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你个臭不要脸的
此人名叫阿四，个儿不高，但身体健壮，会武。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粗人。
粗人阿四是早些年逃荒来到京都城的，最初来时在各处做一些散工，除了糊口，勉强还有些余剩。
后来在同圈里面认识了一些赌徒，慢慢就跟着他们也进入了那一行，不但把自己存的那些钱输了个净光，还欠了赌场不少。
他没读过什么书，道理却是懂的，觉得自己欠了人家的钱，理应还上，那现在自己没钱还，只能随对方处置。
赌场的人是什么角色？不要命的人见多了，像阿四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们当然也不会留情，就捉住他要跺起手脚，扔到山上喂鹰去。
庄思颜就是在这个当口，遇到阿四的。
她给了那些人一笔钱，把阿四给救了下来，后来还跟他讲了赌场的潜规则。
粗人阿四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明白，自己无论运气好坏，无论有多少钱，只要进了那个地方，就别想再出来。
想通了这个道理，自然对庄思颜感激不尽，几乎是把她当成兄弟一样看待。
庄思颜也不跟他客气，有事需要他帮忙就过来直说，并且每次都会给一定的报酬。
阿四这人生活上面不怎么样，也没有别人那样的小聪明，可认真做起事来，庄思颜还是很喜欢的，认真又细心，而且嘴严。
庄思颜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会把自己的事说出去。
她在阿四家里坐了片刻，该说的话交待清楚，隔门看看外面没什么人，就出来往街上走。
京都城的大街永远那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不知道这天下有烦心事一样，面带笑容，逛来逛去。
庄思颜今日没有心情，穿过大街以后，直接去了温青的宅子里。
温伯开了门，看到她倒有点惊讶。
他跟外面的人一样，叫他司公子，然后说道：“温先生今日午时后就去了宫里的。”
“啊？温青去宫里了？知道什么事吗？”
温伯摇头，大概是觉得主人不在，庄思颜也不会在这儿留，所以都没把人往里面引。
没想到庄思颜却先一步往里面走：“没事，他一会儿应该会回来，我在这儿等他。”
她进了先前温青招待他们的那间屋，看到桌子上有茶水，就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跟温伯说：“我中午连饭还没吃呢，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温伯的眼神里都是讶异，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未动，让她稍等，自己这就去备饭。
他当然知道庄思颜的身份，一顿饭也管得起。
可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才觉得这个女人做事真的有违长规。
别说是帝王家的嫔妃了，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这么大刺刺地向主人要讨吃的。
且那语气神态，好似温伯不是别人的家的仆人，而是她的亲爹，没有丝毫伪和地，就那么张开口了，还从容自在的。
温伯出了屋子，还无语摇头。
不过这顿饭庄思颜吃的并不安宁，温伯这边刚带着仆人，把饭食摆上桌，温青就回来了。
他奇怪地问庄思颜：“你这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庄思颜瞄他一眼：“吃饱就行了，管他什么饭呢？”
温青向天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跑到我这里吃饭？”
庄思颜：“为什么不能，凌轩不是跟你说了要照顾我的吗？难道你连饭都不管的吗？”
论耍赖皮，温青不是庄思颜的对手，毕竟人家曾经是皇子，有些话说不出来，有些事也做不出来，而庄思颜毫无压力，从来都是放荡不羁。
她边跟温青斗嘴，还边往嘴里塞饭，看那样子好像是饿极了。
温青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你早就出宫了，不会是逛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
“是啊，我有事忙，忙完了就来你这边吃饭，这不是能省点银子吗？”
温青：“……”
庄思颜倒是抬头看着他问：“你进宫做什么去了。”
温青憋着气，说话就有点不客气：“告状。”
“告啥状，谁的状？”庄思颜问。
温青朝她看一眼，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庄思颜就拿起一个葡萄向他掷过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哪儿得罪你了，竟然还跑到宫里告我的状？就因为我在你这里吃一顿饭吗？”
