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总裁会边吃小吃,边与吃客们聊聊天,亲自讲述他所发布的新政。
    能吃的起小吃的,都不会太穷,当然,也不会太有钱,这时候的有钱人通常比较摆谱,很少在路边吃东西。
    不会太穷,又有闲工夫的人,最为适合聊天。
    听韦大人直接讲述新政,也极大的提高了新政传播效率,这是直面文章所不具备的。
    能与韦大人直接交谈的人,往往当时和过身都激动不已,到处讲述。
    如此挨了三日,随着李精白、刘养噩和乔广进、乔东升的活动,反对韦宝的联盟在迅速扩大。
    韦宝不断抓人,把当地世家大户扯进文字清查的做法是有一定的震慑作用,同时也加速了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各地世家大户要联合起来整垮韦宝的决心。
    斗银子多,韦宝还真的斗不过这帮人。
    到海防钱庄兑银子的人越来越多,只取不存。
    虽然不敢生事,不敢在大声喧哗,但每天排队堵在门口,的确很影响声誉。
    天地会钱庄本来就是新兴的钱庄,没有多大影响力。
    海防总督衙门虽然是官府,虽然能代表朝廷,可才刚刚下旨设立,时间太短,也很难说有多少威望。
    一帮大财主们眼看胜券在握,海防钱庄一两日内就要挺不住,就会被击垮,都在天津卫密切关注海防总督衙门的动向。
    “刘将军,不好了,听说天津卫码头来了大批的船只,船上装的满满的都是银子!随行押送的有上万人!”一名得到了风声的大户到了这帮反对韦宝的人聚集的客栈禀告。
    刘养噩一惊:“来了这么多人、都是哪里来的?你确定来了很多银子?”
    “肯定是银子,有人都看见了,正在码头下船。这些人是从辽西过来的,韦宝的老窝不就在辽西吗?”那个大户道。
    “大概多少银子、”李精白问道。
    “这不清楚,但是看那些箱子,至少有两三千万两银子!”大户答道。
    刘养噩皱了皱眉头,对身边亲信道:“你带几个人去打听清楚,密切注意这些船和银子的动向,看看是不是海防钱庄的?”
    “是,将军。”刘养噩的亲信答应一声,便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一帮刚才还兴高采烈,觉得韦宝和海防总督衙门要完蛋的大户们,立刻又愁云惨雾起来。
    “韦宝是很有家底的,如果船都是从辽西韦家庄过来的,运两三千万两银子完全有可能。”乔广进道。
    “韦宝他这么有银子?这不是都赶上你们晋商了吗?他才冒出来多久?”李精白不信。
    “你们在山东,没有听说京师的情况吗?韦宝攀上了圣上之后,胡作非为,在都察院和大理寺搞了不知道多少银子。这个文字清查现在还搞的火热,说是冯铨主持的,但实际上,全部都是都察院的人在搞,一家富户被带走调查,最少要被他们坑走上千两银子,他调查了多少人?上万人恐怕都有了。”乔东升解释道。
    “还不止,韦宝还卖官卖功名,简直胆大包天。”另外一名来自京师的富户也道:“韦宝现在不光把持都察院和大理寺,还把持了翰林院,还在内阁中书挂职,太红火了。”
    “对,他光是一个都察院挂名官职就敢卖上万两银子!北直隶多少人在都察院买了官啊?买了官,不但有官位,还能免去被文字清查,所以再贵大家都抢着买。不但卖的鬼,听说还要找韦宝认识的人走后门才能买到。”又一名了解情况的富户道。
    “太黑了,就没有见过比韦宝更黒的。”
    富户们议论纷纷。
    “这样说起来,韦宝是决心自己贴银子跟大家斗法?”李精白皱了皱眉头,“这就不好办了,我原本以为韦宝到天津卫来,是要在河间府、沧州府和山东捞取银子的,没有想到他肯自己贴银子?”
