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中有希小姐好像对食物并不是特别在意呀?

    梦梦可不会知道某人在学园都市的时候向有希许诺了回来给她做水母还有别的料理,正因为还记着这些,有希才一下让思维拐错了弯。

    “哈哈哈哈,吃?不行不行,棉的这个也就算了,如果你是山羊的话。硅胶这些吃下去绝对会闹肚子的哟。”

    “有希,那些是不可以吃的,是用来、用来、用来……那个……这个……那个……”

    菲特也在一旁帮着解释。经过了刚才的事,她明白有希就是一张纯洁的白纸,正常人感觉再不可能的事她都有可能在别人的哄骗下做出来,不敢再抱着‘这种事怎么有人会做’的想法掉以轻心。可让她抢依文的话头实在又有点为难,论容易害羞的程度在这间小屋里她仅比伊芙好上一些,远没到能公开跟别人谈论女生隐私部位的水平。

    “有希小姐,我想其他女孩子把那个东西叫‘水饺’应该只是因为它们的形状有点像啦。”

    梦梦过来帮忙了,虽然她也觉得菲特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神情挺有趣,但菲特属于这间小屋里她少数不怎么有主动捉弄对方想法的人。菲特那副表情实在我见犹怜,梦梦忍不住拍拍她的肩膀接过她的话头。

    “因为形状相似所以用那个称呼来指代?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地球人类的确有这样的习惯。”

    听到有希这么说,菲特双手合十靠在胸前,一副‘你能理解实在太好了’的表情。她当然没有忘记帮自己解围的梦梦,回头用感激的眼神望着对方。

    “没错,就像有些地方的人会把挖土机成为‘怪手’,就是因为那长长的东西像一只大手。”

    “挖土机?长长的东西向前方延展,不是应该联想到大象才更合理吗?”

    “呃……”

    依文总算也让有希给噎了一回。她仔细一想,挖土机由近似于立方体的车身跟前方装着大型铲子的机械臂组成,光看外表的确更像伸长鼻子捡起地上东西的大象。不过……

    “我又不是那个地方的人,谁知道他们是怎么联想的啊?细节什么的不用太过在意,这世界上名字跟实物不贴切的东西多了去了。鲸鱼、甲鱼、鳄鱼、名字里都带个鱼,但哪个是鱼了?长门同学,如果想深入了解人类,首先就得摒弃这种过于执着于严谨的性格才行。”

    一脚踩到沙发上,一手指着有希的鼻子,由依文来说教的确比其他很多人更加合适。毕竟她有着从人类变成非人类、而后又融入人类社会的经验,这种极其特殊的经验可不是什么人都有的。但即便她表情十分认真也采用了颇具压迫性的姿势,却仍然很那让人提起紧张感。怪就怪依文个子太迷你,踩在沙发上也达不到居高临下的效果,她现在这副模样反而叫人很像在她可爱的小脑袋上摸一摸。

    “干嘛啦!”

    做了!有希做了!

    她可没别人那么多顾虑,纯粹下意识地把手放到依文的头顶上,后者连忙一巴掌把她的手拍下来,气得差点没跳脚。

    “只是觉得你希望被这样。”

    有希手抬着好像还想往依文那边伸似地,可惜警惕起来的吸血鬼萝莉不准备再给她机会。两眼圆睁嘴角咧开龇出尖尖的小虎牙,仿佛在说‘再敢来就咬死你’。

    “那是最近看的书里的台词。”

    远在事发现场之外的伊芙作出上述发言。莱维好奇地把目光收回来等待她的下文。

    “泉此方写的小说,很无厘头的设定跟展开,不过有些部分还不错。”

    泉……那个此方?那个小个子长头发脸上有颗泪痣的宅女?莱维的惊讶不亚于当初听到尤娜怀疑流星雨是有人控制的时候,那个小个子的女生给莱维的印象跟笔和纸这种学生每天都接触的用具极为不搭,她居然也会提笔写小说?

    “据她本人说那并非创作,而是根据记忆把她原来世界看过的小说默写出来。有希在网上查证过,的确尚未在这个世界发表过的作品。”

    原来如此,泉此方的确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告诉自己她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地球,而且这个世界的许多人和事在她的那个地球上还是……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儿?她什么时候来过家里了?”

