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乙丑,‘缚右岛’总兵赵文槐奏不平五事,请代之,不许,语颇激,上优容之;丙寅,奉圣夫人月氏出归私第;丁卯,太监王休应武臣命佯作辞任,上不允;戊辰,‘缚右岛’总兵赵文槐诉乏饷;辛未,‘户部’尚书巡‘八津渡’奏,预计关门内外粮料。计关内兵六万,各月米五斗,岁支共三十六万七千六百石,班军两防该米七万二千石,骡马二万四千匹。四至十月月九斗,十一月至三月月一石二斗。岁共二十九万五千二百石,预备料豆二万石。计关外兵八万,岁支米四十八万,班军两万岁支四万五千石,加预备粮米三万五千石,骡马三万五千匹,岁支豆四十三万五百石,加预备料豆三万石,通计米豆一百七十八万三百石.....,各使人购买料理,部属从之,上甚忧,勉应之,是时内外帑库几空。

    钱钱钱,天天要钱,时时要钱,刻刻要钱,朝廷哪来那么多钱?本朝税赋本不算重,经过二百来年减免更是少了许多,然而商农百计避税,九州各府层层伪报,或中饱私囊或为其隐,如今各地灾荒频现,收成锐减,内外战事频发经年累月朝廷入不敷出,然巨蠹不去,朝臣上下其手借国难而肥者不知凡几......

    “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朝局恐怕无可收拾。”皇帝心中忧愁,眉头不由的皱了起来。局势比他想象的更加严重,他身边除了许念恩之外可以说无一人可用,太监王休在他面前从未说过武经国一句好话,原来却也是武经国的人,他暗自庆幸自己没有相信王休,其实除了许念恩他没有真正相信任何人。无论当面还是背后只要提到武经国他绝不敢随意乱说,除了武经国辞任之事外他绝不敢说武经国一句不好的话,然而对武经国辞任的愤怒正是他借他人之口故意传给武经国听的,因为他知道这件事是可以愤怒的,而且越愤怒越好。他谨小慎微,连做梦也多留了个心眼,事实证明这个心眼留对了,时至今日只要他不主动对付武经国应该还算安全,然而他要的不是苟且,而是——天下!

    “爷,该吃饭了。”

    “嗯。”皇帝应了一声却无动作。

    “爷还在为粮饷的事发愁?”

    “是啊,关内外的粮饷尚可勉强应付,‘缚右岛’的却还没着落呢。”

    “爷......”许念恩欲言又止。

    “只有你我两人,你想说什么便说吧。”

    “听说赵总兵在岛上瞒着朝廷私自做买卖挣了不少银子,且虚报战功,又有吃空饷的嫌疑,名声似乎不太好。”许念恩疑惑道。

    “这我知道,皇兄在位时朝中就有不少大臣弹劾过他,否则前两天他也不必说那番话给我听。”

    “爷的意思是他报的粮饷要如数给他?”

    “朝廷养兵粮饷是要给的,如不如数就要视情况而定了。”

    “念恩鲁钝,爷既知他所行非善何不免了他的职?”

    皇帝笑了笑,端起桌上的半杯茶水道:“念恩,这杯茶水早已冷却多时,该如何处理?”

    许念恩微微一惊,忙上前换水,皇帝笑着摆了摆手道:“这些事不用你做,你说就是了。”

    许念恩躬身退下,道:“自然是要重新换过新鲜的茶水才好。”

    “是啊,这个道理谁都懂,可壶里也要有水啊。”皇帝说着屈指在壶上一弹,‘当啷’一声,响声清脆,果然壶中已没了水。“我们身在皇宫,茶水冷了自然是要换掉的,若身处大漠这半杯冷茶可是救命之物,焉能说换就换?”皇帝说罢一仰脖将半杯冷茶一滴不剩尽数喝掉。

    “爷,喝不得,小心闹肚子。”

