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此事十分重要,十万火急,务必想尽一切法子尽快送到公子手中,若是误了事情,仔细你们的脑袋。”水苏不放心,又严厉的叮嘱了一句。

    那暗卫听到水苏这么说,且又是一副十分凝重的神情,便晓得此事非同小可,急忙答了一句:“是,小的明白。”

    随后便如轻巧的雨燕一般,直接再次略身而去了。

    看那暗卫远去,水苏略松了口气,略思忖了片刻之后,便抬脚往院子里头去了。

    冬青按照水苏所说的,擦了眼泪去洗了脸,装作若无其事的去灶房里头帮夏冰去做事。

    夏冰看冬青神色倒是如常,只是这眼圈却是红的,便有些好奇:“你这是怎的了,像是哭过一样,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和妹妹我说上一说?”

    分明洗了脸,不曾想还是这般的明显,但冬青惦记着方才水苏所说的话,也不敢和夏冰说实话,只装模作样道:“有么?方才在外头,沙子迷了眼,揉了揉还是不行,拿水洗了洗的才行,估摸着是方才难受的狠了,掉了几滴泪吧。”

    “成了,我这当真是没事的,咱们还是赶紧把姑娘交代的活儿忙好吧,估摸着待会儿姑娘说完话便要过来做汤了。”冬青强颜欢笑的,舀了盆水过来。

    夏冰见冬青说的十分坦然,不像是有什么旁的事情的样子,便也就不再多问,只“哎”了一声之后便低头忙起来了。

    这边,沈香苗进了厅堂,便瞧见了满脸笑容的姚氏,以及脸色看起来颇为有些不自然的吕氏。

    沈香苗虽说对此事并不欢喜,但姚氏却是个十分温柔贤惠的夫人,并没有什么坏心眼,这种事左不过是强求不来,却也不能说谁对谁错。

    因此,沈香苗也不好说什么,而且礼貌之下的,也不能对姚氏冷眼相待,便走上前打了招呼。

    “苏夫人好。”沈香苗略福了一福。

    看沈香苗这般伶俐懂礼的,姚氏自是十分欢喜:“香苗这么晚回来,想必一定是累坏了吧,赶紧坐下来歇会儿,咱们也好说说话。”

    “不了,苏夫人先坐着,我那边让人准备了东西,待会儿准备炖个药膳汤来。”沈香苗冲姚氏略福了福,十分歉意道,接着便是转向吕氏:“娘,你来瞧一瞧,这里头要不要放些红枣来。”

    这分明是找个由头来,想让吕氏出去说两句话的。

    吕氏会意,姚氏更是会意,不等吕氏说抱歉失陪的话,便开口道:“弟妹快去吧,我这儿不妨事的,论起来也不是外人,咱们不必这么多客套。”

    “那便请夫人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吕氏歉意说道,跟着沈香苗便往外头走,到了一旁去说话。

    “这苏夫人……”沈香苗几乎是毫不迟疑,道:“娘便直接回绝了吧。”

    果然,是这样的。

    吕氏叹了口气,道:“你当真不再思量思量?”

    不等沈香苗说话,吕氏便接着说道:“娘晓得,你和卢公子算的上两情相悦的,可这身份有别,事无定数的,往后怕是阻碍重重,不说旁的就单单是卢公子的姑姑,这个坎儿怕是就难过。”

    “虽说苏家自是比不过卢家家大业大的,可好在就是知根知底,苏先生和苏夫人也都是十分良善之人,应该是不会差的,更何况,离家也近,往后到底有个照应,免得你嫁的过远,有个什么事情,娘家怕是都无力帮衬。”

    吕氏说着,这声音便略低了下来:“自然了,这事儿也得你最终拿了主意为好,娘只是让你仔细想个清楚而已,毕竟此事事关终生,若是一不小心,便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之地。”

    “你是娘的女儿,从前你爹去了之后,咱们家日子过得怀,你跟着娘受了不少的委屈,好不容易现如今这日子终于好过一些了,娘不想你往后过得不好。”

    吕氏说道,这眼圈便红了一红。

    这让沈香苗心里顿时有些不是个滋味,拉着吕氏的手,摩挲了许久。

    虽然吕氏已是许久不做重活了,现如今不说过得是锦衣玉食的日子,但也算是精心养着了,但因为从前的艰辛与苦楚,吕氏的手掌与手指关节处都长了一层茧子,虽说此时这些茧子有想脱落的迹象,但还是硬硬的一大片。

    而且因为从前冬日里家中取暖不好,吕氏又时常在寒冬腊月里头帮着人做活,洗衣服的赚些银钱来糊口,总是生了许多的冻疮,手指肚更是裂出了不少的血口子,以至于到现在手指肚已经是十分粗糙,竖纹颇多。

    这双手,摩挲起来,甚至能让沈香苗感受到微微的麻和刺刺的感觉,更是一瞬间便让她这具身体想起从前日子艰难之时,家中余粮不多时,吕氏煮的小米粥原本就是清汤寡水的,还要将底下的小米捞了出来给她与铁蛋两姐弟吃,自己只喝飘了几个小米的稀粥。

    这越发让沈香苗心中酸楚了。

    这为人父母的,无一不是为儿女打算,无一不是想着儿女往后好的,这吕氏自然也不例外。

    她与卢少业一事,虽说是两情相悦,但也如同吕氏所说的那般,往后变数颇多,所要面临的艰难困苦更是会有很多。

    一个不小心,她便有可能会成为感情失败,在外人眼里被弃之敝履的弃妇了。

    这样的情况,哪怕是放在当代社会里,怕是都得让人仔仔细细的思量一番,要鼓起莫大的勇气才能面对往后,更何况在等级制度比较明确的这个时候?

    吕氏不看好卢少业,反而觉得苏家甚好,这也是情有可原的,更是身为一个母亲,为自己女儿应该思量到的地方。

    而说起来,吕氏已是十分慈爱了。

    在这个时候,婚姻大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即便是儿女不同意,父母做主直接办了婚事的可谓比比皆是,而吕氏最终还是要问她的意思,并没有专行独断。

    疼爱,但并不是霸道的爱,这样的吕氏,也是沈香苗一心一意待她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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