    虽说最近经常不在家,家里一般来了人莱维他也会从茶茶丸那得到汇报。他可不记得有听茶茶丸说过泉此方到访的记录。

    “没有来过。”

    伊芙摇着头,接着补充:“是你带回来的。”

    “我?我带回来的?”

    张大了嘴下巴都快脱臼,莱维怎么也想不到会从伊芙口中听到这样的答案。

    可等他冷静下来一回想,却又想起的确前两周有一天在教学楼走廊里碰到泉此方的时候,那个小个子女生给了自己一份什么东西。

    “你是说……上次我拿回来的那个纸袋子?”

    伊芙肯定地点头。

    “那纸袋子里是她写的小说?”

    伊芙再次肯定地点头。莱维一巴掌拍到自己额头上,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她当时说是给你的,另外还有一份说给辉夜,我就直接放到凛桌子上让她带回去。原来是小说啊,嘛,给别人的东西,我又怎么会擅自拆开看?”

    莱维说的大义凛然,伊芙听着却非常不以为然。她的眼神中明显透露着蔑视跟鄙视。也对,谁敢保证莱维不是因为忘了才没拆开袋子来看呢?说实话他能记着把那个袋子带回家给伊芙,这一点反而让杀手少女有那么一丝钦佩。

    “把胸垫从这个位置塞进去,别忘了调整好角度跟位置,否则戴上以后奇形怪状的笑死人了。看好了哦,就像这样……”

    沙发那头依文兴致缺缺却也继续教导有希怎么用那个她其实根本用不着的胸罩,餐桌这边莱维则在兴致勃勃地向一脸懒得跟你说话样的伊芙打听泉此方小说里的剧情。

    林间小屋的夜晚仍持续着,而且没有任何一个人表露出想睡觉的意思。恐怕客厅那盏灯想要休息,还得等上好久好久吧。

    二中的下课时间跟其他学校基本大致上一样,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安排。这也就意味着两节课之间的时间并不是那么地充裕,尤其想走遍包括高中部跟社团楼在内的所有建筑物去找一个人,短短的下课时间显然不够,除非找人的家伙运气特别地好。

    而更显而易见的是,当下在走廊里谨遵‘不能在走廊奔跑’规定并发挥出职业竞走运动员速度的少女跟‘好运气’这个词很难扯上关系。她在回到自己平常上学的教学楼之前,已经把整栋社团楼跟顺便路过的中庭翻了个底朝天。浪费了课间时间的百分九十五,她却仍然连目标的影子都没见到。

    “远坂学姐好!”

    靠在窗边朝自己挥手的那名一年级女生,凛对她多少还有些印象。她挂着汗珠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回礼后匆匆继续前行。那个女生应该是本校初中升上高中的吧?否则凛不大可能记得她的脸,毕竟高一年级入学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而且偏偏又碰上这学期自己前所未有地被俗务缠身无暇兼顾太多学生会的工作。

    “咕咕咕咕!”

    一想到那所谓的‘俗物’,凛就忍不住想放声大叫来好好发泄一通。可碍于在学校里还得保持品行良好的优等生这一形象,别说大吼大叫了,实际上现在这般快步前行已经稍稍有损她一贯给人举止优雅的印象。

    远坂家的大小姐在‘学校里的形象’这方面可是下了一番苦工的。明明每天早上起床都十分困难却仍然坚持梳理好特别容易乱的头发以及整理好一切外在的仪容。有些女生喜欢把校服的裙子穿得比较高或干脆直接修剪短一些以凸显魅力,凛其实也有着‘女孩子’的一面,但至少在穿着校服的时候她从不让个性过分表露,只把严肃认真的一面展示给学校里的同学。实际上她本性还是个淘气的孩子,毕竟没了父母的关怀却从小得到另一个男人过分溺爱地宠爱。凛喜欢恶作剧、尤其喜欢捉弄那些做事认真、一板一眼的孩子。可为了自己的远坂家大小姐以及学生会长身份,她不得不变成自己最喜欢戏弄的那一种人。

