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边城风烟四起,通缉令漫天飘洒,白衣剑客捡起一张通缉令上面的画像赫然是楚天行。

    白衣剑客呢喃着:“这么年轻就被通缉,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抓到。”

    “要不……让他们俩做一对儿亡命鸳鸯。”白衣剑客身后走出来一个同样一袭白衣的年轻女子。

    地处大漠,这里的风白天能吹干人体中的水分,到了夜晚又变成了刀一般,打在人身上隐隐作痛。

    正因如此,夜晚很少有人在外走动,最近几天却是有些不同,一队锦衣卫每天都会拿着画像挨家挨户盘查询问。

    两个锦衣卫走出了一间客栈,店小二将两人送走赶紧将门栓上好,早早回去休息了。

    夜已经深了,二人还站在门口没有离去,因为这是他们负责搜查区域内的最后一间。

    其中一个锦衣卫说道:“队长意思意思就得了,别太认真,能在督主手底下溜走可见那小子武功不低,我们碰上了未必是好事儿。”

    另一个锦衣卫点了点头说:“我何尝不知啊,找不到被督主责罚,找到了可能命都没了。”

    “谁让我们干这个呢,走吧这鬼地方太冷。”

    二人一前一后慢悠悠向着远处走去,二人走后不久房顶上探出一个小脑袋看了看,又缩了回去,此人正是逃避追捕的楚天行。

    楚天行每天昼伏夜出,白天在客栈中休息顺便偷点吃的,晚上就躺在客栈的房顶,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了几天。

    今夜格外的冷,天空中也是乌云密布,远处的风尘在缓缓聚集,隐隐像是有风暴即将来临,楚天行想要不要溜进客栈避一避。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脚步声由远及近,寻声看去刚刚那两个离开的锦衣卫,此刻已经绕到了后门。

    这两个锦衣卫翻身而入,并没有惊动其他房客,仔细听还是可以听到二人轻微的脚步声,身下的房屋中,窗户吱吖一声轻响。

    楚天行打起精神,将身体紧紧贴在房脊上,手也放在怀中摸出三把飞刀,紧张的注视着房檐那边的动静。

    一声轻微的衣衫摆动之声,一个一袭淡绿华服的少女出现在他的视野中,月光的照耀下衬托出少女婀娜的身姿,洁白的皮肤姣好的面庞,宛若仙子临尘。

    楚天行看得呆住了,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少女看着躺在房脊上的楚天行也慌了,她根本没料到房顶还有人。

    楚天行看着少女看向自己的神情有些担忧却没有大声呼喊,便知道这少女多半也在被追捕,想到这儿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少女领会神色为之一松,轻飘飘落在房脊上,随后一侧身将自己的影子隐于房脊的一侧,楚天行也赶紧照做,今夜如果不是碰到这个少女,他的行踪很可能就被发现了。

    过了一会儿,楚天行清楚的听见房下一个锦衣卫小声念叨着:“奇怪。”

    随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楚天行心想多半是暴露了,准备先下手,与这两个锦衣卫斗上一斗,那旁的少女却单手抓住房檐将身体挂了下去。

    楚天行看了以后也照做,就这样两人将身体挂在房子的一东一西两面,而两个锦衣卫此刻站在靠近东南角的位置。

    呼呼两声,两名锦衣卫从南面飞身上房,见房上空无一人,一个锦衣卫说道:“队长,可能人早就跑了,我们追吧。”

    另一名锦衣卫看了看四周确实空无一人说道:“可是她往哪逃了呢?”

    正巧北面的方向有几声轻响,两个锦衣卫便向着北面追了过去。

    见锦衣卫走远,楚天行手上一松来到之前少女藏身的屋子前面,窗户还开着,里面的东西也没有翻动的痕迹。

    少女也已经来到这里,有些戒备的看着楚天行。

    楚天行对少女说道:“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你还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少女满不在乎的说:“我没有可以去的地方,他们已经搜查过两次了,不会再回来了,我就在这儿先住上一晚。”

    楚天行点了点头,提醒的话已经说过,或许少女的灯下黑可以奏效是他多虑了,但他在大漠生活多年自幼便被锦娘教导如何隐蔽行踪,什么情况下敌人还没有放弃追捕。

    少女见他无意久留,神色为之一松,翻身进了房内关好了窗户。

    楚天行摇了摇头,开始寻找自己的藏身之所,见不远处有一颗十分高大的胡杨足有六七丈高,他一纵身来到树干之上,双脚再一借力才来到这颗树的中央。

    随后楚天行取出绳索将自己绑在树干上,就这样轻轻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隐约听见身下有人说话。

