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泉魔宗。”
    “镇渊大阵。”
    长发遮住半边面庞,陆青峰眼眸当血影倒转,竟显出虞恭、妙玉这两位血泉老祖的身影。
    陆青峰嘴角微扬,露出几分邪气。
    “不用五年。”
    “最多三年,此二人便要发动。”
    “且再等等。”
    陆青峰盘坐下来,静待时机。
    ……
    三年后。
    云天之上。
    殇河水军连营万里。
    东陷洲东境之外,南疆大地。
    距离黑水山三万里,一条江河浩荡,水流激荡时,时常有雷音响彻,故唤作‘雷音江’。
    雷音江上游。
    三千营帐布下大阵,当有虾兵蟹将巡视内外。
    正当主将营帐内。
    岷江龙君敖战高坐主位。
    下首洮河水君玄霜、沅湖水君章庶等岷江大将悉数在列,此外还有不少龙宫老将以及数百年来新晋将领。
    济济一堂。
    颇为热闹。
    至于岷江大殿下敖锋、二殿下敖玉、洛湖水君赤阴等,却是坐镇岷江,戒备南面妖泽以及其他势力趁势袭击,未曾擅动。
    岷江三殿下、鋆湖水君敖烈,此刻则是领兵沿着雷音江往下游巡视,肃清妖魔。
    营帐。
    脸有刀疤,手持龟背鼍龙枪的一员大将来到营帐正,向上首敖战拜道,“君上,雷音江上游,北黑水山、东至烟青岭、西临神室山三万里之地,只剩下东面最后千里,便全部肃清。再往东,雷音江游则是乌江水军驻扎之地。”
    “末将请命,待三殿下肃清最后千里地界,便领三千火鸦兵,前去相迎驸马爷归来!”
    众将往此人看去。
    一个个微微点头,心并无半点惊奇。
    无他。
    出声之人,正是沅湖水君——
    章庶!
    七百年前。
    章庶接任驸马爷广元,从代掌沅湖,再到屡立战功,正式被任命为沅湖水君,虽资历较浅,但麾下有三千火鸦兵,不论是自身实力还是领兵作战的本事,甚至还在敖烈之上。
    在岷江一系声名鹊,颇为不凡。
    章庶昔日在南关道为一偏将,郁郁不得志。而后入沅湖,得时任沅湖水君的广元重用。
    非但传授修行法门、练兵之法,又将火鸦兵这等精兵都交予他统帅。
    广元走后。
    更是举荐他为沅湖水君。
    可以说,章庶能有今日成就,全赖那位驸马爷知遇之恩。
    哪怕如今他已是四品沅湖水君,更隐隐是洛湖水君赤阴之外,岷江第一大将。但是对于造就他的广元,依旧满怀感激,忠心不二。
    驻扎雷音江上游三年,如今眼见统辖区域一切肃清,章庶按捺不住,第一个站出要寻驸马广元,也在情理之。
    “无须如此。”
    敖战摆摆手,示意章庶身,朗声道,“我岷江水军在此安营扎寨,广元、罗浮等稍加打听便能知晓,自会寻将过来。章将军出去找寻,反而极大可能错过。”
    章庶闻言,犹自不放心,迟疑道,“可如今战事四,驸马爷有心归来,若是被阻在外——”
    “若是被阻,你领三千火鸦兵又有何用?”
    “安心静候便是。”
    敖战摇头,见章庶还要再进言,沉声道,“大元帅命我岷江水军镇守雷音江上游,随时听候调令不得擅自行动。你领一营外出,一旦有人往大元帅面前参上一本,本君最多吃个挂落,你这火鸦兵主将怕是难逃追责!此事莫要再提。”
    章庶抬头看向敖战,面露挣扎之色。
    这时。
    一侧洮河水君玄霜见状,出声道,“章将军担心驸马爷安危也有道理。小殿下还在岷江等候,思念深切。君上手上不是有一面照运镜,不妨照彻九洲,看一看驸马爷所在,另有赤柏、罗浮、燕巡三人下落不明,可一同察看。”
    章庶听着,眼微亮,看向洮河水君眼露出感激之色。
    旋即目光一转,又看向敖战。
    “军务繁忙,倒是把这宗宝贝给忘了!”
    敖战哑然一笑。
    也不多说。
    大手一挥,当即就有一面绘有各色古朴纹路的铜镜落在空。
    凌空兜转。
    玄光绽放。
    正是照运镜。
    毕竟是八阶法器,除了能够照彻凡俗、修士、妖魔气运本命之外,凡照彻之后,皆可以此镜观测当前方位所在。
    章庶、玄霜等人一双眼立时被照运镜吸引。
    据说。
    当年驸马爷便是经照运镜,照出青运,才得以迎娶小殿下。
    只见敖战随意掐诀,打出法力。照运镜金光斗转,将营帐照映的金光璀璨。
    呼呼呼!