    说到底,还是那个男人把自己教坏了。凛每每在学校里感觉到疲惫的时候都会这么想。若不是那个男人一直那么宠着自己任由小时候的自己撒娇胡闹,远坂家的大小姐岂会成长成现在这种个性?凛坚信如果自己的父亲还在生并一直督促教导,自己绝不可能像现在一样有时候因学校跟家里的脱节而无所适从。

    换句话说,远坂凛并不承认那些淘气的部分是自己的本性。她固执地认为那都是作为自己监护人的男人有意无意间培养出来的‘坏习惯’。

    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大,原本只以为学生会长有急事才如此匆匆的学生们也渐渐察觉到他们的会长大人也许今天的心情不是太好。光为了加快步行速度没必要这般使劲地折磨脚下的皮鞋跟地板吧?简直都快称得上是蹂躏了。一旁也准备打招呼却被凛那股气势吓退的女生这样想着。她挺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或事能惹得一贯言谈举止优雅大方的会长大人如此生气……其实大家脑子稍微转一下就都知道了。别看二中包含了初中跟高中在内学生跟教职员众多,敢惹恼这名会长大人的人又能从中找出几个?走廊上的脑中同时浮现出一个高大帅气却又兼有懒散气质的老师。作为一名升学班的班主任竟然在这个时候突然跑去染了一头银白色的头发。即便有可能是终于到了长出几根白头发的年纪,这么做也过于惊世骇俗了些。原本还不太理解为什么学生会长大人成天追着那位老师的同学们,现在感觉找到了答案。光从这一件事上就能联想到那名老师平常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或时候很可能做过一些更出格的事,渐渐地,原本学生间流传的有关‘师生恋’的传闻失去了市场,‘高中部也有个不良教师’的谣言则悄悄抬头。

    未曾想到一桩意外反而让凛从‘跟男性教师交从过密’的绯闻漩涡中脱身,更增添了她的良好形象,这实在算得上意外之喜。可惜踩着台阶往楼梯上快步前行的会长大人在某些方面相当缺乏少女的自觉,明明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却遗传了她‘父亲’的迟钝。凛至今还不知道自己从那件事里获得了怎么样的好处。

    “远坂?这么急匆匆的样子,是想找那家伙的麻烦吧?很可惜,他不在教室里。”

    连上了两层楼后刚从楼梯转角一拐出来,凛就听见前方有个声音叫住了自己。她抬头一看,是一名站在教室门口正准备往里走的长发女生。紫色的长发以及那还算熟悉的声音,凛想起了对方的名字。

    “藤林……杏学姐?”

    好吧,凛第一时间想起的只有那名女生的姓,至于名字嘛,看对方微笑的脸,应该没说错吧?凛心里微微有些忐忑,叫错别人名字十分地不礼貌,早知如此还不如直接称呼姓氏就好,非得叫什么全名嘛?肯定是让那个臭男人害的,害得自己心烦意乱连这种小事都差点出错。

    “呵呵,长头发的是姐姐藤林杏,短头发的是妹妹藤林椋,下次不要记错了哦。”

    “抱歉,学姐。”

    虽然年龄的确比自己大,但三年级学生当中能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自然姿态的学生其实很少。凛对这名直爽的学姐印象还是挺好的,她站直了身子以最标准的姿势道歉。杏赶紧跑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快起来快起来,不要这么认真嘛,我开玩笑而已。”

    “我怎么会认真呢?如果认真的话,我就该问学姐你知不知道有关运动场后面草丛里偶尔出现的女式摩托车的事了。”

    “呜——!”

    好像走在路上突然从天而降一只青蛙掉到脑袋上般,杏一把拉起凛的手一溜烟把她拽回楼梯拐角处从走廊看不见的地方。

    “这个……学生会长……大人?”

    “噗、哈哈哈哈!”

    见到学姐在自己面前红着脸扭扭捏捏的样子,凛终于再也憋不住那张严肃的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是开个玩笑而已,学姐,呵呵呵呵。”

    有点傻眼地看着这名上一秒还紧绷着嘴唇的学妹,杏晃了一下神后使劲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拜托,差点被你吓死了,在那种地方突然那么说,我的心脏都停了十几秒呀!”