    楚天行寻声看去,四个人在之前少女所在的房间外徘徊,有两个是之前遇到的锦衣卫,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穿着一袭白衣。

    一个锦衣卫取出一个小竹筒,刺破窗棂纸,看样子应该是吹烟蒙汗药一类的东西。

    楚天行也解开了身上的绳索,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哐当一声,门在里面被踢开,之前遇到的少女已经从屋内窜了出来。

    少女手持长鞭四下一扬,一招银蛇乱舞逼退了正前面的两个锦衣卫,正准备借这个机会逃走,房上两个白衣剑客一左一右,两剑自上而下狠狠地劈了下来,打了少女一个措手不及。

    少女极力躲避,还是被白衣男子手中的长剑在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

    顿时鲜血喷涌,看来拿下她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房客们听到响动纷纷出门观望,一个锦衣卫亮出身上腰牌吼了一声:“锦衣卫办案!”

    众房客赶紧回到自己房间关好门窗。

    少女已经渐渐落入下风,动作越来越慢,两个白衣剑客不停游走在她身边,血花飞溅映衬着少女无瑕的面庞,画面有些凄凉。

    楚天行还在犹豫着,因为少女使用的鞭法是他手中的名册里有记载,是裂云鞭林卓的独门绝技。

    此刻少女还在勉力支撑着,一旁的白衣女剑客说道:“女娃娃,别费力了,乖乖束手就擒,我师兄一高兴收你做侍女,还能饶你一命。”

    “做梦!”少女紧咬银牙,手里的鞭子又快了几分。

    一旁的锦衣卫也附和道:“你便从了羽公子,到时候我们哥俩便放你一条生路。”

    这个所谓的羽公子微笑着说:“好说好说,等我采阴补阳之后,二位兄弟随便玩乐。”

    远处的楚天行听到这里,无名之火在心中燃烧,双脚一点树干纵身而下。

    四人听身旁有响动,都寻声看去,这两个锦衣卫见识过楚天行与李督主交手,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躲向一旁。

    白衣女子一纵身迎着楚天行而去,两个锦衣卫同时喊道:“不行!”

    白衣男子对面的少女此刻忽然有些目光呆滞,白衣男子抓住机会一掌拍晕了她。

    白衣男子微笑着说:“这小子模样俊俏,正好给我师妹采阳补阴。”

    “你是说这样吗?”

    白衣男子只觉得身后被什么热热黏黏的东西淋了一身,转回头看去,楚天行正提着那白衣女子的头颅,两个锦衣卫握着手中的断刀,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羽公子赶紧说道:“住手,我是太霄门弟子,想必我们有些误会。”

    楚天行听无刀客提起过,普天之下的武林门派最高一等的便是少林武当玉虚宫这三门,江湖上已经少有这三门弟子走动,即便是朝廷也不会轻易动这三家,甚至还会经常加封。

    这三大宗门之下便是东厂与九霄,太霄门便是九霄其中之一,无缘无故杀害其门人必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楚天行问道:“贵为太霄门弟子,还做这些采花贼的勾当,不怕辱没了师门?”

    羽公子一时头大,这采阴补阳的功夫名曰合欢功,是太霄门位列九霄的根本,其功法本意是夫妻二人相辅相成,功法大成之后夫妇二人心意相通,时过境迁如今被后世门人演化成这种采阴补阳的邪功。

    羽公子自知不是楚天行的对手赶紧解释道:“兄台有所不知,这功法便是我太霄门根本所在……”

    楚天行眉头一竖,手做刀势向羽公子斩去,羽公子自不会坐以待毙,提剑向楚天行的双手斩去。

    羽公子还在思索接下来该出什么招式进攻楚天行,忽然觉得脑袋发晕,以为是跑了一夜体力不支,赶紧拍打身上几处大穴。

    羽公子这一拍,双手沾满了鲜血,低头看去身上已经出现一道狰狞的伤口,手中的长剑也早已断为两截,断口处平滑无痕。

    羽公子躺在地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你是……无……刀客……”

    楚天行擦了擦手上的鲜血不屑的说:“就凭你,还不配提我师父名讳。”

    楚天行看着躺在地上的少女不知该怎么办,也不能将她就放在这儿不管。

    在两个锦衣卫身上摸索一阵,拿出两块锦衣卫的铜牌,这东西可是好东西,以后可以用的上。

    楚天行为少女包扎好伤口,背起她心中也有了目标,就这样两个人哪里偏僻向哪走,直到天色将晚,终于是赶到了。

    门匾上写着:庸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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