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因为他们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就派出了“暗影”里仅次于“黑光暗杀”的“紫苑小组”。我在逃离罗马国境线的时候被两名成员抓到,而戏剧性的是,她们都认得我,我也认得她们,因为我们是同一期被裁判所收纳的姐妹,你可能不会想象得到,在这个物欲横流,尔虞我诈的黑暗世界里,还会有人喊我一声姐姐,她们都不想我被“神圣调查所”的渣滓折磨死,其中一个切断了自己的两根手指,另一个很残忍的在自己年轻的脸上刻下血痕。含着泪送我离开罗马。我身上没有一分钱,甚至没有一张可用的大6地图,我从降生那天起,从未离开过耶路撒冷,从未阅读过除了教义与圣经之外的书籍。我最羡慕的人不是上帝,而是偷食**的亚当和夏娃,我觉得他们是自由的,他们也应该自由,整个世界都应该自由。在流浪的路上,我认识了很多吟游诗人,跟他们学习写作和演奏风笛,见到了很多我从未见过的自然风景,那绝不是用石板和十字架构成的耶路撒冷所能比拟的。我甚至亲眼目睹了科特美斯战场,看到主教们经常挂在嘴边的战争。直到我误打误撞闯进了黑血,收拾掉几个想要欺负我的混蛋,用靠贩卖给佣兵们药剂的钱开了那家小店,我也不懂得经营,也没有客人要进来歇息,只能看着L大道上来来往往的路人,看着寂寞的邪恶喷泉,以及“红玛丽”里那些目光呆滞的奴隶们。”

    司罗娜在述说完整个故事后,显的恬静而又稚嫩,像朵在乌云与大海间穿梭飞行的野百合,找不到能够承载自我的土壤。在她谈论到自由的时候,完全不像是虔诚卑微的基督徒,而是持有颠覆性言论的思想斗士。对于教廷来说,这不仅是信仰反叛,还是后果严重的异端行径,需要被绑在十字架上进行圣火洗礼,才能完全净化灵魂中的罪孽。

    “可是女士,你并没有说明刺杀丝蜜儿公主的原因,既然你已经目睹过科特美斯战场,你应该能从逃难者们的嘴中得知一些信息,毕竟你的行为与自由信仰是有背离的,任何已经背叛教廷的人,是不会对一名可怜的亡国公主痛下杀手的。”李浩揭穿着司罗娜像是故意想要掩饰过去的事实,像名优秀的法庭检事,做的滴水不漏。

    司罗娜沉默了好大一会儿,表情痛苦的说道:“我没有背叛教廷,我没有,我说过,当时的我被魔鬼占据了灵魂,我以为那样做,能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过错。”

    李浩站起来,看着窗外依然璀璨的星空,叹息道:“女士,如果你是试图以这样的回答来蒙混过关,我只能表示遗憾,我得把抉择权交到公主们手里,她们都是贵族,自然有贵族们尖酸刻薄的行事手段。我很想帮你,不过你似乎并不懂得珍惜,比你那两个好姐妹差劲很多。”

    司罗娜在次沉默了,她每次回答问题,都要习惯性的进行冥思,不过这对于一名助理执事来讲,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交流习惯,因为在教廷机构,语言是最直接的杀人工具,也是高尚者们公认的游戏模式,其可玩性与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风靡全世界的“创世记战棋”与利斯塔专属行权的“巫师棋”。

    李浩并不着急,又起身泡了两杯绿茶,看着满地狼藉,嘴角上扬:“如果你能把破坏公物的精力,全部用在提升拆解术等级上,这些破烂魔法陷阱,根本无法阻挡你的自由。”…

    稍稍有些幽怨的司罗娜舒展眉头,解释道:“忘记告诉你,只有在这种乱糟糟的环境中,我才能全神凝注的制作药剂,这是跟随我多年的习惯。”

    李浩点点头,表示理解。因为在斯卡特佣兵工会的时候,他就认识很多被级佣兵团**的低中阶药剂师,那些人的精神面貌基本都很糟糕,应该是长期与化学数据打交道形成的职业病,而且越是高阶的药剂师或者炼金术士,就越会做出常人难以接受的行为,比如制造垃圾堆似的破烂环境,把自己封禁在一间没有窗户的金属屋里,这绝对是个有趣儿的职业现象。那么司罗娜所说的大师级药剂师,白银级炼金术士,就绝不是自吹自擂了,能用一下午的时间做出药剂,把完全骨折的手腕恢复如初,得需要多么扎实的功底与专业技术。

    “我能知道你的年龄吗,尽管你的年龄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在一名药剂师的手里,任何神奇的现象都能生,我说的对吗,司罗娜女士。”李浩已经开始用女士来称呼面前这个稚嫩的小女孩。

    “我能拒绝回答吗,尊贵的扈从先生。”司罗娜回答的彬彬有礼。

    “好吧,请原谅我的多嘴,不过我们还是得回到刚刚那个话题。”李浩似笑非笑,把暗金匕深深插进墙壁里,在狠狠拔出来,看着灯光下妖艳的锋芒,继续道:“如果你的表达方式,能像你的攻击方式那样果断,我想至少在黑血,你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女性,所有恶棍在提及你名字的时候,都会胆战心惊。”

    “能让我在考虑一小会儿吗?”司罗娜在次皱起眉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若有所思。

    李浩并不打扰她的这种状态,在欣赏很多东西的时候,他喜欢以慢镜头的方式来享受,比如一本精彩至极的畅销类小说,他绝不会像其它人那样捧着迅从头看到尾,而是慢条斯理的逐字逐句进行品读,赏析。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走向结局,红酒与听故事也是同样的道理。而且他始终坚持自己的初衷,司罗娜的身上,绝对隐藏着石破惊天,而且与科特美斯,甚至与整个中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司罗娜所说的“一小会儿”,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但李浩并未感觉到漫长,至少这比丛林狩猎要简单的多,只需要安静等待就能盼来结果,何况是牵扯到秩序内部的事情,如果很轻易的就讲出来,倒会令他在次对真伪性产生质疑。尽管他并不知道白衣教徒在“受洗”的时候,心情是否神圣严肃,也不知道银袍执事和银袍教士比起来,究竟哪个略胜一筹。他只懂得任何与教廷沾边儿的东西,那怕是一只随时都可能丧生足下的蚂蚁,都有非教众们忌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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