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愿相思莫相负 作者:萱歌子

    分卷阅读12

    只愿相思莫相负 作者:萱歌子

    分卷阅读12

    斜阳西沉,夜色渐渐地上来,这边陲的小镇秋意已浓,凉风飒飒。叶楚兰怕千寻再受风,便关了窗户。点燃烛火,坐在床边,看千寻睡得虽不甚安稳,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叶楚兰坐下来,对着床帐子发呆。

    忽然听到轻轻的叩门声,叶楚兰忙站起来,走到门边,轻声问道:“是谁”门外传来萧文焕的声音,却令叶楚兰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愁。正犹豫着,萧文焕却道:“我来看贺郡主的,顺便给她带了鲜梨汁儿来。”

    叶楚兰幽幽叹口气,打开门,果见萧文焕手上托着一个小罐子。她侧身让开,萧文焕轻轻进屋,又轻轻回身将门关好,走至桌旁,将小罐放下。萧文焕走到床前,看了看千寻的脸色,悄声问站在旁边的叶楚兰:“她怎么样了”

    叶楚兰低声道:“稍稍好些,才睡着了。”萧文焕温和地一笑,道:“等她醒了,让她把这梨汁儿喝了吧。待会我差人送两幅碗勺来。”

    “梨汁儿吗”叶楚兰看着那小罐子,“怎么想起来给千寻买这个降火”萧文焕道:“这是三公主告诉我的。”见叶楚兰稍稍扬了扬眉毛,萧文焕接着道:“咱们离开洛京之前,三公主找过我,让我好好照顾贺郡主。她说她容易发烧,一发烧就头疼,还说她发烧过后很喜欢喝一碗鲜梨汁儿,还告诉我好多事,我一时也记不清那许多,只能尽力而为了。”

    叶楚兰半天说不出话,只说了三个字:“三公主”萧文焕点点头:“嗯,三公主不太放心,所以”突然话锋一转,有些大惊小怪地说道:“哦,你还没有吃晚饭吧快去快去,我替你来看着她好了。”

    叶楚兰懵懂着点点头,一边沉思着一边出了房门。这边萧文焕看看床上的千寻没什么动静,就托着腮支着腿坐在桌子旁,估量着叶楚兰的心思。从她刚才的反应来看,情况还不是那么糟。如果她可以接受甚至感动于千寻和牧音的这份感情,那么自己就有了说服她的筹码。

    萧文焕自信地一笑。她认识叶楚兰时间并不长,但对自己真心喜欢真心惦记的人,总会比多人多一分直觉的了解。她知道叶楚兰在和自己斗争,要把她自己往死胡同里逼。萧文焕不会轻易眼看着她一直这样自我折磨下去。她要救她,也只有她能救她。

    胡思乱想,患得患失间,萧文焕听到千寻那里有轻微的声音传来。她忙凑过去,见千寻已经醒了,怔怔地看着自己。萧文焕看到那双一贯安详的眼睛失去了往日宁静的神采,变得有些黯淡,心中不由一紧。

    她尽量笑得温柔:“贺郡主,你醒啦头还痛不痛”千寻却像刚想起来什么似的,脸色渐渐恢复平静。只见她也感激地一笑:“好多了,麻烦你们。”萧文焕道:“这有什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哦。”

    千寻淡淡地苦笑一下,问道:“这是哪里”萧文焕道:“是天河镇。”千寻一听之下,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支起上身,挣扎着就要起来。萧文焕忙扶住她:“怎么啦你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呀。”

    千寻把住萧文焕的胳膊,急喘了一会儿,方低声道:“我想去窗户边上站站,看看月亮。”

    “啊”萧文焕有些摸不着头脑,“可是你这夜里风凉,你的病情会加重的。”

    千寻摇摇头,一双盈盈的秀目露出哀恳之色:“只看一下就好。”萧文焕没有办法,只得将她扶下床,慢慢走到窗边。不等萧文焕,千寻自己伸手将窗子推开了。

    一阵寒意袭来,萧文焕不禁瑟缩了一下。可是千寻好像没有感觉,只是仰头痴痴望着夜空。月色将她柔和的脸庞都笼罩在一层素白的轻纱中,使她整个人看起来凄美而迷离。

    “新月。”千寻用流水一般轻柔的声音喃喃道。

    18、新知第十八

    18、新知第十八 ...

