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与先生解战袍 作者:桃灼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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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还是女儿。与文弱白皙的汉族女子不同,她肤色黝黑,身体矫健,浑身透着一股极富侵略性的野性美。她大笑,豪饮,无所顾忌,在一众女子之间十分耀眼,连赵承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左贤王夷渠立刻捕捉到了这一幕,他点手唤过桑南,吩咐道:“去为陛下跳支舞。”

    美人应诺,然后大大方方地站在殿中央,跳起了一支热烈奔放的舞。殿内的大臣大多没有见过匈奴舞蹈,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专心地欣赏这别具一格的新鲜玩意。

    一曲舞毕,桑南面色不变。左贤王冲着赵承一笑,暧昧地说道:“陛下觉得桑南如何?”

    赵承居于正位,纪太后就坐在他右首的席位上。听到这话,她不动声色地往这边扫了一眼。

    赵承皱了皱眉,含糊地回答道:“还不错。”

    夷渠哈哈大笑:“既然如此,那我便将这美姬赠与陛下如何?”

    赵承可一点都不想把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奸细的匈奴女人放在自己身边,于是他摇头婉拒了左贤王的“好意”。夷渠却故意板起了脸。他对赵承说道:“我们匈奴人对尊敬的友人一定要慷慨,他看中的即使是自己最喜欢的东西,也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送给他。怎么,难道陛下看不起夷渠,不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赵承抽了抽嘴角:“左贤王误会了。只是我们汉人有句话,‘君子不夺人所好’,朕又怎么好留下左贤王的心头好?”

    桑南的脸色突然变了。

    夷渠好像听不懂似的,执拗地问道:“那是桑南不够美吗?”

    赵承:“不是……”

    无论夷渠怎么说,赵承都咬死了不松口,最后夷渠的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他点点头道:“如此我便明白了,陛下没有看中她。”

    然后他突然对着桑南高声喝道:“我留你何用!”

    桑南面色惨白,眼睛一下失去了光彩。她咬着下唇,会意地点了点头,突然向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这变故只在一瞬间,令在场的人都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位新封的公主,把唇角咬得流了血还不自知。

    好在殿内侍卫反应机敏,在关键时刻拦下了桑南,才没有闹出血溅当场的惨剧。而夷渠则大步走向她,毫不怜惜地一巴掌下去把她得脸都打得肿了起来:“混账!自尽你也给我回去悄悄死,还嫌我不够丢人吗!”说完他好像还不解气,又把脚抬了起来。

    “够了!”夷渠身后突然响起一个愤怒却无比动听的声音。

    夷渠鬼使神差地听从了那个声音。他循着那声音微微侧身,只见他身侧丈许处站了一名像月亮一样柔和美丽的贵妇人。

    一瞬间,心高气傲的左贤王没来由地自惭形秽了起来。

    只见乐陵公主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席位来到他的身后。她比他矮了一个头,却不妨碍她矜贵而高高在上地说道:“我很喜欢她。左贤王既然不要她,便送给我当侍女吧。”

    作者有话要说:

    ☆、宝剑佳人玉酒觞

    乐陵公主是先帝百般宠爱的长女,真正的掌上明珠,整个未央宫中除了皇后,没有一个人胆敢违拗于她。她虽然温柔知礼,骨子里却也有着与生俱来的不可一世。

    高傲、骄矜、说一不二,这才是大周最尊贵的公主隐于和柔之下的本性。

    “她叫桑南是吧?我很喜欢她。左贤王既然不要了,便把她送给我当侍女吧。”乐陵公主皱着眉,丝毫不肯掩饰她对左贤王的厌恶。

    “好。”夷渠忙不迭地答应了下来。他死死盯着公主,那目光舍不得挪开片刻。

    似乎没有想到这暴虐的匈奴人会这么好说话,乐陵公主愣了片刻。可那眼神让乐陵公主觉得十分不舒服,她甚至失礼地剜了夷渠一眼,而后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

    可夷渠却被她那一眼看得魂都要酥了。

    赵承看见这个蛮人盯着自己阿姊的样子,心中大怒,眼神立刻便冷了三分。不过夷渠在接下来的整场宴会上都有点失魂落魄,再也没给他添任何麻烦。

    接下来,宴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仪式进行完毕后,宫廷蓄养的乐工舞伎便鱼贯而入,乐声一起,舞者就位。觥筹交错间,气氛渐渐活跃了起来,酒过三巡,有人和着讴者的歌声击缶,有人则干脆离开席位跳起了舞。一时间笑语欢声,热闹非常,根本没有人注意到赵徽君若有所思的目光。

    这场盛大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晚间才结束。赵承喝得微醺,可也没忘先亲自把太后扶上辇车。而纪太后则细心地叮嘱了皇帝几句才上车,一派母慈子孝其乐融融。

    今日依然是纪桓值宿,他坐在一眼看不见的末位,倒是没喝几杯酒。赵承的车刚到温室殿,纪桓便抢先下车,然后把赵承扶了出来。

    赵承一进殿门还没等坐稳,便在纪桓小心翼翼的搀扶下见缝插针地踹翻了一只案几。他冷哼了一声说道:“匈奴人粗鲁无礼,果然不错!他们的左贤王,比长安城里的一个市井小民还不如!哼,和亲?朕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

    纪桓赶紧把闹人的皇帝陛下往空旷处引去,马上就要给匈奴人送钱了,这当口能省一笔是一笔。他好言安抚道:“好,咱们打回去。”

    “打回去?”赵承有些迟钝地重复了一次,然后重重点了一下头,“对,朕不仅要打回去,还要剜了那个夷渠的眼睛!”

    纪桓哭笑不得,语气略带责备:“陛下。”

    赵承好像没有听见,他愤怒地说道:“他竟敢觊觎朕的阿姊!”

    赵承喝了醒酒汤后清醒了不少,夜已经深了,他却扯着纪桓说话不肯睡觉。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纪桓迁怒道:“你还送了他不少宝物,是吧!”

    纪桓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这可真是殃及池鱼了。他哄劝道:“臣那是行贿,绝对没有与他结交的意思。”

    赵承哼了一声:“那可都是文成侯辛苦挣下的家业,你这个败家子……不行,我不能看着你把你们家底败光以后露宿街头。”说着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给出去多少东西?回头我找人算算,给你补回去!”

    纪桓赶忙扶住他,哭笑不得地说道:“那才多少东西?哪里就至于露宿街头了?”

    赵承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欧冶子大师的鱼肠剑,没什么东西?哼,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贞阳侯府的房子早晚都得叫你卖了!”赵承越说越心疼,最后哀叫道:“那可是鱼肠剑啊!你就给了那么个莽夫!”

    “臣家里还有,还有!”见赵承脸上全是“不信”两个字,纪桓赶紧保证道:“真的,阿翁早年得到过一把‘微刃’,也是出自欧冶子之手,比鱼肠更好,那是臣留给陛下的。”

    最后一句纯属胡扯,可赵承怎么听怎么受用。他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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