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夫子很有做生意的天赋,他的书院之所以能成为辽西最出色的书院,因为他懂得看人下菜单。
    不单结交高层,富贵之家,也注重结交底层的寒门。
    廖夫子碰到有好苗子的时候,会提供很多便利,让一些赤贫但是天赋好的学子,能有机会进学。
    所以每年,廖夫子的书院都是本地科考常胜军。
    廖夫子一只手拉着吴三辅,一只手拉着韦宝,倆眼睛眯成一条缝的笑道:“好哇,今天我们托了吴二公子和韦公子的福,大家又都有口福喽。”
    韦宝和吴三辅对望一眼,互相欣赏的点了个头。
    这种感觉,对于韦宝来说,非常好。
    韦宝实则并不喜欢与人冲突,能和平相处,能做朋友,不是很好的事情吗?
    “多谢吴公子。”韦宝笑着轻声道。
    “哪里的话,大头还是韦公子出的,这么多吃喝,只怕没有个一百两纹银,是下不来的。”吴三辅笑道。
    听吴三辅这么说,韦宝心中更加温暖,不再说什么,知道五十两纹银虽然很多,但是对于吴家公子来说,不算什么。
    再在银子的事情上说下去的话,只恐怕别人会觉得他太将银子放在心上,未免显得小家子气了。
    “永平府也没有什么像样的酒楼,就到我的海商会馆去吃吧?”韦宝提议道。
    吴三辅点头:“早就想上韦公子的海商会馆去看看,听说不但山海关和永平府有海商会馆,京师和北直隶的几处重要市镇都有海商会馆,只怕以后出行,还得上韦公子的海商会馆借宿才方便。”
    “那是求之不得,吴公子不管什么时候去,报了名号,我的人都会将吴公子奉若上宾,花费全算我的。”韦宝大气道,清楚以吴三辅的为人和家世,人家也断不会做出白吃白喝的事情。
    吴三辅闻言,感觉很有面子,呵呵笑道:“那就多谢韦公子了!不过,同窗之谊归同窗之谊,花费还是要出的。”
    气氛急转之下,众人开开心心的一同前往韦宝的海商会馆。
    韦宝对夫子和同窗们热络应酬,一派主家模样,并派人先跑回去,让厨房开始准备。
    刚才落榜的四名考生当中,其实有两名考生,就是韦宝就读的关山书院的学子。
    韦宝还特别邀约了两人,怕他们还有抵触情绪。
    “闻山兄,小泽兄,我侥幸得中,还望你们不要放在心上。”韦宝对两人道。
    闻山和郎小泽虽然落榜,刚才虽然也一起怼了韦宝,但是事情过了,加上并不知道自己具体的名次,如果不是刚好排在韦宝之后的话,就算韦宝落榜,也不见得轮到他们上榜,现在见韦宝亲自邀约,都不好意思。
    “韦公子太客气了,刚才我们说的那些话,也是昏了头了,还请韦公子不要放在心上。”郎小泽赶紧道。
    闻山也道:“我们没有韦公子的雅量,现在想来,韦公子气度超凡,能考过府试,冥冥之中,应该是辽西土地有灵,保佑了韦公子这等人才。”
    韦宝闻言,呵呵一笑,他是不信这些风水说法的,暗忖若不是祖春才帮忙,自己上哪里能考过府试?关风水啥事?
    “大家都在一个书院就读,这是同窗之谊,又一起赶考府试,更是有缘。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只管对我说。你们的家人朋友,也一起来参加宴会吧?”韦宝热情的邀约道。
    韦宝的一番话,更是弄得两个人的亲属朋友们不好意思,因为他们刚才怼韦宝,比闻山和郎小泽更加卖力!
