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黑子总算放开了泪子，嘴里却还不断念叨个没完。泪子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窜到莱维背后，现在只有这里能给她安全感，她还没忘记刚才千军一发之际是谁救了自己。
话说回来，黑子的手劲也太大了点吧？尽管泪子一早就知道黑子是个出色的风纪委员，不单业务上领先同僚，日常的体能训练也都一丝不苟颇受好评。可她当真没想过那么娇小的身体可以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泪子不是没试过挣扎，可黑子的双手就像一对焊死的铁箍，越挣扎反而弄得自己越疼。
“这是科学的学园都市，人类跟动物结合这么不科学的行为怎么可能发生在从小受到科学教育熏陶的姐姐大人身上？没错，人类跟类人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没错没错，对对对，姐姐大人她一定是深知这一点才选择了那只类人猿！”
“啊？这……”
这算什么道理？莱维不认为现在的黑子还能像平常工作中那般冷静，但她的逻辑也太诡异了点。先不论凭什么就把一个各方面都发育健全的正常男生定义成了尚未进化成人类的灵长目动物，为什么他是类人猿美琴就可以选他？
“白痴笨蛋傻瓜！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莱维开始怀疑那个冲动易怒的萝莉火雾战士是否曾经偷偷一个人跑到学园都市里搜索过红世使徒了。那种连珠炮的骂人方式明明就是夏娜的招牌嘛，莫非黑子曾经偶遇闯入学园都市的夏娜并不打不相识进而从她身上学到了一招半式？
不妙，相当不妙。本来性格就够麻烦的，要是再跟夏娜学，莱维觉得黑子以后没准真的没人要了。
“正因为谁都知道人类跟类人猿不可能，所以姐姐大人就算带了那只类人猿过去签随身天线也不怕被人误会两人有特殊关系，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吗！”
一会儿‘类人猿’，一会儿又‘人’，若非一探头就能看见手机店里的情况，泪子没准得被她搞晕了呢。
＝＝＝＝＝＝＝＝＝＝＝＝＝＝＝＝＝
“你到底干什么啦？感冒？天气才刚转凉没多久，这就感冒了身体会不会太差呀。”
总共八次，美琴清清楚楚数着从路上偶遇到现在为止身边这名男生打喷嚏的次数。这种情况女生是不是该拿出自己的手帕借给对方用？可手帕那么私密的东西被别人尤其还是个异性用了后该怎么处理又让她犯愁。
直接扔掉？既对别人没礼貌又奢侈浪费。洗好晒干继续用？那样会不会有点太……美琴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烧。难道天气其实并没有转凉？没错，一定是这样。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不那么准。
按理说树形图设计者分析出来的气象资料应该准确无误才对。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跟其他地方不同，是通过预测世界上所有空气粒子的动向来预知天气。远在卫星轨道上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每月会进行一次对地球上所有空气粒子行动的预测，并一口气演算出整整一个月的天气变化。这种预报已经不能称为‘预报’，它的演算准确程度早就上升到了‘预言’的级别。
天气预报出现误差在地球上几乎任何地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学园都市却绝无可能出现。
对，这里说的是过去的学园都市。美琴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从哪个月份的哪一天开始，大体上依稀是暑假那段时间，从那个时候开始，学园都市以往从无误差精确到分秒的天气预报开始变得不再准确。
以往的天气预报形式是‘明天，几月几号，上午几点几分几秒开始将在某学区以某个地点为中心范围多少平方之内产生降雨，降雨量将达到多少毫米，持续时间为几十分钟或几小时。’甚至连降雨期间将有几次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的变化都会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但自从某个事件之后，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突然就成了跟外部世界一样的‘明天晴转多云，间歇小雨，请学生们记得带上雨伞’这样模糊的语句。
其实美琴个人反而比较喜欢现在的天气预报方式。生活的乐趣就在于每天有不同的新鲜，天气的变化无常自然也属于一种突发性的体验。美琴很难想象如果人生失去了意外将变得如何无趣，学园都市以往的天气预报就给她一种‘没准哪天就变得像科幻小说一样，每天都发生着相同的故事，一切都如同预设好的电脑程序一般’。那样的生活过于乏味，如果学园都市的科技真能发达到那个程度，美琴敢肯定自己一定在那之前就抢着离开，就像迫不及待乘上诺亚方舟的小动物。
到最后，美琴还是没把装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她用不着继续烦恼了，身边的男生已经接过柜台内销售小姐递过的纸巾，并道了一声‘谢谢’。
“应该没有感冒吧？反正我身体没觉得有哪不舒服，也许是班上那帮家伙打棒球缺人了？”
男生擦干嘴边的吐沫星子然后再使劲揉了下鼻子，将纸巾扔进一边的废纸篓后说道。他猜测的大致方向没有错，的确是有人惦记着他，只不过惦记他的人并非远在学校打棒球的同学，而是近在咫尺却看不见的一只双马尾小萝莉。
“你还会打棒球？”
“喂喂，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上条哥哥我可是标准的运动健将哦！就是那种能一棒将球打到斜后方几百米、路过运动场都能顺便用脸接住时速高达一马赫的超高速击球、投球时莫名其妙就能投出角度超大的曲坠球让对方击球手目瞪口呆浑身颤抖不敢动的那种！”
“虽然不怎么打棒球，不过球飞到后面去算出界还是什么吧？对方击球手没动你的球却坠下去那明显是坏球？用脸接住……一马赫……只有这个没的说，脸皮确实够厚。”
英明的御坂美琴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吹嘘，后者只能低下头一声声高喊着‘不幸’。确实不幸，别看美琴吐槽地那么直接，她倒还真相信把球打出界外跟投出坏球都是不幸的意外。球打出界外可能是球棒质地有问题又或者恰好击球点沾了油，投出去的球莫名下坠有可能是投球时正好踩到早已不堪重负下陷的泥土，至于用脸接球，也许放到别人身上那是超级不幸的意外，但对于身边这名少年，美琴相信那没准是每天家常便饭的例行遭遇，嗯，善良一点，改成两三天一次吧。
“呵呵，这位同学真风趣。”
柜台里头的销售小姐可不像美琴那么了解这名男生，想当然地把那番对不幸的抱怨理解成了开玩笑逗身边女孩子开心，于是很配合地扑哧一笑。这种职业性的微笑作为销售人员早就滚瓜烂熟，尤其最近推出的新服务明显就是为情侣准备，她每天都有无数机会积攒向青涩小情侣推销产品的经验。
