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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去包间后,秦放歌帮忙介绍了陈瑜珊和黄静给邓红梅,黄静在华夏音乐学院里,也算是佼佼者,邓红梅倒是有所耳闻的。肖雨然和陈瑜珊关系亲如姐妹,她也又跟邓红梅提及过,这会见面,倒也不算特别突兀。

    当然,最主要的是,这两姑娘都是秦放歌关系密切,都同住一个屋檐下了。

    不过邓红梅看她们的目光比较坦诚,没什么好害羞或者是闪躲的,倒也把心中那份担心悄悄放下。

    邓红梅此来,主要还是和肖雨然见面的,一晃眼也有半年没见,虽然经常有电话联系,但终究不如亲自会面询问来得方便。

    肖雨然的主要任务就是陪邓红梅,而吴泓芹则找上了秦放歌,距离她出发去美国的时间已经不多,她也想趁着这最后的机会,和秦放歌他们多交流交流。

    言语中,吴泓芹还有些不舍,倒不是因为秦放歌,而且舍不得离开华夏音乐学院,以及她跟着学了十几年钢琴的,亦师亦母的邓红梅教授。

    当然,吴泓芹也希望能在去美国柯蒂斯音乐学院念书之前,多学点东西,用她的话来说,“不想在那些国外教授学生面前,给邓老师以及秦师弟丢脸。”

    秦放歌自然是尽力相帮,但他实际上,能帮助吴泓芹的地方也相当有限,主要还是交流一下各自的心得体会。秦放歌那超人的身体,超强的大脑,以及灵敏而独立手指,都不是吴泓芹所拥有的。但一些练习方法,秦放歌却是可以透露给吴泓芹的,其实也就是分解练习,然后再整体练习。至于乐感,处理方式等等,则要看吴泓芹自己的。

    吴泓芹也是相当有音乐天赋的,尤其是在钢琴上,不过她不像秦放歌这样离谱,但比起肖雨然来,还是高出不少。而且她练习比较勤奋,十几年来如一日,每天花十个小时以上练琴,光这份苦,就不是每个人都能吃得下来的。

    吴泓芹虽然文静,但比较执著,或者说,比较痴迷于钢琴,在吃饭的时候,和秦放歌弹起的,都是练琴的事情。

    邓红梅知道她的性子,也没说去劝劝她,而是任由她去。

    吴泓芹一走,肖雨然就被作为下一个重点培养目标,邓红梅需要在她身上投注更多的精力。对她的各种情况,邓红梅也都尽力去了解,黄静和陈瑜珊在旁边偶尔帮帮腔。

    一顿饭吃下来,邓红梅也对肖雨然现在的状况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不过让邓红梅有些担心的是,肖雨然的家境条件不算特别宽裕,她还想着出去教琴赚钱。

    本来邓红梅是想让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钢琴上面的。可秦放歌也帮着说好话,他觉得肖雨然教教别人学钢琴其实也是件不错的事情,说是让她有点成就感蛮不错的!

    邓红梅只冷哼了几声,“明天到音乐学院来,让大家看过你现在的演奏水平再说这事,要水平不够的话,就不要出去误人子弟了!”

    肖雨然连忙点头称是,她这会也不敢顶嘴。

    除开这个话题外,大家这顿饭吃得还是挺不错的,秦放歌强行抢镜,胡吃海塞了很多进肚子去。

    晚餐结束后,邓红梅也不用秦放歌他们送,直接开车载吴泓芹回去,临走前,还不忘嘱咐肖雨然,今天要练琴时间不够的话,自己知道该做什么。

    等邓红梅走后,黄静就笑着恭喜肖雨然,“小雨,邓教授这样严格要求你,也真是把你当未来的接班人培养了呀!”

