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文翰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道:“你之前问我,咱们是否为同一路人,一瞬间我以为你也清楚我的身世,倒是我把你想得太过恐怖了,其实你又与凡人何异?我既说给你听,死与不死全凭你自身,与朕无关!”

    李尘枫苦笑,这又哪里有得选择?根本是逼着自己将楚岳国翻一个底朝天,不同谋便下黄泉。

    ”其实也不一定坏他国祚,改个国名,后代改回姓项,繁衍后代也是一样!”

    即墨文翰嘲讽地看着他,轻笑道:“果然是村野小子,君王之事你又懂得多少,君王只是修真宗门的玩偶罢了,你在龙蜴京城的一番折腾,已致国君被倒塌的宫殿砸死,如今赫连皓永即位,他雄心勃勃,不出一年就会被血云宗的代言人取代,国还是那国,人已非人,项家后代只会惨死,何谈繁衍后代?”

    李尘枫又是一惊,想不到龙蜴国君因自己而死,赫连皓永与血云宗不睦,确实朝不保夕,被换掉也是早晚的事,只是掩人耳目骗骗百姓罢了。

    “怎么样?可有选好?”即墨文翰冷笑道。

    李尘枫略一沉吟道:“助你可以,但不得伤及无辜,否则现在便杀了我!”

    即墨文翰面色一松,笑道:“果然妇人之仁就是你的死穴,不过朕答应了,木头,给他松绑!”

    木讷的老者再次出现,手一挥缚绳便脱落下来,又拿出补充体力的灵液给他服下,就又退了出去。

    李尘枫试着运转功法,灵力神识点滴不剩,就连打开空间戒指取出丹药、魂血呑服都不可能,真如凡人一般,幸好自己的肉身之力还在,不过也从凝元境十五层跌到了十四层。

    “给我弄点吃的,兄弟要好好补补!”李尘枫老实不客气提起要求。

    即墨文翰命宫女送来吃食,摆了满满一桌,这还是李尘枫第一次见到宫中的侍女,确实很养眼,又看了看国君。

    “唉……朕知道你想的什么,每每想到后人会遭遇同等的噩运,便失了兴致。”即墨文翰读懂了他的眼神。

    “我要是你,就到民间使劲地播种,宗门杀得一个,老子就生他一双,有灵根的就送去宗门,来日也当个宗主啥的,把宗门连根拔起!”李尘枫啃着肘子献计道。

    即墨文翰一怔,叹气道:“以后别说咱们是一路人,朕还没有那么无耻,你倒是可以试试!”

    “我不行,夜叉看着呢,她能吃了我!”李尘枫又拿起一个肘子啃着。

    即墨文翰来了兴趣:“我说那个夜叉丑女怎么会杀你不死,原来真的被你给……那啥了,你怎么就下得去手?真是个人才……”

    “小声点,让修罗女听见,能杀了你,为了保命,牺牲色相还是值得的,闭上眼睛就是!”李尘枫回味起临别的香咬。

    即墨文翰叹道:“为了复仇,牺牲一些也在所难免,就当被狗咬了吧!”

    随即又问道:“坏国祚之事,你有何定计?”

    李尘枫又拿起第三个肘子,随意道:“那要看你封我多大官了,官越大坏事越

    大!”

    “丞相如何?坐回你父亲的官位,使劲作儿!”即墨文翰苍白的脸,终于泛起了一丝红晕。

    李尘枫沉吟道:“有点扎眼,俗事又多,就做大理寺卿吧,你再下个旨,让我察查百官整顿吏治,弄他个鸡飞狗跳,没罪也给他安一个!”

    “上层乱,下层自乱,也不失一个办法,朕依了你就是,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使坏,朕让木头连骨头渣都给你吸个干净!”即墨文翰警告道。

    “就这么定了,再上几个肘子!”

    即墨文翰又让宫女送来,心痛道:“魔月宗把朕的国库舔得比老鼠都干净,只管你一顿,回你自己府上吃个昏天黑地没人管,对了,你要有个府邸才行,要不把李府修缮一下,住回去?”

    李尘枫头也不抬道:“你不怕魔月宗收拾你,我无所谓。”

    “哦,倒是把这碴忘了,你找好了,让户部拨银修修就是,朕只能做到这些!”

    “不用,查几个贪官就啥都有了,留些银两给自己多买几个肘子,别跟要饭的似的。”李尘枫看着他苍白的脸。

    “那东西太腻,朕的身子是娘胎里带来的,补不好了,朕这就下旨封你为大理寺卿,堂堂的国贼羊群,被朕收服,想想都开心!”即墨文翰笑道。

    “还是省省吧,那名字惹的狼更多,还是叫李尘枫吧!”

    “险些坏了大事,幸亏你提醒,就这么定了!”即墨文翰一笑,却毫无认错的诚意。

    “对了,元婴丹有几枚?那可是招祸的祖宗!”