“唉，不幸啊。”
男生还是垂着头。
“打起精神来嘛，虽说运气的确不太好，但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美琴啪地拍了一下男生的背，元气满满地对他鼓劲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难理解成一种鼓励。这一对还真有趣，销售小姐默默地想着。
“就算感冒了也无所谓，再过两周就切换成暖气了，到时候天气再冷也没关系。”
你怎么跟认定我非得感冒不可似地？少年总算抬起头，望向美琴的眼神却充满了怨念。
无法反驳，在美琴理直气壮的阳光笑容之下，少年找不到驳斥她的理由。谁让自己运气的确差到每天不发生点意外就是奇迹的地步？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必然是因为它的发生几率极小情切还需要极困难的前提条件。既然奇迹那么罕见，那么少年的悲剧难道还不是几乎等于必然么？
无奈地少年无聊地环视四周，这是一家手机服务店，店铺的大小约莫只有常见便利店的二分之一，几乎占据了整个门面的玻璃橱窗里零零散散摆了几款手机样品，并不会阻碍内部看出去的视线。少年很轻松地就看店门外马路对面是一根孤零零的电灯柱，电灯柱周围空出了一圈在拥挤的商店街里显得有些突兀，他注意到了这点，却因为仍旧沉浸在不幸命运的悲哀当中没有深究。
“请放心，天气转凉的关系，店内的冷气已经调的很弱。”
一脸微笑的店员小姐指着墙上的数字型温度计，那上头是一个大多数人会感觉到比较舒适的数字。
“打喷嚏是意外，我没有感冒请你们放心。”
别人都在笑着，少年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那沮丧有点煞风景，于是拍着胸口告诉别人自己身体很好。不过就这点他并没有说谎，少年名叫上条当麻，身材中等但能看得出肌肉比较结实，这在以能力者为主流的学园都市里并不多见。
学园都市的学生跟外界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学习的目的也都是为了升学。区别仅在于这里的学生上课学习知识积累将来埋入社会必须的技能之外还得兼顾自身能力的开发。这样一来课业相较于外部的学生更为繁重也是自然而然的。
外界世界的各种专家还成天嚷嚷着学习任务过多导致孩子们锻炼身体的时间减少呢，学园都市里还多了能力开发这一项，理所当然孩子们在体育课跟课外活动中挥洒汗水的权利进一步被剥夺。
更何况在一个到处都是拥有引发超自然现象能力的人的地方，‘强’与‘弱’的划分远没有外部世界那么单纯。除了少数练过特殊技击技巧的之外，身体强壮的比身体孱弱的强这在全世界几乎任何一个角落都是真理，唯独学园都市例外。
美琴这样的女孩子好歹有点运动风格勉强让人看得出体能不错，但若黑子的体型照搬到擂台上跟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的黑人巨汉围在绳圈里，周围的观众还忍心看下去？他们能想象得出如此娇小的双马尾萝莉能轻松击倒那名壮汉？怎么打？难道爬到背上去咬他耳朵吗？
表面上看起来小女生对重量级拳王的比赛是那么的缺乏悬念，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胜负也许跟观众们预测的掉了个个而已。以黑子那样的身体毫无疑问可以轻松击倒世界上任何一名职业比赛中的搏击之王，这个难道有人能够质疑吗？拥有空间移动这个方便的能力，只要不是无预警的偷袭，黑子完全能做到等待裁判法令后就再也不让对手见到她的影子。连人都找不着，这架还怎么打？
肉体锻炼地再强壮也敌不过高等级并善于应用的能力，这点几乎被所有学园都市的孩子们认定为真理。所以没能力的首要目标是开发出能力，有能力的就专注于提升能力的等级，而对冲上飘渺的Lv.6绝对能力者没多大兴趣的Lv.5超能力者们，则把目光放在如何更好更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上。这种环境里又有几个人会‘浪费时间’跑去锻炼自己的身体？所以像上条这样的体质，在学园都市的同龄当中已经可以算是拔尖的了。
“谁、谁担心过呀！”
别人不过随口那么一说，某贫乳女中学生就乖乖听话地对号入座了。美琴脖子一扭小嘴一撇，还把眼睛眯上，仿佛这就表示自己有多么不在乎身边的少年似地。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到理解自己的行为？在柜台里头的店员眼中，美琴这自以为有用的行为压根就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是、是。”
上条叹了口气摆摆手，他早就习惯了这名少女的古怪个性跟异常行为，已经到了完全不会去试着摸索美琴表面底下的心理的程度。不得不说这算是某少女自己找来的悲剧。
“总之，你来这里只是想要吊饰，随身天线服务跟新款手机这些都无所谓？”
上条低下头，把声音也降低了好多。好歹是个高中生了，他知道这些话当着店员说不太礼貌。而柜台那边的店员小姐也非常识趣，立刻走开两步装作查看背后架子上的一本记事本。
“你有什么不满吗？”
对那种口气很不爽，美琴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仿佛被践踏了。
“没必要为了一个吊饰就换手机吧？买什么还什么的……”
“买椟还珠。”
“没错，就是买椟还珠！”
“这么简单的成语都记不住你还好意思大声？你是高中生耶，高中一年级耶，明年就高二后年就高三面临升学压力耶！”
不好，柜台那边的店员小姐有点忍不住了，她捂着嘴背过身，可来回耸动的肩膀可瞒不过目光如炬的少年上条当麻。上条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没事儿早结束了测试干嘛要傻乎乎地跑到商店街来。明明口袋里的钱连自动售卖机里买罐咖啡都嫌少，学人家不买也要逛街的女孩子干嘛啊？上条自己也觉得奇怪，像商店街这种地方平常他是很少来的，没有多余的闲钱挥霍，购买日常用品只会去宿舍附近经常有减价活动的超市。为什么最近每天空下来就有种不到处走走就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想找什么却又怎么也没法想起到底丢了什么。
唉，早点回宿舍呆着多好？电视节目再无聊也比被这只哔哩哔哩的初中生抓住强呀。又不是有减价便宜货可贪，凭什么得无端端让店员看笑话？
“这么说吧，这只破手机可是上个月才刚被踩烂然后修好的，要现在换新的才不答应，我可是打算让这只破手机继续服役半年的！”
上条干脆也不管店员是否会笑话他，扯直了脖子喊出来增加自己的气势。可说实话，若非跟他长时间生活在一块儿，比如班上那些同学，又有谁能搞得懂他为何那么执着地喊出这番话？
这么说吧，少年上条是个打从出生开始就非常‘不幸’的人，熟悉的同学都了解他那悲剧的倒霉体质，就连刚认识的恐怕都会对他那句拿来当口头禅的‘不幸啊！’印象深刻。