    陈瑜珊也说是的,“这些教授们虽然要求严格了点,但也是为了学生好。毕业之后,我才后悔,当初在音乐学院的时候,没有跟着教授们多学点东西。”

    秦放歌只让肖雨然加油,“追求艺术的道理枯燥无味,也相当坎坷艰辛,但我希望小雨能保持好现在的心态。”

    肖雨然点头谢过她们的关心,还捏紧小拳头表决心,“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

    晚上也不说出去玩了,直接就回住处,秦放歌帮着肖雨然补课,让她明天能在邓红梅面前抬得起头。

    陈瑜珊和黄静则各自忙活自己的,像是受到了邓红梅给予她们的刺激,黄静练习都变得更勤快起来。

    快到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左书琴给秦放歌打电话过来,秦放歌就给肖雨然下课,让她好好休息,可这姑娘说再练会。

    秦放歌也不去劝她,先出去接电话。

    左书琴抱怨秦放歌,都不跟她讲肖雨然过来的事情,秦放歌解释说,“我上午去周先生那边学习,都么时间去接她。再说,小雨都这么大人了,告诉左师姐你们也没什么用!对了,新的背景音乐看得怎样了,有没有那些地方不协调的,尽管提出来,我们再商量着修改修改!”

    左书琴说她倒没有觉得什么,主要还是看其他人的,可能大家各自有些想法,都是她们擅长的乐器。她还问秦放歌,第二天有空没有,她们的休假是不是该结束了,工作要紧。

    秦放歌说,“明天没空,要和小雨去邓老师那里。你们前段时间也辛苦了,多休息两天不打紧的。对了,左师姐你帮我催下,大家的主题动机早点给我,我也好早点构思。”

    左书琴就笑,“你还真是不会觉得累呀!既然你都不怕,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那后天吧,到你那集合的时候给你!”

    秦放歌说好,还笑着说,“一直挂在那的话,也是件蛮纠结的事情。”

    左书琴笑他是天生劳碌的命,“纵观音乐史上,好像没有任何一个作曲家有你这样的创作力吧!”

    秦放歌还是那句老话,“我这是趁着还有灵感和动力的时候,多做点曲子,将来江郎才尽的时候,才不至于后悔。”

    左书琴不信他的鬼话,又跟他闲扯了几句,说的虽不是音乐,但还是和音乐相关东西。也就是他们做的音乐,在片花放出后,在网上的反应。她是觉得努力,还是需要一点鼓励和支持的。

    当然,这些音乐放出来之后,反响真的很不错,除了鸡蛋里挑骨头的,大家普遍觉得还不错,最起码,比大家预期的好多了,也真的够震撼人心。

    聊了一会后,左书琴就收了电话准备去洗澡睡觉。

    秦放歌则去把肖雨然赶去休息,这小姑娘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秦放歌吓唬她,“你晚上要休息不好,明天发挥不好,就是我的责任,没有尽到提醒你的义务。”

    肖雨然撇撇嘴,“可我还想多练会!”

    “不听话啊!”秦放歌恼道,“那我要用钢琴了,这个理由行不行!”

    肖雨然嘻嘻笑着起身给他让座,“那你弹我听,好久没有听到你现场弹钢琴了!”

    秦放歌得瑟,“不怕我打击你?”

    肖雨然不在乎,只笑着说,“我都已经习惯了!快点弹,我想听你弹那几首前奏曲和赋格,听完就去睡觉!”

    “哟!小雨现在进步不小嘛!知道听前奏曲和赋格了!”秦放歌坐到钢琴前去,乐呵呵地跟她说。

    肖雨然脸蛋顿时变得苦瓜起来,她倒是诚实,实话实说,“那是因为前奏曲和赋格最难!”

    说话的功夫,黄静和陈瑜珊也都结束各自的练习,过来准备跟秦放歌告别睡觉的,看到两人闹出这样一幕,她们都嘻嘻闹闹跟着凑热闹。

    黄静还说,“我在练习视唱练耳的时候,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前奏曲和赋格了!”