    “我们从教室门口跑到这儿也没十几秒吧?藤林学姐,抱歉抱歉,我是不是稍微过分了点?”

    凛还是那么地一脸笑意,丝毫看不出道歉的诚意。说实话别看一开始打招呼的时候那么自然,那不过是杏一向大大咧咧惯了没想那么多罢了。实际上她也没见过这名总是板着脸的会长学妹在别人面前如此地率性。当然,这里的‘别人’并不包括让她们彼此结识的那个男人。以前杏也是怀疑这名会长学妹跟那个男人奇怪关系的八卦党中的一员,不过最近那个男人愈发神秘,她反而没空再想那么多了。

    “你呀,超过分的!整个学校里知道这件事的就三个人,算上你现在四个,这么秘密的事情怎么能在教室门口说呢?万一哪个老古董听见了以后不准我骑怎么办?那我辛苦考来的驾照不就浪费了吗?”

    杏双手叉腰瞪着眼睛,说话时还不住抖动眉毛,她那样子让本已忍住笑的凛差点又笑了出来。

    “哦?原来学姐你有驾照啊?我还以为你一直是在无照驾驶呢。”

    上课铃眼看就要打响,既然无法赶在那之前,凛索性也就不着急了。反正今天她由于有学生会的特殊事务,已经向班上的老师申请了停课。刚才之所以那么着急不过是她有点抗拒其他学生上课时间自己在走廊里走动罢了。凛觉得那样太过显眼,她不想给其他学生造成自己这个学生会长有特权的印象。

    “怎么可能!无照驾驶被抓到很麻烦的。”

    “但驾照不是得年满十六周岁才能去考吗?我可是听说学姐一年级的时候就偶尔偷偷骑车上学了哟。”

    凛又不经意地爆出一桩秘史,杏恨不得把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她心想自己骑车上学的事儿还是上了三年级之后才无意间被人发现的,难道在那之前果然早就被其他同学目击过了吗?

    到现在才发觉这一点,不得不让人佩服杏的神经有够大条。她也不想想,自己一个穿着校服的女生骑在摩托车上究竟有多么显眼。何况她若跟那些不良少年一样在夜深人静才上街活动也就算了,上学放学的时候这座岛上有哪条马路上看不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二中的宿舍就在校内,非住校的学生住哪片区域的都有。穿着校服骑着摩托车上学想不被人发现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

    其实不光一些同学,就连老师当中知道杏偶尔会偷偷骑车上学的人都不在少数。幸亏就像她自己所想的那样,迄今为止知道这件事的老师当中还没有太古板的老古董,否则那辆可爱的小车恐怕早就保不住了。

    “所谓的年龄限制不就是一张身份证嘛,他要看身份证,给他看就OK了。”

    “然后年龄没到又需要身份证,就直接到商店街巷子里的地摊买一张就OK了?”

    “呃……你……”

    这学妹怎么越看越像奸诈狡猾的小恶魔?杏仿佛在凛的背后见到一条翘起的黑色小尾巴,还一摇一摆地向自己示威。

    “没办法,在学生会工作,有些东西不想知道自然也会知道,学校里去买**的人又不止学姐一个。就像你们三年级那位春原学长,他前不久才因为用**进小钢珠店被报到学校来。”

    “春原?那个白痴肯定是想要又不舍得花钱,别看都是假的,也是有分比较真或者超假的呀。”

    “没错没错,那位春原学长持有的身份证的确假的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笑,根本就是用一般A4纸打印然后过胶塑封,还跟岛内发给成年人的证件样式都不相同。”

    一说到高中部三年级那个活宝,凛就有点收不住嘴。由于学生会只负责学生方面的工作,所以即便初中部那位鬼冢老师更加奇葩,却也跟她无关。但那位春原学长偏偏又正好是莱维年级的学生,两人在办公室里茶余饭后没话题的时候最喜欢拿春原的趣事打开话匣了。

    “那个笨蛋,真是跟他一个年级都让我觉得有够丢脸的。”

    杏捂着额头一脸无奈,尤其春原阳平还是在自己妹妹担任班长的班级上,这更让杏有种家丑外扬的感觉。

    “好了好了,不提春园学长,他的事儿要说的话,恐怕到明天这个时候都停不住。放心吧,学姐,你的事情我会保密的,况且学校其实也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真的吗?”

