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别卖关子了,你倒是快说啊。”萧世廉瞪大眼睛看向李荩忱,要说上阵冲杀他最擅长,但是这动脑子的事情还是劳烦李荩忱比较好,似乎世忠兄弟在这上面还是颇有天赋的。

    李荩忱轻声说道:“实际上很简单,一动一静。”

    裴子烈和萧摩诃下意识的对视一眼,显然已经有所联想。

    而李荩忱不慌不忙的说道:“第一个选择自然是打草惊蛇,既然陈叔俭和陈叔澄眼巴巴的将他们的秘密吐露出来,咱们也没有不听的道理,趁此机会想方设法抓住他们两个的把柄进行弹劾,或许左卫将军开口还没用,但是如果加上司空,甚至再加上孝穆公呢,这可就不一定不管用了。”

    裴子烈微微颔首,吴明彻虽然不想卷入这旋涡之中,但是事到如今他早就已经身不由己,倒是徐陵依旧还在旋涡之外从容游走,不过这个老狐狸在弹劾皇子上面是有前科的,当年就曾经把还是王爷的陈顼骂的狗血喷头,现在未必不肯,毕竟他这样做谁都不会真的以为这个老狐狸开始站队了。

    要知道当初徐陵一副对陈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但是真的到了陈顼想要将陈伯宗取而代之的时候,他又是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因此徐陵指责谁、反对谁,不一定真的是想要打倒他,或许只是想要处于善心的提个醒,这样真真假假,最是让人分不清楚。

    更何况陈叔俭和陈叔澄干过的那些欺男霸女的事情,甚至根本用不着捏造,随意都能找到几个证人,因此想要将他们两个打入万劫不复的地步,从此成为两个彻头彻尾的闲散王爷还是很轻松的。

    正是因为如此,当这两个暗子受到威胁的时候,更上层的人自是不能坐视不管,拔出萝卜带出泥,谁知道这两个家伙最后口无遮拦会说出来什么以求将功赎罪,到时候更上层那人就算是没有暴露,也会露出蛛丝马迹。

    这也是为什么李荩忱将这做法称之为“打草惊蛇”。

    打的是陈叔俭和陈叔澄这两丛荒草,想要引来的是他们根本没有办法直接断定的“蛇”。

    “不过如果那蛇就是不出洞呢?”裴子烈皱了皱眉说道。丢车保帅也是常用的伎俩,更何况落在这两个皇子身上,充其量是丢卒保车。

    李荩忱耸了耸肩:“因此这一条路有风险,不过第二种选择同样也有风险。说到底还是那一个字,等。毕竟现在太子在位置上做的稳稳当当,扬州刺史想要将太子顶下来,肯定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萧世廉也像开窍了一样,连连点头:“此言有理,尤其是现在聚集在太子身边的人越来越多,这扬州刺史想要更进一步,肯定已经快等不下去了。既然他等不了,那我们就等得起。”

    萧摩诃难得赞赏的看了一眼自家儿子,这小子总算是明白了点儿道理,不过这两条路的走法虽然说明白了,中间可还得做出一个选择,这个选择可就不是那么好做的了:

    “今日朝会只是小朝会,主要讨论的就是瓜洲渡那件事,毕竟到最后我们都没有拿到能够证明是扬州刺史动手的直接证据,所以陛下最后只是以疏忽的罪名让扬州刺史罚俸一年。”

    李荩忱几人对视一眼,对于陈叔陵来说,罚俸一年根本只是挠痒痒。不过说到底这瓜洲渡刺杀之事,虽然最后没有牵扯到他,但是事实上也没有伤害到吴明彻和萧摩诃,只能说陈叔陵白折腾一番,还是吃亏了,因此陈叔陵很有可能会继续采取下一步动作,这蛇自己出洞的可能性很大。

    “此事应当······”萧摩诃正想要接着说,却被敲门声打断。

    “启禀老爷,后门有人求见,自称沈家隐士。”一名家仆轻轻敲动房门,朗声说道。

    “沈家隐士?”萧世廉眉毛一挑。

    而李荩忱和裴子烈几乎同时想到了不久之前曾经见过的那个人,异口同声的说出来:“沈君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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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有人‘渔翁得利’?”陈顼斟酌片刻,皱了皱眉,“孝穆公到底是在担心什么,难道他以为朕现在已经快要掌控不了自己那几个不争气的儿子了?”

    乐昌公主秀眉微蹙:“孩儿同样不明白孝穆公所说,不过俨然当时孝穆公已经不打算继续解释。”

    “这个老狐狸,说话自然不会说透彻。”陈顼冷笑一声,和徐陵打了这么多年的交道,徐陵是什么样的性格,陈顼可是很了解,不过他的脸色旋即阴沉了几分,“不过他平素所说的话都是慎之又慎,这句话既然说出来就不是白说的。”

    “父皇······”

    陈顼摆了摆手:“孩儿你放心,这老狐狸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终究前面还是加了‘小心’两个字,而且又不是当面提醒朕,是让你转述,说明这更多的只是他的一个担心,还不至于真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而且你看现在,父皇这不是活的好好的。”

    顿了一下,陈顼的声音变得有些阴冷:“更何况······你那几个兄长就算是再怎么不老实,终究干不出什么真的惊天动地的大事来。或许孝穆公这一次杞人忧天了。”

    乐昌公主微微颔首,帮着陈顼续了一杯茶,而陈顼眯了眯眼,似乎想起来什么,脸上的阴沉转瞬变为笑容:“话说回来,乐昌你也已经及笄了,十六岁的人儿,是不是该找个驸马了?”

    “呀!”乐昌公主的手轻轻哆嗦一下,茶水差点儿洒出来,“父皇,您怎么突然间就扯到这儿了?这······这算不得什么大事······”

    “如何算不得大事?!”陈顼顿时眉毛一挑,正色说道,“难道那几个孽障争权夺利算得上大事,朕最心爱女儿的婚嫁就算的不大事了?!在朕看来,这才是一等一的大事!”

    “父皇!”乐昌公主俏脸微红,“父皇怎地这么没正经的!”

    陈顼哼了一声:“难不成朕要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老姑娘,才开始操心?朕之前也说过,你想要什么朕就给什么,想要书,朕给你,想要驸马,只要是你挑中的,朕就同意!”

    登时乐昌公主俏脸更红几分,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得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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