    闻山和郎小泽毕竟还稍微顾忌一点廖夫子,顾忌一点书院同窗的情分,亲属朋友们又不认识韦宝,见自己人不中考,似乎很不公平,所以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此时听闻韦宝居然也邀约他们,都很不好意思,一起谢过了韦宝,说就闻山和郎小泽去就成了,让他们同窗之间玩的高兴一些,他们就不去了。
    韦宝也不勉强,笑道:“那等吃过饭,闻山兄和小泽兄多带一些酒菜回去吧。”
    韦宝对这两个人的印象都挺深刻的,因为他们的学问好,否则也不会走到府试这一步,另外,郎小泽的名字有点像是日本人的名字,这也让韦宝的记忆点有点深。
    不过,辽西的人肯定不会和日本人搭上关系,只是凑巧而已。
    闻山和郎小泽的亲属朋友们又谢了几句,与众人告别,先走了。
    韦宝特别对闻山和郎小泽关照,并不是虚情假意的做样子,而是心存愧疚,若不是他的突然插足,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人,很有可能能够通过这次府试的。
    书院的廖夫子和山海书院的学子们,见韦宝刚才被闻山和郎小泽,还有两个人的亲属朋友们都说成那样了,就差没有指着韦宝的鼻子骂家人了,但是韦宝依然能不计前嫌的邀约,都对韦宝的印象分大加分!觉得韦宝是一个有气度的人。
    尤其是吴三辅和吴雪霞,通过这个小细节,对韦宝的印象,又有了新的一层认识。
    他们不管韦宝这么做,是不是装样子,反正能做出这一步,就已经很了不起了,更何况韦宝才14岁,只是比吴三桂大两岁而已。
    吴三桂本来是不想去赴宴的,韦宝也没有特别邀约他,不过大家都去了,他感觉若是不去,很没有面子,而韦宝也没有不让他去,所以跟在吴雪霞身边来了。
    其实吴雪霞本来也不想来的,刚才骂了韦宝身边的王秋雅,而且平时跟韦宝就经常口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鬼使神差的跟着来了,似乎觉得如果不去,韦宝会瞧不起她。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是爱揣摩韦宝的心思,揣摩韦宝对自己的看法。
    吴雪霞赴不赴宴,其实韦宝并不看重,但发现吴雪霞来了,韦宝还是稍微有心高兴的,不为别的,就冲吴雪霞倾国倾城的颜值,宴会中能有个这种‘花瓶’点缀,也是好事。
    七八十人吃饭的大场面,这永平府真的还没有几家酒楼有这个场地,海商会馆是其中一家。
    而且,要做到菜品丰富,在这大灾之年,任何一家独立店铺都是办不到的,韦宝之所以放在海商会馆,是好让手下人分头到几个大酒楼去采买,凑齐丰盛的菜式。
    众人基本上都是头一次进入海商会馆,在门口便被海商会馆高大气派的门面给震了一下,就连吴三辅和吴雪霞,还有几个见过世面的公子哥,都对韦宝的海商会馆门面,暗暗赞不绝口。
    “就冲韦公子这奢华大气的门面,便可知道韦公子深谙为商之道啊。”吴三辅挽着韦宝的手,赞叹道。
    韦宝对于吴三桂别的方面都好说一些,唯独是这个‘爱动手动脚’有点让韦宝不适应,偏偏又不好挣脱。
    王秋雅见韦宝别扭的模样看的好笑,轻声为韦宝解围道:“让底下人招呼书院的同窗和夫子吧?公子刚才不是说考试出了一身汗,现在何不先去沐浴一番,再来接待大家?”
    “嗯,也好!”韦宝闻言,急忙点头:“刚才那场科考,对于我来说,实在是超过能力范围了,的确惊出一身汗。”
    “韦公子真是谦虚,我还以为你觉得刚才的府试只是小儿游戏,手到擒来呢。”吴雪霞暗怼韦宝。
    韦宝谦虚一笑:“绝不会的,能与一群博学多闻的优秀学子一道科考,已经万分荣幸。”
    吴三辅哈哈一笑:“还是韦公子会说话,不管什么时候说话,总是这么滴水不漏的,韦公子,你还要去沐浴更衣啊?怎么跟女人似的?等会饮酒饮的高兴了,少不得又是一身大汗,不如晚上散场回去睡觉的时候再洗澡吧?”
    韦宝一汗,暗忖我什么时候洗澡,你也要干涉?“我等喝完酒,再洗一次也没有事的,我这里还比较方便,一天到晚都有热水。”
    韦宝本来想邀约,问一下吴三辅是不是也要洗个澡,想到吴三辅还真有可能答应,甚至提出跟他一道洗澡,想到这一层,吓得韦宝立时住口,没有说完。
    “哥,韦公子人家爱干净,你以为跟三桂一样,要是没有人催促,可以十天半个月不洗澡啊?”吴雪霞笑道。对于韦宝爱干净这一点,吴雪霞是欣赏的。
    吴三辅还没有说话,吴三桂便不高兴道:“姐,在外面,能不能不要说我?我啥时候半个月不洗澡了?这个天气,一个月洗三四个澡,不是很寻常吗?”
