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管家是吴三凤无心之失,本来就理亏,现在正遇上更大的麻烦,被妹妹一声呵斥,顿时心烦意乱的怒道:“轮得到你跟你大哥瞪眼睛了?没规矩!滚下去!”
    吴襄瞪了吴三凤一眼,吴三凤才没有敢再骂妹妹吴雪霞,后退了半步,低下头。
    “雪霞,何事?管家怎么了?”吴襄问道。
    “问大哥呀,刚才管家去叫大哥到爹这来,被大哥一脚踢死了,我听见外面乱哄哄的,才起来看是啥事,才知道的。”吴雪霞说着便红了眼圈,老管家是看着她长大的,有感情了,而且吴雪霞跟吴家的下人的关系都很好,吴家的下人们也最喜欢吴雪霞,有事都会告诉她。
    “有这等事?”吴襄听说吴三凤一脚将管家踢死了,气的一下子站起身,啪的一声,给了吴三凤一个大嘴巴子,低声喝骂道:“你个孽障!”
    吴三凤捂着脸,又后退了一步,不敢吭声。
    吴襄气的浑身发抖,管家老吴在吴家二三十年了,吴三凤还没有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当管家了,“从这一件事就可以看出来你就是烂泥糊扶不上墙!就为了老吴把永平府的信笺拿来给我,你就把人打死?对待家里人都这么鲁莽,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爹,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老吴碰一下就死了?”吴三凤委屈道。
    吴襄和吴雪霞都几乎没有被吴三凤这句话气的眼睛喷火,此时吴三凤不再说什么,顶多就是再被骂几句就过去了,总不能找他偿命,偏偏他还要废话,吴襄再次扬手,打了吴三凤一个大耳瓜子,他已经好多年没有打过几个小孩了。
    “大哥,你别再说了!”吴雪霞气愤的说了吴三凤一句,过来揽着她爹的胳膊:“爹,息怒,别气着身子。”
    吴三凤不敢再说什么,低着头站着,吴雪霞才将吴襄扶着坐下。
    吴雪霞趁机看了遍摊在桌上的信笺,她是从头到尾参与了吴三凤的生意的,也很清楚韦宝这事的来龙去脉,立时什么都明白了,暗暗惊异于韦宝的表现,没有想到韦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跑到京城,还把那批上等皮草都卖掉了?
    她知道皮草价格太高,普通人根本就穿不起,要是放在永平府卖的话,整个永平府也不见得能在一个冬天里面卖出去五件,韦宝才花了多少时间啊?
    更好奇于韦宝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打通京城的关系,要知道,吴家也一直在寻求类似的门路,想直接贩运货物在直隶卖,免得让晋商赚大头,他们只能赚小头,但是尝试过几次,自己贩卖,不光花费心力,还比直接卖给晋商要少许多利润,所以干脆索性放弃了这种尝试。
    吴襄好半天才平息了盛怒,事情还是要急着处理,因为太急了,没有让吴雪霞出去,直接问吴三凤:“你刚才说杀掉韦宝,这就是你的法子吗?你还有没有其他的法子?他现在和宫中的人拉上了关系,你有没有想过杀掉韦宝的后果?”
    吴三凤脑子乱的很,别说这个时候,就是平时,他也是没有多少主意的人,吴家这种生意,别说是一个正常人,就是一个傻子都能经营的下来,关外知道是吴家,谁敢给吴家的生意使绊子?都是成了体系的买卖,买货卖货,井井有条,让他来经营,也只不过是做个摆设。
    吴襄见吴三凤怔怔的说不出话来,恨铁不成钢道:“以后我吴家的事,都不知道该交给谁了,你这幅不成器的样子,三辅也不成,三桂才12岁,还这么小,又只知道打打杀杀,生三个儿子又有什么用?
