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被杀,就会死。
    哪怕是在魔法的世界,这句话也一样是真理……嗯,或者说,是废话。即便是活了两千年的海尔波,也同样在畏惧着,所以他才会执着地追寻着死亡规则的奥秘。
    只是……当然了,谁也说不好在掌握了死亡规则以后,究竟能不能真的超脱生与死的界限。就算海尔波拼了命地追逐着,他所期待的也不过就是个可能性罢了。
    但是,人死了,却未必没办法活过来——哦,我是说,以一种与过往截然不同的方式“活过来”!
    ……
    “麦克莱恩先生……他……不在这里吗?”
    在那栋住宅的客厅内,玛卡看着墙根处那一大滩暗红色的鲜血,眉头皱得紧紧的。一直到听见身边的少女开口询问时,他才随之摇了摇头。
    “直至我离开之前,他还在这里的。”
    “那——”少女闻言,急忙又问道,“麦克莱恩先生,那么……他难道还活着?”
    对此,玛卡沉默了片刻,之后便轻叹了一声。
    “‘还活着’肯定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当时看得很清楚——他的死。是毋庸置疑的。”他道,“但是,人死后是否又会‘活过来’,这就说不准了。”
    “什么……意思?”
    对于玛卡那后一句话,少女表现出了些许的迟疑,因为她听出了玛卡语气中那股子意有所指的味道。
    “不明白吗?”玛卡蹙着眉道,“我说的‘活过来’,指的是以‘非人’的形式重新获得在这个世界上游走的能力。就比如说那些早已不再是人的幽灵们,又或者……是‘阴尸’、甚至是‘摄魂怪’。”
    “摄魂怪?”少女愣了一下。
    “海尔波曾拿巫师做过实验,”玛卡随口解释道,“第一批摄魂怪就是他因做实验失败而产生的‘东西’。”
    而话音未落,他却又摆了摆手道:
    “这个先不谈了,趁着‘它’残留下来的魔力波动还没有完全消散,我们试着追一下看看。”
    很快,玛卡就带着少女复又离开了那间宅子。
    老实说,接下来的的行程恐怕会变得相当艰难,因为他能很清楚,那个恶魔随时都有可能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而事实,似乎也确实就是如此。
    “砰!”
    当玛卡带着少女、一路循着魔力残留的痕迹往前跑时,原以为那恶魔还要更迟一些才会追上来的玛卡,突然间就看到有什么玩意儿瞬间从天而降,重重地落在了前方不远处的旧停车场上。
    那冰冷而又充满了侵略性的魔力波动,玛卡已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退……立刻往后退,”玛卡站在街道边的人行道上,一双眼睛盯着停车场上的那片尘埃道,“其实如果有可能的话,我真的希望你可以直接离开伦敦——趁着我在这里拖住那家伙的时候。”
    “可是……”
    少女其实也很明白此时自己和玛卡的处境,然而就这么走了的话,那她之前的那些坚持又算什么?
    “别可是了,走!离远点儿,越远越好”
    这话才刚出口,玛卡蓦地神情一滞,随机反手一挥直接将少女送出了数十英尺之远。而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他便看到那停车场上激起的尘土中猛然冲出来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紧逼了过来。
    “嘭——”
    伴随着一蓬银白色的光雾喷吐而出,玛卡的雄鹰守护神硬生生地与那对方撞在了一起。光粒飞散间,双方也都不得不停了下来,在玛卡身前不远处厮斗了起来。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那绝对是没办法长时间拖住对方的——这一点,早在先前就已经被证明了。
    是以就在下一刻,玛卡本身的后续攻击紧跟着便加入了进去。
    另一边,少女被玛卡推飞出去很远,可因为玛卡手上早有分寸,她却一点儿都没有摔着碰着的感觉。只是落地后稍稍翻滚了几周,她就停了下来,并立即抬头朝着玛卡那边望了过去。
    那一瞬间,他就见到玛卡的背影已然被魔法的光亮所侵染,强烈的魔力反应激发出夺目的光辉,与那黑色的恶魔形成的对比异常鲜明。
    而直至此刻,少女才对那恶魔的实力有了一个比较直观的印象——就见那个黑大个几乎每一步都会将地面踏碎,那双拳头挥舞起来速度惊人、其中所蕴含的力量则更是骇人。
    同样的,玛卡的魔法也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冲击,那一片片混杂着冰晶的寒流席卷开来,很快就将周围这一片街区变成了冰雪的世界。
    然而,事实却是,玛卡的攻击极少有能够完全奏效的,其中大都只是为了阻碍恶魔的动作。
    战斗还在继续,可少女却觉得,若是就怎么继续下去,玛卡迟早是会拦不住那个强得可怕的恶魔的。
    而在稍稍愣神了片刻之后,少女才又想起了玛卡刚才的某一句话。
    略一犹豫,她还是抿着嘴暗暗点了下头,而后便扭头就跑——在那个恶魔的眼皮子底下还要无谓地去看那两位朋友的“最后一眼”,这种行为实在是太不明智了,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趁早放弃得好!
    “对不起。”
    在心中默默地对那两个同伴道了声歉之后,少女决定立刻离开伦敦,所有事都等出去了再说。
    “……走了吗?”
    玛卡一边与恶魔交着手,一边也时刻留意着后面的情况。在发现少女转身离开后,他心下其实也不禁小小地松了口气。
    “还好,这位‘菲小姐’不是一个固执的人,要不然,这接下去的路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走完。”
    在这么想着的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持续地对对方发动着攻势。
    “太慢了。”
    冷不丁的,玛卡轻轻低估了一句——他可不是在说自己或是那恶魔,而是在说正在远离此处的少女。
    稍稍顿了顿,玛卡突然取出了一把飞天扫帚,用手里的法杖轻轻敲了它一下。
    “去!”
    下一秒,只见那扫帚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一般,倏地便一个加速自己往少女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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