    到底谁是学姐谁是学妹?杏那两眼放光双手捧心的样子就像是在冲凛撒娇一样。两人身高有差不多,身材也不能当做判断年龄的标准,若非校服上不同年级有微妙的区别,恐怕还真会以为杏是凛的学妹呢。

    “当然是真的。不过学姐也请稍微小心些,毕竟要是让太多同学知道,这件事还是会变得麻烦。如果有哪个没那么宽容的学生向学校举报,那我们也没法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嗯嗯,我会的我会的!太感谢你了!远坂学妹!”

    一把抓起凛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胸前紧紧贴着。还能骑车上学就意味着每天起床的时间可以稍微推后一些,也就是晚上的睡眠时间又多了一些,杏她能不喜出望外么?不过被她握着手的凛则是另一番感慨。从年龄上看这名学姐才比自己大了一岁,而且女性的发育本就较早,到这个年纪基本已经定型。凛感受着右手被夹在一对丰满的半球中间,谁敢说她心理就没有一丝羡慕嫉妒?

    “叫我凛就好了,咱们也算认识很久了吧,虽然一直没机会好好坐下来聊。”

    “嗯,既然这样你要直接叫我杏就可以了。藤林学姐什么的我听着都觉得麻烦。”

    听到凛那么说,杏转眼一想,自己的确遇见这名少女的次数比除了班级同学之外的其他学生几乎都要多。杏隐约记得升上高中的第一天她好像就见过这名少女。当时的凛还是个初中生,个子也没现在高挑看起来,扎着两根小辫子看着十分可爱。如果没记错的话,那时候班上的几个女生好像还在教室门口逗了逗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吧?那几个女生中间到底有没有自己?杏稍稍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学姐,我想请问一下,你知道你们班的班主任现在可能在哪里吗?”

    走廊里的脚步声告诉凛即将开始下一节课,眼前这名学姐可不像自己,别耽误了人家上课才好。

    “班主任?你说莱维吗?也对哦,你到我们班上来不是找他还能为了什么?”

    杏的这番话不无调侃的意思,但凛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却让她有点说不出失望还是……这名学生会长今天给她的印象十分不错,杏都有点为自己以前先入为主总拿她讽刺莱维而觉得不好意思了。

    “办公室……看你的样子那边肯定找过了吧?那家伙第一节课上完之后就没在教室里出现过了。不过我看他上课的时候老是打呵欠,没准是一下课就偷偷跑哪睡觉去了吧?”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

    凛边说边抬起头望向洁白的天花板,就在这时,让人听了禁不住心焦的上课铃响了起来。光顾着说话的杏被吓了一跳,浑身哆嗦着跟凛道别后匆匆跑向班级教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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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悬半空的太阳将温暖洒向大地,微微的寒风就像回到了初春时节般清爽。人是很主观的动物,同样当空高照的太阳在大夏天就火辣辣地叫人想尽一切办法躲避逃离,可到了冬天则又成了最天然的暖气让人希望他每一天都准时挂在那里。

    莱维就是这种人当中的一个典型例子。若现在把日历翻回到七八月,他宁愿到教室里去多上一节课也绝不会跑到楼顶上让自己的皮肤跟汗腺受虐。可当天气逐渐转凉,他又巴不得干脆把教室都搬到楼顶上,顶着太阳向学生们讲解每天的知识点。

    把教室搬到楼顶上自然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就退而求其次,将休息室搬到楼顶也不错。楼顶上为了方便偶尔上来的学生,在四处安放了几张木质的长椅。中午午休的时候,偶尔会有学生带着便当上来享受闲暇的时光,这种情况尤其在入秋之后越来越多。所以为了不让学生们看到自己不雅的样子,也为了避免影响他们的午餐,莱维一般不会把那些长椅选为自己的休息地。何况即便没人会来,那些由一根根木条组成的长椅也实在不适合当做睡床。