    ”吴襄认为不会念书就是不会动脑,不会用脑,没有前途,但他没有想过他自己,潜意识却一直用这个想法看待儿子们。
    “爹,我可以帮大哥生意上的事情。”吴雪霞趁机道,其实她已经偷偷暗示吴襄好几次了,虽然只15岁,却是个小大人,尤其喜欢在父亲面前求表现。
    吴襄看了看吴雪霞,稍感欣慰,接着却叹口气,握着吴雪霞的小手:“闺女,可惜你只是个闺女。”
    “闺女怎么了?这事我就有主张,爹可以回复祖光耀,让他们尽管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全听那锦衣卫千户的,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小事与京城的官员交恶,这么点事情也不足以影响我吴家在关外的影响。”吴雪霞道。
    吴襄看着女儿,虽然女儿时常说些求表现的话,但这是吴雪霞头一次完整的在他面前表达经营思路方面的才华,居然和自己之前想的一模一样,点头赞许道:“接着说下去。”
    “不管韦宝是怎么跟京城官员,跟宫中的人攀上关系的,但这么短的时间,即便攀上了啥关系也一定不牢靠,一定不深,人家绝不会为了韦宝而到辽西来大动干戈,等过一阵,咱们先打听清楚了韦宝背后的靠山是谁,然后咱们也花银子,咱们比韦宝的银子,他没法和咱们吴家斗,到事情平息了,再随便找个由头便能暗中惩治韦宝,到时候还怀疑不到我们家。”吴雪霞道。
    “听听!听听!你这么大的人,还没有你妹妹有见地!”吴襄一面感到欣慰,一面则看着吴三凤感到更加生气,指着吴三凤的鼻子数落道。
    “她懂什么?韦宝算什么东西?咱们用得着对一个乡里少年这么花心思吗?就找人直接把他做了,谁又会说什么?为了韦宝向人低头,不管影响是大是小,以后总归会成为别人的笑柄,会笑话我们吴家连个乡里小孩都对付不了。到那时,咱们还哪里有脸面在辽西立足?”吴三凤忍不住顶嘴道。
    “只要有一点不顺,就把人杀了,那我问你,你这辈子打算杀多少人?谁是能杀的,谁是不能轻易杀的,你分的清楚吗?杀人有很多法子,不见得非要直接要人的命,你想过没有?你要是一直这么鲁莽,不但你自己以后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多半还要连累家里人。”吴襄气道。
    “我谁都不连累!从今往后,我什么都不管了,都交给雪霞,行了吧?”吴三凤被他爹打了两个大耳瓜子,也正是气头上,说完便夺门而去。
    “你滚,滚吧!”吴襄气的又一下子站起身来,没有想到儿子已经被自己惯成这样了,又是懊恼,又是后悔,暗暗自责。
    “爹,大哥心情不好,您早点处理完事情,早些去歇着吧。”吴雪霞对吴襄道。
    吴襄叹口气:“去将二管家叫来。”
    吴雪霞答应一声,到门口喊自己的贴身丫鬟红花去叫二掌柜来。
    二掌柜也姓吴,吴家大部分下人都是吴家族中之人。吴家祖籍江南高邮,但是跑到辽西已经半个多世纪了,和韦家的情况差不多,只是韦家世代贫寒,发展到后来,就剩下韦宝这一根独苗,而吴家却因为原本就是大财主家庭,枝繁叶茂,到了吴襄这一代,又由于吴襄善于经营,更是兴旺的成为了辽西数一数二的大家族。
    “老爷。”二管家泪水未干,他和原来的大管家是族中远亲,在一起共同当下人很多年了,并没有因为大管家忽然被大少爷打死而高兴,相反,感到很伤心,觉得世事无常,感怀自身。
    “老吴,以后你就是大管家了,好好做。”吴襄道。
    “老爷,我不成的,我没有这个能耐,这一大家子多少事情啊?”老吴赶忙推辞道。
    吴襄一下子就看出了老吴的心思,叹口气道:“我知道今天三凤做的事情,会寒了大伙的心,你要跟大伙说,三凤也不是故意的,回头安排一下,厚葬老吴,并给他家里拿个十两纹银,安抚大家一下。这个大管家非你莫属,望你能像你爹一样,勤恳在吴家做事。”
    吴襄又是提出厚待死了的管家老吴,又把现在这个老吴的爹搬出来说事,一下子就将现在这个管家老吴的心中壁垒击碎了,附身道:“是,老爷。”
    “这段时日,不能让大少爷再管事了,以后家中的生意,多问问大小姐,大小姐不能定下来的,就拿来问我,从明日起,传我的话,不要让大少爷再出家门。”吴襄接着道。
    管家又答应一声,并好奇的看了眼吴雪霞,没有想到老爷这么开通,居然会让大小姐管事?大小姐才多大啊?才15岁,而且还只是一个女流。
