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雅男子显然对徐子卿很是溺爱,袍袖一挥将他托起。

    “好侄儿,何需多礼?说了多少次,就是不听!”

    徐子卿拉着男子的袍袖晃动着,“大伯,您老一年多去是了哪里?就不知能多督导下侄儿,否则也不至于让人家欺负了,您老可要为我做主!”

    龙蜴国的修士见他告状,吓得个个噤若寒蝉,刚才的豪气干云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人的修为让他们生不出任何的反抗之心。

    李尘枫则是一脸的黑线,这种受了欺负就向家长告状的做派,自己四岁就不屑做了,徐子卿可倒好,二十岁的人了,撒起娇来居然还能如此潇洒,可见徐家可是把他宠上了天去。

    儒雅男子却是有了责备之意,叹气道:“卿儿,如今你总该知道,修行与历练都是缺一不可,你子檀姐就比你看得远,知道你头次出来历练,让人托信给我多加照拂,果然如她所料,此次教训颇多啊……”

    徐子卿还想撒娇,被中年男子揺头制止,他回过身来,向众多的龙蜴国修士一抱拳。

    “诸位道友,老夫乃魔月宗徐天行,此来的目的与诸位一样,都是为了诛杀国贼,双方发生的误会,老夫自会与血云宗交待……”

    “刚才小侄不识礼数,各位已然出手教训,幸好双方只是皮肉之伤,请道友看在老夫的面子上,揭过此事!”

    话刚说完,龙蜴修士身上的禁锢已消失不见,灵力又重新运转如常,众人虽是缓了口气,心里却如巨石压住,谁还敢不揭过此事?这与威胁何异?

    传闻徐天行乃魔月宗超然的存在,修为已至筑基期初期之境,血云宗只有分宗主以上的修士才能与之相抗,可不是自己这些低阶修士敢想的。

    血云宗那名虬髯老者,连忙深深的一拜,“徐前辈说得哪里话,修真界同气连枝,刚才也只是受歹人唆摆而已,我等反倒要向前辈赔罪才是,还请前辈不要怪罪……”

    李尘枫听得直撇嘴,这帮欺软怕硬的东西,果然毫无廉耻可言,有便宜赚的时候打他娘的,一碰上硬茬,立即将锅往老子身上甩,娴熟至极。

    徐天行轻笑道:“好说,既然已经说开,那么该惩戒的就是唆摆之人喽!”说着扭过身来阴冷地看着李尘枫。

    李尘枫却是笑道:“前辈修为高绝,认定了是我唆摆,我也辩无可辩,不就是收点丹药孝敬血云宗嘛,给了前辈也是一样!”

    徐天行的儒雅可不是靠装的,明知他这是祸水东引,还是要挑拔血云宗和魔月宗的关系,是与不是都不能接,两种回答都是坑。

    徐天行冷笑道:“你收的丹药给谁,老夫不管,只需杀了唆使之人就是……”说着儒衬无风自动,袍袖一挥,一只灵力幻化的巨大手掌凭空出现,向着他拍下……

    李尘枫大惊,这人看着斯斯文文,杀起人来却绝不拖泥带水,手掌一出,自己的丹田便遭禁锢,功法都无法运转,要是换了别人只能是引颈就戮的份……

    他因为没有灵根,根本修不出气海,禁锢气海对别的修士有用,对他却是没有区别,灵力都在百脉中存蓄着,直接就能用。

    说时迟那时快,他运起储藏在百脉中的灵力,疯狂涌向全身,闪电般向迷阵中倒飞而入,隐入于迷雾之中……

    堪堪拍下的巨掌将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烟尘卷向了半空,待得消散时,哪里还有李尘枫的身影?

    众修士看得眼花缭乱,都以为他被拍成了齑粉,只有数人看到他逃入了迷阵。

    徐天行面色铁青,想不到此子居然如此邪门,明明已将他的功法、气海禁锢,又怎能全力逃脱?此人修为明明极低,难道世间真有如此玄妙的功法,连自己都无法探查他的修为?

    旋即心中一喜,若是杀了此子,夺了他的功法,魔月宗岂不是又有一门独特的功法传下去?徐天行心头火热,待要闯入迷阵擒拿那个古玉。

    却听得连续的“砰砰”之声传来,有十数条人影从迷阵中飞了出来……

    徐天行心中一凛,连忙运起罡气护体,身形爆退,随手一抓,将徐子卿护在了身后,他可不想自己的宝贝侄儿,成为被人要挟的软胁。

    谁知飞出的十余人,并没有冲向他,而是漫天地跌落下来,狠狠地砸在众修士的身上。

    在一片哀嚎之中,那十几人迅速地站起身来,运功戒备,理也不理垫在底下,被砸得骨断筋折的修士。

    这些人见没有什么危险发生,都深深的舒了口气,面面相觑起来……

    一名红脸白发的老者,沉吟片刻,似乎拼命回想着什么,盘膝而坐,旁若无人地修炼起来,只见他头顶白气蒸腾而出,越加的浓郁,渐渐的引动了天边彩云涌来,悬浮在空中,旋即一道闪电劈下,向老者狠狠撕去……

    徐天行大惊失色,这明明是修士晋级为筑基期境界,引来的天劫!