    “一枚,让朕毁了,传送阵的玉珮又在何处?”

    “毁了,扔到了江里!”

    “哦?那又如何祸水东引,让宗门来灭朕?”

    “画几幅图,宗门自然有认识的,还不得给我卖命?”

    “宗门没有得到实物岂能饶你?”即墨文翰不解道。

    “再给其他宗门几幅,让他们打去!”

    “你说半月内发动,又如何能够做到?”即墨文翰皱眉道。

    “宫中藏了不少,宫外的人见不到我,自然会交到宗门手中,你哪里会讨得好去?”李尘枫笑道。

    “朕原来还是低估了你,看来找你合作还是对的!”

    即墨文翰满意而去,李尘枫吃饱喝足了,也停下手来,一日内发生了如此多的事情,让他也是应接不暇。

    那位撕裂空间而来的修士,起初还以为是白崇,但又被一只大手擒回了来时的空间,显然另有其人,他留下了一枚元婴丹、一件薄如蝉翼的衣衫,和一部修真古卷,庆祝“伪王”登基的那晚众人尽收眼底,也是项怀城心中坦荡,才当众展示,终究是害了国君,如果不是被斩首,也是全家遭难的下场。

    “元婴丹”,修真之人都知道,那是结丹境后期的修士,呑服后晋级元婴境的至尊丹药,只能服用一枚,多也无用,撕裂空间那人又交托项怀城保管,由此说来,那人应该是结丹境后期修为!

    宗门如此重视抢夺,甚至

    撕破脸面,对玩偶般的国君实施搜魂,难道仅仅为了不让其他宗门得到吗?搜魂的痛苦自己亲身经历过,岂是凡人能抵受得了的?不死也是伤残,由此可见宗门没有到手的焦虑。

    那么问题来了,天玄大陆的修士至高只能修到筑基境大圆满境界,要元婴丹何用?难道不怕爆体而亡吗?这和自杀有何分别?

    想到冥宫的一位长老多年守候着冰叶寒光草,李尘枫心底渐渐的发凉,除非天玄大陆仍有结丹境的高手,躲避了天机的探查而存活下来,此事才说得通,呑食了元婴丹,再凭借李家的传送阵离开这片受诅咒的大陆,非常合理!

    自己与即墨文翰的敌人,强大到让人生不出反抗之心,李尘枫第一次起了放弃的念头,至于那件薄如蝉翼的衣衫,不用说就是与木头交手时的那道光墙,自己的神识明明比木头高出太多,都被他欺到身边,还能挡下攻击,可见此衣的神奇。

    没多久,木讷的老者将李尘枫引到鸿胪寺暂歇,而不是驿馆,毕竟接待外国使节的地方,要豪华气派得多。

    李尘枫手书一封,让木头去冶庐交给甄旭,让他不要牵挂,他日有时间再去拜访,木头望了他一眼,接过信离去,李尘枫感慨万千,这位把自己打得修为尽失的青年,也是个可怜之人,一日当十日过,随时寿元耗尽。

    第二天,楚岳国大理寺卿李尘枫身穿一品官服第一次上朝,文武百官皆是疑惑不解,不靠谱的国君又有惊人之举,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硬给个丞相的品级,不知在哪里鬼混,认了这么个兄弟。

    李尘枫看谁都象“忠臣”,下决心狠狠的整治,一散朝便拉着即墨文翰出宫私访,两人服饰普通,专往人多的地方扎,将官声好的列入黑名单,官声不好的就差没当即宣旨表彰重用,兴奋得即墨文翰惨白的脸没吃补药都开始泛红。

    李尘枫大理寺第一天“开张”的日子,一千羽林军飞驰而至,滚鞍下马,单膝跪地。

    “羽林军校尉林允升,率一千部曲,听候李寺卿差遣!”

    一千羽林军都是眼含热泪,自从于孤山城分手回到京城,他们被罚看守王陵,却无一人后悔,每日反而勤加操练,加之百战余生过后,已成为京城最能打的一支精锐,普通一个眼神都能让其他精锐胆寒。

    李尘枫无人可用,就将他们调来听用,即墨文翰自是无不应允。

    “诸位兄弟以后跟着我,该查查,该诬陷诬陷,还百姓一片青天!”

    “是,跟着李寺卿往死里诬陷,查他娘的!”

    李寺卿对手下的觉悟,很是满意,往日的草杆没有了,翘了翘嘴里的金牙签,眼中的狡黠再度放出光彩。

    于是整个京城都见识了啥叫诬陷,官员的轿子阻了李寺卿的高头大马,就被如狼似虎的羽林军搜出正在转移“赃款”,虽说只有几辆银子,也被眼里不揉沙子的李寺卿打入大牢……

    京城的纨绔终于有了对手,让李寺卿撞上的,老子必定是贪赃枉法,排着队往大牢里进,弄得大街上以穿打着补钉的衣衫为荣,民风时尚趋于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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