    对莱维而言,最好的地方就是他现在躺着的地方——楼顶靠外侧的那个大水箱的顶部。这是为了平衡楼层水压兼顾防备万一短暂供水停止所建造的设施,平常除了一年有那么几次派人爬进去清理之外,大多数时间都不会有人踏足这一小块地方。而由于视角的缘故,楼顶上不管坐在什么地方,基本都看不见水箱上头的情况。尤其像莱维这样平躺着,除非有人沿着嵌在水箱外壁上的梯子爬上去,否则就绝对不可能被发现——事实上这种情况却并非罕见,莱维光着一个学期就试过好几次被爬上梯子的人从地上拽起来。但整个学校就这么大,又不存在各种故事情节中常见又好用的密室。莱维也只好哪舒服去哪,反正少数几个人真要找他的话,多数也的确有重要的事,真弄得他们找不着误了事儿,他的良心多少也会有那么一丁点自我谴责的。

    就像今天这样,当听见有人正从水箱侧壁的梯子往上爬的动静后,莱维就知道自己的补眠大业恐怕只能暂告一段落了。

    正常情况下莱维在学校里都会有意把自己的感知力压制一下,否则成天紧张兮兮的压根没法好好休息。但最近的情况下让他实在没法违心地说一句‘正常’。先是麻帆良而后则是学园都市,谁敢拍胸脯保证下一个不会轮到中央区?

    至少得尽力保护自己学校的孩子们,这是莱维身为一名教师的责任,即便他这个老师有时候当得好像过于吊儿郎当。但就像班上孩子一旦出事,鬼冢那家伙都会拼了命一样,所谓老师不就是这样的职业么?

    “凛,穿着裙子爬梯子很危险的,你就不能稍微矜持一点么?”

    眼睛都没睁开莱维就知道来人是谁,这名少女的气息与动作他再熟悉没有,绝不可能跟别的什么人搞混。

    “你还真好意思说呢,就算我真的不矜持,也不想想那是谁害的?如果学校里没有你这样的老师,我的形象没准比现在还能好上一倍。”

    塔塔,连着两声皮鞋踩到水箱顶上的声音,莱维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缓缓睁开。

    入眼是两只标准学生皮鞋,往上则是反射着阳光微微有些发亮的黑色丝袜一直延伸到膝盖上方。少女的裙子长度是学校里最最标准的,膝盖以上几厘米,既不会过短显得不够端庄,也不会太长显得累赘缺乏朝气。但以莱维现在这个角度,则显出这条裙子小小的缺点来——保护性仍然不足。

    “红色的呀……”

    莱维嘴里喃喃低语着,在他这个角度,少女裙子里的内容可谓一目了然。

    黑色的长筒袜尽头接着嫩白的肌肤,然后是包裹着身体的暗红色内~裤。如果莱维没记错的话,根据那条内~裤上的暗纹判断,估计这还是上次被拖出去逛街时,由他付款买下来的那一堆当中的一件。

    凛在内~衣方面偏好红色跟黑色,这一点作为她的监护人,莱维自然早就知道。但自从那个两根小辫子的女孩渐渐长大,莱维见到这番情景的几乎也越来越少。这回一睁开眼睛就看到意料之外的东西,他难免有那么一瞬间晃神。

    “哈?你是变态吗?”

    纹路清晰的鞋底突然在眼前放大,莱维立马一个侧滚闪开。嘭的一声巨响告诉他少女丝毫没有留情,方才这一脚绝对是她在没有使用魔法的前提下所能发挥出来的全力!

    “谋杀亲父吗?”

    莱维一个翻身跳起来,他在自己前一刻还躺着的那个地方清楚看见淡淡的一个脚印。没错,那正是他躺着时脑袋靠着的位置。

    “你好意思说那个词?等满了十八岁,我要做的第一件事绝对就是去取消你的监护人资格!太夸张了,一个监护人居然会偷窥自己的……不行!我现在就得打电话报警!”

