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曹怡馨听了沈宸的讲述,并不太知情地摇了摇头,说道:“最近没听说有关的消息啊?象立什么生死状,这在现代的法律是根本无法通过的。”

    沈宸想了想,说道:“也许是那个日本人胡说八道,想给我制造点精神压力。可惜,我根本就不怕他,还想在比武中干掉他呢!”

    曹怡馨给沈宸挟着菜,关心地提醒道:“最好别比什么武,就怕万一有闪失。要想杀他,你应该有很多办法,是吧?”

    沈宸抿嘴微笑,并不作肯定的回答,吃了几口饭,他又把明天和沈百合吃饭的事情告诉了曹怡馨。

    “哈,终于让你给勾*搭上了。”曹怡馨揶揄道:“嗯,也不对,应该是她主动贴上来的。这样的话,是不是就不用我来演那个妒妇啦?”

    沈宸笑道:“该演还是得演,给她制造个机会嘛。我倒要看看,她有什么阴谋和招数。”

    “掉进你的圈套里,她可惨了。”曹怡馨撇着小嘴,轻轻摇头,似乎在为沈百合感到悲哀。

    沈宸用**的眼神看着曹怡馨,调侃道:“怎么,你还可怜她?想想自己,是不是和她一样惨?”

    曹怡馨媚眼如织,腻声道:“人家愿意呀。”

    一句话就够了。有钱难买愿意,别说你没设圈套,就是设了,也挡不住人家主动往里跳啊!

    沈宸脸上无奈,心中却舒爽甜蜜。

    曹怡馨看着沈宸那样子,咯咯笑道:“如果这次勾*搭那个什么百合,你能成功,不妨去试试那个苏玛丽。就怕你嫌她长得丑。”

    沈宸笑了笑,说道:“怎么,你想得到有关苏玛丽的情报?”

    苏玛丽,芳龄二十二,自称是印度帕提亚拉邦主女儿,今年夏天由印度抵达上海,住在华懋饭店的套房。

    这位公主以优雅的举止、放荡的行为,以及神秘的家世,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在短时间内就编织起了一个宽泛的、多国的朋友圈子。

    这种“广泛的国际交友圈子”引起了公共租界警方的注意,擅长印度事务的侦察副督察麦孔奉命报告有关“公主”的经历、活动、联系和意图。

    对沈宸的疑惑,曹怡馨抿了抿嘴角,有些嘲讽地笑道:“美国情报机构注意到了这位假公主及其朋友,但报告的评论却相当肉麻,说‘他们在肉*体上亲密无间’。”

    停顿了一下,曹怡馨继续说道:“但工部局的调查却认为她和她的小圈子是亲日的政治、犯罪集团,她的出身也相当可疑。”

    沈宸轻轻点头,示意曹怡馨继续说下去。

    “这件事情你不用管。”曹怡馨强调道:“她也不象是什么重要人物,我只要略加打探,随便交上去份报告就行了。”

    “就是马马虎虎应付差事喽?”沈宸笑了笑,说道:“说实话,就苏玛丽那副长相,倒贴钱我都不要。也不知道那帮人是不是瞎的,象苍蝇似的围着她转。”

    从各方面来看,苏玛丽都谈不上美貌。脸象南瓜,鼻子又短又扁,个子也不高。

    “因为她放荡,不要脸。”曹怡馨鄙夷的神情更浓,“连饭店的服务员也去勾*引,你说她是不是连妓*女都不如?”

    沈宸点着头,深以为然。但也没把这个什么苏玛丽看在眼里,不过是上海众多间谍中的一个,还不是特别出色的那个。

    ………….

    安静的西餐厅雅间内。

    “早饭要吃好,午饭要吃饱。”香取小忍举杯示意,冰块在盛着红酒的杯中叮当作响,“我酒量不行,沈先生多喝一点吧!”