    吴三桂的话,惹得众人哈哈一笑,气氛更加融洽。
    等韦宝洗了澡来,换了一身干净衣服,雪白的长袍,更增儒雅和风度翩翩,即便是男人看后,也无法不感叹韦宝的确生的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颇有王侯公子的贵气,任谁也无法将此时的韦宝与两个月前他那,还要举家去要饭逃荒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七八十人,开了九张大桌子。
    韦宝自然要与廖夫子和几位公子哥一桌,这是身份的自然划定。
    像几个公子的伴读,还有几个公子哥接纳了的郑忠飞,他们碍于身份,便不可能上这张桌子坐。
    韦宝不想与吴三辅坐在一起,怕吴三辅‘动手动脚’,便挨着吴雪霞坐了。
    因为几个公子哥虽然都想与吴雪霞坐一起,但毕竟吴雪霞冷傲高贵,不易亲近,这几位公子哥都是屡屡碰壁之人了,也不敢再试。
    所以,只有吴雪霞身边是空位。
    “不介意我坐这儿吧?”韦宝对吴雪霞微笑一问。
    吴雪霞粉脸一红,本来没有空位,众人挪一挪位置,空位不就出来了?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主动要和自己坐在一起,没有说话。
    服侍的仆人见公子要坐这里,赶紧端了椅子过来。
    韦宝也不多啰嗦,便坐了下去。
    吴三桂瞟了韦宝一眼,暗忖姐姐天天跟你找茬,你还好意思跟我姐坐一起?轻声吐槽:“皮真厚。”
    “三桂。”吴雪霞怕吴三桂又和韦宝吵起来,叫他名字,以制止。
    韦宝却并没有装作没听见,淡然一笑:“跟你姐坐一起,皮就厚么?你的意思,岂不是要把你姐姐包起来,与世隔绝?或者说人只要是对美好事物有追求,就是皮厚?那你考县试是为了什么?不是为了童生的功名么?你现在没有考中,就是水平还不够,水平不够还要去考,不是追求功名是什么?那你的皮厚不厚?”
    “你……我……”吴三桂是个勇夫,斗嘴哪里是韦宝的对手,支支吾吾,脸涨得通红,在决定要不要发火。
    今天若不是韦宝请客,吴三桂早就发火了,但是再怎么憨人也知道人家是主家,自己是客人,这点涵养,作为吴家的贵公子,还是有的。
    吴三辅听韦宝说的好玩,哈哈一笑:“就喜欢听韦公子说话。”
    其他几个公子虽然妒忌韦宝,但也都被逗笑了,平心而论,如果是韦宝的家世很好,韦宝的爹和祖父一辈人就很有钱,他们早就和韦宝做好朋友了。
    他们嫉妒的点,主要是韦宝特么不是富二代官二代,而是富一代啊,这让他们这帮只会伸手往家里要钱的伸手党很受伤,加上韦宝在学业上又表现的这么优秀,就让大家更加受伤了嘛。
    廖夫子也微笑着点头:“三公子说的也不算错,皮厚,要看用在哪儿,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古往今来,追求爱情,都算不得皮厚,这对男人还是女人来说,都一样。”
    韦宝一汗,脑门掠过三道黑线,夫子啊夫子,你不但会做生意,还真心会拉皮条哩,我追求吴雪霞了吗?
    吴雪霞刚才听闻韦宝将自己比喻成美好事物,芳心便如小鹿乱撞了,此时又闻廖夫子说的这么破,嗔怪的白了廖夫子一眼之后,粉脸更是红的像是熟透了的大红苹果。
    一众公子哥几时见过吴雪霞这幅美若天仙的小女儿神态?此时一见,一个个迷的神魂颠倒,几乎忘记此时身在何地,身处何时了,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大概就是此时的意境吧?
    一众公子哥,甚至有点对于韦宝的嫉妒,开始转化为佩服,他们是很想成为这种‘皮厚’之人的。
    众人气氛一热络,开始谈笑,韦宝见开始上菜了,满满倒上一杯酒,起身道:“诸位同窗好友,我们一起敬夫子一杯酒吧?”
