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画心似负了气不肯与他说话,书逸问她,“怎么,王妃觉得本王做的不妥吗?”

    画心微微抬眼,睨了他一眼,却又立即移开,扑闪着眼睫,挤兑道,“王爷深谙庙堂经纬制衡心术,又怎会不妥。”

    她眉眼潋滟,却掩不住心底的难过。

    曾几何时,那个光明磊落胸怀坦荡的谦谦君子,竟变成了如此工于算计唯利是图的腹黑小人?

    以前他一个眼神,她便能知晓他在想什么。如今他的心思啊,真正成了深不可测,就连她这枕边人,都不能揣得一二。

    书逸轻轻叹了口气,“这天下将乱,本王不得不早作打算。”

    画心又问,“对王爷来说,权势天下重要还是苍生百姓重要?”

    书逸拈棋的手顿了顿,缓缓吐出两个字,“权势。”

    画心怔了怔,片刻后,她才笑了笑,“难得王爷如此坦诚。”

    她说的温柔,书逸却听出了话里的讥诮,心里似有把火在烧,却又按捺了下去,“心儿,本王即便机关算尽,亦不会算你。”

    “夫君现在是越来越有王爷的架子了,之前你在我面前,可是从不自称本王的。”画心知道书逸有意让她,毫不手软地一连吃了他好几颗黑子,抬着清清亮亮的眸子看着他问,“怎么以前就藏的那么深?”

    “以前,皇权虚名于我无用。”

    书逸亦然听出了画心字里行间的奚落,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又落了几子,局势迅速扭转,白子一片颓势。

    没说完的话,藏在了那深邃的眸子里。

    她不知,现在,他因有了她,才不得不费尽心思去谋划,只有将这天下掌握在自己手中,他才能将她留在身边,他才能护她一世周全。

    画心忽然心生慌乱,抬手一把拂了棋局,“王爷技高一筹,我输了。”

    书逸不管落了的棋子,只是期身上前握住了她的肩,将她抵在车壁上,嗓音低沉,“输了,该罚。”

    滚烫的唇擦过她的脸颊,如雾的气息散在她眼前,她避开他灼热的气息,耳根微微泛红,心口一跳,却没由来地疼了起来。

    这种痛和平日里的痛不同,不是撕裂滴血的痛,而是空落落的难过,似有一股强大的情绪在感染着她。

    书逸停下动作,盯着她,轻问,“怎么了?”

    画心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她痛得缩成一团,令书逸看了心疼不已,只得呼和着让曲千觞停车,宣青音来替她诊脉。

    帘角掀开的一刹,画心余光瞥到车马外的山影轮廓,只一眼她便认得,这才刚刚行到城门口,那日就是在此,和光同尘扶她下车,将她迎进青城的。

    该死,难道又是那九州河神的元神在作怪吗?

    青音匆匆赶来,诊了一会脉,却诊不出所以然来,书逸低垂着眸,眸中冰冷一片,半晌,他开口问,“王妃到底如何?”

    青音皱着眉头看向书逸,在考虑说还是不说,最终在书逸的威逼下,才道,“不是王妃有恙,而是我师傅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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