    “对身处大漠的人,有杯冷茶喝已甚感快慰了,闹个肚子算得了什么?”皇帝一笑离坐推门而出,守在门口的黑衣少年一言不发跟了上去。

    皇帝回头笑了笑道:“杨侍卫,你我年纪相仿,想必也对宫里的规矩颇为厌烦,没人的时候不必拘谨。”

    “谢皇上。”

    “杨侍卫平日里可有什么喜好?”皇帝边走边问。

    “除了练功别无喜好。”

    “难怪这般年纪便能当上我大内第一高手,果然非是侥幸。”

    “几位大人有意相让微臣惭愧。”

    “想必是他们怕丢脸故意卖的人情吧?”

    “皇上过誉,微臣不敢领受!”

    “算了,不提这个了。上次说到你用同样的招式击败关常等人,这当中有什么奥秘么?不然他们怎会接二连三吃同样的亏?”皇帝问道。

    “算不上奥秘,掷骰子只猜大小依旧输的人多赢的人少(炒股非涨即跌仍然败多胜少),动手过招也是一样,一进一退足以成高手。哪怕只是同样的一招,时机不同,速度不同,力道不同或在招式中稍加变化都能克敌制胜,而且越是熟悉的招式越容易上当。”

    “哦?这倒有趣,我们演练演练。”皇帝停步。“杨侍卫,你来进攻。”

    “好。皇上留神。”

    皇帝点了点头,黑衣少年右手成爪,一爪抓出,正是最普通的‘黑虎掏心’,皇帝见爪到忙挥手去格,却慢了少许。

    “再来!”

    黑衣少年收手,一爪再度抓出,皇帝这次集中了全部精神,见他一动立时挥臂格挡,哪知少年的抓在半空中略微顿了一顿,皇帝手臂挥过,挡了个空,却是快了少许。

    “再来!”

    黑衣少年再度出手,同样的招式,同样的手法,皇帝又慢了少许,第四次皇帝猜想黑衣少年这一抓要在途中停顿,哪知却又猜错了,仍是格挡的慢了,第五次却又快了......

    一连十余次,皇帝一招未能挡住,当下哈哈一笑道:“厉害,厉害!”

    黑衣少年躬身一揖。

    许念恩心中蛮不是滋味,他知道皇帝之所以这般几乎等同是在拍马屁的行径实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为的不过是想和一些侍卫拉近关系,希望关键之时能派上用场。

    ‘经国府’内。

    武经国翘着腿、闭着眼、抿着茶、吃着水果,侍女一者捏肩一者捶腿一者添茶,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这几天他总算放下心来了,皇帝虽然始终没动他送去的美女,但小皇帝貌似有些虔诚认真,最近几乎都在吃素,更不愿与不正经的女人有所纠缠,虽然又将他的媳妇请出了皇宫但武经国此时可以确定那只是按规矩办事而已,皇帝并没有后续的动作,也没有同意王休辞任,更在‘龙禁卫’的选拔上完全信任了他,这说明皇帝或许只是贪图享乐没打算整顿朝纲,换句话说或许皇帝真没打算把他怎样。

    只要权位不去丢个假凤虚凰的媳妇算得了什么?

    武经国心中得意,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丝丝笑意,朝中局势已定接下来就该腾出手对付‘六龙帮’和‘扬刀盟’了,区区两个江湖帮派还当真骑到我头上不成?

    “这几天准备的怎么样了?”武经国问道。

    “回府督,高太师派人传来了消息,‘中州’四大帮派愿以府督马首是瞻,眼下他们正在集结人手对付‘扬刀盟’,今早的飞鸽传书称‘风火门’、‘兵甲帮’率先动手三日来已捣毁‘扬刀盟’三处分堂,十四处店铺,约计白银七千两之多,另外‘元戎’、‘显威’两帮劫夺‘扬刀盟’三队商队杀二十余人,劫夺货物计四千余两,‘扬刀盟’损失惨重。”

    “很好,高括总算办利索一件事。‘六龙帮’呢?可有应对之法?”