明明每天就学校到宿舍的两点一线生活，算得上循规蹈矩从没做过任何坏事，这样的好好先生却总是会被卷入各种意外的麻烦事件当中。莫名其妙地遇到麻烦甚至已经成了一种特殊的日常。班上的朋友们一致认为只要站在他身边就能让自己的霉运统统跑掉，也因此被成为‘不幸的避雷针’而大受同学们欢迎。他本人更是曾在老师给的《出路希望调查表》中写上‘只要变得幸福，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并让看到的老师无不潸然泪下。
对于上条这种喝凉水都有百分之五十几率呛到的可怜人，一支手机能用上一个月就能算作奇迹。他手里这支伤痕累累的小东西却已经硬是被踩被摔被砸被水浸还撑过了快两个月，这种如何不让当麻感动地午夜梦回都热泪盈眶？他早就打定主意跟这位好伙伴厮守一辈子了，就算那是妄想，他好歹也希望能再撑个半年创造神迹的历史啊！
“而且你不是已经有青蛙了吗？”
上条像发现了重大线索的名侦探一样指着美琴拿着的书包，在书包靠内侧较隐蔽的位置挂着个绿色的青蛙吉祥物。
“呜！”
仿佛大草原上暴露在食肉猛兽眼底的小鹿一般，美琴把书包往后一背。其实她每天在学校真挺累的，想把喜欢的东西带在身上吧，又怕让人看见笑话。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找了几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连在校园内走路都得小心书包的角度不能让别人看见。这日子过得是有多麻烦？
“怎么能把晕太跟他搞混了！”
眼珠子一转脑子一想，美琴才缓过神来这会儿用不着像学校里那样小心翼翼，于是果断使出女孩专用的声波攻击。
“晕太是住在呱太隔壁的大叔，因为很容易晕车，一坐车就会呕吐，所以才有‘晕太’这个昵称！这么简单的差别你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国家来的老土大叔呀！”
畅快、太畅快了！美琴喊完一通之后觉得自己心情立马好了许多。平常她哪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嚷嚷？即便是其他也了解她爱好的人，比如黑子，她也总是习惯性地扭扭捏捏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取笑。非但能力的水平在学校里是ACE，美琴她就连掩耳盗铃的水准也堪称常盘台第一。
“……那东西真有这么可爱？”
美琴轻蔑地望着身边的少年，好像这个比自己才大了几岁的少年是每天上班下班其他都不关心的落伍大人似地。
“就会瞎操心的人永远不懂晕太的可爱！”
大概觉得蔑视也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强烈情感，美琴干脆扭头不看上条，转眼继续盯着玻璃柜台里摆放着的小小青蛙吊饰。
“使用随身天线服务用不着换新手机，只需要插入追加的扩展功能芯片就可以。如果只是双人合约，他们店的服务可以针对所有电信公司，只要不是外界那些上古机种就都能使用，所以你根本用不着换手机。”
就算不换，那破手机难道还真可能用半年吗？美琴姑且发发善心不把这打击人的话说出来，除了同班同学外，学园都市里估计没别人比她更清楚上条的不幸体质惨烈到何种境界。一支手机想用半年？回去裹被子里做梦去吧！
“就这么简单？”
“当然，要不你以为会多麻烦？别忘了这里是学园都市，讲究的是效率、效率，懂吗？”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女孩子说教，这种体验估计大多数人都没尝试过。但看上条的样子是早就习惯了，他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不满，只是表情上稍微有点疑惑。
“那你找我来干嘛啊？这么简单的事儿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这话一说完立刻有遭到鄙视。也对，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Lv.5超能力者，她办不到的事儿自己区区Lv.0的无能力者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以为上条会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正因为自己是个无能力者，上条才更能理解能力不是万能这个道理。这绝非自我安慰的借口，人总有不擅长的领域，虽说上条一贯相信只要肯努力任何事总归都能解决，但他却不是那种爱逞英雄不顾情况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中二病少年。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也有他们自己的无奈，这一点上条凭以往的经验很清楚地知道。只不过今天这件事儿看上去不至于把美琴给难倒，这反而把他自己给搞糊涂了。
“是很简单没错啦，但因为一起去店里要填很多文件签很多字，据说还得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办好其他手续。随便找个人帮忙会让别人为难吧？不过是你的话反正看起来很闲，这边再慢也就不到半天时间，稍微忍耐一下吧。”
既然书包上的小青蛙暴露了也就没必要再藏着，美琴干脆捏着它玩得不亦乐乎。而上条也基本上能猜到她说什么根本用不着认真听，而是从店铺内贴着的宣传海报上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非得一男一女才能申请所以才把我拉过来？
“干嘛不出声，难道你不愿意？”
“倒也没不愿意，虽说有点不爽，但正如你所说，我现在的确闲着没事儿。”
若非闲到一定程度，又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商店街来？这种地方在上条眼中向来是腐败的温床，为了保护他贫瘠的荷包，如非遇到类似手机被不小心踩坏、不小心摔坏、不小心掉到水里、不小心扔到街上被车碾过……上条是绝不会轻易踏足商店街的。
“陪你登记无所谓，可这种双人合约一般都是男女朋友一块儿签的吧？那海报上写着限定情侣呢。”
美琴淡定不能，她捏着青蛙吉祥物的手迸发出明亮的电弧，滋滋啦啦的噪音差点让店员小姐以为哪儿的电线短路。等店员小姐发觉两人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果断打个招呼推说自己有点事儿等决定了再叫她后闪进柜台最里头一扇门——贤明的判断。
“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蛋！你在乱想什么呀！就、就就就就就算是双人合约，也没规定非得男女朋友情侣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才能签啊！比如海报上就没说夫妻不可以呀！”
“御坂小姐，夫妻可比情侣还严重多了。”
一道雷电凝聚而成的长枪从美琴的的刘海处迸出，吐槽完毕的上条冷静地抬手将之弹开。他动作熟练地简直就跟平常没事儿演练了千百遍似地，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这种本领到底是经历了何等心酸的过去才掌握到的。