    “新月”萧文焕不禁也向夜空中看去,果见一弯细细的月牙儿,窈窕着悄立在星辰的中央,脉脉地发着寒冷而清净的光芒。转头看千寻,千寻却淡淡一笑,又将窗子关上了。

    将千寻扶回床上,竖起被子让她靠好,萧文焕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贺郡主,要不要喝些梨汁儿”

    千寻一愣:“什么梨汁儿”萧文焕笑道:“嗯,是啊。你一定口渴了吧”刚刚回过身,却听得千寻的声音道:“是公主吗是她告诉你的吗”

    萧文焕又转过身来,抿了抿嘴:“嗯,是,是她。她她让我多多和你亲近,好好照顾你,别让你受委屈。”

    千寻闭起眼睛,长长叹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是泪光莹然。她没有看萧文焕,只是颤动着睫毛盯着桌上的烛火,嘴唇紧紧地闭着,身子却有些发抖。

    萧文焕俯:“贺郡主,你不要紧吧”千寻竭力平静着自己的心神,对着萧文焕幽幽地苦笑道:“抱歉,让你见笑了。”

    萧文焕拼命摇头:“要说抱歉,也该是我对你说。以前我真没想到过,出兵打仗,除了在战场上会死人外,在战场外也会牵连这么多人。要不是我们去攻打大周,你们就不会分开了。”

    千寻略略听出了萧文焕话头里的意思,却也觉得无惊无惧。既然已经远离了牧音,她还需要在乎什么呢她将目光移向远方,眼里渐渐蒙上了一层迷离的凄美的雾。她用宛如超脱于尘世之外的一种空空的声音说:“人生百年,祸福本就难料。即使留在洛京,我们仍然会因为无数种理由而最终分开。像如今这样,倒也干净。倒是你萧郡主,”千寻静静地微笑着,“这种情障,若是执意陷入又无法周全,最后的伤心无奈,那滋味实在是不好受的。”

    萧文焕自然也听懂了千寻的话,俏脸微微红了一红,道:“我自然不想伤心无奈,只是动心动情,却不是自己可以控制。”千寻叹口气:“我和公主何尝不是,惊觉之日,陷溺已深,再想拔出,却是办不到了。”

    这时夜风吹开了虚掩的窗子,清爽却微寒的空气飘进来,两个人都打了个寒噤。萧文焕走过去将窗子关好,回身时却见千寻痴痴地瞅着窗棂,似乎想将自己的目光直透过去,送到那新月下的清辉里。不知道为什么,千寻这毫无防备的模样让萧文焕一阵冲动,没有多想,便道:

    “如果你没有来和亲,三公主也没有,你们会在一起么”

    话刚出口,萧文焕就有些后悔。可是看看千寻,她虽有些吃惊,神色却保持着一惯的平和安详。她还是直视窗外的方向,沉默片刻,方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没有公主那么敢爱敢恨,也许,没有和亲这件事,我一辈子也不会回应她。”

    听了这话,萧文焕心底一阵冰凉。或许,她能让叶楚兰爱上她;可是,若然一辈子也得不到回应,那不但她自己伤心,岂不是也会害的叶楚兰很惨如果她也像千寻这样,明明爱着,却隐忍不言,那她宁愿叶楚兰从来也不爱她吧。让她一个人去背负这违背人伦的爱的所有痛苦就好了,何必非要扯上对方呢

    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千寻柔声道:“萧郡主,你放心,楚兰和我,不一样。”萧文焕一惊,然后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张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千寻见她脸红了,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在鼓励你。这条辛苦的路,走与不走,都在你们自己。我只不想你误会楚兰的性格,做出错误的判断。不过你不要逼她,她倔犟起来,连公主都要让三分,她的脾气你也是见识过的。”

    萧文焕笑道:“嗯嗯,那可是终身难忘。”千寻道:“我不想你们重蹈我们的覆辙,可我又乐于见到你们为女子生色。我自己,已经是到了这种地步,不做其他想法了。如果这世上真的有和我们一样的人,却有和我们不一样的结果,对我也是一种安慰呢。”