温青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又憋成红色的。
他嘴张了几次，也没把骂人的话说出来，只有瞪着眼前的人。
庄思颜没有与他对着瞪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下子就把肚子填的差不多了，然后拎了一串葡萄说：“得了，我吃饱了，你要没事，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温青咬牙。
庄思颜听话地站住了，然后睁着清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刚才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问道：“怎么了？”
温青：“谁是臭不要脸的？”
庄思颜看看他，再看一次，然后问道：“怎么这么问？”
这家伙当真是得了失忆，还是快速失忆法，自己刚才说的话，转眼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了？
温青不服，也生气，忍了几次才把自己的声音压下来，问她：“你来做什么？”
庄思颜瞟了一眼留着剩饭的桌子：“吃饭啊，现在吃饱了，我走了。”
“你从宫里出来，就是为了来我这里吃饭？”
庄思颜点头：“对呀，你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而且饭做的真好吃了，谢谢了！”
温青：“……”
他的气又冒出了头，然而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大摇大摆地出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庄思颜吃着葡萄，人都走到了门口，才缓慢转身，看了温青一眼说：“叫你查的那些人，有结果了给我一份。
这案子现在是我负责，你别有事没事去凌轩面前乱说话。
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成了，他一天到晚忙朝堂上的事都累的要死，你心疼一下你哥吧。”
这顿来自嫂子的教训，又把温青整懵了一回。
一直到庄思颜出了他的宅子，他才气呼呼的也拽了一拽葡萄，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质疑：“她竟然教训我？这个姓庄的，她爹跑掉说不定就跟她有关系，哼，等着吧，等我查到证据，有你好看。”
气愤是会让人失去方向的，就像此时的温青。
他因为对庄思颜的气，所以认定庄昌远的事情必定与她有关，可此事的实情，却是跟庄思颜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于是庄思颜忙着查庄昌远，他却忙着查庄思颜。
事实真正有突破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阿四最先给庄思颜送来消息，庄宅里确实有人进去，而且有几批人，除了温青，别的全都来自不知处。
然后是温青那里的审讯，有了进展。
所有的证据拿到庄思颜手里的时候，她把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把得到的东西全部摆在桌子上，开始仔细研究。
从温青得到罪证里，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这群看牢的人一半是被人买通的，而别一半确实被人下了药。
但买通的这批人，并未看到是谁把庄昌远救出去的。
只知道来人是趁夜，把牢里的灯也都关了，只拿了一盏很暗的小灯。
一共三个人，全部穿着黑衣，头上戴着斗篷，看不情眉眼，进来后准确地找到了牢中位置，把人救出后就不见了。
有一个人甚至说，他们也不敢看那到底是什么人，这种事大家都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们宁愿自己当时也昏迷了。
阿四传过来的内容相对简单很多，只说了去的人数和分批，别的都没指明，这需要庄思颜出去见他一次才行。
她把所有信息看完以后，用一块布卷好，没有放在偏殿里，而是塞进衣服里，拿到凌天成的寝殿。
现在她宫里的人不可信，反而是凌天成更靠谱一些，所以有些重要的信息，庄思颜都不会放在自己宫里的。
把东西放好以后，她又回来换了衣服，准备出宫。
却在这时，散了朝的凌天成回来了。
他得庄思颜要出宫，开口道：“朕跟你一起出去。”
庄思颜脸都黑了，她出去是要见阿四的，跟着皇上，那还见个什么劲？
自己的线人，可不想这么快暴露出来。
然而凌天成却说：“你办你的事，我不碍你，是去温宅有些事。”
“哦！”庄思颜咕哝一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宫。
