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白胜不是要去陷空岛么?为何要转折去梁山?白胜自然有他的道理。

    最主要的原因在于,根据陷空岛机关总图来看,那藏宝石穴位于地下水系之中,完全被地下水包围密闭,若无精通水性之人潜入,就根本谈不上破解机关。

    虽然练成了万象神功,自觉已经可以使用皮肤毛孔进行呼吸,但是陷空岛那庞大的地下机关组合绝非一个人能够破解,需要多人同时操作才能激活石门的枢纽,这多人上哪去找?

    答案很简单,水军。

    然而翻江鼠蒋平的孙子蒋敬已经改行,从潜泳健将变成了数学家,要想找到优秀的水军,就只有去找梁山上的那一波人。

    混江龙李俊、船火儿张横、浪里白跳张顺、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活阎罗阮小七、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这八人都是潜水高手,若要完成陷空岛水下的多人操作,非找这八人不行。

    正好那仙女也说让他来找星主聚义,那就聚义一场又何妨?正好收拢这八名水中健将为自己办事。仙女的箴言他是听得懂的,熟读水浒的他知道星主就是宋江。

    聚义归聚义,这梁山一百单八将的老大必须由我白胜来做!

    所以说赵佶的安排对他来说就是正中下怀,如此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去招安宋江了。

    至于带上宿元景,却不是为了什么所谓的见证人,而是因为他知道九天玄女曾经留给宋江四句偈言,偈言的第一句就是“遇宿重重喜”,意思是当宋江遇见宿元景时即可接受招安。

    把梁山一百单八将招安到自己的麾下,就等于在大宋的土地上重新拉起一支队伍,可以与西北横山的队伍遥相呼应,彼此帮衬,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所在。

    当然,这些实话是不能给赵佶讲的,你赵佶想要借刀杀人,我就将计就计,把杀人之刀收了当成自己的武器!

    宿太尉乘坐了一辆马车,脚程较慢,不一日来到了济州府,见了满脸阴云的高俅和张叔夜,才知道高俅已经连续败了三阵。

    这三阵都是计划好了,由水路陆路发起全面进攻,但结果都是大败而回。

    梁山上藏龙卧虎,除了武功高强的战将之外,还有计谋多端的军师,加上水军八名头领善于利用水势地形,令高俅和张叔夜一筹莫展。

    他们连败三场,尚且不知人家梁山根本没有动用最强手段,梁山上的最强手段是入云龙公孙胜,若是此人出手,只需随意作法,大宋军队就会变成土鸡瓦狗,除了去请林灵素之外别无他途。

    看见白胜和宿元景同时来到,高俅心里咯噔一下,官家这是对我不满了?还是不信任我了?否则为何又派了这两人前来?

    作为官场中的老油条,纵然由于战斗失败而郁闷,纵然由于怀疑在皇帝面前失宠而忐忑,纵然对白胜心怀耿耿,但是脸上却必须立即换上一副热情的笑容,有如春风忽至,这都是官员的本能。

    “哟,白提举,这是那阵风把你给吹来了?”

    白胜同样笑容满面,像是遇见了久违的老友一般,回道:“高太尉,是官家让我来的,让我负责剿灭梁山上的贼寇,这是官家的手谕,还请高太尉过目。”

    高俅闻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这消息对他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干嘛啊?这就要剥夺我的兵权了?而且是派白胜来接替我?

    但是皇帝的密旨不能不看,他颤抖着双手接了过来,稍一浏览立即放了宽心,原来官家还是顾念旧情的,白胜是另外一支人马。

    随即转忧为喜道:“不知白提举带了多少兵马,手下可有名将?”

    如同赵佶一样,高俅也不知道白胜在西陲的惊世之举,只把白胜当成一个依仗蔡京和皇帝恩宠的跋扈纨绔来对待,这样的纨绔能够打赢梁山么?如果一定要打,那么必须要召集猛将大军才有可能。

    要知道梁山上的一伙人可是接连打败并招降了大宋诸多名将猛将,就是如今他高俅率领的十节度都无法战胜的存在,你白胜凭什么来征伐梁山?莫不是想摘我高俅的桃子?问题是我高俅手里也没有桃子可摘啊!

    打败仗的统帅能有什么桃子可摘?

    白胜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何须兵马?要打败梁山,我一个人就足矣。”

    “什么?”高俅不相信地侧了侧耳朵,似乎在怀疑自己听错了,旁边众人也都张大了嘴合不拢来,白胜这是在说梦话么?

    尤其是站在两旁的十节度,更是不忿,你白胜不过是新晋钦点的武状元,有什么了不起?就是跟往届武举中的前几名比试都未必能够稳操胜券,何况是对阵凶狠狡诈的梁山反贼?就算是号称天下第一的周侗也做不到一个人挑翻梁山泊,你白胜如何敢放如此狂言?

    十节度,即十大节度使。这十人之中多是曾经落草的巨寇,后来受了朝廷的招安,被安排在一些穷乡僻壤统领地方厢军。

    他们分别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琅琊彭城节度使项元镇、清河天水节度使荆忠。

    因为负有保境安民之责,这十节度并未参加前些日子的大军西征,但是高俅为了平灭梁山,不惜放弃地方上的安定,把他们火速征召过来,以求全功,谁知即使是十节度来了也没能打过梁山。

    这十个节度使跟高俅一样,都没把白胜看在眼里,只觉得此人年纪轻轻就被皇帝委以重任,绝无过人之能,无非是依靠玩弄权术甚至是依靠裙带关系获得了皇帝的宠信罢了。

    众人只愣了片刻就都醒过味来,一时间满脸不屑者有之,呵呵冷笑者有之,若不是碍于白胜披着一个钦差的身份,只怕当场就会有人出言讥讽了。

    高俅就尤为愤慨。比那些节度使更加气愤,你白胜这样说,不是故意落我高俅的面子么?我带了十三万大军都打不下来的梁山,你白胜一个人就能荡平,这是要告诉世人,我高俅就是个酒囊饭袋啊!

    只不过他毕竟是官场里打滚儿的老政客,这些情绪藏在心里,表面上却露出担心的神色说道:“白提举此言当真?又或者是想指挥高俅的部下?”

    必须要给白胜一个台阶,以免白胜不死,将来在皇帝面前多了一个劲敌。当然,这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台阶,只要白胜当众改口,告诉大家他刚才是说笑的,此事即可揭过。

    场中诸如宿元景等不少老奸巨猾者都能猜得透高俅的用意。但是谁都没料到的是,白胜却根本不下这个台阶,很确定地回答道;“没错,我就是要一人上梁山,无需你增派人手给我,高太尉,宿太尉,你们就等着梁山上的人物打着白旗来投降罢。”

    这话一出口,高俅的老脸可就挂不住了,合着你白胜非要打我脸是吧?行,那我就看看咱们谁打谁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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