    “估计这是韦宝与魏公公商量好的,否则不会把一个新设立的海防总督衙门交给韦宝来搞。没有看出来吗?这是让韦宝先贴银子,然后给他机会立功劳,海防总督衙门没有设立总督,搞不好就这么一直空着,等韦宝的资历够了,顺理成章把他扶上海防总督的大位。”乔广进老谋深算的分析道。
    “可是韦宝才十五岁吧?这个年纪,怎么可能当总督?”李精白摇头,仍然不信他们的分析。
    乔广进道:“兄长啊,亏你是山东巡抚,朝廷大员,朝廷的事情,你还没有看明白吗?都说朝廷有人好做官,更何况,韦宝这趟是带了陛下的尚方宝剑来的,还听说,陛下将随身佩戴的九龙玉佩都赏赐给韦宝了,这还不说明陛下信任韦宝吗?”
    “那韦宝这个朝廷有人好做官的人就太厉害了,陛下亲自提拔,韦宝还真有可能一两年之内坐上总督大位,那至少是正二品大员了,简直不可思议。”大家无不更加悲观。
    “这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韦宝本来就是探花郎出身,刚入仕就得了翰林院侍读学士的官阶,这个官阶就是专门为人家入阁准备的!冯铨得魏公公提拔,三十岁就入阁,韦宝得到陛下亲自提拔,二十岁入阁都不稀奇。”刘养噩也有点被众人说动了,也同样悲观。
    “刘将军,你可千万不能灰心丧气啊,我们这帮人都指望你呢,你手里有兵权,实在不行,你就带着你的兵跟韦宝闹吧!我们发动认识的官员一起上奏本支持你,迫使朝廷收回韦宝海防总督衙门参政的官衔,撤销韦宝发布的那些劳什子公告。”一个天津卫本地的富户道。
    众人纷纷赞同,都说要和韦宝干到底,以韦宝捞钱的手段,他们这帮人不拧成一股绳和韦宝斗,早晚要被抽筋扒皮。
    “先看看,看韦宝是不是让人调来了几千万两银子吧!”刘养噩沉声道。
    大家一直等,等到韦宝的十几条大船把装了银子的箱子都卸了货,也没有看见往海防钱庄送。
    大家都奇怪了,本来依照他们想,韦宝既然派人运了这么多银子来,那还不得大张旗鼓,闹的满天下都知道,好解了海防钱庄之围啊、
    众人众说纷纭,都不知道韦宝这回唱的是什么把戏。
    到了后半夜,大家已经纷纷散去。
    韦宝的人开始行动。
    上千部马车整整跑了两个多时辰,从子时跑到了寅时,秘密且快速的将所有银子都送入了海防钱庄。
    这帮人第二天早上聚会的时候,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韦宝的人昨天晚上后半夜把银子都送入海防钱庄了!”刘养噩心情沉重的亲口说出了这个消息。
    “可靠吗?”乔东升道:“韦宝奸猾的很,向来喜欢使诈,他既然弄来了这么多银子,何必偷偷摸摸的?”
    “消息绝对可靠,我让几个兵士扮成挑夫帮着抬银子,偷偷看过了,箱子里面装的都是银子。”刘养噩道:“绝不会有假的。”
    “我猜测,韦宝之所以这么秘密弄来这么多银子,就是不想让咱们知道他们有银子了,准备给咱们下什么套呢!另外,韦宝可能也不想让朝廷知道他自己贴了大批银子,估计他是想将这些银子暂时用于周转,等海防钱庄赚了银子,再把这些用于周转的银子撤走。要是让朝廷知道了,还不得让他捐献?”李精白分析道。
    众人都说李精白分析的有道理,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两个原因,韦宝才选择后半夜让人悄悄运送银子。
    “那现在怎么办?韦宝弄来了这么多银子,咱们再挤兑就没啥意思了。本身韦宝在各地的钱庄都不差钱,腾挪一下就可以了。”刘养噩问道:“咱们再挤兑他,还能把海防钱庄击垮吗?”