    李师爷道:“有!”

    “什么办法?”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暗中毁我们买卖我们在明可以查他路引、税款,在暗亦可派人劫夺他们的货物,最简单的莫过于在‘沁龙楼’周边封路修缮明暗水渠(排水和下水道),他们生意想好也不可能。”

    武经国大喜道:“好,就这么办。”

    元老道:“府督,眼下当各个击破,同时对付‘六龙帮’和‘扬刀盟’容易促成两帮联盟反为不美,不如先与‘六龙帮’和谈,再请邪尊与他(她)一同出面联合四大帮先行击溃‘扬刀盟’再慢慢对付‘六龙帮’不迟。若是邪尊他们一时拿不下‘扬刀盟’再重金请‘百忍精堂’的人协助,自是十拿九稳,现在两线作战只怕影、闇、邪尊同时出面也略显不够。”

    “嗯~~~~~~”武经国长长‘嗯’了一声,他知元老所言确有道理,但自从对皇帝连番试探之后他对元老的好感和信任也随之烟消云散了,现在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尤其在前天之后他更是瞧元老扎眼。

    李师爷笑道:“元老言之有理,不过以‘六龙帮’的手段怎会看不出我们有各个击破的心思?若是他们与‘扬刀盟’暗通款曲我们却还蒙在鼓里吃亏的可是我们,到时候动不得‘六龙帮’,而‘扬刀盟’在‘六龙帮’的支持之下更难拔除,府督请想若是有‘龙神’这样的人物在我们背后捅刀子,我们如何应付?”

    元老道:“若真如此那更不能轻易与两帮结仇,这两帮均是武林大帮,一旦交手非短期之内能分胜负,若是朝中有变三面受敌想要取胜恐怕不是易事。”

    “依元老的意思不与两帮结仇暂且无妨,可一旦朝中有变‘六龙帮’和‘扬刀盟’势必会落井下石那时两帮养精蓄锐已久我们如何还能对付?现在朝局暂稳,我们正该趁机对两帮下手,更要逼迫他们将事情闹大,待到皇上与朝中大臣感到威胁之时府督便可名正言顺请皇上发兵围剿,若是剿灭了两大帮派自有府督的功劳,若是久战不下府督更能借机私募亲兵,只有兵权在手才是真正的权力。现在面子上看起来任大人是‘兵部’之主,府督想调兵不难,可这些兵都是朝廷的,一旦动起真格的未必会全然听命于府督,若与皇上起了争执这些兵更是变数远不及私募兵马来的可靠。”

    武经国点了点头,若是有一支万人的私募精兵皇帝想要动他也要好好掂量一番,对付‘扬刀盟’更不在话下,如今虽有不少帮派听命于他,但帮派毕竟是以挣钱吃饭为主,与军队里人人习武不同帮派里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武艺,当真打起来与大规模的精兵根本无法相提并论,别的不说光是装备与排兵布阵这两点便与久经沙场的精兵天差地远,一个一个单打独斗或许江湖帮派中的高手还有胜算,十对十、百对百乌合之众便很难取胜了,若是千对千江湖上除了四大帮派和‘明唐五镜’外当世再无帮派能够做到,以万对万则只有‘大隅天城’和‘钧天九鼎’有此实力,便是‘六龙帮’也只能仗着几个绝顶高手撑场面了。还有一点一旦养了万人私募精兵调度起‘内督府’、‘金衣卫’以及任思勰便要容易得多,对任思勰和骆镶的控制不再仅仅是利益与权位,更多几分震慑,到时候天下不是他的胜似他的,而剿匪就是最好的养兵理由,钱由朝廷出,权在自己手中。