    陈瑜珊也说这个比较难,但越是如此,越显得重要。视唱练耳不光是音乐学院的学生,即便是陈瑜珊这样已经出身社会混的歌手,对视唱练耳的练习依旧不能间断。

    黄静还同情肖雨然,“小雨好可怜,这样的前奏曲和赋格,不仅要经常听,还要勤奋练习,争取弹到最好!”

    然后她还抱怨,“都是秦放歌害人!”

    秦放歌一笑了之,前奏曲和赋格,练习起来确实相当枯燥无味,也不像一些练习曲,比如他拿出来的黑键练习曲,离别练习曲那样旋律优美,听着感觉就相当浪漫动人的。多声部的作品,在听的时候,都必须集中精神,挺费劲的,最起码,都得分析各个声部的联系变化之类的。

    秦放歌弹这几首前奏曲和赋格,也已经是炉火纯青,像这样同时拥有着好几个声部的作品,在他的指尖下,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至于声部彼此间的关系,他更早理得清清楚楚。用一架钢琴,弹出一个乐队的效果,这时候就是了!

    黄静在听完之后,这样评价说,“果然够催眠的,我先去休息了!”

    陈瑜珊掩嘴轻笑,肖雨然却是若有所悟的样子,不过几个女孩子都一致选择去休息。

    秦放歌自己就在录音室里玩各种乐器,每天摸摸,即便只弹一两分钟,都是相当不错的选择。

    第二天吃过早餐后,秦放歌就和肖雨然奔赴华夏音乐学院,临行前,黄静说她们上午练乐器,下午或者什么时候一起去驾校报名。

    秦放歌说好,不过他也不清楚,会不会在邓红梅那里呆上一整天,反正到时候打电话就好。

    即便已经放了暑假,可华夏音乐学院里,依旧可以看到有人来往,只是不如开学的时候人多罢了。

    看到有还是中学生模样的出现在华夏音乐学院里,肖雨然仿佛从她们身上看到了她自己过去的影子。

    去年的这个时候,她和秦放歌两人,也跟她们一样,为着心中的理想,来到华夏音乐学院求师学艺。

    那时候,两人的日子过得很艰苦,省吃俭用住地下室,就是为了租琴房以及交学费。但那时候,满怀理想的她们都很快乐!

    如今,他们都即将成为华夏音乐学院这所全国最顶级的音乐学院的学生,往事浮现,怎能不让她有所感怀。

    肖雨然甚至还猜测,“不知道邓教授现在有没有教我们下一届的学生?”

    秦放歌说肯定有,“邓教授每届都会带两个本科生!找邓教授学习的学生应该不少,转眼你就要成师姐了!”

    肖雨然乐呵呵地笑,“时间过得好快啊!还记得我们两个经常在音乐学院看免费音乐会的事情!那时候就感觉左师姐黄静师姐她们的乐团好厉害。”

    秦放歌点头,“她们确实很厉害,虽然规模和粉丝不能和其他乐团相比,但听着还是相当带感的。”

    回顾了一阵往昔的峥嵘岁月,肖雨然都差点忘记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要给邓红梅检验这将近半年时间的练习成果。

    邓红梅选了间高级的琴房,里面的三角钢琴可比肖雨然平时用的立式高级得多。

    不止是邓红梅,吴泓芹也来了,幸好没有更多的人前来围观,要不然,肖雨然身上的压力会更大。可她依旧有些不好意思,还大着胆子问,“会不会太耽误吴师姐练琴的时间了?”

    吴泓芹就笑着说,“大家相互交流更重要,我也想听听,小师妹现在琴艺进展到什么样子的水平了!”

    肖雨然谦虚地说,“跟吴师姐肯定没法比,我都没有开始练习大曲子的。”

    吴泓芹说,“不着急,慢慢来,你都还没有到大一,大学四年,有很多时间来学习练习,先把基础的曲子练好练精最重要。”

    肖雨然点头谢过她的经验之谈,吴泓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另外一边,邓红梅也警告秦放歌,“不许偏袒肖雨然,我知道你们关系好,可你要真那样做,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害她!你这么聪明,这些道理不需要我多解释吧!”