    听着眼前这位女子凄凄楚楚,轻轻柔柔的低述,萧文焕心底泛起一种真诚的怜惜。她握住千寻的双手,板起小脸,严肃地说道:“贺郡主,虽然从朝廷的角度讲,我是你的敌人;可是,从这种种相同的心思看来,我们正是一路人。到了大秦你就是我的嫂子,你不要觉得孤单,我来当你的亲人,我来当你的朋友。这不是在完成苏牧音的嘱托,而是我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看着眼前的女孩灼灼的目光中射出的关切和感动,自从离开洛京后,千寻那几乎冰冻得死去了的心又恢复了一点点温度。

    千寻病愈之后,送亲队伍继续北行,半天便出了大周的国土。到了大秦后,千寻和叶楚兰倒也没觉得有何可异,想来是因为两国交界处,风土人情都改变不大。只是千寻与萧文焕之间多了一种默契。千寻经常饶有兴味地看着萧文焕眼巴巴地注视着叶楚兰,在得不到任何回应后,萧文焕便会转头,向千寻做个鬼脸,吐吐舌头。千寻看得出来,萧文焕没有一点要放弃的意思,而叶楚兰,也不见有通融的可能。看着别人,想到自己,千寻的心情也是浮浮沉沉。

    这日太阳还未落尽,萧则雍见前面的孟思城不见踪影,怕日落前不能到达城中驿馆,便令队伍加快步伐。谁知这边刚快几步,却听得后面渐渐传来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队人马已经超过他们,挡在前面,拦住了去路。

    萧文焕觉得来者不善,跳下马背,后退几步,挡在送婚使的马车前,这才定睛去瞧。只见为首的是个青年人,一身青色劲装,眉目俊美,甚至依稀有些妩媚。他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却看着萧则雍。

    萧则雍的神情,萧文焕看不大清楚。但她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萧则雍竟然一声也没出。倒是那年轻人突然发话:“将郡主留下”音量不高,却沉稳有力。

    萧文焕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只等大哥一声令下。却听得萧则雍道:“你们劫掠了郡主去,又有何用处”萧文焕一惊:难道大哥竟然认识这帮人么

    那青年仍是冷冷地:“郡主是我们北燕的凤凰,自然不能落到你们手里。我们陈家不是大周的朝廷,不会把自己的姐妹女儿亲手送入虎口。”萧则雍没有答话。这青年身边的一位中年汉子沉声道:“公子爷不必多说了,动手吧”

    只听得四周全是仓啷仓啷的声音,这些人拔剑在手,似乎只等那青年的号令。而萧则雍这边的人,以萧文焕为首,也拔出武器严阵以待。这时千寻却掀开了轿帘,面色冰冷地跳下车,仰头对着那青年道:“我不会跟你们走的。”

    那些人见了千寻,却纷纷跃下马背,抱拳行礼。千寻紧闭双唇,眼睛看着地下,面目严肃而坚定。那青年对千寻道:“郡主,大周如此待你,你又何必对他们忠心耿耿你忘了自己的出身忘了你是贺家人”

    千寻凄然道:“我只是一个要去赎罪的女人罢了,你们又何必为我大费周折陈公子,请回去吧,我受不起。我从来没有为你们做过什么事,现在也没有资格要你们为我拼命。何况,我走了会牵连很多无辜的人,我不会和你们走,不要白费力气了。”是啊,那么多无辜的人啊,可是千寻真正在意的,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那青年沉默片刻,道:“不管怎样,你是我们的郡主,是我们的主人,我不能就这样回去。”转头对着那中年汉子,点点头。那汉子举起手中长剑,中气十足地一声长啸:“弟兄们,抄家伙上啊”

    随着摇山震岳的应和,这原本宁静的孟思郊野霎时变成了战场。萧文焕对着车中的叶楚兰高声嘱咐:“叶大小姐,不要出来”挥舞剑光,攻守之中,却始终不敢离开叶楚兰的马车太远。萧则雍也早已被逼下马来,紧皱眉头,不敢懈怠。自己这边准备不足,论武力似乎不是那些人的对手。可事关重大,又必须奋力一搏。