    吴雪霞倒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对管家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
    “雪霞,就按照你刚才的意思给祖光耀回信吧,让祖光耀的人连夜带回永平府,爹去睡了。”吴襄说罢站起身来。
    吴雪霞应了一声,“爹放心吧。”
    等吴襄走了,吴雪霞便对管家道:“等我一会,我这就写信。”
    管家答应一声。
    “对了,刚才爹说给老吴家里十两纹银,太少了,你让账房给他们家支二十两纹银,拿银子的时候,让吴家上下下人都知晓,另外,把老吴的几个孩子都安排来咱们家干活。还有,跟下人们都交代清楚,以后不许谈论我大哥踢死了老吴的事情,只说老吴自己心口疼,突发疾病不治而亡。交代我大哥和他房里的丫鬟们也这么说,这事就算是过去了。”吴雪霞一边准备笔墨纸砚,一面对管家道。
    管家本来就知道吴雪霞心思细腻,这大小姐从小就聪明机灵,对于她管全家上下事务和生意上的事情,并不太担心,此时见她安排的井井有条,更印证了心中的想法,暗忖总好过大少爷管家,稍微放松了点心情,又答应了一声。
    吴雪霞一挥而就,很快写好了给祖光耀的回信,并用了父亲吴襄的印信,这里本来就是吴襄的书房。这事不是什么怕留把柄的事情,而且吴雪霞觉得用印信会显得更加正式,所以用了印信。
    第二日清早,永平府知府衙门的差人便赶回去了,将吴家回信交给了祖光耀。
    祖光耀和祖春才顿时松口气,最怕的就是吴家为难他们,到时候他们两头受气,就麻烦了。
    “看样子,之前的事情,吴襄大人并不知晓,这封信的口气和以前截然不同,显然不是同一个人的手笔,以前都是按照吴大公子的意思写的信函。”祖春才对祖光耀道。
    祖光耀点头道:“到底姜还是老的辣,这一看就是吴大人本人的意思,吴家要对付韦宝,有太多办法了,完全没有必要搞成现在这样,他们当初把韦宝放出关外做生意就是失策,现在不少补救的时候,而是先认错,要跟吴家斗,韦宝还是太嫩。”
    “那我等会去找廖大人,再到客栈去拜访骆大人。”祖春才点头,也暗暗为韦宝担心起来,虽然只认识了很短的时间,但祖春才对韦宝的印象不坏,且韦宝是辽西本地人,他也并不排斥韦宝。
    “嗯,骆养性提出什么要求都照搬,只一条,不能再敲诈咱们银子了!早知道这样,昨天就不该拿500两纹银去!”祖光耀心疼道,如果不是有‘把柄’,他根本不用买京城官员的账!辽西辽东体系之外的官员看不起他们,他们也同样看不起辽西辽东之外的官员!看得起看不起都是相互的,他们这里大部分为军户,军官也大都世袭,代代相传,牵一发而动全身,京官想指挥辽西地方官,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算了,就当是破财消灾吧。”祖春才劝道:“本来照例,上面来人,孝敬个五十两一百两的也是正常的事儿,况且这次来的是锦衣卫的千户,又不是下面的小官。只当这趟多扔了400两纹银喂狗。”
    祖光耀被祖春才说乐了,“对,只当做是喂狗了!你别忘了多跟骆养性说些好话,尽力巴结,能碰到这般有后台的京官也属难事。”
    “放心吧,老爷。”祖春才点头答应。
    祖光耀摆摆手,站起身道:“算了,既然都解决了,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也算是有过一面之交了,以后咱们说不准也有上京城的机会哩,遇到事情也有个门路找人办事。”
    祖春才见祖光耀愿意亲自去,自然是巴不得的,他一个书办,总是代替知府出去办事,人家一看他没有官身,首先便不能给什么好脸色,笑道:“老爷愿意亲去,自然是极好的。我这就让人去找廖大人
    来。”
    “把永平府府衙的官员都叫上,场面做热闹些。”祖光耀又补充道。
    “是,老爷。”祖春才点点头,退了下去。
    大明的官场还是不错的,虽然皇权对官僚体系的管理失控了,但是有明一代,卖官鬻爵的现象一直不严重,能当官的,其实都有两把刷子,底下办事的人,只是起到个跑腿的作用,补充的作用。
    不像满清的官场,到了后期,十个官至少有八个是买来的,下面必须跟着师爷,很多时候,不是官员在做官,倒是师爷们在做官,也就造成了一个奇特的景观,师爷们形成了一个地域性、专业性极强的幕僚群体,作为清代各级官吏处理政务公事、行使管理职能的智囊和代办,横空出世,横行天下,既是中国幕僚制度演变发展的结果,更是特殊的地域环境、特殊的人文基因和特殊的社会背景综合作用的结果。