    秦放歌点头,“我只客观评价!”

    邓红梅继续道,“她有什么不足的地方,你不要怕伤她的面子,尽管指出来就好。你现在藏着不说,等将来别人指出来,丢的还是肖雨然的脸,你跟着也脸上无光。”

    秦放歌说他一定严格要求她,还同情地望了肖雨然几眼。

    邓红梅也没有让肖雨然浪费什么时间,叫她准备好了就去演奏。

    演奏曲目的话,也不用邓红梅多提,就是她当初给肖雨然布置下来的任务。秦放歌前期作曲的几首曲子,以及歌德和斯特朗的几首作品。至于秦放歌后面出版的那张唱片中的作品,邓红梅不想拿这个来为难肖雨然,尤其是那首超长的变奏曲,吴泓芹想要练,邓红梅都认为她的水平不够。

    用邓红梅的话来说,“这些作品都是上得音乐会的,小雨你也想开自己的独奏音乐会吧!可你要是这些曲子都练不好的话,还能拿什么上音乐会?”

    肖雨然坐到钢琴前,酝酿了一会之后,就开始演奏。

    她还是拿《小狗圆舞曲》来做开场曲,她表现出了诙谐有趣,却又充满灵动的场景,吴泓芹听了之后,都点头微笑。

    只有邓红梅很不满意,还皱眉质问肖雨然道,“这个几个乐句,你怎么擅自处理的?原句流畅顺利呢!到你这就变成颗粒性地跳跃了?胆子挺大的呀!”

    肖雨然垂着脑袋盯着琴键上的手指看,却不敢说话辩解。

    秦放歌够义气,站出来帮她说好话,为此,他甚至不惜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小雨在这里加入她自己的理解,我觉得挺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弹到我这水平的。”

    邓红梅都被他给气笑了,“达不到你这水平,也是可以朝着这样的方向努力的!而不是花费心思去折腾其他的花样。”

    秦放歌辩解说,“我倒觉得,这样的处理,才更符合小雨自己的性格,发挥她灵动或者说是天马行空的特性来。”

    邓红梅冷哼道,“肖雨然才练多久的钢琴?以她先现在的水平,还远远不够格。走路都没学会就想跑了,也不怕摔得难看?秦放歌你也别多说,我并不是想抹杀她的个性,事实上,我也相当欣赏她的这份灵气,但这并不就代表着,她可以随意挥霍这天赋,更不能让她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诚然,我们都在讲在创作,可尊重作曲者,尊重作品本身,一直都是相当有必要的。”

    邓红梅都这样讲了,秦放歌也就不多解释,尝了下马威的肖雨然意识到错误,连忙诚恳地点头,“邓老师说得是,是我自己太莽撞了。”

    邓红梅还语重心长地跟肖雨然讲,“秦放歌成天忙东忙西的,让他上个舞台,比要他命还难。他创作的这些钢琴作品想要推广出去,想要在舞台上,被更多的人欣赏,还不是得靠你们的演绎?他自己自恃才华横溢,创作的曲子多,可以不在乎一首曲子的得失,但我们这些做老师的,却是有义务和责任,帮他把这些曲子,永久地流传下去。肖雨然你们这些演奏者,身上的责任相当艰巨而重大,就这么忍心看着他的灵感他的心血付诸流水?”

    秦放歌讪笑着说,“邓老师多虑了,我真没想过这么多!”

    邓红梅立刻瞪了秦放歌两眼,秦放歌乖乖闭嘴,“别以为这些作曲是你创作出来,就永远地属于你了!每件音乐作品,都是有自己独特生命的,该怎样去演绎,也不全都由你说了算!你们啊,还是太浮躁,该静下心来,仔细想想,音乐究竟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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