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无心,闻者有意。

    画心本只是想与君隐开个玩笑,却不想正好说中了他的痛处

    是呀,当年死的为什么不是他!

    偏偏留他一人独守这万里河山,独受这万民朝拜,站在世间最高处,享这世间最孤独。

    如果他们之间注定要死一个,那应该留下君逸与画心双宿双飞,而不是留下他和她现在这般横眉冷对。

    君隐垂下眼眸,悄然掩饰住眼中翻涌的情绪,默了一瞬,将喉中的酸楚尽压了下去,又转了话题道,“你去过青城了。”

    他知道,这其实才是画心来找他的主要目的,关于青城,她心间定有太多疑惑要问他。

    果然,画心收起刀,从怀里摸出一颗碧青青的珠子递给君隐,“嗯,惹了祸去收拾残局,对了,你帮我看看,她还能不能救?”

    她知道,跟无所不知的君隐说话,没必要说的太明白,哪怕含糊其辞,他也能明白她的意思。

    君隐接过定魂珠,漫不经心地捏在手中把玩着,一双眸子却若有所思的落在画心脸上,问了句不想干的,“你觉得和光同尘如何?”

    画心听君隐蓦然提到和光同尘,心头慌慌一跳,愣了半晌,才笑着说,“是个挺有趣的……和尚。”

    似没注意到画心关于和光同尘的不愿启齿,君隐垂首看着镇魂珠,漫不经心地问她,“如何有趣?”

    画心再度迟疑,又怕叫君隐这老狐狸看出端倪,立即胡诌道,“他呀,是个假和尚,吃肉喝酒杀生还好美色。”

    “就这些?”君隐长袖一拂,立即变除了桌椅和茶具,他用眼神示意画心坐下,便自顾自替她斟了一盏茶,“难道你不觉得他熟悉?不觉得他像极了当年的君逸?不是像在眉与眼,名与姓,而是像在心与智,魂与灵。”

    被君隐一语道破心中所想,画心摆弄着茶盏的手猛然一颤,随即带着三分无奈讪讪笑道,“真不愧是号称无所不知的君隐上神,果真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闻言,君隐只笑眯眯地盯住她,并不搭话。画心被他瞧得尴尬,只好别过脸去,望着茶盏中上下浮沉的碧绿叶儿发愣。

    君隐伸手从她的茶盏中舀出茶沫,才缓缓道,“你几时与我变得这般生分起来了,以前,你与我可是无话不能说的,就连你喜欢君逸,当初也是先告诉我的,那时候不怕我笑话,如今这是怎么了?”

    画心又被他一惊,手上的茶盏没拿住,径直掉到了地上,君隐从容地抬手一拂,茶盏握在他手里复原如初,他又重新替她斟了一盏茶,微微叹了叹气,“这都嫁为人妇了,毛毛躁躁的性子还是一点没变,以后若是有了孩子,可千万不能随你。”

    画心,“……”

    她知道君隐一定话里有话,这腹黑家伙永远都是乱七八糟闲聊一通,不知不觉间便将他想知道的事情摸得通透了。

    明明是她来兴师问罪的,怎么被他反将了一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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