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流淌,最终汇聚在下巴上,“啪嗒”一声滴落在尘埃中。

    李荩忱长长呼了一口气:“尽兴,尽兴!”

    裴子烈此时也没有了刚才的潇洒,两个人看上去都有些狼狈,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裴子烈的好心情:“世忠你天资聪慧,这几招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全都掌握,相当不错啊!”

    “裴兄过奖了,若是没有裴兄在旁边悉心指点,甚至还几次陪某下场,某又如何会有如此进步。”李荩忱哈哈笑着伸出拳头和裴子烈对了一下,方才伸手接过来李怜儿递上来的毛巾抹了一把脸。

    “你们两个互相吹捧,还真是脸皮厚。”萧世廉在一旁颇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说好了几个人一起练武,结果倒好,今天早晨分明成了李荩忱和裴子烈的专场,他萧世廉实际上就是个看客,要说心里不憋屈才怪呢。

    李荩忱和裴子烈相视一笑,一副有本事你来打我们两个的架势。

    萧世廉恨恨的一甩袖子:“这件事暂且不提,说说吧,咱们今天都干什么,在家里待了好几天,这世事变化莫测,朝局愈发看不清楚,我们现在更不能······”

    眉毛一挑,李荩忱毫不留情的打断了他河:“我看你是皮痒痒想要找点儿事做吧。”

    李怜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裴子烈也是含笑摇头。

    不过萧世廉对此不以为意,干脆直接点头承认:“是又何如,这一天天在家里面憋着,早晚能憋出病来,所以照我说啊,咱们倒不如多出去走走,说不定就能有什么不得了的发现。”

    “若是天下不得了的发现都能那么容易发现就好了。”裴子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盆凉水直接泼了下来。

    对于一副搞事情模样的萧世廉,李荩忱也只能苦笑着摇头:“陛下现在已经开始对扬州刺史有所担忧,趁着扬州刺史很识相、偃旗息鼓的时候,咱们也能够缓一口气,尤其是不能将陛下的注意从扬州刺史转移到东宫这边来。”

    顿了一下,李荩忱郑重道:“敌不动,我不动,至少现在这一潭死水,对于东宫并无坏处,至少要比之前的暗流涌动来得好。”

    连连摆手,萧世廉无奈的说道:“罢了罢了,反正你怎么说都有道理,不过咱们只要不去东宫便是,上街走走什么的总是可以的吧,听说最近秦淮河那边又新开的几家胭脂水粉铺子,每天都有很多世家中人慕名光顾呢,怜儿姑娘,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萧世廉前半句话是对李荩忱说的,但是后半句已经转移到李怜儿身上,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

    李怜儿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光亮,对于胭脂水粉这等东西,只要是女人基本就没有抵抗力,更何况李怜儿原来并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东西,现在正处于愈发感兴趣的阶段。

    不过想起来什么,李怜儿又有些犹豫的回头看向李荩忱,毕竟刚才阿兄说了这个时候还是少出门为妙。

    “算着了你的道了,”李荩忱面对自家妹妹带着渴求目光的双眼,自然说不出来一个“不”字,只能一摊手,“咱们只要小心为上,不惹事生非,去去也无妨。”

    反正话说回来,既然现在已经是一潭死水,那大家只要不去触碰,自然想要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没有必要非得足不出户。

    而裴子烈在一旁无奈一笑,萧世廉这家伙平时一向不喜欢动脑子,可是真的要让他算计起来,李荩忱也无计可施啊。李怜儿这个李荩忱的软肋,还真是让萧世廉一找就中。

    看着李荩忱点头答应,萧世廉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而看向裴子烈:“裴兄,可要一起啊?”

    “横竖无事,那裴某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裴子烈笑着说道。他在军中就没有几个朋友,到这建康府中更是只有萧世廉和李荩忱两人算得上交心,所以与其在家中独自一人,倒不如几个人上街走走,也算是舒缓舒缓这几天紧张的心情。

    “对了,听说这两天那秦淮河上收藏古玩字画最有名的聚宝斋新到了几幅上好的汉代画卷,咱们去秦淮河上,这几日慕名前去的人可是着实不少,咱们若是有空,也可以去见识见识。”萧世廉想起来什么,急忙说道。

    前面李荩忱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的和裴子烈对视一眼,两人脸上都流露出无奈神色,这家伙怕是早就已经打探好了吧,只不过是现在找到机会提出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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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手将奏章拿开,陈顼深深呼了一口气。而身边的宦官急忙将桌子上的奏章全都收起来:“陛下,可要用晚膳?刚才宁远殿下来找过陛下,不过见陛下正在批阅奏章,所以并没有进来,只是说等着陛下一起吃饭呢。”

    “这丫头倒是越来越懂事了,”提到宁远,陈顼脸上的困倦之色逐渐消散,嘴角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到底是渐渐长大了。”

    正想要向前走,陈顼想起来什么:“宁远还在等着?快,快去,让御膳房先上菜,不用等朕!”

    宦官急忙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而陈顼也没有再多停留,一甩衣袖大步向着后殿走去。

    烛火摇晃,宁远正百无聊赖的用筷子轻轻敲打着盘子,见到陈顼走过来,急忙站起来:“爹爹!”

    “宁儿,怎么就你一个人?”陈顼皱了皱眉,要知道平日里都是乐昌带着宁远,现在怎么只有宁远一人?

    提到这件事,显然宁远一肚子委屈:“姊姊说秦淮河边有一家店铺新来的什么汉代的画卷,她要去看一看,我一个小女儿家的去了容易有危险,所以就把我扔下了!”

    看着嘟着嘴的宁远,陈顼无奈的笑了笑,乐昌的脾性和爱好他也知道,对于这等东西一向没有抵抗力,当下里陈顼只能轻轻抚摸着宁远的秀发,让她乖乖坐下:“好啦好啦,这是你乐昌姊姊的不对,现在阿爹这不是来陪你吃饭么。”

    顿了一下,陈顼扭头对此后在旁的宦官和婢女说道:“等乐昌回来,你们告诉她,这种画卷要是知道了,就直接买回来在宫中赏玩便是,无须如此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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