鉴于之前温青跟踪过她，安全起见，出了宫的庄思颜，也没有马上去找阿四，而是可着劲地在街上逛，中间还似是而非地去了很多地方，确实没人跟着后，才拐进阿四的院子。
“把这些人的妆扮，样子全部给我说一遍。”她开门见山。
阿四也不含糊，开口道：“两天里一共看到四批进去。
第一批是温先生那边，您已经知道了。
第二批应该 应该是小贼，看样子是想进去偷些东西，不过后来被禁卫军发现了，逃了出去。
第三批应该是找东西的，一共三个人，全部都着黑衣，脸上也蒙着布，连头发都罩在里面，从外面看，基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他们中间有过交流，是外地话，不是京都城的。
第四批进来后，就直奔庄老爷的后院，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庄思颜听到这里就顿住了：“没出来？”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个粗人。
粗人阿四是早些年逃荒来到京都城的，最初来时在各处做一些散工，除了糊口，勉强还有些余剩。
后来在同圈里面认识了一些赌徒，慢慢就跟着他们也进入了那一行，不但把自己存的那些钱输了个净光，还欠了赌场不少。
他没读过什么书，道理却是懂的，觉得自己欠了人家的钱，理应还上，那现在自己没钱还，只能随对方处置。
赌场的人是什么角色？不要命的人见多了，像阿四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他们当然也不会留情，就捉住他要跺起手脚，扔到山上喂鹰去。
庄思颜就是在这个当口，遇到阿四的。
她给了那些人一笔钱，把阿四给救了下来，后来还跟他讲了赌场的潜规则。
粗人阿四费了一番功夫，才弄明白，自己无论运气好坏，无论有多少钱，只要进了那个地方，就别想再出来。
想通了这个道理，自然对庄思颜感激不尽，几乎是把她当成兄弟一样看待。
庄思颜也不跟他客气，有事需要他帮忙就过来直说，并且每次都会给一定的报酬。
阿四这人生活上面不怎么样，也没有别人那样的小聪明，可认真做起事来，庄思颜还是很喜欢的，认真又细心，而且嘴严。
庄思颜一点也不用担心，他会把自己的事说出去。
她在阿四家里坐了片刻，该说的话交待清楚，隔门看看外面没什么人，就出来往街上走。
京都城的大街永远那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群，像是不知道这天下有烦心事一样，面带笑容，逛来逛去。
庄思颜今日没有心情，穿过大街以后，直接去了温青的宅子里。
温伯开了门，看到她倒有点惊讶。
他跟外面的人一样，叫他司公子，然后说道：“温先生今日午时后就去了宫里的。”
“啊？温青去宫里了？知道什么事吗？”
温伯摇头，大概是觉得主人不在，庄思颜也不会在这儿留，所以都没把人往里面引。
没想到庄思颜却先一步往里面走：“没事，他一会儿应该会回来，我在这儿等他。”
她进了先前温青招待他们的那间屋，看到桌子上有茶水，就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
还跟温伯说：“我中午连饭还没吃呢，这里有什么吃的吗？”
温伯的眼神里都是讶异，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未动，让她稍等，自己这就去备饭。
他当然知道庄思颜的身份，一顿饭也管得起。
可正是因为知道她的身份，才觉得这个女人做事真的有违长规。
别说是帝王家的嫔妃了，就是一般人家的女子，也不会这么大刺刺地向主人要讨吃的。
且那语气神态，好似温伯不是别人的家的仆人，而是她的亲爹，没有丝毫伪和地，就那么张开口了，还从容自在的。
温伯出了屋子，还无语摇头。
不过这顿饭庄思颜吃的并不安宁，温伯这边刚带着仆人，把饭食摆上桌，温青就回来了。
他奇怪地问庄思颜：“你这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庄思颜瞄他一眼：“吃饱就行了，管他什么饭呢？”
温青向天翻了个白眼：“你为什么跑到我这里吃饭？”
庄思颜：“为什么不能，凌轩不是跟你说了要照顾我的吗？难道你连饭都不管的吗？”
论耍赖皮，温青不是庄思颜的对手，毕竟人家曾经是皇子，有些话说不出来，有些事也做不出来，而庄思颜毫无压力，从来都是放荡不羁。
她边跟温青斗嘴，还边往嘴里塞饭，看那样子好像是饿极了。
温青实在看不过眼，开口道：“你早就出宫了，不会是逛到现在都没吃东西吧？”
“是啊，我有事忙，忙完了就来你这边吃饭，这不是能省点银子吗？”
温青：“……”
庄思颜倒是抬头看着他问：“你进宫做什么去了。”
温青憋着气，说话就有点不客气：“告状。”
“告啥状，谁的状？”庄思颜问。
温青朝她看一眼，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庄思颜就拿起一个葡萄向他掷过去：“你个臭不要脸的，我哪儿得罪你了，竟然还跑到宫里告我的状？就因为我在你这里吃一顿饭吗？”
