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首身子为之一振,偷偷瞄了一眼番婉儿,遂低下脑袋言道:

    “娘娘所食膳食之中被人下了堕胎的药物,其中有几样食材中含有生牛膝藏红花与车前子,下药之人将其做成了食材,若非医者无法将其分辨。”

    说着院首便示意宫人将残余的膳食端了上来。

    院首将参杂在食材中的药物一一剔除出来,呈给侯宏文。

    侯宏文面色阴沉可怖,而窝在侯宏文怀中的番婉儿则是面容之上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来人将今日为皇后做膳之人统统传来。”

    宫人领命速速前去,一时间宁慈宫中气氛格外紧张。

    “何人呈的膳食?何人试的菜品?”

    侯宏文周身气息低沉如寒窖,眼眸一一扫视大殿众人。

    番婉儿闻言面色浮现一丝慌张,遂看向近身奴婢。

    但见番婉儿自蜀川带来的贴身丫鬟,噗通一声朝着侯宏文跪伏下去,请罪道:

    “奴婢该死,试菜之人乃是奴婢,奴婢一时大意还请陛下责罚。”

    紧接着便有八名宫人随着跪伏下去战战兢兢,遂求饶道:

    “奴婢等人乃是传膳之人,奴婢等人知罪还望陛下惩处。”

    侯宏文眼眸微暗,看了一眼哪丫鬟,开口道:

    “贱婢身为皇后的贴身宫人居然会不识藏红花等堕胎之物,娘娘有孕这等药物你居然会散漫到不去了解一番,岂止有罪简直该死。”

    番婉儿身子微僵,猛然看向跪伏在地的丫鬟,眼眸闪乱,遂抬起面颊浮出一抹笑意,道:

    “陛下,千儿自幼随妾身长大,千儿为人如何妾身知根知底。”

    还未待侯宏文开口,便面露低落之色言道:

    “千儿乃是妾身自蜀川带来之人,亦是唯一留在妾身之人,若千儿没了,妾身…妾身…”

    番婉儿说着便落下泪来,跪伏在地的千儿亦是红了眼眶,朝着侯宏文嘭嘭嘭磕起了响头。

    求饶道:

    “陛下奴婢罪该万死,可奴婢不能丢下娘娘一人,还望陛下能饶了奴婢,娘娘…娘娘…奴婢辜负了娘娘…”

    番婉儿亦是忍不住声泪俱下,瞧着侯宏文的眼神楚楚可怜,哽咽道:

    “陛下…妾身不能失了千儿,还望陛下能饶过千儿。”

    说着便要挣扎着起身,侯宏文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暗讽。

    遂安抚道:

    “婉儿,朕所做一切皆是为了你好为了你我孩儿着想,朕不能瞧着你们母子受害。”

    番婉儿甚是动容,环住侯宏文的腰身,声音发颤道:

    “妾身都懂,可妾身舍不得千儿,还望陛下留千儿一命。”

    侯宏文状似为难道: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拉下去杖责三十大板。”

    千儿感激涕零,对着侯宏文又是一番叩首。

    番婉儿则是安心的窝在侯宏文怀中,恕不想想乃是她受害,侯宏文却以借口惩处了她身边之人。

    洛冰婧一夜好眠,刚刚起身便瞧端着膳食的石竹甚是欣喜。

    一边摆放着膳食,一边兴奋言道:

    “主子,昨夜可是发生了一件大事。陛下自朝华宫离去便匆匆前去了宁慈宫,今日奴婢听闻宫人所言,陛下入了宁慈宫不过一个时辰便处死了御膳房七人、宁慈宫宫人八人、栖凤宫宫人一十五人。今日还未天亮,东皇后便前去国光寺祈福。这一去便是百日,据闻东皇后此番乃是被惩处至国光寺。”

    洛冰婧闻言面露凝色,并未如石竹她们那般兴奋。

    番婉儿与安元香针锋相对她乐见其成,可若其中一人被赶离,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她。

    昨日番婉儿小腹不适,侯宏文惩处了宁慈宫与栖凤宫之人,连带着无辜牺牲了御膳房七人。

    洛冰婧面容之上浮现出一丝了然的神色。

    后宫众人皆非等闲之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弯弯绕绕。

    自半年前先太子发生叛变,东皇后便彻头彻尾的输给了西皇后。

    尤其是侯宏文态度的转变,让洛冰婧甚是疑惑,那日反叛太子与侯宏文可曾言过其它。

    思及此处洛冰婧便是释然,侯宏文态度的转变绝非偶然,看来安元香背叛侯宏文一事,怕是已被其知晓。

    “恭迎陛下。”

    洛冰婧这厢刚刚端坐在桌前,便闻殿外宫人高声禀道。

    当下洛冰婧神情微拉,遂站起身来迎了出去,心中不断嘀咕不知这厮这时前来朝华宫所为何事。

    难不成这厢刚刚除掉一个碍眼之人,便要将她梳立成她人的敌人。

    “妾身恭迎陛下,下了早朝想必陛下还未用膳。妾身这厢刚刚传来膳食,陛下可与妾身同食。”

    洛冰婧面容之上露出的神情得体,心中却是不耐之至。

    待侯宏文与洛冰婧二人端坐在餐桌前,侯宏文看向洛冰婧。

    洛冰婧立马领会站起身来为侯宏文布菜,心中甚是不忿这厮果真是令人厌恶,不仅扰她清静,还将她当做奴才使唤。

    侯宏文只食了寥寥几口,便停下示意洛冰婧坐下。

    洛冰婧深知这厮已裹腹,当下便用起膳来。

    侯宏文一直瞧着洛冰婧用膳,让洛冰婧甚是不适,所食美味皆是食之无味。

    “陛下,妾身脸上可是生了花?为何要这般瞧着妾身。”

    洛冰婧状似娇憨言道,谁知侯宏文那厮真的伸出手掌抚上洛冰婧的面颊。

    洛冰婧身子一震,这厮莫不是受了打击了不成,这怜惜的眼神与这爱抚的动作,让洛冰婧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侯宏文的手瞬间僵持,随收回手来,恢复往昔冰冷的模样。

    “爱妃,可听闻了宁慈宫与栖凤宫之事?爱妃如何看待此事?”

    整个后宫皆以传遍,若她言不知怕是太过作假。

    “妾身已听闻此事,妾身无任何看法,一切皆是陛下圣明判定。”

    熟知侯宏文低笑了一声,言道:

    “朕甚是欣慰,可惜爱妃并未言对。”

    侯宏文留下一番摸不着头脑的话便就此离去,并且告知洛冰婧,今晚依旧宣她侍寝。

    洛冰婧面颊绯红,待这厮走后瞬间气结。

    她道这厮这般闲情逸致跑来朝华宫用膳,原来乃是前来告知与她侍寝之事。

    今日陛下下了早朝便直奔朝华宫而去,一时之间在后宫之中又引起了一番波动。

    侯宇辉艰难的睁开双眸,当瞧见眼前的棚顶之时,心下一惊遂欲起身。

    谁知还未抬起脑袋,整个人便再次朝着床榻仰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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