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分卷阅读153

    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分卷阅读153

    。他力度稍重,不住摩挲,动作之中带着几分明晃晃的醋意。

    然而徐三的心思全不在此,对于他手上的力道,也未曾多加留意。她只拿起书卷,提起毫笔,复又埋首学习起来。这一学,便又学到了半夜三更。

    夜深人静,她搁下书卷,以手支颐,复又回想起白日里,崔钿所说过的话来。依她所言,现如今瑞王似是换了路数,此次四路军马汇合,平定匪乱,论作战表现,瑞王军并不突出,反倒是那侯大将军,作战骁勇,大得人心。

    瑞王这打的又是甚么主意?照理来说,她若是剿匪得力,便可以收拢人心,可为何她却将此番功绩拱手让人,推到了侯将军的脑袋顶上?

    侯大将军,侯清林,与右相蒋沅素来交好,郑七先前于乱军中救过她一命,落下大功。当朝左右二相,左相崔博,即是崔钿之母,虽系出名门,却不畏流俗,历来主张革新;而右相蒋沅,恰与崔博相对,乃是实打实的守旧派,墨守成规,不求变革。

    瑞王和这两边,都没甚么交情。北方官场自成一系,与京官不是同一个圈子,瑞王的亲信,以武将为主,且大多都在燕云十六州及边关一带。她这次存心让侯清林出头,是要讨好右相一派,还是说,想要让侯大将军代她做出头椽子?

    徐三揉了揉眉心,半晌过后,轻轻一叹。她一时猜不出瑞王宋熙的心思,这并不是她比瑞王及其谋士更为愚钝,而是她所能接收到的信息,和瑞王是不对等的。

    她不知军中近况,不知匪乱平定得如何了,更不知开封府内又是怎样一番格局。她在这里苦思冥想,实则是一个最微不足道的底下人,在揣测当权者的根本意图——这更像是赌博。

    徐三摇了摇头,合上书册,自行洗漱罢了,正欲和衣睡去,却忽地听得窗外嗒嗒响了两下。徐三听着这熟悉的声响,先是一惊,后是一喜,赶忙走到窗沿边上,一手支起窗子,朝着濛濛夜色中望去。

    映入她眼帘的,正是一双琥珀色的眼眸,亮若星子,满是赤诚。

    徐三忍不住抿唇笑了,伸出手去,摸着他的脸,轻声笑道:“不是说八月才回来吗?这才七月中,你怎么就回来了?”

    蒲察亲了下她的手心,随即撑着窗子,翻身一跃。徐三还没回过神时,便已被男人打横抱起,再一抬头,却已被放到了床榻之上。蒲察匆匆褪去靴子,扯了外衫,随即与她并肩躺着,搂着她,沉声笑道:

    “先前在上京时,听说燕乐遭了匪乱,那些土匪,挨门挨户地杀人。我一听,急得不行,赶忙想了法子,了了手头上的事,接着就日夜兼程,往燕乐赶来。一回城里,我就爬墙过来,见着你这窗子是亮的,才算是安心了。”

    他稍稍一顿,却又蹙起眉来,轻声道:“但是我的布耶楚,你怎么又熬这么晚?你先前怎么跟我说的,说有事白日做,大可不必夜里头赶。”

    徐三笑了笑,把玩着他的小辫子,倚在他肩头,轻声笑道:“不错。你这汉话,愈发流利了,可见你回上京的这些日子里,倒也没偷过懒。”

    蒲察咧嘴笑了,侧过身来,凝视着她的眉眼,低低说道:“你熬夜,该罚。我勤奋,该赏。只是天色已晚,我才回来,你又学了许久,这赏和罚,我明日再讨回来。”

    徐三知他是甚么意思,勾唇一笑,点了点头。蒲察心上一暖,两人不复多言,也不再做甚么事,只扯上锦被,和衣而眠。

    徐三枕着蒲察那结实的胳膊,只觉心上安稳,渐渐睡熟。蒲察于夜色间,凝视着她的睡颜,心上却很是酸涩,定定然地望着她,不肯、不愿、不想、不舍移开眼来。

    时下已是七月中旬,徐三娘还能在他怀里躺上多久呢?虽说甚么露水夫妻也是夫妻,一年也抵得上一辈子,但若是可以,他还是愿意与她做真夫妻,过上一辈子。

    恍然之间,他忆起了临行之前,金元祯对他说过的话来。

    十四王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只要金国能攻下大宋,到那时候,金人的铁蹄,便可以踏上这女人国的每寸河山。宋国女人,他们金国的汉子想娶便能娶得,哪里还有如许之多的限制与束缚。

    他唇角微勾,目光灼灼地盯着蒲察,等待着、期待着他的回应。

    蒲察心上一震,垂下眼来。他确实对这些束缚,恼火而又无奈,但是他并不想两国之间,大动干戈。若是金人的铁蹄,果真踏破了开封的风华,他和徐三娘,便有了家国之仇,坐下来举杯相谈都难,遑论结为夫妻,白首齐眉!

    他还有别的路可走。虽说按照大宋律法,他做为金人,不能踏过燕云路,但他若是能成为金国皇商,有朝一日,随着使者奔赴开封,朝见宋国君主……他有生之年,至少还能再见徐三一面。

    蒲察无奈轻叹,抬起头来,倒也不曾多言,转了话头,只与金元祯说起别的事来。

    十四王是他的恩人,他家中落难之时,皆蒙金元祯出手相救,他才能安身保命,才能随着商队四处游走,才能有了今日的基业,成为富商蓄贾。

    他知道金元祯有他的政治野心,他的宏图大业,也知道自己不过是十四王手中一枚可堪一用的棋子,替他赚取金钱,供以粮饷。但哪怕仅仅为了恩义二字,他也要必须坚持下去,助他夺嫡。

    蒲察思前虑后,无奈至极,直到后半夜时,才勉强睡去。隔日一早,徐三睁眼醒来,便见这男人已然精神抖擞,端着粥菜,走入屋内,遥遥还可听见唐玉藻的嘟哝之声,虽听不真切,但也知是在抱怨不休。

    徐三掀被起身,看了看外间天色,才知自己在他怀中睡得这样安稳,以至于今日竟直接睡过了头。徐三抿着唇,难得有些赧颜汗下,蒲察看在眼中,一边咬着笋肉馒头,一边咧嘴笑着,唤她道:

    “布耶楚,你也不必自责。你的棍法,还有镖刀,皆已大有长进,平日记起来了,就练上一会儿,用不着每日都由我看着了。”

    徐三挨着他坐下,眉头紧蹙,依旧在自责内省。蒲察见了,扯下一小块笋肉馒头,塞入她的口中,又放柔声音,哄她道:“这事怪我,怪我没叫你。实在是我想着,你昨夜睡得那样晚,今日多睡会儿,那也无妨。”

    徐三想了想,又抬头看他,平声道:“我想跟你打一场。”

    蒲察一怔,随即笑意加深,应声道:“好。八月初五是我生辰,你陪我一日,我就跟你切磋一回。”

    这男人如今的汉话越说越好,就连荤段子,都是信手拈来。他稍稍一顿,舔了舔唇,咧嘴笑着,压低声音道:“咳,这个陪我一日,可不能只有一日。”

    徐三冷哼一声,嗔他一眼,桌子底下的绣鞋儿也踩上了男人的靴履。而蒲察却很是得意,低笑连连,半晌又

    分卷阅读153

    -

    分卷阅读153

    -

章节目录

不平则鸣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宋昙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宋昙并收藏不平则鸣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