“你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到底想怎么样！”
说话没用，攻击也起不了效果，美琴使出女孩子对男生必杀一百式第九十八招——无理取闹。
顺带一提，最后一招是需要动用到眼泪的，美琴现在还没酝酿出足够的情绪，所以暂且放下以备后患。
“我又没说不跟你签！”
“哼，算你识相，别忘了大霸星祭时候的约定，再乱抱怨就……”
对方正好能克制自己的能力，这让一贯有靠武力解决问题习惯的美琴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直接拉着上条往店内又走了两步喊出躲起来的店员小姐。
“大霸星祭的约定？那是什么东西？”
隔了一条马路，中间还夹杂地拥挤的人群，黑子这听力水平让莱维都禁不住咋舌。莫非母亲抬起汽车之类的传说故事都是真的？人类在危难关头真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
“那个我好像听说过……”
“嗯？听说过？你听说过！”
黑子没等莱维把话讲完就一个饿虎扑食隔着泪子朝他飞过来。他刚才还怀疑人类是否真能在危急关头迸发出所谓的潜力，现在这个疑点已经不存在了。那些在篮球场上各种飞身暴扣的NBA篮球巨星的垂直弹跳高度有多少莱维没研究过，但正常人都不会把黑子拿去跟那些体育健将相比吧？可事实上黑子的确轻松跨越了泪子，一名身高目测在一米六左右的少女。这难道还不算离奇地爆发么？莱维以前可没听说过黑子的体力比正常女学生强出多少多少倍的报告。
黑子跃过‘障碍’，一头撞进莱维怀里，脑袋直接顶到胸口让莱维好一通手忙脚乱。她无视脑袋撞上肋骨的疼痛，抬手揪住莱维的衣领使劲一拽，怕衣服被她扯坏的莱维不敢挣扎，结果下巴又结结实实磕到黑子的头顶上。这点力度对莱维而言可以无视，但黑子却没那么强的抗击打能力。她抬起头就露出那张表情极度委屈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简直跟被主人欺负了的小宠物似地。
“呜呜……”
这只爱捣蛋的双马尾萝莉可不常发出如此可爱的声音，莱维有种翻山越岭总算见到美丽瀑布的感觉，值了。衣服还没被扯坏，更实惠！
“告诉我！”
撅着嘴强忍泪水，这时的黑子完全没了平常在别人面前那种淑女大小姐的悠然，更不见了在莱维面前才有的娇蛮。变态？谁敢说这样一个水汪汪娇滴滴的小女生是变态？那边的把他先拉出去揍一顿再拖到警察局里去就说他诽谤好了！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好好好，你先冷静点，我没说不告诉你。”
莱维伸手抚上少女的头疼，尽管有漂亮的茶色头发挡着，但他知道那个地方肯定至少撞出了可怜的红肿。可惜他怎么也学不会魔法，否则……嗯，仔细一想即便莱维有魔法天赋也没啥用，当他老师的依文本就是个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真祖，何尝浪费精力研究过治愈系魔法了？
“疼不疼？”
轻轻抚摸着黑子的头发，莱维问到。
“不疼！快告诉我！”
也对，黑子哪有功夫疼？在她心里恐怕天塌下来都不及姐姐大人的万一。
“其实我也记不太……”
在逼人的气势下，莱维觉得自己还是别扯有的没的直奔主题为好。刚才防御得当保住了衣服固然欣喜，若因此就自满恐怕一会儿就乐极生悲了。跟这种女孩子相处的经验莱维无比丰富，关键时刻顺着她们多数能保万无一失，至少也能把损失减到最轻。
“有次跟美琴打电话的时候……”
“打电话？你没事儿给姐姐大人打电话干嘛？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好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把话说完？莱维觉得自己要是正在吃饭，这会儿估计已经噎死去阎罗王那报道了。嗯？提起阎罗王，为何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个子那么……娇小？莱维低头看着黑子，该不会是今天跟她一块儿时间长了影响自己的思维吧？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科学的解释是白天的某件事或某个人印象太深，睡着以后大脑皮层神经仍在活动导致白天想的事或见的人代入梦的形式出现。莫非是这只方才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才弄得联想都出现了错觉？
嗯，很有可能。提起阎罗王，即便想到的并非青面獠牙也该是身材魁梧威严端庄，短发的娇小萝莉那算怎么回事儿？戴着冠冕拿着令牌也不像样啊！
“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哪还记得当时打电话给美琴是什么事儿？反正既然忘了肯定就不重要，现在不是纠缠那些细节的时候吧？”
“哼，这一笔先记下，等把类人猿击退了再跟你算账！”
还击退？真把可怜到上帝都流泪的上条同学当终极、哦不，通往终点路上的小BOSS了？亏黑子没说出杀了或者干掉之类的话，否则纵使莱维今天再忙再有工作——别笑，他真没忘记今天到学园都市到底是干嘛的。莱维再忙再怕麻烦也得抽空教导教导这只除了暴力还是暴力遇事从没第二种解决选择的超级行动派小萝莉。
“快说呀！”
黑子的小脑袋在莱维胸前使劲蹭了几下，这种距离她实在不方便用其他部位做出攻击，要是退后个三十厘米嘛，她不介意让这总吊人胃口的该死男人尝尝自己铁膝的威力。
“当时聊起大霸星祭我到学园都市里来了的事儿，然后美琴就开始讲她那时候参加过的比赛。”
“大霸星祭吗？御坂学姐可是相当活跃呀！我在电视里都看到过好几次她的特写镜头！”
还记得这不是莱维跟黑子的二人世界吗？泪子好像希望让大家赶紧想起这点似地，找到个自以为OK的切入点立刻发话。可惜黑子别说回头了，连瞪着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好由莱维用表情代为表示抱歉。为了一个朋友放着另一个朋友不管，这样真不会在小圈子内部造成隔阂吗？看到泪子亮晶晶的眼睛里一点儿不像是对大霸星祭感兴趣，莱维发觉自己的确过于杞人忧天，她现在跟黑子一样在意的只是美琴跟上条的约定吧？尽管两人兴致勃勃的原因截然不同，但姑且也能算是伙伴之间默契的体现了。
“借物竞走、吃面包比赛、二人三脚、气球猎人、掷球比赛，姐姐大人参加了这几项我都知道，别岔开话题，快把重点说完！”
这份记忆力真让莱维羡慕，离大霸星祭都过了那么久她还能把美琴参加过的项目如数家珍，黑子若把对美琴的这份专注分一点到能力开发上，是否有机会冲击超能力者的等级？莱维记起一份叫做素养判定的东西，鉴于学园都市的‘科学性’，估计光那样还是不够的吧？
“美琴她好像在大霸星祭之前跟当麻立下了赌约，如果哪个人所在的学校在大霸星祭当中总分较高，低的一方就必须听对方的话服从惩罚游戏。”
“惩罚游戏？”
黑子疑惑地琢磨着这个词。
“我也没听美琴细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大约是输的一方得满足赢得一方一个要求之类？这种事儿我班上的学生也挺爱干，比如考试之前约定分数低的就得给分数高的买一个月面包之类。”