    只有千寻站在刀光剑影中间,一脸的无奈和茫然。她知道两边的人都不会伤她,而以她的立场,她也不会去帮其中任何一方,便退到车边,咬紧下唇,嘴角边却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那青年看萧文焕武功不弱,便挺剑来攻,与两个手下人成了包围萧文焕的态势。萧文焕疲于应付,心下大骂这帮人混蛋,三个围攻一个,手上嘴上却不服软,电光火石间,其他两人都被萧文焕的剑锋所伤。只是那青年加入战团之后,萧文焕渐渐不支。那青年瞅准一个空子,一剑当胸刺来。

    这时萧则雍看到妹妹的险情,高声喊道:“良泰,别伤我妹妹”那青年闻言,似乎有所触动,剑锋偏斜,从萧文焕的左上臂上划过。萧文焕狼狈地一跳,顾不得左臂上的伤怎样,右手一抖,刚要严阵以待,却发现那陈公子身体定格,也不举剑,反而面有犹豫之色。

    看对方有破绽,萧文焕心中一喜,刚要趁势攻上,却听得那中年汉子大喊道:“公子爷,他们来了强援,先撤”那青年纵身来到千寻面前,急问道:“郡主真地不和我们走现在还走得成”千寻没有说话,只是深深摇摇头。那青年一咬牙,几个起落,与众人去得远了。

    这边萧文焕他们定下心来,才发现自孟思方向来了一大队人马,灰尘扬起老高。萧则雍一脸茫然,定睛看了片刻,忽然面露喜色:“是太子殿下”

    19、伤痛第十九

    19、伤痛第十九 ...

    待得那队人马来到近前,为首的锦衣公子勒住马,跳下来。萧则雍忙上前参见。虽然大秦的实权都在老父萧古义手中,但名义上大秦的天下仍姓关,对这位太子爷关厚霖,萧家的人也不能缺了礼数。

    见萧则雍跪倒参拜,关厚霖急忙以手相扶:“则雍,你们没事吧我听得前哨官说你们遇到了麻烦,就赶紧带兵出城了。本来我是在孟思城里候着,想给你们接风洗尘,没想到北燕的人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萧则雍的笑容僵了僵,道:“殿下不必担心,北燕的事情会妥善解决的。”关厚霖点点头,似也不在意,眼光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萧文焕身上时,渐渐变得无限温柔。

    萧文焕在北燕的人走了以后,才感到胳膊上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半条左臂几乎都被染红了。她赶紧托住左臂,正要喊大夫来,见太子来了,便继续忍着。此时看到关厚霖的表情,她只略略屈身,低声叫了声“太子”,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关厚霖走到萧文焕面前,自然看到了她左臂上触目惊心的鲜红,惊道:“焕儿,你受伤了吗”萧文焕虽是疼得厉害,却不愿意和他多说,只敷衍地道:“哦,没事,小伤口,待会包一下就好。”

    “我来给你包吧,先把伤口处理了再走,不然你会流很多血。”千寻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萧文焕旁边,轻轻拉过她的手。关厚霖也点头,柔声道:“是要尽早包扎,我们等等你,你快去吧。”

    萧文焕跟着千寻来到马车前,正要进去,却蓦地看到叶楚兰正立在车边。萧文焕心中砰砰一阵狂跳,随即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不是天天磕头碰脑的吗,怎么还这么心慌意乱。而再仔细看叶楚兰的神色,苍白得有些不自然,却是比自己还要慌乱。再看她一双秋水,竟然盯着自己的伤口。

    她在关心我吗萧文焕小小地暗爽了一回。她冲着叶楚兰使劲一笑,也不管人家问没问,便说道:“我没事”说完,也不等叶楚兰回话,一越身,进了车子,却牵扯得伤口一阵跳动的剧痛,疼得她直吸冷气。

    正按着伤口龇牙咧嘴,却发现叶楚兰跟着进了马车,坐在她旁边,并不看她,只是低声道:“千寻一个人弄不好,让我来帮忙。”萧文焕一见她,胳膊上的疼痛立时忘了大半,冲她笑道:“好啊,谢谢你。”

    两个人沉默了片刻,萧文焕低着头,正在绞尽脑汁想些话题出来,叶楚兰却突然说:“你你的血好像越流越多,这这”萧文焕看看马车的地面上,确实已经集聚了一小滩血,而更多的鲜血还在顺着自己的指尖一滴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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