温青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最后又憋成红色的。
他嘴张了几次，也没把骂人的话说出来，只有瞪着眼前的人。
庄思颜没有与他对着瞪眼，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几下子就把肚子填的差不多了，然后拎了一串葡萄说：“得了，我吃饱了，你要没事，我先走了。”
“你给我站住。”温青咬牙。
庄思颜听话地站住了，然后睁着清明的大眼睛看着他，似乎刚才他们之间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问道：“怎么了？”
温青：“谁是臭不要脸的？”
庄思颜看看他，再看一次，然后问道：“怎么这么问？”
这家伙当真是得了失忆，还是快速失忆法，自己刚才说的话，转眼就当什么事也没有了？
温青不服，也生气，忍了几次才把自己的声音压下来，问她：“你来做什么？”
庄思颜瞟了一眼留着剩饭的桌子：“吃饭啊，现在吃饱了，我走了。”
“你从宫里出来，就是为了来我这里吃饭？”
庄思颜点头：“对呀，你这里可不是谁想来就能来的，而且饭做的真好吃了，谢谢了！”
温青：“……”
他的气又冒出了头，然而只能看着这个女人大摇大摆地出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庄思颜吃着葡萄，人都走到了门口，才缓慢转身，看了温青一眼说：“叫你查的那些人，有结果了给我一份。
这案子现在是我负责，你别有事没事去凌轩面前乱说话。
有什么话跟我说就成了，他一天到晚忙朝堂上的事都累的要死，你心疼一下你哥吧。”
这顿来自嫂子的教训，又把温青整懵了一回。
一直到庄思颜出了他的宅子，他才气呼呼的也拽了一拽葡萄，一边往嘴里塞，一边质疑：“她竟然教训我？这个姓庄的，她爹跑掉说不定就跟她有关系，哼，等着吧，等我查到证据，有你好看。”
气愤是会让人失去方向的，就像此时的温青。
他因为对庄思颜的气，所以认定庄昌远的事情必定与她有关，可此事的实情，却是跟庄思颜半毛钱的关系也没有。
于是庄思颜忙着查庄昌远，他却忙着查庄思颜。
事实真正有突破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阿四最先给庄思颜送来消息，庄宅里确实有人进去，而且有几批人，除了温青，别的全都来自不知处。
然后是温青那里的审讯，有了进展。
所有的证据拿到庄思颜手里的时候，她把宫人们都退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里，把得到的东西全部摆在桌子上，开始仔细研究。
从温青得到罪证里，可以很明确地知道，这群看牢的人一半是被人买通的，而别一半确实被人下了药。
但买通的这批人，并未看到是谁把庄昌远救出去的。
只知道来人是趁夜，把牢里的灯也都关了，只拿了一盏很暗的小灯。
一共三个人，全部穿着黑衣，头上戴着斗篷，看不情眉眼，进来后准确地找到了牢中位置，把人救出后就不见了。
有一个人甚至说，他们也不敢看那到底是什么人，这种事大家都很清楚，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他们宁愿自己当时也昏迷了。
阿四传过来的内容相对简单很多，只说了去的人数和分批，别的都没指明，这需要庄思颜出去见他一次才行。
她把所有信息看完以后，用一块布卷好，没有放在偏殿里，而是塞进衣服里，拿到凌天成的寝殿。
现在她宫里的人不可信，反而是凌天成更靠谱一些，所以有些重要的信息，庄思颜都不会放在自己宫里的。
把东西放好以后，她又回来换了衣服，准备出宫。
却在这时，散了朝的凌天成回来了。
他得庄思颜要出宫，开口道：“朕跟你一起出去。”
庄思颜脸都黑了，她出去是要见阿四的，跟着皇上，那还见个什么劲？
自己的线人，可不想这么快暴露出来。
然而凌天成却说：“你办你的事，我不碍你，是去温宅有些事。”
“哦！”庄思颜咕哝一声，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宫。
鉴于之前温青跟踪过她，安全起见，出了宫的庄思颜，也没有马上去找阿四，而是可着劲地在街上逛，中间还似是而非地去了很多地方，确实没人跟着后，才拐进阿四的院子。
“把这些人的妆扮，样子全部给我说一遍。”她开门见山。
阿四也不含糊，开口道：“两天里一共看到四批进去。
第一批是温先生那边，您已经知道了。
第二批应该 应该是小贼，看样子是想进去偷些东西，不过后来被禁卫军发现了，逃了出去。
第三批应该是找东西的，一共三个人，全部都着黑衣，脸上也蒙着布，连头发都罩在里面，从外面看，基本什么也看不出来。
但他们中间有过交流，是外地话，不是京都城的。
第四批进来后，就直奔庄老爷的后院，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
庄思颜听到这里就顿住了：“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