    但这也有点好处,就是满清官吏大都为商人之家出身,经济算是变相的蓬勃了。
    祖光耀随后带着永平府一众官员,亲自到达客栈,排场很大。
    骆养性和韦宝等人刚刚起身,这半晌午的,没有想到永平府一帮官员弄这么大动静出来,连街道都封了。
    封不封都一样,这么小的城镇,一帮官员就上百人,再加上随行的衙役,二三百人,都算是官场的,老百姓哪里敢不开眼,跑过来找死。
    “向骆千户大人问好了。”祖光耀一揖到底,“下官是永平府知府祖光耀,现在才来参见大人,望请多多恕罪。”
    祖光耀说话斯斯文文的,其实也不过是秀才出身,这秀才功名和吴大公子吴三凤的那个秀才一样,也是设法买来的,大明能买到的最大功名也就是秀才了,到了举人级别基本就不用动这个脑子,因为省里的提学官员有好几个,其中至少有一些人是科举的死忠卫道士,绝不容许功名受到玷污那种人。
    本来大明到举人都难以得到官职,只是这永平府,还有整个关外的情况特殊,外面的人很难进来,本地又极其缺乏读书人,尤其是读的上去的读书人,不管是师资力量还是生源水平,都是大明倒数第一,所以秀才也有机会当官,但到了知府,基本是到了顶,再想上去不太可能,对于祖光耀这种人来说,能守住知府的职位,便已经满足了。
    能当个知府,祖光耀和他的家族,至少在辽西能排入前二十名,已经觉得很荣耀。
    “知府大人客气了,哪里用这么客气?快请里面说话。”骆养性虽然不太在意这些虚礼,但是这么有面子的场面,倒也受用,说罢,还很有风度的对永平府上下一众官员拱了拱手:“辛苦大家了,都别拘束。”
    众官员随同祖光耀说着不敢当,挑着好听的话,奉承的话,一起夸赞骆养性,说锦衣卫千户大人不辞辛劳到永平府来,这是大家的荣幸云云。
    锦衣卫的人也不少,这帮人打架办公肯定是不行的,场面上的事情可不含糊,在骆养性的招呼下,和永平府一众官员攀谈起来,一大堆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
    韦宝一汗,看着这场面暗忖这下子,今天似乎又什么都不用做了,你们光是在这瞎聊都不知道要聊多久,等会中午少不得又是大排宴席!到了晚上少不得又是一阵大排宴席!
    韦宝现在担心的是走漏了风声,无法将老林子震天北的柳子帮一网打尽!
    韦宝预估吴三凤在京师应该是有眼线的,他从京城到达永平府,吴家应该早就收到了消息,但是他来永平府才一天时间,他觉得永平府即便有吴家的眼线,也没有这么快送信,除非是永平府府衙的人派出专门送信的公差,这可不是普通人随便能赶夜路的年代。
    一大帮人闹哄哄的,他也成为了主角,大家都知道他在京师找到关系了,具体什么关系不知道,越是这样,越发显得牛逼,都来找他说话。
    韦宝那把有王体乾题字的金面扇并不拿出来,而是揣在怀中,装逼风险高,何况跑到永平府这种偏僻地方,京城的王公公到底好不好使,韦宝也没有把握。
    “韦公子,早看出你有福气,这一趟去京师,收获颇丰啊。”祖光耀乐呵呵的来找韦宝说话。
    韦宝微微一笑,“感谢祖大人提携,祖大人当日若是不让我到关内去,我现在不还什么都不是吗?”实际韦宝一点不感激祖光耀,官场上都是什么人,他再清楚不过了,做生意要心肠硬,跟当官的打交道,要心肠更硬!一个个都是笑面佛,随时会当胸一刀。
    “哈哈,哪里哪里,不值一提。”祖光耀干笑几声,“以后还要多多仰仗韦公子才是,咱们都是辽西本地乡亲。”
    “当然当然。”韦宝呵呵一笑,给祖光耀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反正礼数周到又不用花钱,“祖大人还是去陪锦衣卫的官爷们吧。”
    “哎,都要陪的,也不能怠慢了小老弟。”祖光耀乐呵呵的,像是个新郎官一般。
    韦宝又跟祖光耀废话敷衍了几句,才捞着跟祖春才说话的机会,他也不是全信任祖春才,但是知道在祖春才那里更能捞到实话,因为祖春才跟他一样,也是普通老百姓。
    “兄弟,这下你可富贵了,以后莫要忘记我这穷老哥呀。”祖春才笑道。
    韦宝直接在祖春才耳边轻声道:“我现在要去剿灭老林子柳子帮!吴家和老林子的人,不知道消息吧?”
