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分卷阅读74

    不平则鸣 作者:宋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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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是有人故意设局,要让那徐家阿母赌个血本无归,债台高筑,塌下窟窿。

    还有贞哥儿的亲事,来回换了几个媒婆,说的却都很是没谱。怎么这寿春县的奸人歹人,全都扮作好模好样,非要跟她家说亲来了?先前徐三只觉得是倒霉,如今一想,却是明白过来,这并非是老天爷不开眼,实在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第51章 未熟黄粱昼梦纷(三)

    未熟黄粱昼梦纷(三)

    徐三娘想通了个中门道,知道这半年来, 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正所谓是明枪易躲, 暗箭难防, 她若是不赶紧将那有心人揪出来, 只怕终有一日,或是她自己, 或是她家里人, 迟早要落入那人的陷阱中去。思及此处, 徐挽澜心上不由一紧,眉头也霎时间拧到了一块儿去。

    她站起身来,抬袖拱手, 这就打算拜辞而去,不曾想那崔钿见她急着要走,赶紧出声将她唤住, 随即无奈笑道:“徐老三, 你别急着走,我这儿还有话没交代完呢。你今日有事问我, 我呢, 恰好也有些事儿, 非得你帮忙不可。”

    徐三闻言, 连忙正色, 接着便听得那崔娘子叹了口气,挑眉说道:“我问你,韩元琨这个名字, 你可曾听人提起过?”

    这所谓韩元琨,即是那韩小犬的本名,徐三娘听魏大娘提起过,自然也有些印象。现如今崔钿忽地问起这韩小犬的事,徐三娘听在耳中,不由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如实答道:“他在魏大娘身边伺候,我每次去那魏府,几乎都能瞧见他的面。虽算不得有多相熟,但总归是能说上话儿的。”

    崔钿闻言,凤眼一眯,高声冷笑道:“我就知道!那姓魏的着实可恨,连我都敢欺瞒。前些日子,我收了山大王送来的信,说是要将那姓韩的买回去。我找来牙婆一问,那牙婆说这韩元琨,现如今就在魏大娘府上。我便遣了差役,让她们登门去找魏大,哪知这婆娘竟给我装聋卖傻,咬死不认,非说府里内外,从没有过这等人物。我气不过,干脆让差役直接去搜,哪知东翻西倒,钻头觅缝,到头来也没瞧见那郎君的人影儿。”

    徐挽澜听得云里雾里的,稍稍蹙眉,又追问道:“这山大王是谁?他又为何,要将那韩郎君买回去?”

    崔钿略感倦怠,伸手揉着眉心,低声说道:“你该也知道,宫里头管皇子不叫皇子,都喊‘大王’。那小子排行第三,人称‘三大王’,虽才十三四岁,可却性情乖戾,肆意妄为,谁人都不敢惹,时日久了,这‘三大王’便喊作了‘山大王’。他的生父,便是那已经病逝的韩皇后。听到这儿,你多半也明白过来了,三大王和那韩郎君,说近了是亲戚,说远了,交情也不浅。现如今韩家这风声过去了,山大王便起了心思,想要设法救他。”

    言及此处,她重重叹了口气,无奈道:“从前在京中之时,欠下了那小子的人情。俗话说的好,欠债莫欠人情债,怎么还,拿甚么还,都是由债主说了算,我说了并不算数。人家又是正经的天潢贵胄,我一个小小的七品芝麻官,对他自然是招惹不能,也招惹不起。”

    崔钿瘪着嘴,苦着脸,又伸出双手,紧紧包住徐三娘的手儿,晃着她的手,可怜巴巴地哀求她道:“徐老三,你就行行好罢。你时不时就到魏府吃酒,想必和那妇人,也算是交情不错。我不求你别的,只想请你给我当个说客,帮我把魏大说通,让那婆娘心甘情愿,老老实实地,把韩元琨的身契,交到我手里头来。至于钱的事儿,只要她别漫天要价,我都给得起她。”

    徐三娘这人,向来是吃软不吃硬。若是崔钿以权势来压她,她或许就找个由头,推拒了事,可现如今这小娘子晃着她的手儿,撒娇卖痴,扮着可怜,说是寿春县的地方官吧,可瞧着却不过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而已,徐挽澜看在眼中,难免有些心软。

    她稍稍垂眸,转念一想,又兀自思量道:若是能将那韩小犬,自魏大娘手里“救”出来,约莫也算得上是功德一件罢。

    她先前瞧得分明,这魏大娘所贪爱的,不过是韩郎君的美貌。他之于她而言,仅仅是件漂亮华丽的锦衣绣袄罢了。若是衣裳丢了,那妇人或许会黯然伤心一阵子,又或许短时间内,再找不着替代之人,但衣裳到底是衣裳,常换常新,不足为道。

    然而对于韩小犬来说,若是他能离了魏府,重回京都,这便是他人生中一个极为重要的转折点。他虽仍是贱籍,却不必再以美色侍人,做那圈牢养物,更不必为奴作婢,沦为俎上之肉。

    思及此处,徐三娘稍稍一叹,到底是应了下来,无奈道:“说老实话,我和魏家阿姐,不过是酒肉朋友,虽有些交情,可这交情,算不得多深。因而我虽有心帮你,且必会尽力而为,但这事到底能不能成,魏大娘又到底会不会老实放人,我拿不准,也不敢打包票,你可千万莫要对我寄予厚望。”

    崔钿见她松口答应,立时转忧为喜,手上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口中高兴道:“好了,那我就放心了。你是谁啊,你可是咱寿春县的徐巧嘴儿,你既然应承了下来,那这事儿是十拿九稳,保管能成。我呢,就甚么都不做了,只管计日以期,伫候佳音。”

    徐三见她如此,无奈摇头,接着又细问她了几句,问她是如何搜的魏府,又派了甚么人去搜。接连问罢之后,徐三这才起身离去,直接转到了县衙后院,叫了徐荣桂出来,并将这贾府的一只燕子,一只大雁,以及心中猜度,前因后果,对着她详细道来。

    徐荣桂听罢之后,立时变了脸色,心急火燎,高声数落她道:“徐老三啊徐老三,你算哪门子聪明人?人家盯你都盯了半年了,又是要害你老娘,又是要糟蹋你亲弟,你却到了今日,才堪堪反应过来!依我来看,多半是你给人打官司的时候,不知道得罪了哪位贵人。你若是早先听了我的话,去读书习字考科举,哪里还会沾惹这等麻烦?早就到开封做大官了!”

    徐三娘对她这一点最是厌烦,每回家中出了事,她不先想着如何解决,非要争个是非对错不可——当然了,只要被这徐阿母一说,徐三便全然没有对的时候。

    眼见得徐荣桂又开始数落教训,徐三娘也懒得同她争辩,只皱起眉头,平声缓道:“冯牙婆之流,你以后莫要再打交道;叶子戏之类的,甭管沾不沾钱,也绝对不许再碰。但凡有人拉你去赌,你都得给我记好了,这人没安一分好心,只想看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她的语气很是平缓,可无形之间,却是威严十足。徐荣桂听着,心上不由一紧,虽有些不大情愿,却仍是低声说道:“你说恁多作甚么,我当然心里有数了。那姓冯的,我早就不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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