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战车上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李尘枫,一副胜利者的姿态,丹阳子则是满脸的尴尬。

    “那啥……这事儿不赖我,谁让你出来前告诉了梅师妹,她非说你能解器宗的危机,让我试试,结果还真行,派出的那些长老到现在还没开张呢!”

    李尘枫斜了师尊一眼:“试过就行了呗,还没完了,师徒捆一块,让我舒心不少!”

    “你真拿紫金战车抵押了?”丹阳子侥幸之心未死。

    “押书就在你搜去的空间手镯里,自己不会看?我觉得书法又有进境!”

    丹阳子搓了下脸,挤出一丝笑容:“咱们讲和,你把押书取销……”

    “那你把材料还我,对了,还有灵液!”

    丹阳子勃然大怒:“这也算?那是你孝敬师尊的!”

    “可惜是用你灵石买的!”李尘枫奸笑。

    “凭什么掌门犯错,让为师背锅,有本事坑他去,欺软怕硬的东西!”

    丹阳子无可奈何,这小子挨揍当挠痒痒,还不能真下死手。

    李尘枫失望道:“师尊,您脑袋是啥材料炼的?怎么不知道好赖?弟子也是为你好,人家还不上,自己每年就赚四千万灵石,若有千年好活,这得赚多少?您不背我背,正想办法让他还不上呢,到时可是器宗的首富,别眼红就行!”

    丹阳子瞪眼,正想发火,却觉得弟子还是孝心可嘉,也算是为了自己。

    “师尊恼的是你自作主张,我不背谁背?这缺德事以后不能再干,知道吗?”

    “是……往常是要给掩口费的!”

    “放屁,老夫是那种人吗?这事得益的是宗门,一会儿拿印信往押书上多盖几个,不能跑了掌门那老小子!”丹阳子奸笑。

    “师尊圣明,决不能放过他,凭什么做错了事,弄得咱爷俩跟卖身似的,还占了老子思过崖。”

    “对对,弄死他,计将安出?”丹阳子咬牙切齿。

    “接的活他会让弟子去干,什么灵器只能他亲自出手才能炼成?”

    丹阳子发愁道:“他能炼的为师也能炼,还有青云鹤,别被他给装进去!”

    李尘枫气道:“你不回去他找谁去?长老以上的就剩他和青云鹤,要装也装他,咱师徒满天域接客,不回宗门不就完了!”

    “接客这词用之不当,其他的没毛病,就这么干!”丹阳子痛下决心。

    略一沉吟,道:“你见过杜潜开的战舰吧?其上的动力中枢和灵阵中枢,就是以他为主炼制,可有办法?”

    “就它了,松绑,开拔!”李尘枫意气风发,好象绑的是别人。

    ……

    紫金战车在天域内呼啸来去,苍陵军的战舰在哪里,就出现在哪里……

    李尘枫穿上宗师银袍,大揺大摆地求见辖制战舰的修士将军,讲明专为战舰的动力和灵阵中枢而来,态度诚恳热烈,说是玄道宗的灵阵有瑕疵,可能会导致中枢灵器出现暗伤,不可陷苍陵军于险地,故此被器宗派来查验。

    将军半信半疑,引李宗师查勘,一试之下果然时灵时不灵,登时头冒冷汗,恳请解决之道,李宗师一阵眼花缭乱的手法恢复之,却面露忧色,将军心急询问,宗师直言只能再维持数月,节哀顺变之色甚浓。

    将军大急,连忙引见宗师于上将军,上将军已知大部战舰皆有此瑕疵,幸而宗师出手解困,请器宗各炼制数百备用,体谅炼制之艰辛,只需一年炼成即可,却遭李宗师严辞拒绝,器宗岂能容隐患长久存在?愿以半年为限炼成交付,否则赔偿之。

    上将军大为感动,愿为器宗此举扬名,并先行支付灵石,其中一成以供来往奔波之耗费,李宗师数次拒绝未果,无奈收之……

    紫金战车电射而去,再未出现于战舰的附近。

    丹阳子将合约传回器宗,善意提醒掌门按时交货,仍是惊魂未定。

    嘟囔道:“为师被你拐带坏了,竟干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实在是愧对先师!”

    “师祖夸您还来不及呢,既拯救宗门于危难之际,又让掌门有活干,不致于沉沦思过崖,善莫大焉!”李尘枫及时安慰。

    丹阳子眼睛一瞪,道:“说得好听,你怎么不去使坏,往脸上贴金的事却抢着去干。”

    “这话丧良心,破坏那些中枢弟子哪玩得转?再说了,弟子修为低下也潜不进去啊,师尊以为说服那些将军很容易吗?下回你来!”李尘枫不乐意了。

    “还来?就此打住!这还是看在收拾掌门的份上。”

    李尘枫无所谓道:“那行,反正咱爷俩是无家可归,到处漂着呗,弟子不急!”