    可漫天金光之,却任何景象不见。
    “这——”
    章庶疑惑。
    玄霜也有些不解,看向敖战,“君上,这是——”
    “广元身上有遮掩天机之物,亦或是泼天气运在身,照运镜照彻不到其方位所在。”
    敖战出言解释道,面上也有几分惊疑之色。
    这照运镜毕竟乃是八阶法器,即便是青运者、第四境修士,都能锁定其方位,见着所在之地周遭景象。
    此刻却感应不到广元所在,实在是咄咄怪事。
    “君上,驸马爷该不会是——”
    众人盯着漫天金光,皱眉思忖之时,帐有一将出声,还未说完,就见章庶恶狠狠双目怒张,连忙住声不敢多言。
    “金光璀璨,广元无事。”
    敖战手上印诀变幻,照运镜当即再转。
    金光敛去。
    须臾后却又再,依旧是金光阵阵铺满四方上下,依旧是内无任何景致。
    “又是这般?!”
    这下众将全都怔住,齐齐看向敖战。
    敖战拧眉,沉声道,“罗浮无事。”
    说话之际,手上不停。
    照运镜兜转,金光落下又。
    这一次。
    终于有了变化。
    只见无边海域当,一艘海船正在乘风破浪而行。在甲板之上,一名样貌年轻,儒雅随和的青年士,双手背负,遍览无尽沧海。
    “燕巡将军。”
    “燕巡将军这是在无妄海上,正在往东陷洲赶来,应是收到消息了。”
    账内诸将见状,心下松了口气。
    这燕巡乃是岷江龙宫近年来少有的儒将,性命双修,分别走儒家、兵家道路。两百多年前进入春申界,此刻看样子,还在第三境停留。不过两界合并,气运加身,今后前途必定无量。
    只要能保全性命归来,在岷江当定有重用。
    见着燕巡,敖战皱紧的眉头也不禁松开少许。
    照运镜却不停,见着燕巡之后,又是金光漫天,内里景象变幻,显露一方烟云积聚之地。
    深山大泽之。
    一名生就三角眼的阴霾年,身着一袭黑袍,身后有妖众跟随。
    奔走大泽。
    不论是这阴霾年,还是身后妖众,身上全都有浓郁煞气,手持兵刃之上还有血迹,显然方才恶战一场。
    架妖风,漆黑腥臭。
    全然不是正道。
    阴霾年领着妖众,妖风席卷,掠过大泽落在一座山头,冲着内里拜首,“属下赤蛇,率三百兄弟,已将西海三千水军全部打杀!”
    “干得不错!”
    自山,一名身着玄黑甲胄,生就一双鹰眼、鹰钩鼻倒卷的丑陋男子走出,大笑赞道,“赤蛇你屡立奇功,不愧是我玄鹰山第一战将!”
    大笑狰狞。
    那名唤‘赤蛇’的阴霾年面露欢喜,正要出声,却见跟前玄鹰大王猛然抬头,一双鹰眼恶狠狠盯着空。
    “何人胆敢窥伺本大王?!”
    玄鹰大王声音狠戾,大手一挥,当即粉碎虚空。
    雷音江上游。
    岷江主将营帐之,金光敛去,画面当即消失不见。
    “……”
    账内诸将,一时沉默。
    玄霜、章庶等,面有怒色。敖战两眼寒光爆射,更是怒极。
    正此时。
    账外有人狂奔而来,急声道——
    “君上。”
    “三殿下在雷音江游,被乌江四殿下、五殿下率兵围困,请君上速速驰援!”
    ……
    雷音江浩荡,延绵十数万里。
    上游所在,乃是岷江龙君敖战统帅的岷江水军镇守。
    游。
    则是乌江水军镇守之地。
    此时。
    在两军交界之地,数千水军对峙。
    一方是身着一身金光甲胄的敖烈所统领的一千岷江水军。
    一方是两员虎将统领的三千虾兵蟹将,散布在外,将敖烈连同一千岷江水军困在当。
    正是乌江水军。
    为首的两员虎将,乍一看,与敖殷、敖丕有几分相似,却是乌江龙君四子敖良、五子敖执。
    “敖良!”
    “敖执!”
    “你二人率兵拦我,意欲何为?!”
    敖烈手持长枪,指着敖良、敖执二人,凛然不惧,口怒喝质问。
    “意欲何为?”
    敖执眉毛倒竖,指着敖烈怒道,“你岷江杀戮无道,以怨报德,还敢这般猖狂!今日不叫你知晓厉害,我敖执枉为兄长!”
    那敖执竟比敖烈更加愤怒。
    手上大刀扬,猛苍穹就向敖烈斩去。
    “好一个敖执!”
    “老子早就想教训你们乌江九条臭虫,今日正好,便将你绑了,与小妹出气!”
    敖烈也是个刚猛性子。
    被敖良、敖执率兵无端围困,心早有怒火。此刻敖执竟还敢当先动手,不顾镇天军威严,敖烈哪里还会容忍。
    当即攥手长枪,就与敖执战作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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