    怎么可能让她打啊?莱维一个箭步冲上前,探手进少女的口袋先她一步把手机抢走。如果换成别人他还能当成个玩笑一笑置之,可当面对的少女名叫远坂凛的时候,他千万不敢有半分侥幸心理。正因为这丫头太过了解自己,所以她才什么都敢做!莱维苦恼地后退,跟凛拉开距离以免她再起飞脚偷袭。

    “刚才那能是我的错吗?这法律根本就有问题,凭什么只要看到了就是男人的责任?不是总说男女平等么,你们女人首先也得尽到保护自己的义务吧?”

    这种事可不能承认,现在不据理力争,谁知道这丫头回去之后会如何借题发挥?莱维有时候宁愿自己不那么了解这名少女,有些事情不知道反而幸福。若不是太了解她,自己哪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的?

    “啊哈?难道你意思是让你看了我……那个……那个还能是我的错了?你是不是还觉得我该道歉,因为让你看到了不好的东西?”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莱维连忙摆手,凛双手叉腰上半身往前探出,脚底下也没忘记步步紧逼。再退就得直接从这儿跳下去了,莱维只好双手扶着她的肩膀。

    “嘁,你呀,怎么跑到这里睡觉来了?”

    “因为这舒服呗,阳光正好,风吹着也不觉得冷……”

    才说了没两句就又遭了白眼,莱维这才反应过来凛问的不是这个。

    “昨天晚上麻帆良那边有点事儿闹得晚了,没睡够困得要命,正好我上午就一节课,上完就跑这儿来休息一下。”

    “麻帆良的事?我看应该是你那个萝莉老婆或者其他几个女孩子的事才对吧?哼,亏你还好意思做老师,站在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学生,难道不会联想到家里的情况而感到愧疚吗?”

    “愧疚?我有什么好愧疚的?”

    莱维摊开双手一脸的莫名,已经从睡梦中完全醒过来的他,的确不懂凛那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班上或者学校里的学生,跟自己家里住的人能有什么关系?

    “唉,算了,今天找你不是为了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说实话,听到凛这么讲,莱维那是相当的不满。甭管怎样他也是这名少女的监护人,不用敬语也就算了,成天还找自己麻烦、一有机会就把自己数落一通。莱维很好奇自己上辈子究竟欠了她老爸多少钱,才让他将这么一个难伺候的大小姐托付给自己。

    唉,你叹气?我比你还想叹气呢。莱维只知道有的人对外人毫不理睬,在家却十分热情亲昵。像凛这样完全相反的例子,他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好吧,请问大小姐今天找在下到底所为何事?”

    莱维右手放在身前左后背在后头,微微弯腰说到。凛毫不介意对方是自己的长辈,抬头挺胸骄傲地接受了这一礼。瞧她那翘着鼻子的模样,好像觉得光这样还不足弥补自己的损失似地。也不想想自己穿着的内~裤是谁给买的,掏钱的人难道连看一看自己送出的礼物被如何使用的权利都没有吗?

    “总觉得你不怀好意像只黄鼠狼。”

    “这你大可找菲特确认,她一定会告诉你真正的黄鼠狼该是什么样。”

    “菲特?她跟黄鼠狼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养过那种恶心的动物?”

    那一瞬间凛就像个充满好奇心的青春少女,尽管她本来就应该那样。但转眼她就又板起了脸,轻咳两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现在没空理,差点又让你把话题给带偏了,就不能稍微认真一点吗?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指导老师,学生会才怎么努力也没法在学生当中竖立足够的威望。”

    还不够有威望?稍微不认真学习或惹过事心虚的学生恨不得见到你就低头弯腰吓出一身冷汗,这威望都嫌不够还想怎么样?

    “话怎么能那么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菲特可是你的妹妹!”

    “你自己才是在那瞎想,我说的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指黄鼠狼!”

    当然知道,莱维不过是借题发挥扳回一局罢了。这种咬文嚼字斗嘴的事儿平常他跟依文没少练习,可惜每每练习到一半就从文斗变成武斗。那只吸血鬼萝莉说不过人就咬人的坏习惯怎么也改不掉,就这点而言凛无疑尚让莱维能找到一丝欣慰。好歹她从来不会对自己动手不是?无论如何,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嘛。

    莱维若知道凛只是因为清楚自己打不过才懒得费力气,不知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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