    沈宸只是小口喝着,笑道:“我不好酒,这一点,咱俩倒是一样。”

    香取小忍笑着点头,说道:“要不是沈先生请客,我这个穷学生,可来不了这高档的地方。想想,上一次吃西餐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也不是经常来。”沈宸深有同感地说道:“其实,我更喜欢中式菜肴。只不过今天请你,便要找个静雅高档的餐馆。”

    “听外面的传言,我还以为沈先生是一个比较豪爽的人,没想到还是感情细腻的男人。”香取小忍笑着说道。

    “哪有什么感情细腻,这有点用词不当。至于和传言不同,倒也正常,人人都戴着面具,把不想让人知道的隐藏起来。”沈宸自嘲的笑了笑,便话却意有所指。

    香取小忍轻轻颌首,赞同道:“是啊,很少有人是表里如一的,多多少少都会有秘密,藏在心里的秘密。”

    “对了,沈先生心里的秘密肯定很多,很精彩。”香取小忍抬头望着沈宸,笑得很单纯,“说不定能写一本畅销的呢!”

    沈宸笑了起来,说道:“哪里有什么精彩,倒是血腥更多。”

    “那就是惊险刺激喽。”香取小忍说道:“沈先生的事迹在报纸上可是频频登载,多少不自量力的鼠辈都倒在您的枪下。”

    “那是他们蠢,也是我运气好。”沈宸垂下眼睑,沉声说道:“可谁又知道这好运气能到几时?将军难免阵前亡,人再厉害,也有个失手的时候啊!”

    香取小忍并没试探出什么,但还得装模作样地安慰道:“沈先生不会失手,我是很坚信的,别人同我也是一样。”

    “即便戒备森严,也有失手的时候,何况是我这样的单枪匹马。”沈宸不以为意,笑着说道:“沈同学,你觉得傅悠庵的保卫措施还不够严密吗?”

    自从张晓林死后,重庆原定的刺杀名单中就只剩下了伪市长傅悠庵。而就是双十节的晚上,这个汉奸也迎来了末日。

    同刺杀张晓林的方法相近,暗杀傅悠庵同样也使用了内奸,使其数十个保镖形同虚设。

    而在上海,要搞“打进去、拉出来”行动的高手,门徒密布、耳目众多的杜老板可是其一。

    而且,搞掉张晓林,杜老板表现得有些扭捏作态,力避嫌疑。但要干掉傅悠庵,他毫不含糊。

    因为傅悠庵与杜老板不但没有门派的情谊,反而是路窄的冤家。而且,傅悠庵还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奸。

    不仅如此,傅悠庵与杜老板在生意场还曾结下过“梁子”。

    上海沦陷后,杜老板逃往香港。走的时候,杜老板在中国通商银行支取了现钞十万元,又将中国通商银行的有价证券七百多万元携往香港,寄存在香港美国大通银行。

    另外,杜老板还将大部分库存现金及一切重要单据、债券移存在上海美国花旗银行。另外抽出一百五十万元现金转移到重庆,存入国民政府中央银行。

    傅悠庵当起伪“上海大道市政府市長”后,得知中汇銀行银根奇紧、庫存无几时,便想乘机夺取社老板在中国通商銀行的控制权。

    他准备一下子提出六万存款,要逼银行倒闭。杜老板得知后,立刻找了上海的头面人物从中斡旋,通商銀行才得以渡过难关。

    既有新仇,又有新恨,杜老板痛快地答应了协助重庆特工刺杀傅悠庵,便要管家万墨林与自己表弟朱文德共同谋划。

    万二爷也真是神通广大,门路宽广,竟然与傅悠庵的厨师朱升搭上了关系。

    这个朱升不但能烧一手好菜,而且为人仗义,生性悍刚直。而且,他跟随傅悠庵十余年,极受傅悠庵的信赖,被称为“义仆”。

    经过观察交往,掌握了朱升的苦恼,或者说弱点。万墨林和朱文德合谋,从军统中请了一个单身妇女蕊娣,辗转设法,辍合了这对男女。

    朱升已经四十多岁,还未成家,蕊娣的出现,果然唤醒了这个壮实男人的心,长期被压抑的情思在汹涌冲动。

    对于朱升这样一个从未近过女色的老粗来说,一旦控制在女特务手里时,那他就成为了一件完成任务的工具了。当然,这目标十分正义。

    就在朱升与蕊娣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时,女方却反悔了。朱升于是山盟海誓,他已经无法离开这个让他朝思暮想的女人。