    所有人闻言,轰然叫好,纷纷满上酒盅,一起双手捧着敬酒。
    廖夫子胖乎乎,红光满面的脸,未饮先醉,乐呵呵的站起身:“感谢韦公子,感谢吴公子,也感谢学子们的努力,夫子为你们每个人感到骄傲,你们平时肯刻苦进学,已经是对夫子最好的回报了。”
    廖夫子说罢,饮了酒,众人又是一番说好,也纷纷将酒杯饮尽了,一起欢声说笑。
    韦宝坐下,见吴雪霞面前的杯子是空的,笑道:“你不是能喝酒吗?不喝一点?我这可都是佳酿,京城都难以买到。”
    吴三辅闻言点头道:“是啊,韦公子这上等纯粮酒,在这年月,是太难得了,光凭这酒,一桌至少要五两纹银!”
    廖夫子笑道:“吴大小姐,喝一点吧?不喝可吃亏了哟,真是好酒。要不是托韦公子的福,老夫怕是也难吃上这上等酒菜。”
    韦宝笑道:“夫子严重了,以后你想什么时候吃喝,尽管到我店里去便是!你是我韦宝的夫子,便如我韦宝的父母。”
    廖夫子哈哈乐的直点头。
    “我喝不喝酒,要你管呀?”吴雪霞红着粉脸轻声道。顿时想起当初去金山里,和韦宝出游,韦宝和她公用一个饮具的事儿。
    男女共用一个饮具,那等于变相吃了对方的口水啊?想到此节,吴雪霞只觉得浑身发燥。
    “我不管你不行啊。”韦宝一本正经道。
    吴雪霞忍不住好奇的看了韦宝一眼,还是问出来:“为什么?”
    “我再不管你的话,谁知道你会祸害多少大雁和鱼呢?”韦宝说完,忍不住笑了。
    韦宝说的声音很轻,本来就是说给吴雪霞一个人听的。
    吴雪霞一开始没有明白,两秒钟之后反应过来,粉脸更加娇艳,芳心更加乱撞,狠狠白了韦宝一眼,却也忍不住捂嘴笑了,没有哪个女孩会不喜欢男人称赞自己的外貌,尤其对于容貌极度自负的吴雪霞。
    一帮公子哥听不见韦宝和吴雪霞在说什么,只见韦宝将吴雪霞逗的花枝乱颤的,一个个仿佛灵魂被掏空一般失落,恨不得把耳朵贴过去学一两招才好。
    吴雪霞喝了一小口酒,然后瞟向韦宝,一副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模样。
    韦宝呵呵一笑:“这就对了嘛。”
    “还有什么听了倒胃口的话么?还想听一句。”吴雪霞忽然红着脸轻声道。
    韦宝轻声笑道:“多的是,一辈子都能不重样。”
    吴雪霞抿了抿嘴,没有反驳,双眸如湖面上的青雾。
    “来到人世间蹉跎十几载,今天才发现,只为望你回眸一眼。”韦宝说到一半就忍不住笑了。
    “以前对多少女人说过了吧?这么小就能看出坏透了。”吴雪霞说完,一只手捧着半边粉脸,不让韦宝看自己的样子,两只眼睛却眯着成了两弯弯新月。
    韦宝一笑,没有一直撩吴雪霞,转而同廖夫子和同桌的几位公子说话。
    “姐,你怎么跟这个坏蛋说话啊?”吴三桂气呼呼的轻声问道。
    吴雪霞粉脸羞红,仍然没有褪去,嗔道:“吃你的东西吧,我跟谁说话,还轮到你来管了?”
    吴三桂气呼呼的倒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呛得咳嗽个不停,辣的只吐舌头,惹得韦宝和同桌的人都哈哈大笑。
    “夫子,咱们山海书院办个同窗会吧?以后大家各奔东西了,也能有个联系,约定多久聚会一下。”韦宝提议道。
    韦宝本来心里就存着这份想法,这个年代,官场的组织关系,最主要靠几样,同窗、同年啥的。
    韦宝知道古时官场有“三同”:同门、同乡、同科,其实是结党营私,不乏尔虞我诈。
    这三样当中,同窗和同乡其实很接近,同窗多半是同乡,同乡学子,拐弯抹角也能拉上关系,一个同窗会,就能全部拉拢到一起。
    东林书院势大,不就是因为发展了很多书院出来,然后不乏大儒,不乏大官,一代一代,一会儿就占了三分之二的官场吗?
    东林书院可以做到,山海书院为什么不可以?
