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分卷阅读205

    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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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声说道:“我今日过来,是瞒了中贵人的。不为别的,是有个人要找你,我替她来传话。”

    徐三淡淡笑道:“哪尊活佛,竟能请得动你?”

    韩小犬低声道:“你可还记得那魏三娘?”

    魏三娘,乃是徐三在寿春时的故人,干的是漕运买卖。那妇人看着很不起眼,可手腕极狠,先是使计让二姐杀了亲母,之后又挑唆四妹杀了大姐,最终独自一个,坐拥万贯家财,堆金积玉,富甲一方。

    她是个极有眼色的商人。先前崔钿爱吃西瓜,却苦寻不至,她便时常给崔知县送西瓜。官家巡幸寿春之时,也是她将魏大娘原先的府邸腾了出来,代为行宫,且为此倒贴了不少银两。

    徐三一听见她的名字,忍不住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韩小犬,问道:“她来找我,所为何事?”

    韩小犬扯唇冷笑,眯眼道:“她一个商人,除了为钱,还能为甚么?这女人得了魏府家财,自然就想着多干些买卖,多赚些银钱。她此番进京,就是想找找门路,打的主意呢,就是那酒和盐。”

    这个女尊男卑的宋朝,就和历史上的大多数朝代一样,对盐和酒都实行专营专卖。若是平头百姓,敢背着官府偷偷造酒制盐,轻则罚钱,重则斩首。然而即便如此,譬如私盐,仍是屡禁不止。

    私盐便宜,最要紧的是质量好,而官盐呢,内里不知有多少门道,售价高不说,质量也十分粗糙。若是这从商之人,能得到官府批准,开办国营盐场,不知要有多少利润,可比做甚么漕运买卖赚钱多了。

    徐三一听韩小犬之言,忍不住垂眸深思起来。

    钱。魏三娘想要钱,徐挽澜也需要钱。

    而她也清楚,这世道畸形得很,这经商之人若是想卖盐卖酒,老老实实来开封府上书申请,可是全然都走不通。卖官盐的商人里,百分之一百,都是走了门路,托了关系,更有甚者,就是当地官员的亲戚揽了这好买卖。

    既然世道如此,规矩如此,徐三倒也不介意帮魏三娘一回。

    她稍一思忖,这便对着韩小犬点了点头,让他回去跟魏三回话,待到休沐之日,酒楼相会,细细商讨。韩小犬见她应下,却并不急着离去,言语间磨蹭半晌,最后眉头紧拧,隐含恼恨,对着徐三低低问道:

    “徐老三,你说老实话,那日在大相国寺,你是不是怀疑我了?”

    他倒是没想做,那天徐三还真是对他起了疑心。一来,他明明翻过那一摞书册,却没有找出那本《华严经》,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二来,他才在那僧人身边待了一会儿,那僧人就服毒而亡,徐三自然会对他抱有怀疑。

    然而她虽起了疑心,却也未曾多想。毕竟韩小犬也算是她的故旧,知根知底,他虽桀骜不驯了些,却也没那么极端,不像是会加入光朱的乱党。再说了,周文棠知人善任,驭人有术,韩小犬是他手底下的人,约莫不会有甚么逆心。

    眼下听着韩小犬问起,徐三不由一怔,笑了笑,说道:“不怀疑了,现在不怀疑了。咱两个相识于微末,彼此知根知底,我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韩小犬怒气稍敛,却仍是对此心有芥蒂。这小骗子竟敢不信他?她知不知道,自己待她有多上心?

    先前她住在周内侍那后院里时,因为周内侍管治极严,他便是武功傲人,也没办法趁夜而入,潜进徐三的厢房。然而如今却是不同了,他夜袭这开封府衙,便好似探囊取物,易如反掌。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徐三,薄唇紧抿,半晌过后,自怀中掏出了一小罐膏药,抬腕扔到徐三怀中,有些别扭地对她说道:

    “先前咬你,是我不好。硬塞给你吃食,也是我不识轻重。但不是我说,你练了这么久剑法,腕子还是那么细,稍一磕碰,红痕久久不下,这可不好。我给你的这膏药,乃是暹罗国的秘药,无论对头痛伤风,还是蚊虫叮咬,都颇有效用,便是早上起来,闻一口都能提神。你先用着,若是不够,我再送你。”

    暹罗国的秘药?徐三拔起瓶塞,稍稍一闻,心下不由了然。

    暹罗国就是泰国,这所谓秘药,倒有点儿像泰国招牌青草膏。现代常见的很,但在这古代,实是难寻难觅。韩小犬能找来这个,可见也是费了心思。

    他给她送药,分明是想给她赔礼道歉,可是他怎么说的?他非要说她皮肤容易留痕留疤,这小子,实在太过别扭。

    徐三勾唇一哂,领了他这份心意,又连连夸了他几句,说他送的这膏药正合自己的需要。韩小犬听了半天夸奖,心中舒坦了不少,这才心得意满,翻窗而去。

    几日过后,便是休沐之日。徐府尹脱了御赐官袍,换上裙裳常服,连带着将每日束起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竟因此而有些不大适应。

    她与魏三娘约的是夜里,因而白日便去了大相国寺,先跟寺中主持相谈一番,再留下来用些斋菜,临走之前,便又去了那红阳禅院,来回兜兜转转,以期发现一些之前未曾留意的新线索。

    其实这处禅院,最让徐三起疑的,便是它的名字——红阳。

    乱党名为“光朱”,乃是太阳的代称。至于这红阳二字,不就是红色的太阳,指代的不能更明显了。

    但徐三也不敢妄下定论。毕竟释迦牟尼佛又名红阳佛,这禅院起这名字,也在情理之中,总不能搞文字狱那一套,单凭这名字就下令抓人罢?

    这一次徐三负手而行,转过了那已死僧人的禅房,接着便去了那僧人师父的禅房。

    这僧人虽一文不名,但他这师父,却是得道高僧,学通内外,佛法高深。那禅师法号妙应,年才三十出头,却精通诸门外语,翻译了许多重要典籍,若论成就,是可以写进史册中去的。

    他如今云游在外,据那寺中主持说,就跟唐玄奘似的,乃是为了取得更多圣典经书,带回大宋京都,弘扬佛法,教化众生。那主持妇人还说了,妙应自小于大相国寺长成,而那僧人却是外来的,甭管怀疑谁,都莫要怀疑到妙应头上。

    但是这位妙应圣僧,当真没有一丝嫌疑吗?徐三难以打消疑虑。

    她心中明白,为光朱制出加密之法的人,显然是个智商极高的人。虽然老话说是“大智若愚”,但这不过是糊弄人的说法罢了,真正的聪明是藏不住的,不在此处彰显,也会在别处突出。

    若只会一两门外语,还能说靠的是勤奋,但妙应精通多门外语,跨越多种语系,可见他的智商绝不会低。而他云游四方,谁也不知他现下身在何处,他完全有可能去了接壤藩国,和西夏、大金等商议勾连。

    但这些也不过是徐三的凭空推理而已,她并无真凭实据,去证明妙应就是乱党之首。

    兜转一圈之后,徐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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