    “吴家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连夜给吴家去的信,吴家回复说不管了,随锦衣卫处置,看样子是不会通知老林子的人,现在似乎是吴襄大人收回了给吴大公子的权力。”祖春才见韦宝轻声和自己耳语,感觉亲切,索性便将实情说了,这对他没有任何影响,还能卖个好处给韦宝。
    韦宝点了点头,其实问不问都一样!问不问他都要现在调兵出发的!只是问完心里更有底,能摸清永平府知府祖光耀的态度和吴家的态度了。
    吴家这么退一步,是韦宝没有想到的,和吴家的恩怨已经结下,他早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韦宝是觉得吴家这种本地土豪根本不用惧怕锦衣卫,至少暗地里不用怕,现在倒有点搞不明白吴家要做什么了。
    韦宝对祖春才道:“多谢老哥,我去有点事情。”
    “公子忙吧。”祖春才当即道。
    韦宝径直走到了骆养性身边,对骆养性耳语道:“骆大人,现在就把那几个没有官身的校尉派给我吧?我让我义兄陪我一道去。大人再让永平府调所有能调的人马跟我上路,让他们听我指挥,我知道柳子帮的具体行踪。”
    骆养性一怔,没有想到韦宝这么心急,也没有想到韦宝居然会主动要指挥权?“韦公子,先不着急吧?等吃过午饭,我陪你一道去,我先跟那知府说调兵的事情。”
    “不能再等了,等柳子们听到风声就晚了,我想直接把柳子的老窝端掉!”韦宝道:“您不用亲自去,我一个人去就成,不能让锦衣卫的官爷们上阵,去的几个人,也是保护我的,打打杀杀的事情,就让他们卫所官兵去做。”
    骆养性见韦宝说的坚决,他本来就是陪同韦宝走这一趟的,见韦宝执意不让自己去,倒也乐得省事,“那行,有卫所的人出面,柳子是小事一桩,不过,我不跟在公子身边,怕不合适吧?”
    韦宝微微一笑:“您在这玩两天,然后直接到山海卫去,途径我家金山里的时候,和我的伙计一道去我家打个转,到时候我会给大人和手下的兄弟们安排好客栈,在山海卫再玩两天,然后回程。”
    骆养性巴不得这样安排,见韦宝安排的详细周到,感觉很舒服,什么都不用做,到了山海卫少不得又有一笔‘孝敬银子’,然后吃饱喝足了,再优哉游哉的返程,“韦公子有把握吗?”
    “只要柳子们现在不知道我们带了大队人马要对他们动手,就有十足的把握。”韦宝道:“若已经走漏了风声,带多少人去都是白搭。”
    “嗯,我现在就去跟那知府说!”骆养性不傻,兵贵神速的道理自然明白。
    骆养性找来不远处的祖光耀,将韦宝的意思说了。
    祖光耀当即拍板道:“多少人都给,只要我们有,三百官兵够不够?”
    骆养性看向韦宝,韦宝点头道:“人数是差不多,只是碰到硬茬的时候能顶得住吗?”
    祖光耀好笑的摇了摇头,“韦公子也太小看我们卫所的官兵了,柳子是挺野,不过真的见着大队官兵,哪里敢真的干?”
    “一千人吧!”韦宝也不跟祖光耀废话,柳子的战斗力,他是很清楚的,真的惹得震天北发威,一个柳子打十个官兵都有可能,震天北手里至少还有三四十人,对付三百官兵还真不见得会输,在人多的时候,韦宝是绝对不会显露出自己的左轮手枪的。
    “行!”祖光耀干脆的答应了,反正现在有吴家的首肯,他又不用担心得罪谁,至于派出三百还是派出一千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差别:“我这就跟三个千户所的千户说,让他们各带人马听韦公子吩咐。”
    “多谢祖大人了。”韦宝急忙抱拳感谢:“还有一事,烦请祖大人现在就给抚宁卫去信,让他们派人在通往卢龙城的各个路口都扎好口子,与我们合围!”
    祖光耀一怔,不知道韦宝弄这么大动静干什么?本来以为他出动这么多官兵,就是想给老林子柳子帮一个下马威,这是要赶尽杀绝?
    “去信可以,只是我这知府,韦公子也知道,权力小的很,让人做事……”祖光耀说话说半截,并不说全,然后期待的看着韦宝,想着我派了一千官兵给你,又想让抚宁卫也派人围堵,那你该知道给好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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