为了帮美琴跟上条，莱维这算是相当用心良苦了。他要是直接告诉黑子美琴跟上条的约定是输的一方得在一天之内当赢的一方的努力、任何要求都必须遵从任何指令都必须做到，这会儿黑子早就炸开锅了？没准比核弹爆炸还恐怖呢！
“分数低的给分数高的买一个月面包？这什么小学生游戏啊？不过鉴于他们的老师是你……勉强还算正常。”
那什么眼神？莱维拍了下黑子的脑袋，后者吐出小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貌似心情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能不好么？这可是莱维自我牺牲换来的呀。唉，所谓老师，就是这样的命吧。莱维揪了下黑子的小鼻子，又看了看美琴跟上条那边，做好事不留名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类人猿追求女生的手法真有够低级！”
糗了莱维好像还不够似地，黑子比完鬼脸又把心思回到了对面街店里面的少男少女身上。
“低级？他用了什么手法呀？”
莱维诉说的事实听起来既不波澜壮阔又缺乏惊心动魄，泪子的八卦欲可没那么容易满足，她立刻顺着黑子的话头往这边靠，寄望于能从这位好友嘴里多撬点秘密出来。再怎么说黑子跟美琴也是每天放学后都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室友，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莱维那个远道而来的游客要多不是？作为一个从未恋爱周围的朋友也没谁恋爱过的女孩，泪子哪知道女生某些事情并不会找身边的同性好友商量？等她以后有了经验，估计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期待是有多傻了。
黑子总算放开了泪子，嘴里却还不断念叨个没完。泪子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窜到莱维背后，现在只有这里能给她安全感，她还没忘记刚才千军一发之际是谁救了自己。
话说回来，黑子的手劲也太大了点吧？尽管泪子一早就知道黑子是个出色的风纪委员，不单业务上领先同僚，日常的体能训练也都一丝不苟颇受好评。可她当真没想过那么娇小的身体可以爆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泪子不是没试过挣扎，可黑子的双手就像一对焊死的铁箍，越挣扎反而弄得自己越疼。
“这是科学的学园都市，人类跟动物结合这么不科学的行为怎么可能发生在从小受到科学教育熏陶的姐姐大人身上？没错，人类跟类人猿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没错没错，对对对，姐姐大人她一定是深知这一点才选择了那只类人猿！”
“啊？这……”
这算什么道理？莱维不认为现在的黑子还能像平常工作中那般冷静，但她的逻辑也太诡异了点。先不论凭什么就把一个各方面都发育健全的正常男生定义成了尚未进化成人类的灵长目动物，为什么他是类人猿美琴就可以选他？
“白痴笨蛋傻瓜！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莱维开始怀疑那个冲动易怒的萝莉火雾战士是否曾经偷偷一个人跑到学园都市里搜索过红世使徒了。那种连珠炮的骂人方式明明就是夏娜的招牌嘛，莫非黑子曾经偶遇闯入学园都市的夏娜并不打不相识进而从她身上学到了一招半式？
不妙，相当不妙。本来性格就够麻烦的，要是再跟夏娜学，莱维觉得黑子以后没准真的没人要了。
“正因为谁都知道人类跟类人猿不可能，所以姐姐大人就算带了那只类人猿过去签随身天线也不怕被人误会两人有特殊关系，这不是一眼就看出来的吗！”
一会儿‘类人猿’，一会儿又‘人’，若非一探头就能看见手机店里的情况，泪子没准得被她搞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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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干什么啦？感冒？天气才刚转凉没多久，这就感冒了身体会不会太差呀。”
总共八次，美琴清清楚楚数着从路上偶遇到现在为止身边这名男生打喷嚏的次数。这种情况女生是不是该拿出自己的手帕借给对方用？可手帕那么私密的东西被别人尤其还是个异性用了后该怎么处理又让她犯愁。
直接扔掉？既对别人没礼貌又奢侈浪费。洗好晒干继续用？那样会不会有点太……美琴觉得自己脸上有点发烧。难道天气其实并没有转凉？没错，一定是这样。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从很早之前开始就已经不那么准。
按理说树形图设计者分析出来的气象资料应该准确无误才对。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跟其他地方不同，是通过预测世界上所有空气粒子的动向来预知天气。远在卫星轨道上的超级计算机树形图设计者每月会进行一次对地球上所有空气粒子行动的预测，并一口气演算出整整一个月的天气变化。这种预报已经不能称为‘预报’，它的演算准确程度早就上升到了‘预言’的级别。
天气预报出现误差在地球上几乎任何地方都是再正常不过的情况，学园都市却绝无可能出现。
对，这里说的是过去的学园都市。美琴已经不记得具体是从哪个月份的哪一天开始，大体上依稀是暑假那段时间，从那个时候开始，学园都市以往从无误差精确到分秒的天气预报开始变得不再准确。
以往的天气预报形式是‘明天，几月几号，上午几点几分几秒开始将在某学区以某个地点为中心范围多少平方之内产生降雨，降雨量将达到多少毫米，持续时间为几十分钟或几小时。’甚至连降雨期间将有几次从小到大再从大到小的变化都会清清楚楚地告诉大家。但自从某个事件之后，学园都市的天气预报突然就成了跟外部世界一样的‘明天晴转多云，间歇小雨，请学生们记得带上雨伞’这样模糊的语句。
其实美琴个人反而比较喜欢现在的天气预报方式。生活的乐趣就在于每天有不同的新鲜，天气的变化无常自然也属于一种突发性的体验。美琴很难想象如果人生失去了意外将变得如何无趣，学园都市以往的天气预报就给她一种‘没准哪天就变得像科幻小说一样，每天都发生着相同的故事，一切都如同预设好的电脑程序一般’。那样的生活过于乏味，如果学园都市的科技真能发达到那个程度，美琴敢肯定自己一定在那之前就抢着离开，就像迫不及待乘上诺亚方舟的小动物。
到最后，美琴还是没把装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帕拿出来。她用不着继续烦恼了，身边的男生已经接过柜台内销售小姐递过的纸巾，并道了一声‘谢谢’。
“应该没有感冒吧？反正我身体没觉得有哪不舒服，也许是班上那帮家伙打棒球缺人了？”
男生擦干嘴边的吐沫星子然后再使劲揉了下鼻子，将纸巾扔进一边的废纸篓后说道。他猜测的大致方向没有错，的确是有人惦记着他，只不过惦记他的人并非远在学校打棒球的同学，而是近在咫尺却看不见的一只双马尾小萝莉。