    李师爷察言观色,见武经国颇有赞许之色,又接着道:“上次皇上对‘扬刀盟’的宽容想必令朝中的大臣已有不满,这次四帮与‘扬刀盟’的争斗高太师只要拉个偏架迫得‘扬刀盟’动手便算万事大吉,哪怕他们一人不伤只要动了手,我们大可杀几个官兵嫁祸到他们头上,到时候就算皇上再想息事宁人恐怕大臣们也是不肯的了。”

    “嗯。”武经国又点了点头,这几次对皇上的试探一再证明李师爷对局势的把握较元老为准,很多事更能想在他的心坎中,现在他看李师爷远比元老顺眼的多。

    眼见武经国对自己的建议不予采纳元老也不再争辩,却是暗自摇头。

    “此外,不妨按元老的建议将邪尊请来,双管齐下,即便无用也不至于坏事。”

    “嗯,立刻传书给邪尊,叫他火速赶往‘中州’带领四大帮务必歼灭‘扬刀盟’。”

    “是。”李师爷像元老和瑞婆婆得意的扫了一眼应道。

    出得厅来,元老叹了一声气快步离开,瑞婆婆紧走几步赶上。

    “元老似乎对李师爷的谋划不以为意,有什么不妥么?”

    元老道:“他哪里是为府督谋划胜局,分明是怕我立功。”

    瑞婆婆不解道:“元老此话怎讲?”

    元老道:“‘六龙帮’和‘扬刀盟’均非府督首敌,就算要对付也不该同时引战,我方人手虽足对方也非易与,难言必胜,当分主次,各个击破。李师爷深知府督心思,私募军兵之提议府督无可拒绝,故而率先提出,以抢首功,再一句双管齐下占尽便宜。若是邪尊一击功成有他双管齐下四字也能分我不少功劳,至少在府督认为李师爷谋算周全,若是久战不下正好牵动朝廷兵马,便于府督私募军兵更显他高瞻远瞩,远非我等可比。”

    瑞婆婆道:“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元老道:“还不是造不造反的事,我若占得首功在府督面前自然说话的份量也会重一些,日后朝局有变府督便不再对他言听计从,我若无功,府督面前再无人可与他争,他的权力地位自会无与伦比,再换句话说府督越是用得着他他便越安全。何况现在我二人貌合神离,他自然不想见到我好。”

    瑞婆婆道:“对付‘龙神’和邵鸣谦非同小可,一个不慎闹到无可收拾的局面府督还不要了他的脑袋?”

    元老道:“不会,闹得不可收拾最得益的还是府督,一者募兵有了理由,再者朝廷‘北川’战事未歇关内再起兵祸皇上即便有心对付府督也会顾虑牵扯过多而隐忍不发,待战事平息私募早已成势,皇上更无力对付府督,这样他李师爷丰功伟绩自不必说,便是我也再无后顾之忧。”

    瑞婆婆道:“所以元老方才不再与李师爷争辩就是这个意思?”

    元老点头道:“嗯,后来仔细想想这未尝不是好事,还有便是邪尊与他(她)联手,再加上中州四大帮派,对付‘扬刀盟’绰绰有余。”

    瑞婆婆道:“那元老为何还神色郁郁?”

    元老道:“这番谋划虽对我们有好处,然而李师爷还是第一功臣,势头为他所压是难免的了,再者夜长梦多,看起来胜败

    都有好处的局面实际上却含有莫大的危机,一旦府督将心思用在‘六龙帮’和‘扬刀盟’身上久了,皇上就有足够的喘息时机,保不齐什么时候会突然一击,这才是真正致命的,到那时我们也必死无疑。比起皇上来,无论‘六龙帮’还是‘扬刀盟’均只是扎眼而已,‘龙神’和邵鸣谦要为帮中兄弟谋划,不可能公然率领手下与府督开战,那样就等同于造反,朝廷必派大军围剿。”

    瑞婆婆道:“皇上真会对府督下手,还是说府督倒台我们一定会跟着死无葬身之地?”

