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苍离氏豁然而起,抬眼望去混沌一片。

    由不得祂不激动难持,实在是混沌漂泊不知几何岁月,就连祂也淡忘了岁月的流逝。

    只是毫无目的,在混沌中四处散漫的游荡。

    谁知道,今日竟然突兀的告知苍离氏,祂多年疑惑的夙愿,竟然终于达成了。

    “走!走!去看看!”

    入眼的苍莽混沌,让苍离氏自嘲一笑。

    这里可是混沌,无法无道,祂竟然还在下意识的揣测混沌深浅,真真是可笑之极。

    苍离氏举目望去,远远之极,一株古木参天。在混沌的遥遥前方,泛起浓郁的生机盎然。

    一片片树叶,脉络犹如水晶般剔透明亮。粗壮的树梢上,树枝垂下,深入混沌的深处。

    一颗颗明亮璀璨的晶莹,在树叶茂密处,闪烁其光,让苍离氏一眼就看到了这株不该存在混沌中的古树。

    不该存在?

    没错,这株古树的存在,完全推翻了苍离氏对待混沌的认知。

    ‘混沌无生无灭,亦不会有生机,更不会有生灵。’

    然而这株古树,却让苍离氏顿然惊醒。

    混沌……或许有生灵存在。

    盘古氏……也或许不是唯一。

    谁又能说,这一株古木,没有生命,不是生灵呢?

    “快!快!”

    苍离氏亦惊亦喜,座下神舟,奔腾来往。

    万丈青铜舟身,缓缓前行,历经混沌风暴,不知多少次的磨练打磨,彼岸天舟亦然换骨脱胎,已经不惧混沌‘风浪’的打磨。

    许久,许久……

    苍离氏的笑意,喜意也在一点点消逝。

    彼岸天舟的神速,一瞬千千万里也不在话下,便是苍离氏本尊,也不见得能比彼岸天舟更快。

    但是……

    在苍离氏眼中,这一方古株却一丝也没有靠近的意思。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

    等待,永远是最令人难熬的。

    如此,又不知过了多久。

    混沌中时间概念全无,随时谁地都可能会发生改变。

    但苍离氏眼前的古株,终于还是稍微的扩大了一些视线。

    这是愈发的临近的缘故,只是苍离氏的神色,也越发的严肃冷峻。

    一方世界,存在的强者有多强,无需其他,只要看一看那尊强者,所生存的世界,就可以了。

    这一株古木,何其之大!

    越是靠近,苍离氏心头就越发躁动不安。

    永恒……似乎在这一刻,触手可及。

    或许千万载,或许亿万载,这艘彼岸天舟前行不坠。

    苍离氏终于将这一株古木,完全的映入眼帘。

    大!

    无限之大!

    无边之大!

    苍离氏看着这株古木,心头浮现这般的震撼。

    一片叶子,宛如一方世界。或许,祂就是一方世界。

    混沌无上,无下,无左,无右。

    但苍离氏见到这一株古木的时候,心头忽起,这就是混沌一切中央的念头。

    盘古大千与之相比,也仅仅相当于山石与沙烁间的差距。

    近上前来,古株上通无穷,下接无尽,只有空空洞洞的混沌,孤立在混沌。

    “不可思议!”

    祂看着眼前占据了全部视线所及的古株,喃喃自语。

    “真是不可思议!”

    苍离氏在神舟靠这一株古树后,祂仍旧神情恍惚。

    这一株古树,形态似柳树一般,枝条垂下。每一片树叶,都十分宽大,仿佛一方世界一般大小。

    虽然不可能比拟盘古大千,但也能与苍离氏一手开辟的九重天宇,相提并论了。

    然而,九重天宇只有一个,这里的‘树叶’,却数也无法数清。

    祂看得清楚明白,这每一片树叶,在混沌气机的吹打下,掉落的瞬间,都会被古树本身吸收去本身的生机。

    再被混沌气机吹打几下,就会支离破碎,灰灰与世间。

    苍离氏见此,心头一跳,这等朝不保夕的世界,祂又怎敢冒冒然的就进入。

    若是一个不慎,祂进入的那片叶子世界,也在混沌气机中掉落。而祂又没有及时的踏上彼岸天舟,那才是真个生死两难。

    苍离氏驾驭神舟,缓缓顺着古木的躯干,一路攀升。

    …………

    攀升越久,苍离氏嘴角也隐然抽搐。

    高无尽,沿无边,这最上方只有的隐隐一点,在虚空上引人注目。

    苍离氏隐隐感觉到,如果顺着这方古株绕行,恐怕也需要花费不菲的时间。

    因为这株古木,好似与混沌上扎根一般,无休无止。

    混沌有多大,无人可测,此株亦有多高,也让人难测。

    “咦!这是什么?”

    苍离眼角瞥见,古株上一道道波动,激荡混沌气,似乎风暴一般,席卷着古株的枝枝叶叶。

    一枚玉叶镶嵌在古株躯干的一角,丝丝脉络上涌动着神秘的殷绿,宛如翡翠一般。

    这一枚玉叶,也是极大,比之悬挂在枝条上的青葱绿叶,还要大上千百倍大小,只是一枚叶子的形态。

    “那里如果也是一方世界的话,倒是可以探探虚实!”

    苍离氏心中涌动,驾驭天舟缓缓靠近。

    祂还是第一次,如此靠近一方这般怪异的世界。

    就如一粒浮尘一般,毫不起眼。或许‘浮尘’,都是苍离氏的自夸之言。

    对于一方大千世界来说,‘浮尘’又算得了什么。天地芸芸众生,也不过是点滴一部分罢了。

    待到愈发靠近,苍离氏的神色愈发欣喜。

    这可以算得上是混沌的奇妙,但见到一片片‘树叶’,被混沌气机搅动,落下树枝的那一刻。

    凡事被古株,吞吐生机,还有一丝残存的余韵的叶片,就会被吸纳到这方粘连处,化作这一片‘玉叶’的一份子。

    苍离氏在靠近的过程中,就不止一次的看到一片片翠叶掉落,凡是没有化作飞灰的,都会被无形无迹的牵引到那片‘玉叶’处。

    “唳!”

    就连一直在苍离氏掌中寰宇中,待着的鲲鹏,也目瞪口呆。

    隐隐的,祂感觉到,或许这一次被苍离氏擒拿,也不是一件坏事。

    虽然苍离氏,一直拿祂当坐骑使唤,但也让祂见识到了不一样的天地。

    不在是井底之蛙,只会仰望着头顶的那一点天空。

    说不定,吾也有机会,见一见永恒之道,路在何方……

    这是所有,先天神圣的野望,最为深沉的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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