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阳话音刚落。
    “你这人好生无礼,都已经闯将了进来,此刻才说见谅,又有何用!”
    老三秃笔翁闻言,握着支大笔,一指方阳,气愤道。
    “不得无礼!”
    黄钟公见此,忙伸手止住了想要上前动手的秃笔翁。
    等秃笔翁退下后,他才上前冲方阳一抱拳:“不知这位先生如何称呼?”
    “方阳。”
    方阳微微回礼,吐出两个字。
    黄钟公闻言,看了看倒地的丁坚两人,眉头微微一皱,这丁坚和施令威两个,武功可不低,从方阳动手传出的声音,到他们几人赶到,不过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而已。
    但这两人却已经倒地不起,黄钟公自认,若是自己对上丁坚两人,虽可胜之,但绝对做不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制住两人。
    由此,可见这方阳的实力之高,远在自己之上。
    而自己的几个弟弟,武功却都不如自己,若是贸然和方阳动起手来,自己这边怕是输多赢少。
    自己等人奉东方教主的命令,在此看守一罪大恶极之人,却是不能出半点差错。
    不如先看方阳的来意再说。
    想罢。
    黄钟公,冲方阳一笑,伸手虚引:“方先生,来,里边请!”
    说着,他便当先引方阳往梅庄之中走去。
    方阳在经过站着的秃笔翁等三人身旁时,微微一笑,他右手轻轻向后一挥。
    在黑白子等人惊讶之下,而瞪得老大的眼睛注视下,只见躺在地上,被封闭全身穴道的丁坚两人,竟缓缓起身,两人坐在地上,惊惧的看了眼继续和黄钟公往前走去的方阳。
    而只这一手,方阳便镇住了原本还有点跃跃欲试的几人。
    这,也是方阳为了少点麻烦,给江南四友来的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一下,他们与自己的实力差距有多大。
    入了会客大堂。
    方阳和黄钟公分宾主坐下。
    既然已经动手过了,方阳也便不再客气,直接说明来意,要黄钟公等人说出任我行所在,放了任我行。
    对此。
    黄钟公和后跟进来的黑白子等人,大惊失色,不知方阳是从何得知这任我行被囚禁于梅庄之中的,位于西湖底的黑牢之中。
    和方阳一番对话之后,因他们畏惧于东方不败,却是死活不肯答应方阳的要求,放了任我行。
    “你们怕东方不败,难道就不怕死嘛?”
    方阳盯着几人,“你们怕东方不败,不过是怕他秋后算账,杀了你们。但你们若是不肯答应我的要求,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们,你们说是现在放了任我行,多活一段时日,还是我现在就动手,杀了你们之后,再去放了任我行?”
    一番话说完,几人在方阳的目光下,唯唯诺诺不敢答话。
    方阳见此,继续道:“况且,你们若现在放了任我行,我可以给你们指条明路,保你们不死,继续研习你们的琴棋书画,无人打扰。”
    “当真?”
    原本陷于两难之中的黄钟公闻言,立马抬头希冀的看向方阳。
    对江南四友来说,他们当年奉东方不败的命令,在西湖梅庄看守任我行,这一住就是一十二年,这十二年来,他们为了看守之事不出错,一步也没离开过梅庄,一心只在梅庄之中研习琴棋书画之道。
    到得如今,他们心中的杀气与热血,早就被消磨一空,现在与其说他们是江湖中人,不如说是搞艺术的艺术家来的贴切。
    而现在,方阳说,只要他们愿意放了任我行,就可以保他们性命,让他们继续研习琴棋书画之道。
    若是不答应,就立马杀了他们。
    不管方阳说的是真是假,他们也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相信。
    况且这一手大棒,一手萝卜。
    不用想,也知道怎么做了,谁也不想死不是。
    等方阳点头确认之后,黄钟公几人立马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的决定。
    随后,几人向方阳告罪一声,分别回去,拿上四把钥匙,带着方阳前往梅庄后方一处假山旁,打开了一条黑漆漆,直通下方的甬道。
    四人在前面引路,方阳紧随其后,在打开一道又一道寒铁所铸的铁门之后,几人终于来到了一处数丈方圆的圆顶平底黑牢之外。
    方阳抬眼看去,只见一条儿臂粗的铁链,自圆顶正中延伸下来,而在铁链的下端,挂着一个正正方方的铁笼。
    笼中,一个满头白发,四肢被铁链锁着的邋遢之人,正斜躺在笼底,无声无息,似死了一般。
    方阳回头冲黄钟公等人一笑,接着他冲黑牢一伸手,“四位庄主,请!”
    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他先进去,黄钟公几人在外面将铁门一关,那就玩笑开大了。
    而等是人都进了黑牢之后,方阳才走了进去。
    他走到悬挂于壁顶的铁笼下方,抬头看着无声无息的任我行,朗声笑道:“没想到,当年纵横江湖的任教主,竟然落得今日这步田地,当真是可笑,可叹!”
    哗啦!
    随着方阳声音响起,伴随着一阵铁链相击之声,被锁在铁笼之中的任我行,动了动,缓缓坐起,他转头看向下方微笑着的方阳,眼睛一亮。
    “哈哈哈哈!”
    任我行认出说话之人是方阳后,仰天大笑,“老夫还以为今生今世就在这黑牢渡过,难见天日,却没想,今日竟能再见故人一面,也算是老天待老夫不薄了!我们当年封禅台一战,算起来,到得如今,也已经有一十二年时间未见了吧。”
    “没想到任教主在这不见天日的黑牢之中,还能精确的知晓时间流转,看来任教主是有心愿未了,时时想着脱困而出啊!”
    方阳看着大笑的任我行,也是一笑,开口道。
    “那是自然,当年老夫被东方狗贼暗算,囚于这西湖之底,此等大恨,老夫未手刃东方狗贼之前,又怎敢忘却!”
    言毕,任我行扫视了一下站于一旁的黄钟公等人,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身子猛然前倾,双手抓住儿臂粗的铁栅栏,急声问道:“你乃是华山门人,怎能到得此处?莫非……这东方狗贼已经一统江湖,将你华山给吞并了?”
    “任教主不必多虑。”
    方阳见此,自然知道任我行在担心什么,他摆了摆手,“东方不败自从当上教主之后,除了前几年为了立威,和我五岳剑派打了几场。之后,他便不再涉足江湖,便连日月神教,也是收缩势力,已经不与正道冲突,这些年来,江湖上可是安静的紧。”
    随着方阳的话音落下,坐于铁笼之中的任我行,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若东方不败真的已经一统江湖,那威势之大,可以想见,莫说他能不能出得了这黑牢,便是出去,想要报仇雪恨,也不过是一句空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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