    “光靠挤兑看来是没用了。”李精白道:“大家都散了,再守在这里没意思了!现在咱们要做两件事,其一,刘将军安排兵士闹事,让所有兵士一起反对被裁撤!其二,大家散了之后,统一交粮食,咱们交给信得过的人统一藏匿,制造粮荒,到时候一起煽动饥民闹事。兵也闹,民也闹,这些事情,都能让韦宝这个海防总督衙门参政无法推脱!海防总督衙门现在管着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难辞其咎!不管陛下有多赏识韦宝,出了这么大的两件事,也难以保全韦宝,至少得把韦宝召回京城去!”
    “对,还是李大人老成谋国,这办法最实际,光烧银子烧不赢韦宝。”乔广进从一开始就没有舍得与韦宝打银子战,舍不得损失晋商的利益。
    “今年本来就粮食歉收,咱们这么多人联手囤积居奇,的确是煽动老百姓起来闹事的好办法!”刘养噩道:“大家放心,我会让底下兵士闹的,到时候几万大军压到天津卫来,我看他韦宝能怎么办?他手里只有几百号人,顾得了当兵的,就顾不了老百姓,我要让他在海防总督衙门哭死!”
    “几百号人吗?韦宝不是刚刚从辽西调来了上万人吗、”李精白提醒道。
    “那些都是运货的,都是老百姓,我的人都看清楚了,船上一点兵器没有,送完货这些人就会回去的。老百姓和当兵的能一样吗、他韦宝怎么敢养上万士兵?”刘养噩道。
    李精白听刘养噩这么说,放心下来,对众人道:“那大家都多上心办事,我估摸着,只要咱们齐心协力,一个月之内,必然将韦宝挤回京城!他在京城多嚣张咱们管不了,京城牛人那么多,让他们闹腾去,反正不能让韦宝在河间府、沧州府、山东和登莱胡作非为。”
    “哈哈哈哈哈。”
    众人又都高兴了起来,觉得稳操胜券了。
    接着便是大骂韦宝,先过一过嘴瘾再说。
    李精白、刘养噩、乔广进、乔东升那边众人散了,韦宝在海防总督衙门马上就得到了消息。
    “恭喜总裁,现在能稍微松口气了,他们都走了,看样子不打算再挤兑海防钱庄了,海防钱庄算是躲过了这次风潮。”林文彪前来报喜。
    “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这是他们的第一板斧,后面肯定还有招数的,怎么样也得有个三板斧吧?”韦宝叹口气道:“咱们抢夺了别人的利益,抢了钱,就是断了财路,断人财路等同于断人生路,不死不休的局面。”
    林文彪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可这些坑害老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不义之财,本来就不属于他们!”
    “这话看怎么说了,他们吃惯了这种不义之财,自然认为这天生就该是他们的命运!就像帝王家,他们会管为什么生来就当帝王吗?只会觉得天生万物,本来就应该供养皇族。”韦宝淡然道。
    林文彪一怔,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暗暗觉得总裁想的好高深,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些。
    虽然天地会的教育中很重视政治教育,但是时日尚短。
    而且韦宝的政治教育走的是半封建礼教,半资本主义制度的论调,并没有完全去封建化。
    现在是半封建半奴隶制的社会,只要能全部清除奴隶制度的残留,社会就已经会非常进步了。
    若是上来就全盘资本化,市场化,根本行不通,那样,会乱套的。
    韦宝并没有盲目的去追求完美,去追求人人平等,他不喜欢那样的空泛口号,除了骗人,什么作用也起不到。
    “准备一下,我现在要去见张维贤。”韦宝道。
    “总裁现在就要去?”林文彪一惊。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韦宝道:“既然海防钱庄暂时没有问题,接下来不管他们怎么做,我们都必须保证有足够的武力,想有足够的武力,只能拉上京营这张大虎皮。”