    廖夫子闻言,眼睛一亮,笑道:“可以啊,我早有这个想法,只可惜,这十几年当中,辽西辽东都没有出过秀才了,更不要说举人,进士。没有厉害的人牵头,一直搞不起来,有韦公子这样的热心又有能力的人牵头,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韦宝急忙谦虚道:“我只是提议,牵头的话,我觉得吴公子最为适合,又有才学,家世又好,在本地极具声望。”
    吴三辅笑道:“韦公子过奖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知道。我是不成的,太好玩,若是韦公子真心想搞同窗会,我一定赞成!”
    “那吴公子做个副会长好不好?”韦宝眼睛一亮,其实就等着吴三辅推诿,但是又知道这事缺了吴三辅肯定不成,至少一开始是肯定不成的!
    吴三辅迟疑着没有答复。
    其他几个公子也似乎看破了韦宝的心思,弄出这么个同窗会,大家都能意识到,不管是对于官场,还是商场,还是本地的人际关系,只要山海书院办的时间长了,这关系网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的!别的不算,就凭廖夫子办了十多年的学,之前的童生们,大都已经有一定的社会人望了。光把这些人集合起来,那这个同窗会的会长,都非同小可呢。
    “事情倒是个好事,只是,这个会长,至少也得是秀才以上吧?若是连个秀才的功名都没有,岂不寒酸?”汪东明道。
    方安平和汪灿华听汪东明这般说,急忙点头附和,都说至少该是秀才才能当这个同窗会会长。
    “咱们辽西辽东本来就没有出啥进士,要实在不行的话,就廖夫子自己来吧?夫子是举人出身,说的过去。”吴三辅提议道。
    实则,他们几个人听韦宝这般提议,都猜到了韦宝的心思,反正都想着,谁都可以,韦宝一个才来书院十来天的人就想当同窗会的会长,非常不合适!想得美!
    廖夫子笑道:“我是夫子,这是我办的书院,我跟谁是同窗啊?说不过去,说不过去的。还是你们来吧,刚才说秀才,过几天不就新一科的院试了吗?咱们辽西辽东也有十多年没有出过秀才了,今科,你们都要参加院试,光咱们书院就有20多个人有童生的功名,还有现在已经不来书院,但是在咱们书院就学,且拿到了童生功名的人,加起来有五六十人,这趟科考,肯定有人能拿到秀才功名,到时候,从他们当中挑选便是。”
    韦宝暗忖,想组建个同窗会,并且想当这个会长,怕是非常困难了,顿时意兴阑珊不少。
    韦宝的这个提议很快传遍了整个宴会场,其他桌的学子们听闻,都说好。
    这些大都为寒门子弟,想着有这么个同窗会,到时候有困难,也能找到人帮忙,都觉得很好。
    “要不然,就韦公子当这个会长吧?也别等院试了。韦公子为人大方,且刚刚拿到童生功名,这么小的年纪就才名远播,他日得秀才,得举人,都是可以想到的。”有个学子大声提议道。
    别的不说,光是今天吃了韦宝这么丰盛的一顿饭,不少寒门子弟真的是感激涕零的,边吃边默默含泪,更是偷偷藏了不少在袖子当中,预备带回家给家里人尝一尝。
    韦宝看见有人藏食物,吩咐人大量上菜,并且让多做饼,让同窗们等会散场的时候,每个人能带几张回家。
    韦宝这么贴心,更是惹得绝大多数寒门子弟对他产生好感。
    所以,有一个人提议,众人轰然附和,都说该当韦宝当这个同窗会的会长,因为是韦宝提出来的。
    “要么就等这次科考完,看谁是秀才,谁来当这个会长!要么就别搞什么同窗会了!”汪东明傲慢的站起身,扫视一圈众人,放眼望去,都是衣衫朴素的寒门子弟,他本来就对同窗会这事不感冒,随口道:“咱书院都没有出过当官的,同窗是到官场才有点用,你们都在乡里种地,还弄啥同窗会?闲暇之时,约好,一起耕种啊?”
    汪东明说完,自己觉得说的好笑,忍不住放声大笑。
    方安平和汪灿华也跟着大笑。
    几个公子哥都是放浪形骸惯了的人,从小养尊处优,不会顾及旁人感受。
    在一帮寒门学子听来,这种笑法,非常刺耳。
    韦宝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王秋雅,和坐在韦宝身边的吴雪霞同时看了一眼韦宝,见韦宝的脸有些拉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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