    当蕊娣提出让朱升大义灭亲,当一回爱国英雄时,朱升犹豫了,但耐不住女人的娇嗔劝说,也有日后美好生活的诱*惑,朱升决定拼一把。

    而且,朱升的确恨日本人,也对傅悠庵当汉奸很不满意。

    于是,在女色和金钱的双重诱*惑下,这个原本愿意为傅悠庵当牛做马的大师傅,要为民除害了,要当大英雄啦。

    对暗杀大汉奸傅悠庵的行动,当然经过军统一番精密的研究和策划,耳传面授地教给了朱升。

    由于朱升不会使用手枪,以及担心枪声会惊动警卫,军统特务们知道朱升可以进出傅悠庵的卧室,便与朱升商定待傅悠庵熟睡后用刀将其砍杀。

    而时机很快就来临了,到了“双十节”,因为伪政府冒充自己是“正统”,也在这一天作为国庆节庆祝。

    这天上午,就在伪市政府大楼里,伪官员开了庆祝会;下午又在广场上开了“群众联欢会”;晚上傅悠庵又和伪官员们赴宴,直到凌晨三点才动身回家。

    到虹口家中已是四点,傅悠庵就没有回到小妾住的后房,独自一人躺下进入了梦乡。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今天的酒宴就是他最后的晚餐。

    傅悠庵睡熟之后,等候多时的朱升手持菜刀进入傅的卧室。

    借着窗外微弱的亮光,大厨挥刀就剁,对准傅悠庵的头部连砍三刀,一在眼部,一在下颏,一在颈部,尤以颈部伤势最重,头颅几将割断。

    傅悠庵这个大汉奸,一声也没发出,便即刻毙命。

    完事后,朱升把菜刀一扔,轻手轻脚地退回厨房,脱下染血的衣服鞋子,换上干净衣裤。

    打点完毕后,朱升拿着菜栏子,挂在自行车的扶手上,从容地推着车子来到大门口。

    此时已是五点,正是他上小菜场采购鱼肉菜蔬的时候。门口的警卫人等,与往日一样,和他点头打着招呼。

    朱升出了大门,骑过两条小巷,便看见接应的汽车。上车后,穿街越巷,沿着预先安排好的脱身路线,朱大厨顺利逃走,与美人相会去了。

    傅悠庵被杀,引起了日伪方面的震惊惶恐,甚至命令南京到上海的火车停驶,以缉拿凶手。

    这么大的事情发生,时至中午,已经有报童在呼喊叫卖,沈宸和沈百合自然也都知道。

    但现在,两人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内线作案却是确定无疑。

    香取小忍听沈宸这么说,当然不能表示赞同,便说道:“沈先生身手高明,又谨慎警惕,怎么会让敌人欺近身边?”

    沈宸不想再说这些,转而谈起了比较轻松的话题,边吃边聊,倒也看不出两人竟然是敌对关系。

    吃喝完毕,沈宸便和香取小忍出了雅间,准备离开。

    可没想到,两个人刚走到门口,便有人喊叫着跑了过来。

    “沈小姐,沈小姐。”何宝贵挂着谄媚的笑容,“真是巧啊,没想到在这里又见面了。”

    香取小忍万分不情愿地转过身,勉强笑了笑,“原来是何先生啊,你好。”

    “见外了,见外了。”何宝贵搓着双手,一副轻浮的样子,“叫我宝贵就行,不知沈小姐可有闲暇,咱们……”

    “对不起,我还有事,何先生请自便。”香取小忍收起了笑容,转身便向外走。

    “嗳,沈小姐,别走啊!”何宝贵抢上前来,伸出手想要拉香取小忍。

    人影一闪,却是沈宸挡住了香取小忍,冲着何宝贵冷哼了一声。香取小忍眼珠一转,好象很害怕的样子,伸手挽住了沈宸。

    “站住,臭小子。”何宝贵眼中冒出凶光,恼羞成怒的骂道,他竟没认出戴着眼镜、身着西服的沈宸。

    “耳朵聋啊,说你哪,臭小…。”一个急于表现的保镖冲上两步,伸手拍到沈宸的肩膀上。

    一声惨叫,话还没有说完就中断了。

    沈宸伸手扣住了这个保镖的手腕,单手一扭之下,这个保镖的手臂不由自主的被扭到了背后,双膝也不由自主的跪了下来,关节欲断的痛苦令他根本就无法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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