“你还会打棒球？”
“喂喂，你那眼神是怎么回事？上条哥哥我可是标准的运动健将哦！就是那种能一棒将球打到斜后方几百米、路过运动场都能顺便用脸接住时速高达一马赫的超高速击球、投球时莫名其妙就能投出角度超大的曲坠球让对方击球手目瞪口呆浑身颤抖不敢动的那种！”
“虽然不怎么打棒球，不过球飞到后面去算出界还是什么吧？对方击球手没动你的球却坠下去那明显是坏球？用脸接住……一马赫……只有这个没的说，脸皮确实够厚。”
英明的御坂美琴一眼就看穿了对方的吹嘘，后者只能低下头一声声高喊着‘不幸’。确实不幸，别看美琴吐槽地那么直接，她倒还真相信把球打出界外跟投出坏球都是不幸的意外。球打出界外可能是球棒质地有问题又或者恰好击球点沾了油，投出去的球莫名下坠有可能是投球时正好踩到早已不堪重负下陷的泥土，至于用脸接球，也许放到别人身上那是超级不幸的意外，但对于身边这名少年，美琴相信那没准是每天家常便饭的例行遭遇，嗯，善良一点，改成两三天一次吧。
“呵呵，这位同学真风趣。”
柜台里头的销售小姐可不像美琴那么了解这名男生，想当然地把那番对不幸的抱怨理解成了开玩笑逗身边女孩子开心，于是很配合地扑哧一笑。这种职业性的微笑作为销售人员早就滚瓜烂熟，尤其最近推出的新服务明显就是为情侣准备，她每天都有无数机会积攒向青涩小情侣推销产品的经验。
“唉，不幸啊。”
男生还是垂着头。
“打起精神来嘛，虽说运气的确不太好，但你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美琴啪地拍了一下男生的背，元气满满地对他鼓劲道。只是说出来的话却很难理解成一种鼓励。这一对还真有趣，销售小姐默默地想着。
“就算感冒了也无所谓，再过两周就切换成暖气了，到时候天气再冷也没关系。”
你怎么跟认定我非得感冒不可似地？少年总算抬起头，望向美琴的眼神却充满了怨念。
无法反驳，在美琴理直气壮的阳光笑容之下，少年找不到驳斥她的理由。谁让自己运气的确差到每天不发生点意外就是奇迹的地步？奇迹之所以被称为奇迹，必然是因为它的发生几率极小情切还需要极困难的前提条件。既然奇迹那么罕见，那么少年的悲剧难道还不是几乎等于必然么？
无奈地少年无聊地环视四周，这是一家手机服务店，店铺的大小约莫只有常见便利店的二分之一，几乎占据了整个门面的玻璃橱窗里零零散散摆了几款手机样品，并不会阻碍内部看出去的视线。少年很轻松地就看店门外马路对面是一根孤零零的电灯柱，电灯柱周围空出了一圈在拥挤的商店街里显得有些突兀，他注意到了这点，却因为仍旧沉浸在不幸命运的悲哀当中没有深究。
“请放心，天气转凉的关系，店内的冷气已经调的很弱。”
一脸微笑的店员小姐指着墙上的数字型温度计，那上头是一个大多数人会感觉到比较舒适的数字。
“打喷嚏是意外，我没有感冒请你们放心。”
别人都在笑着，少年觉得自己一个人在那沮丧有点煞风景，于是拍着胸口告诉别人自己身体很好。不过就这点他并没有说谎，少年名叫上条当麻，身材中等但能看得出肌肉比较结实，这在以能力者为主流的学园都市里并不多见。
学园都市的学生跟外界的学生没有太大的区别，学习的目的也都是为了升学。区别仅在于这里的学生上课学习知识积累将来埋入社会必须的技能之外还得兼顾自身能力的开发。这样一来课业相较于外部的学生更为繁重也是自然而然的。
外界世界的各种专家还成天嚷嚷着学习任务过多导致孩子们锻炼身体的时间减少呢，学园都市里还多了能力开发这一项，理所当然孩子们在体育课跟课外活动中挥洒汗水的权利进一步被剥夺。
更何况在一个到处都是拥有引发超自然现象能力的人的地方，‘强’与‘弱’的划分远没有外部世界那么单纯。除了少数练过特殊技击技巧的之外，身体强壮的比身体孱弱的强这在全世界几乎任何一个角落都是真理，唯独学园都市例外。
美琴这样的女孩子好歹有点运动风格勉强让人看得出体能不错，但若黑子的体型照搬到擂台上跟一个身高一米九体重两百斤的黑人巨汉围在绳圈里，周围的观众还忍心看下去？他们能想象得出如此娇小的双马尾萝莉能轻松击倒那名壮汉？怎么打？难道爬到背上去咬他耳朵吗？
表面上看起来小女生对重量级拳王的比赛是那么的缺乏悬念，事实也的确如此，只不过胜负也许跟观众们预测的掉了个个而已。以黑子那样的身体毫无疑问可以轻松击倒世界上任何一名职业比赛中的搏击之王，这个难道有人能够质疑吗？拥有空间移动这个方便的能力，只要不是无预警的偷袭，黑子完全能做到等待裁判法令后就再也不让对手见到她的影子。连人都找不着，这架还怎么打？
肉体锻炼地再强壮也敌不过高等级并善于应用的能力，这点几乎被所有学园都市的孩子们认定为真理。所以没能力的首要目标是开发出能力，有能力的就专注于提升能力的等级，而对冲上飘渺的Lv.6绝对能力者没多大兴趣的Lv.5超能力者们，则把目光放在如何更好更灵活运用自己的能力上。这种环境里又有几个人会‘浪费时间’跑去锻炼自己的身体？所以像上条这样的体质，在学园都市的同龄当中已经可以算是拔尖的了。
“谁、谁担心过呀！”
别人不过随口那么一说，某贫乳女中学生就乖乖听话地对号入座了。美琴脖子一扭小嘴一撇，还把眼睛眯上，仿佛这就表示自己有多么不在乎身边的少年似地。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到理解自己的行为？在柜台里头的店员眼中，美琴这自以为有用的行为压根就是截然相反的意思。
“是、是。”
上条叹了口气摆摆手，他早就习惯了这名少女的古怪个性跟异常行为，已经到了完全不会去试着摸索美琴表面底下的心理的程度。不得不说这算是某少女自己找来的悲剧。
“总之，你来这里只是想要吊饰，随身天线服务跟新款手机这些都无所谓？”
上条低下头，把声音也降低了好多。好歹是个高中生了，他知道这些话当着店员说不太礼貌。而柜台那边的店员小姐也非常识趣，立刻走开两步装作查看背后架子上的一本记事本。
“你有什么不满吗？”
对那种口气很不爽，美琴总觉得自己喜欢的东西仿佛被践踏了。
“没必要为了一个吊饰就换手机吧？买什么还什么的……”
“买椟还珠。”
“没错，就是买椟还珠！”
“这么简单的成语都记不住你还好意思大声？你是高中生耶，高中一年级耶，明年就高二后年就高三面临升学压力耶！”
不好，柜台那边的店员小姐有点忍不住了，她捂着嘴背过身，可来回耸动的肩膀可瞒不过目光如炬的少年上条当麻。上条开始后悔了，后悔自己没事儿早结束了测试干嘛要傻乎乎地跑到商店街来。明明口袋里的钱连自动售卖机里买罐咖啡都嫌少，学人家不买也要逛街的女孩子干嘛啊？上条自己也觉得奇怪，像商店街这种地方平常他是很少来的，没有多余的闲钱挥霍，购买日常用品只会去宿舍附近经常有减价活动的超市。为什么最近每天空下来就有种不到处走走就不自在的感觉？仿佛想找什么却又怎么也没法想起到底丢了什么。
唉，早点回宿舍呆着多好？电视节目再无聊也比被这只哔哩哔哩的初中生抓住强呀。又不是有减价便宜货可贪，凭什么得无端端让店员看笑话？
“这么说吧，这只破手机可是上个月才刚被踩烂然后修好的，要现在换新的才不答应，我可是打算让这只破手机继续服役半年的！”
上条干脆也不管店员是否会笑话他，扯直了脖子喊出来增加自己的气势。可说实话，若非跟他长时间生活在一块儿，比如班上那些同学，又有谁能搞得懂他为何那么执着地喊出这番话？
这么说吧，少年上条是个打从出生开始就非常‘不幸’的人，熟悉的同学都了解他那悲剧的倒霉体质，就连刚认识的恐怕都会对他那句拿来当口头禅的‘不幸啊！’印象深刻。