    “我们在张维贤那边派了人,但是只打入了外围,总裁贸然求见张维贤,可能会吃闭门羹,要不然总裁先写一封信给他送过去,看看他愿不愿意见您吧?”林文彪道。
    “不必,不见再回来就是了。”韦宝果断的道:“今晚就走,争取明日下午能到张府,不必准备马车,我骑马就成。”
    “是,总裁。”林文彪见总裁已经做出了决定,不敢再多啰嗦。
    一六二五年山东大旱,七月又起蝗灾,山东饥荒,灾情最严重的济南一带易相食。
    在这个夏秋交接的时期,整个北方都很惨,到处在闹饥荒。
    韦宝不经历这样的时代,真想不到居然所有人都惨成这样。
    这也更加坚定了韦宝想让更多老百姓活下去的念头。
    想让更多的老百姓活下去,只有一条路,动大地主阶级的奶酪。
    朝廷赈灾是肯定不用指望了的。
    虽然皇帝和魏忠贤现在手里都有了一些钱,但魏忠贤的钱是绝对不可能拿出来赈灾的。
    皇帝倒是有可能,可韦宝刚刚给内帑供应的时间不长,几个月也就送给内帑二百来万两纹银吧,这些钱都拿出来赈灾也仅仅够一个省的范围,甚至像山东这种大省都不够。
    更别提整个北直隶都遭了灾,要赈灾,肯定也得先紧着北直隶,毕竟是天子脚下。
    而且皇帝也不可能一次把家底都拿出来,好不容易弄到点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呢,肯定是催促户部赈灾,户部哪儿有银子啊?能拿出几万两都不错,根本是杯水车薪。
    明朝末期,朝廷财政亏空极为严重,造成这种局面的其实是多种因素综合导致的结果。
    韦宝认为,明朝末期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此外天灾人祸不断,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合理避税”同样是导致这一局面的重要因素。
    税制改革失败是主要原因,明朝由于实行重农抑商国策的原因,农业税的确成为了朝廷财政的支柱。
    如到隆庆四年(1570年)左右,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78万两,但其中的农业税却高达81%,工商杂税只占到了12%。
    进入嘉靖末年,朝廷财政拮据的情况已经出现,此后朝廷虽然多次进行了税制改革,但又因各种原因先后三次被废。
    张居正去世,税制改革一次失败。
    万历初年,张居正主持改革,而税收方面的改革重点就是“一条鞭法”。
    “一条鞭法”的效果是明显的,朝廷财政收入明显增加,国库积银达六七百万两之多,储备的粮食多达1300多万石,足够支用十年。
    但这却触动了相当数量的官僚、缙绅和既得利益者的利益,因此很自然地遭遇到了保守派的强烈对抗。
    在张居正去世之后,张派开始遭受清算和打压,此次改革宣布失败。
    万历皇帝去世,税制改革二次失败。
    张居正的税收制度被废后,万历皇帝明显感觉到了国库的紧张,因此又开始通过向各地征收矿税的方式,增加国库收入,这部分收入主要用在了支持边镇用度方面。
    不过虽然内库属于皇帝的私房钱,但其收支仍然受户部干预和管理,因此万历的这种做法被称为了所谓的“贪财”,而事实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大部分都是由内库支撑的。
    在红丸案、移宫案之后,东林党开始在万历死后再次把持朝政,掌权后的他们立即废除了万历制定的税制,使得国库再次开始紧张。
    魏忠贤去世,税制改革三次失败。
    天启年间,由于辽东战事吃紧,空虚的国库根本无法应对巨大的支出,于是魏忠贤掌权后,开始再次着力推进税制改革,他的做法是加大工商税的征收,并派遣镇守太监对税收情况进行监督。
    使得国库开始再度充足起来,但这却加剧了阉党和东林党的冲突。
    至于辽东的战事,则是怎么省钱怎么来,再加上各层将领的盘剥,导致辽东缺饷越来越严重,最终激起兵变。