    元老一笑道:“事情又回到了当初的局面。皇上是不是一定对府督下手我无法保证,但府督倒了皇上也好朝中大臣也好百姓也好决不允许我这名声在外的帮凶逍遥快活,失去了府督权利的庇护,‘钧天九鼎’也不会放我干休,李师爷这只动嘴的谋划者常年躲在暗处反倒未必会有事,至于你欧阳世家在京城也算一方势力,能否侥幸保存不必我多说了吧。或许我的猜想是错的,但我不愿赌,也不敢赌,更没兴趣赌,我能活到这把年纪凭的就是不图侥幸,不想万一。”

    瑞婆婆笑道:“元老这么说是打算立马走人了?”

    元老摇头道:“以我现在的状况离开府督一旦遇到‘钧天九鼎’的高手恐怕无法从他们的手中脱走。”

    瑞婆婆道:“是啊,起码在这里暂时还是安全的,待伤养好了再走不迟,只是元老如此身份还要受李师爷的气不免觉得委屈。”

    元老道:“我们在府督面前是凭武功吃饭的,李师爷是凭计谋吃饭的,现在我武功大打折扣,自然免不了遭人白眼,此次若是邪尊和他(她)能拿下‘扬刀盟’我虽不是首功,却也有些功劳,多少也能在府督心中扭转一些不利的看法,只要府督心中没有芥蒂他李师爷爱说什么随他去吧。”

    瑞婆婆笑道:“待皇上对付府督的时候元老武功盖世就能派上用场,到时候府督自然知道元老非他李师爷可比。”

    元老道:“你们太小看皇上了。”

    “元老这话什么意思?”

    元老道:“皇上要是打算公开对付府督早就动手了,怕只怕皇上一面不断安抚嘉奖府督一面一点点削减府督的实力,让府督疑神疑鬼难以下决心造反,待时机成熟时一击致命。到那个时候你我武功再高十倍又有什么用?”

    瑞婆婆一愣,怅然若失,走出十多步才勉强一笑,传音道:“还是元老考虑周详,看来必要的时候欧阳世家或许也该解散了,只可惜我那老头子留下这么大的家业......”

    元老一笑,道:“无论家业大小任谁都舍不得丢弃,人们总是喜欢听到没问题,不但家产能保住以后还能蒸蒸日上诸如此类的话。人性如此,即使明知道九死一生的事总也有人前仆后继的去做,这对大局是好的,因为失败的人多了总会有成功的一两个,天下也得以进步,但对个人而言是残酷的,那十中取一的成功者会激励着无数的人去送死,可笑的是从来没有人记住那死去的九人,更没有人相信自己将会和他们一样,总盼望着万一,可万一二字再明白没有了。”

    “元老这话的意思是......?”

    “我当年若是心存万一之念没有丢弃‘金阁’逃走,恐怕早已死在‘钧天九鼎’的人手中了,再换句话说,当年我徒杀了九鼎鼎主之侄,九鼎派人来要人若非我心存侥幸包庇徒弟也不至于引九鼎来攻,累的‘金阁’倒,门人弟子无一生还。我的事你再清楚不过,府督一旦式微该如何做你自己定夺。”

    元老的事她很清楚,当年‘金阁’与‘钧天九鼎’大战数场,未落下风,结果双方人越死越多仇越结越深,终至九鼎下了决杀令,数位鼎主领门下百位高手来攻,元老抵挡不住弃了‘金阁’丢下门人弟子独自逃生,这是元老一生最大的污点,也是‘大隅天城’和‘六龙帮’等不愿接纳他的原因,更是他不得不投靠武经国的原因。瑞婆婆点了点头,她很相信元老,更佩服元老但她并不赞同元老的做法,她有自己的主意,欧阳世家是她相公和儿子的心血,更是孙子的希望,她无论如何不能平白无故放弃。

    当日下午,钟楼方圆五里遍布‘工部’的人,以修渠为由设围栏封锁街道,车马不行,民不得出入,内中楼店商家皆逾墙而走,甚为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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