玄世璟若是这次不把国子监搅个天翻地覆,都对不起玄家的护卫们费劲巴力的弄回来的这些证据。

    外头玄家的护卫将人和玄世璟整理好的证据全都交给了含元殿外的侍卫,侍卫带着人,捧着一叠信件书本,走进了含元殿之中。

    “陛下,人和东西都已经带来了。”侍卫进殿之后,躬身说道。

    “德义。”李二陛下唤了一声。

    德义点头应声之后,走下了台阶,来到侍卫面前,将侍卫捧着的那一叠东西都给拿走,呈送到了李二陛下的面前。

    李二陛下倒是没有着急看德义拿过来的这些东西,目光落在了含元殿之中跪着的三个人,当中有两人,身上还带着伤呢,那伤口一看就是抓捕的时候被伤的,而且,伤口已经妥善的处理过了。

    医学院的学生们也是医者仁心,虽然是来破坏书院的人,但是嘴上骂两句就得了,该治的伤还是要认真治的,他们做的浑事,自然有大唐的律例修理他们,自然有玄公修理他们。

    医学院的学生,立场仅仅是个大夫而已,也就只能动动嘴皮子唾弃唾弃了。

    这也是孙思邈道长这两年来的教导有方啊,教出来的学生,都颇有他的风度。

    “这三人,便是潜入书院纵火的人?”李二陛下看着下面战战兢兢跪着的三人问道。

    “正是。”玄世璟应声。

    这三人原本不过是长安城的无赖,国子监的官员将这件事交代给了自家下人,自家下人出去找了与国子监还有自家毫无关系的人,给足了钱财,去做这件事情。

    结果到最后,还是把他们咬出来了。

    按理来说,即便是咬出来,也不过是要处那些官员家的下人罢了,牵扯不到这些官员身上,即便是自家下人被咬出来,只要打死不承认,或者将责任全都推到自家下人身上,这事儿也就这么过去了,大家心里虽然都知道这事儿是你做的,但是没有证据,不能乱讲。

    这就是有证据和没证据的区别。

    “陛下饶命啊,小人再也不敢了,小人都是受人指使,被钱财蒙了眼,才做出这等事。”

    这三人寻常不过是街市上的无赖,何曾如果皇宫,还是在这含元殿之中的朝会上,自丹凤门进宫之后,这三人便已经被皇宫的高耸威严所压迫,所折服,心里防线早就一溃千里了,如今进了含元殿,朝中百官百僚都跪坐在殿中,场面吓死个人,哪儿是他们这等小民见识过的?

    如今,除却磕头求饶,他们也干不出别的了。

    只要不死,什么都好说。

    “是何人指使,可是国子监的人?”李二陛下问道。

    “是,就是国子监的人。”那三人连连磕头认道。

    “胡说八道,我等都未曾见过你们,谈何指使?”国子监的官员见这三人咬上来,连忙想要摆脱他们。

    “是国子监的大人府上的下人找上我等,要我等去东山县庄子上的书院行事的。”

    “那你们如何断定,那是国子监的大人们授意此事的?”国子监的官员说道。

    “这.......”

    玄世璟笑道:“几位大人又何须如此呢?他们只不过是交代出了几位下人,几位大人这般激动,让人一看,可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啊。”

    “我等受人栽赃陷害,自然要辩解一二,否则,任由他们往我等身上泼脏水不成?”

    “这是不是泼脏水可还不一定呢,这三人只是认证,还有许多物证呢,而且,这三个认证,本官也没有说过,所有的认证都在这里了。”玄世璟说道,随后转过身来,看向李二陛下,拱手道:”陛下,咱们不妨先解决了认证的事儿,再说物证,这殿外还有两个认证,臣请求将其带上殿来。”

    “准奏!”

    “来人!带上来!”玄世璟喝道。

    这回进殿的并非是宫中的侍卫,而是玄家的护卫,带着两个被绑了手,嘴里还塞了布,仍旧是一步三挣扎下人打扮的人。

    这两人被带进含元殿之中,国子监的官员心中都是一突。

    因为,这两人他们认得,是国子监丞家里的下人,他们曾见过。

    又有俩人,跪在了那三人身边。

    “陛下,这是国子监丞府上的下人,也是与这三人接头的人。”玄世璟说道。

    “是,就是他们两个找上我们的。”那三人见到这两人之后,也是认出了他们,这就是找他们,给他们钱让他们到庄子上书院偷试卷的人。

    “几位大人,可还有什么话说?”玄世璟问道。

    玄世璟就是要让他们说,把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都说尽了,想要狡辩,就等着被证据反驳打脸就是。

    “玄大人也说了,这是国子监丞家里的下人,与我等,是无关的。”

    玄世璟点点头:“是啊,从头到尾,我也没说与几位大人有关啊,从一开始,不是几位大人主动跳出来的吗?似乎,本官也没说什么别的吧?”

    “你!”

    几个跟国子监有关系的官员被玄世璟这话气的可是不轻。

    当然,这里面的门门道道,玄世璟都清楚,护卫们调查的结果也很清楚,并非说这下人与他们无关,他们身上就真的干净了。

    不过是蛇鼠一窝沆瀣一气罢了,到了事发的时候,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他们眼里,若是能牺牲一个小小的国子监丞就让这事儿过去,他们是乐意的,利益最大,损失最小,这才是官员们所追求的。

    所以玄世璟觉得,九成的读书人,做了官之后,圣贤书都要往狗肚子里塞。

    官场是个能把纯粹的人染的五颜六色的地方,别说他人,即便是玄世璟,也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那些出淤泥而不染的人,大多没有好下场。

    “这两位是国子监丞府上的下人不假,但是当天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几位大人,可都在场。”玄世璟笑道:“这是他们的供词。”

    国子监丞在行事之前,也与他们商议过此事,便是商议之后,才让府上的下人去做这件事的,当时,他们都在国子监丞的府上,也被下人给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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