    三次税收改革虽然侧重点不同,但其实都一定程度上解决了朝廷用度紧张的问题,但最终都在代表士绅利益的文官,尤其是东林党人的抵制下已失败告终。
    土地兼并严重,特权阶级会千方百计的避税。
    既然朝廷以农业税为主,那么前中期的农业税都能够支撑朝廷用度,为何到了明末时期农业税却无法满足朝廷的支出了。
    韦宝认为主要就出在了土地兼并严重和特权阶级合理避税两点上。
    明末由于朝政的整体腐败,民间土地兼并情况已经到了泛滥的地步。
    皇室宗亲、各级官员与民争利,他们通过利用手中的权力或掌握的财富,大量侵占官地和民间私田,甚至连太监、勋戚也通过“乞请”和接受“投献”等方式霸占大片土地,导致全国大部分土地都落入了这些利益阶层手中。
    然而就是这些掌握着全国大部分土地的利益阶层,他们却又拥有另一项特权,那就是根据明朝的律法规定,举人(及以上功名)、僧侣、皇室宗亲等阶层是可以不纳税的。
    这也是为何普通百姓和无功名的地主会用“投献”的方式,将自己土地挂在特权阶层名下的原因。
    特权阶层通过各种方式将全国大部分土地掌握在了自己手中,而他们又可以利用制度漏洞来不用纳税,朝廷的收入怎么可能不减少。
    从17世纪开始,即万历后期开始,明朝开始进入小冰河时期,气候发生严重变化,北方风沙日益严重、旱灾逐年增多,农业收成锐减。
    与此同时,中原地区气温的骤降和降雨量的减少也达到了秦汉以来的历史最低点,整个明朝末期灾害不断,旱灾、寒流、蝗灾、水灾、鼠疫、瘟疫等灾害此起彼伏,这些都严重影响了以土地为生的底层农民的生存。
    各种自然灾害的持续爆发,导致土地数量和产量都急剧下降,这不仅导致以农业为主的北方百姓生活极为困苦,自然也严重影响到了朝廷的收入。
    如果这种现象在盛世,朝廷或许还有能力应对,但却恰恰出现在了明朝末期,这简直就是灾难性的。
    明朝的灭亡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在于国库空虚,朝廷每年的财政收入不仅无法弥补亏空,甚至就连军饷也发不出来,这在靠武力夺取政权的封建社会是致命的。
    《明史》中记载,明朝每年的财政收入约为300万两白银,但这并不能算是明朝每年的总收入,因为明朝很多时候不按现银收取赋税,而是直接纳粮。
    如果把其他一些纳粮的赋税折算成白银的话,明朝每年的总收入约为1000万两,最高的一次是在1602年,也只有区区2295.3万两。
    和清朝时期每年的国家收入比起来,这个数字确实太少了。
    在甲午战争之前的十年时间里,清朝政府每年的收入都在8000万两白银左右,1891年更是搞到8968万两,清朝一年的收入抵得上明朝全盛时期四年的总收入。
    但是清朝收入高于明朝从某些方面来看也许并不算是什么好事。
    收入多来自税收,明朝时期的赋税就已经很重了,清朝的税收则更重。
    虽然在康熙帝时曾规定在康熙五十年后出生的人口不再增加赋税,但是清朝的税收,实际上还是一直在不断加重的。
    税收来源多。封建历史上,每个朝代的赋税重头都是田地的税收,但与历代不同的是,清朝在对关税、盐税、鸦片税的征税都很重。
    此外,清朝在人口数上是明朝高峰期的两倍左右,人人都要吃盐,盐税就等于变相的人丁税。
    清朝时期存在严重的通货膨胀。财政收入虽然很高,但是米价、布价等人们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却也是一直在上升。
    人们的生活其实并没有因为国家财政的“虚胖”而有好的改善。
    到了鸦片战争以后,清政府每年还要承担巨额的战争赔款,国库也是入不敷出。
    还有一种说法是因为在清朝时期,大批的美洲白银流入,白银不再像清朝以前那么稀缺和值钱,所以数字虚涨并不代表价值增加。
    一个国家是否发达要看国家每一个阶层的人民是否能够感到幸福,清朝后期虽然看起来财政收入很高,但是物价高,赋税高,钱不值钱,人们感受不到幸福,国家自然也就谈不上强大。