明明每天就学校到宿舍的两点一线生活，算得上循规蹈矩从没做过任何坏事，这样的好好先生却总是会被卷入各种意外的麻烦事件当中。莫名其妙地遇到麻烦甚至已经成了一种特殊的日常。班上的朋友们一致认为只要站在他身边就能让自己的霉运统统跑掉，也因此被成为‘不幸的避雷针’而大受同学们欢迎。他本人更是曾在老师给的《出路希望调查表》中写上‘只要变得幸福，无论怎么样都无所谓’，并让看到的老师无不潸然泪下。
对于上条这种喝凉水都有百分之五十几率呛到的可怜人，一支手机能用上一个月就能算作奇迹。他手里这支伤痕累累的小东西却已经硬是被踩被摔被砸被水浸还撑过了快两个月，这种如何不让当麻感动地午夜梦回都热泪盈眶？他早就打定主意跟这位好伙伴厮守一辈子了，就算那是妄想，他好歹也希望能再撑个半年创造神迹的历史啊！
“而且你不是已经有青蛙了吗？”
上条像发现了重大线索的名侦探一样指着美琴拿着的书包，在书包靠内侧较隐蔽的位置挂着个绿色的青蛙吉祥物。
“呜！”
仿佛大草原上暴露在食肉猛兽眼底的小鹿一般，美琴把书包往后一背。其实她每天在学校真挺累的，想把喜欢的东西带在身上吧，又怕让人看见笑话。费尽心思绞尽脑汁才找了几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连在校园内走路都得小心书包的角度不能让别人看见。这日子过得是有多麻烦？
“怎么能把晕太跟他搞混了！”
眼珠子一转脑子一想，美琴才缓过神来这会儿用不着像学校里那样小心翼翼，于是果断使出女孩专用的声波攻击。
“晕太是住在呱太隔壁的大叔，因为很容易晕车，一坐车就会呕吐，所以才有‘晕太’这个昵称！这么简单的差别你都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国家来的老土大叔呀！”
畅快、太畅快了！美琴喊完一通之后觉得自己心情立马好了许多。平常她哪敢这么理直气壮地嚷嚷？即便是其他也了解她爱好的人，比如黑子，她也总是习惯性地扭扭捏捏藏着掖着生怕被人取笑。非但能力的水平在学校里是ACE，美琴她就连掩耳盗铃的水准也堪称常盘台第一。
“……那东西真有这么可爱？”
美琴轻蔑地望着身边的少年，好像这个比自己才大了几岁的少年是每天上班下班其他都不关心的落伍大人似地。
“就会瞎操心的人永远不懂晕太的可爱！”
大概觉得蔑视也不足以表达自己内心的强烈情感，美琴干脆扭头不看上条，转眼继续盯着玻璃柜台里摆放着的小小青蛙吊饰。
“使用随身天线服务用不着换新手机，只需要插入追加的扩展功能芯片就可以。如果只是双人合约，他们店的服务可以针对所有电信公司，只要不是外界那些上古机种就都能使用，所以你根本用不着换手机。”
就算不换，那破手机难道还真可能用半年吗？美琴姑且发发善心不把这打击人的话说出来，除了同班同学外，学园都市里估计没别人比她更清楚上条的不幸体质惨烈到何种境界。一支手机想用半年？回去裹被子里做梦去吧！
“就这么简单？”
“当然，要不你以为会多麻烦？别忘了这里是学园都市，讲究的是效率、效率，懂吗？”
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两岁的女孩子说教，这种体验估计大多数人都没尝试过。但看上条的样子是早就习惯了，他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不满，只是表情上稍微有点疑惑。
“那你找我来干嘛啊？这么简单的事儿你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这话一说完立刻有遭到鄙视。也对，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Lv.5超能力者，她办不到的事儿自己区区Lv.0的无能力者能有什么办法——要是以为上条会这么想那就大错特错，正因为自己是个无能力者，上条才更能理解能力不是万能这个道理。这绝非自我安慰的借口，人总有不擅长的领域，虽说上条一贯相信只要肯努力任何事总归都能解决，但他却不是那种爱逞英雄不顾情况什么都大包大揽的中二病少年。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超能力者，也有他们自己的无奈，这一点上条凭以往的经验很清楚地知道。只不过今天这件事儿看上去不至于把美琴给难倒，这反而把他自己给搞糊涂了。
“是很简单没错啦，但因为一起去店里要填很多文件签很多字，据说还得等上好几个小时才能办好其他手续。随便找个人帮忙会让别人为难吧？不过是你的话反正看起来很闲，这边再慢也就不到半天时间，稍微忍耐一下吧。”
既然书包上的小青蛙暴露了也就没必要再藏着，美琴干脆捏着它玩得不亦乐乎。而上条也基本上能猜到她说什么根本用不着认真听，而是从店铺内贴着的宣传海报上找到了答案。
原来是非得一男一女才能申请所以才把我拉过来？
“干嘛不出声，难道你不愿意？”
“倒也没不愿意，虽说有点不爽，但正如你所说，我现在的确闲着没事儿。”
若非闲到一定程度，又怎么会莫名其妙跑到商店街来？这种地方在上条眼中向来是腐败的温床，为了保护他贫瘠的荷包，如非遇到类似手机被不小心踩坏、不小心摔坏、不小心掉到水里、不小心扔到街上被车碾过……上条是绝不会轻易踏足商店街的。
“陪你登记无所谓，可这种双人合约一般都是男女朋友一块儿签的吧？那海报上写着限定情侣呢。”
美琴淡定不能，她捏着青蛙吉祥物的手迸发出明亮的电弧，滋滋啦啦的噪音差点让店员小姐以为哪儿的电线短路。等店员小姐发觉两人的气氛有点不对劲，果断打个招呼推说自己有点事儿等决定了再叫她后闪进柜台最里头一扇门——贤明的判断。
“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笨蛋！你在乱想什么呀！就、就就就就就算是双人合约，也没规定非得男女朋友情侣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才能签啊！比如海报上就没说夫妻不可以呀！”
“御坂小姐，夫妻可比情侣还严重多了。”
一道雷电凝聚而成的长枪从美琴的的刘海处迸出，吐槽完毕的上条冷静地抬手将之弹开。他动作熟练地简直就跟平常没事儿演练了千百遍似地，知道内情的人才了解这种本领到底是经历了何等心酸的过去才掌握到的。
“你这家伙越来越过分了，到底想怎么样！”
说话没用，攻击也起不了效果，美琴使出女孩子对男生必杀一百式第九十八招——无理取闹。
顺带一提，最后一招是需要动用到眼泪的，美琴现在还没酝酿出足够的情绪，所以暂且放下以备后患。
“我又没说不跟你签！”
“哼，算你识相，别忘了大霸星祭时候的约定，再乱抱怨就……”
对方正好能克制自己的能力，这让一贯有靠武力解决问题习惯的美琴刹那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干脆直接拉着上条往店内又走了两步喊出躲起来的店员小姐。
“大霸星祭的约定？那是什么东西？”
隔了一条马路，中间还夹杂地拥挤的人群，黑子这听力水平让莱维都禁不住咋舌。莫非母亲抬起汽车之类的传说故事都是真的？人类在危难关头真能爆发出不可思议的能量？
“那个我好像听说过……”
“嗯？听说过？你听说过！”