    “也不能这么说,这事太缺……那啥了,沿途接客总能再拉点!”丹阳子端正了态度。

    “接客这词不妥,其他的没毛病!”

    ……

    紫金战车驰往一地地,逢宗门必进,一进必有定单,没有需求的,也总会发生点状况,“恰巧”被师徒撞上,免为其难地接下,丹阳子已有成佛的趋势,整日反醒罪孽,却又不得不做,因为弟子总能找到非师尊不能胜任的理由。

    随后丹阳子又觉得自己象是卖艺的,走到哪里都要现场开炼,赢得阵阵的惊叹之后,修士和宗门再拿定单砸过来。

    望着师尊的颓废,李尘枫语重心长地劝慰,破军盟刚成立,只顾着发展势力,随后将逐步蚕食器宗的地盘,此时再不另辟蹊径,将再无出头之日。

    丹阳子虽然认为坑蒙拐骗不应属于另辟蹊径的范围,可为了嗷嗷待哺的宗门,也只得弄了串佛珠戴上,咬牙坚持。

    一日,宗门传来了音讯,说定单已是去年的两倍有余,丹阳子终于有了摘掉佛珠的冲动。

    “老七啊,差不多行了,你梅师叔瘦了两圈,掌门和青云鹤也整日篷头垢面的,调息的时间都省了,你看?”

    “师尊,您回去替掌门炼中枢灵器吗?”

    丹阳子决然地戴回佛珠,反正无家可归,继续飘下去呗!

    又是一日,紫金战车下一片田园风光,凡人在悠然劳作。

    “师尊,这里也可以开拓一番,你看那几架水车,咱们给他们弄些更快的,还有农具,都不收灵石,就为器宗扬扬名!”李尘枫为之神往。

    呼……

    紫金战车电射而去,丹阳子决定不再忍耐,若是再加上铁匠的身份,自己真没脸见人了,只能逃走,专往没有人、没有宗门的地方飞去……

    李尘枫终于不再乱动,也不说话,因为又被堵上嘴捆了起来,他用眼神威胁,又被蒙上了双目。

    这回丹阳子去的地方很有目的性,一路未停,风驰电掣,数日后,速度才降了下来,等李尘枫睁开双眼时,已身在一处大殿前,数位岁月痕迹颇重的青衣女修士正笑盈盈地望着自己。

    “接……客……”李尘枫一激灵,想到师徒都不愿提及的那个词。

    ……

    “丹师兄,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器神就算了,居然还被弟子弄得不人不鬼,准备躲到何时?”

    一位鹤发清雅的元婴修士望着丹阳子直摇头,对他的无能表示了同情和不屑。

    “半年!就躲在这里,只要不见到他,让老夫炼什么都成,不收灵石都行!”丹阳子目露果决。

    清雅修士叹道:“你这是怕到何种地步?是有些灵器要炼,又何需师兄白送,一切照旧即可!”

    “一言为定,主要是教他礼仪,还有尊师重道,不强人所难,不坑蒙拐骗,不欺压良善……总之是个人该干的事都得学明白喽!”丹阳子咬牙切齿,目露向往。

    清雅修士摇头苦笑:“交给我就是,该教训的决不手软,你放心就是!”

    “对,往死里整,就当成你丹鼎宗的弟子,不用给老夫面子……提醒你,不要和他讲理由,这样机会能多点!”丹阳子肃然道。

    “得啦!丹鼎宗是天域第一丹宗,破军盟把坊市开到我门口卖丹药,老夫都不当回事,收拾个筑基境弟子还不是小事,丹师兄还住原来那个洞府,回头……”

    “嗖”的一声,丹阳子已不见了踪影。

    清雅修士叹了口气,望向刚进来的一位范姓元婴长老。

    “回归海掌门,那人由三名结丹女弟子教授礼仪,还算恭敬,并未有不妥之处,看来丹师兄有些言过其实了。”

    复姓归海的清雅修士,蹙眉道:“不可大意!丹师兄何等人物,都能吓成这样,其中必有原因……”

    ……

    李尘枫先从走路学起,初始还未觉得如何,当他把阴柔的步伐走得稍显阳刚之后,便惨遭棍棒加身,这才明白被师尊给卖到了“青楼”,无奈之下也跟着扭了起来……

    然后就是学礼仪,三位女师尊这回没难为他,让他守在宗门的必经之路见人就拜,还不论弟子长老,当然也有区别,弟子可挺胸抱拳,长老则要把腰弯到多少多少,歪脖的那天,在他身后绑根棍儿,支起来,瘸胳膊瘸腿那天,也照此办理,只是捆的地方不同,果然仪态大有改观。

    三位师尊因此受到监视的那位范长老称赞,器宗势弱必与弟子的骄横跋扈有关,认真考虑派往器宗传授经验。

    女师尊受到鼓励,又带着弟子到各处“巡展”,走遍了宗门,走遍了各处洞府,除了掌门大殿没去过之外,到处见到他“挺拔”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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