    纵观中国历史,无论国家怎么有钱,但是只要农民穷的吃不起饭,怨声载道,这个朝代就离灭亡不远了。
    为了解决明朝政府的财政问题,张居正实行了名为一条鞭法的税制改革,并在几年后立即收到成效,使国库的存银从亏空猛增到上千万两。
    正因为张居正的改革,万历才有能力打赢“万历三大征”,解决明朝的内忧外患。
    明朝在种种弊病之下还能延续近五十年,张居正的“一条鞭法”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是这样一项貌似利国利民的改革,却在张居正死后没多久便被荒废了。
    韦宝是很佩服张居正的,张居正已经位居首辅之位,为何放着荣华不要而去推行这样一项得罪人的改革。
    实际上,并不是张居正没事找茬,而是那时的大明朝实在是病入膏肓了,再不进行改革真的就要完蛋了。
    韦宝求见张维贤的经过很不顺利,投了帖子之后,张维贤推诿说身体不适,不见客。
    本来张维贤就很少见官员,属于清高一类的。
    而且他位高权重,爵位已经封顶,也没有必要投靠谁,连魏忠贤都拿张维贤没有办法。
    韦宝一筹莫展的时候,杨雪道:“总裁不如先回总裁府休息,我与英国公的女儿张美圆相识,看看能不能见着张美圆,张家不与魏系来往,但与东林人关系不错,皇帝就是英国公与我爹他们一起扶上大位的。”
    韦宝闻言一喜,他其实之前也有这个考虑,但就是不知道杨雪有没有什么分量,所以他没有主动提起。
    本来韦宝是打算通过杨雪,找一找朱延禧,然后让朱延禧卖个面子,陪他去找张维贤的。
    但是韦宝并不打算与东林党产生什么瓜葛,所以比较纠结,最大的希望还是希望张维贤能直接接见自己,不必搞那么多波折。
    现在听杨雪这么说,正中韦总裁的下怀。
    “好,就依着你,那就先回府。”韦宝喜滋滋道。
    杨雪有点压力大,笑道:“我只是说想办法,总裁也不要抱太大希望啊,我见着张美圆不难,但张美圆能否影响英国公就不好说了。”
    “我明白的,想见英国公,只怕比见着皇帝的难度还大。”韦宝点头道。
    杨雪淡淡一笑:“正是这样。”
    这位张维贤是张家的一个实力派,在位的年头很多。
    在位期间,一直领导中军都督府,把持京营,巩固京都。在明末乱七八糟吱吱嘎嘎的政坛局势中,一直具有定海神针的作用。
    张维贤与明末三大案都有关系,他背景显赫同时执掌禁卫军。
    连魏忠贤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尤其是他在移宫案上作用非常大,尽管魏忠贤等人拼命阻挡,英国公从容应对,甚至亲自抬轿子将皇帝带走继承皇位。
    在魏忠贤当政时,知道张维贤很讨厌他,这位九千岁也很害怕。
    木匠天启帝完蛋后,张维贤与朱由校的张皇后一起扶植崇祯皇帝走上舞台。
    一个能对大明帝位产生决定性作用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卖他韦宝的面子。
    韦宝也知道事情急不得,只能先回府邸。
    吴雪霞、王秋雅、贞明公主等人虽然才几日不见韦宝,却早已经想念的厉害,见他忽然回来,都喜出望外。
    韦宝这趟回京是秘密的,谁也没有告诉,虽然不是故意对吴雪霞她们保密,但因为是临时决定,也就没有必要派出快马通知了。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韦宝笑道:“我是去天津卫办公的,又不是去玩,我想着过一阵要返回辽西,你们总裁秘书处的摊子不小,移来移去的不方便,才没有带上你们。”
    “可以把总裁秘书处交给秋雅,我应该陪在总裁身边的。”吴雪霞翘着小嘴撒娇道,“这回必须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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