    徐天行大声喊道:“所有人立即退出此地,这位道友筑基期渡劫了,不想死的快走……”喊着立即拎起徐子卿远远地避开。

    所有修士如梦初醒,连被砸得重伤的都连滚带爬地躲开,天雷可不长眼,没得把不相干的人一起劈了。

    从迷阵中飞出的那些修士,也是艳羡地远远避开,欣赏这难得一见的渡劫,至于渡劫之人是死是活,跟自己没关系,学点经验免得被劈死倒是值得一观!

    “渡劫是什么东西?至于怕成这奶奶样吗?”

    李尘枫好奇地从迷阵中探出头来,一脸的迷茫,他是真不懂,怎么修炼还能挨雷劈呢?

    旁边的骨魔很是不屑他的无知,竟然主动地和他沟通起来,原来修炼乃是逆天而行,凝元境倒也罢了,对天地规则的改变影响不大,可是修至筑基期就不同了,会引来天劫的惩罚,谁让你逆天呢,不劈你劈谁?

    而修士就只能运起功法硬扛,别人还不能代替或援手,否则一起挨劈,而且更狠,修士晋升大的境界,都会引来天劫,对于修士来说也就是渡劫了,至于渡不渡得过,全凭修为和挨劈的本事了。

    如若不死,修士反而如凤凰涅槃重生般,无论是修为还是肉身,都会被天劫改造得更加的恐怖和强悍,对上原来的自己,就如同打一个初生的婴儿般轻松,只此一点,哪里还不让人为之发狂的?当然,你也得修炼到雷肯劈你的时候……

    所以说挨雷劈是荣幸,没挨雷劈是修炼没到,只有挨雷劈才说明你成功了——如果没死的话!

    李尘枫听了骨魔的解释,对天劫很是没有好感。

    “这天劫是谁操持的?整个一欺软怕硬,把人劈死了,拍拍屁股走人,劈不死就拼命给好处,把人改造得更加能改变天地规则,然后接着行逆天之事……”

    “这他妈一点原则都没有!等老子哪天上去,揍他个丫挺的,直接让他给老子按元婴来改造,岂不是更直接了当?”

    骨魔对他的思维有点跟不上趟,灵兽修为到了,也会引动天劫,有上去的本事之前,先得保证自己别被劈死……

    李尘枫骂了两句,觉得能操持天劫的人,估计也得是玄道子那般修为,那可是随手将义兄白崇镇压在古塔的存在,自己应该有所景仰才对,立时闭嘴,兴致勃勃地看老者挨雷劈。

    红面白发的老者,牙关紧咬,运功抵御着,第一道雷劈下,就让他修为不稳,几乎打得灵力涣散,经脉也多处受创。

    心中焦急万分,自己积累了多年,本想着厚积薄发,待得压无可压再行突破渡劫。

    谁成想,在迷阵中那些远古之士修炼的场景,让他修为隐有突破的迹象,就在这时被迷阵排斥了出来,修为根本无法压制,只得强行晋级,也顾不上此地根本不适应渡劫了。

    突然脑海中出现了迷阵中的一个画面,一名远古修士也在渡劫,却不是老老实实地硬扛,而是以掌力、兵器与天劫对撼,最终也是突破成功,神光万丈地接受洗礼……

    老者心头一动,这片大陆的修真典籍,都是让渡劫者运功硬扛,这都成了修士执念,哪怕是死也不敢对天劫不敬,如今第二道天劫马上降下,到那时自己非死即伤,又如何抵御接下来的天雷。

    老者蓦然睁开双目,不试是死,试或许能活,老子拼了!按远古修士的办法打他娘的!

    随即腾地站起身来,一连数道防御的符箓打出,幻化出盾牌、大鼎等防御器物向第二道天雷迎去……

    天雷自天而降,摧枯拉朽地将一道道符箓打得消散,威力虽是不减,却是明显缓了一缓。

    老者大吼一声,一掌拍出,不敢硬撼,而是将天雷引向了一旁。

    只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大地被雷劈了一个大坑,老者站立不稳,也掉了下去,一时间烟尘弥漫,将众修士的视线遮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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