黑子没等莱维把话讲完就一个饿虎扑食隔着泪子朝他飞过来。他刚才还怀疑人类是否真能在危急关头迸发出所谓的潜力，现在这个疑点已经不存在了。那些在篮球场上各种飞身暴扣的NBA篮球巨星的垂直弹跳高度有多少莱维没研究过，但正常人都不会把黑子拿去跟那些体育健将相比吧？可事实上黑子的确轻松跨越了泪子，一名身高目测在一米六左右的少女。这难道还不算离奇地爆发么？莱维以前可没听说过黑子的体力比正常女学生强出多少多少倍的报告。
黑子跃过‘障碍’，一头撞进莱维怀里，脑袋直接顶到胸口让莱维好一通手忙脚乱。她无视脑袋撞上肋骨的疼痛，抬手揪住莱维的衣领使劲一拽，怕衣服被她扯坏的莱维不敢挣扎，结果下巴又结结实实磕到黑子的头顶上。这点力度对莱维而言可以无视，但黑子却没那么强的抗击打能力。她抬起头就露出那张表情极度委屈的小脸，一双大眼睛泪汪汪地简直跟被主人欺负了的小宠物似地。
“呜呜……”
这只爱捣蛋的双马尾萝莉可不常发出如此可爱的声音，莱维有种翻山越岭总算见到美丽瀑布的感觉，值了。衣服还没被扯坏，更实惠！
“告诉我！”
撅着嘴强忍泪水，这时的黑子完全没了平常在别人面前那种淑女大小姐的悠然，更不见了在莱维面前才有的娇蛮。变态？谁敢说这样一个水汪汪娇滴滴的小女生是变态？那边的把他先拉出去揍一顿再拖到警察局里去就说他诽谤好了！
“告诉我告诉我告诉我！”
“好好好，你先冷静点，我没说不告诉你。”
莱维伸手抚上少女的头疼，尽管有漂亮的茶色头发挡着，但他知道那个地方肯定至少撞出了可怜的红肿。可惜他怎么也学不会魔法，否则……嗯，仔细一想即便莱维有魔法天赋也没啥用，当他老师的依文本就是个不老不死的吸血鬼真祖，何尝浪费精力研究过治愈系魔法了？
“疼不疼？”
轻轻抚摸着黑子的头发，莱维问到。
“不疼！快告诉我！”
也对，黑子哪有功夫疼？在她心里恐怕天塌下来都不及姐姐大人的万一。
“其实我也记不太……”
在逼人的气势下，莱维觉得自己还是别扯有的没的直奔主题为好。刚才防御得当保住了衣服固然欣喜，若因此就自满恐怕一会儿就乐极生悲了。跟这种女孩子相处的经验莱维无比丰富，关键时刻顺着她们多数能保万无一失，至少也能把损失减到最轻。
“有次跟美琴打电话的时候……”
“打电话？你没事儿给姐姐大人打电话干嘛？为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没告诉过我？”
好嘛，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他把话说完？莱维觉得自己要是正在吃饭，这会儿估计已经噎死去阎罗王那报道了。嗯？提起阎罗王，为何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个子那么……娇小？莱维低头看着黑子，该不会是今天跟她一块儿时间长了影响自己的思维吧？常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科学的解释是白天的某件事或某个人印象太深，睡着以后大脑皮层神经仍在活动导致白天想的事或见的人代入梦的形式出现。莫非是这只方才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才弄得联想都出现了错觉？
嗯，很有可能。提起阎罗王，即便想到的并非青面獠牙也该是身材魁梧威严端庄，短发的娇小萝莉那算怎么回事儿？戴着冠冕拿着令牌也不像样啊！
“你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哪还记得当时打电话给美琴是什么事儿？反正既然忘了肯定就不重要，现在不是纠缠那些细节的时候吧？”
“哼，这一笔先记下，等把类人猿击退了再跟你算账！”
还击退？真把可怜到上帝都流泪的上条同学当终极、哦不，通往终点路上的小BOSS了？亏黑子没说出杀了或者干掉之类的话，否则纵使莱维今天再忙再有工作——别笑，他真没忘记今天到学园都市到底是干嘛的。莱维再忙再怕麻烦也得抽空教导教导这只除了暴力还是暴力遇事从没第二种解决选择的超级行动派小萝莉。
“快说呀！”
黑子的小脑袋在莱维胸前使劲蹭了几下，这种距离她实在不方便用其他部位做出攻击，要是退后个三十厘米嘛，她不介意让这总吊人胃口的该死男人尝尝自己铁膝的威力。
“当时聊起大霸星祭我到学园都市里来了的事儿，然后美琴就开始讲她那时候参加过的比赛。”
“大霸星祭吗？御坂学姐可是相当活跃呀！我在电视里都看到过好几次她的特写镜头！”
还记得这不是莱维跟黑子的二人世界吗？泪子好像希望让大家赶紧想起这点似地，找到个自以为OK的切入点立刻发话。可惜黑子别说回头了，连瞪着的眼睛都没眨一下，只好由莱维用表情代为表示抱歉。为了一个朋友放着另一个朋友不管，这样真不会在小圈子内部造成隔阂吗？看到泪子亮晶晶的眼睛里一点儿不像是对大霸星祭感兴趣，莱维发觉自己的确过于杞人忧天，她现在跟黑子一样在意的只是美琴跟上条的约定吧？尽管两人兴致勃勃的原因截然不同，但姑且也能算是伙伴之间默契的体现了。
“借物竞走、吃面包比赛、二人三脚、气球猎人、掷球比赛，姐姐大人参加了这几项我都知道，别岔开话题，快把重点说完！”
这份记忆力真让莱维羡慕，离大霸星祭都过了那么久她还能把美琴参加过的项目如数家珍，黑子若把对美琴的这份专注分一点到能力开发上，是否有机会冲击超能力者的等级？莱维记起一份叫做素养判定的东西，鉴于学园都市的‘科学性’，估计光那样还是不够的吧？
“美琴她好像在大霸星祭之前跟当麻立下了赌约，如果哪个人所在的学校在大霸星祭当中总分较高，低的一方就必须听对方的话服从惩罚游戏。”
“惩罚游戏？”
黑子疑惑地琢磨着这个词。
“我也没听美琴细说，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大约是输的一方得满足赢得一方一个要求之类？这种事儿我班上的学生也挺爱干，比如考试之前约定分数低的就得给分数高的买一个月面包之类。”
为了帮美琴跟上条，莱维这算是相当用心良苦了。他要是直接告诉黑子美琴跟上条的约定是输的一方得在一天之内当赢的一方的努力、任何要求都必须遵从任何指令都必须做到，这会儿黑子早就炸开锅了？没准比核弹爆炸还恐怖呢！
“分数低的给分数高的买一个月面包？这什么小学生游戏啊？不过鉴于他们的老师是你……勉强还算正常。”
那什么眼神？莱维拍了下黑子的脑袋，后者吐出小舌头朝他做了个鬼脸，貌似心情已经比一开始好了不少。能不好么？这可是莱维自我牺牲换来的呀。唉，所谓老师，就是这样的命吧。莱维揪了下黑子的小鼻子，又看了看美琴跟上条那边，做好事不留名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只类人猿追求女生的手法真有够低级！”
糗了莱维好像还不够似地，黑子比完鬼脸又把心思回到了对面街店里面的少男少女身上。
“低级？他用了什么手法呀？”
莱维诉说的事实听起来既不波澜壮阔又缺乏惊心动魄，泪子的八卦欲可没那么容易满足，她立刻顺着黑子的话头往这边靠，寄望于能从这位好友嘴里多撬点秘密出来。再怎么说黑子跟美琴也是每天放学后都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室友，知道的东西肯定比莱维那个远道而来的游客要多不是？作为一个从未恋爱周围的朋友也没谁恋爱过的女孩，泪子哪知道女生某些事情并不会找身边的同性好友商量？等她以后有了经验，估计就知道自己现在的期待是有多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