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在众人退出去之后,将韦宝提出的条件说了。
    努尔哈赤闻言大怒!“狂口小儿,居然敢威胁我!当初李成梁也不敢这么威胁我们!他凭什么?”
    聪古伦、皇太极和范文程都被努尔哈赤吓了一跳。
    虽然他们经常看到大汗发火,却从来没有看到过大汗被气成这样过。
    “父汗,你别生气啊,听哥哥把话说完吧?”聪古伦急忙劝说道。
    其实皇太极已经说完了,同意是两个字,不同意是三个字,没啥好说的了,现在就等着努尔哈赤决断,还能说什么?
    “就这些?”努尔哈赤瞪视皇太极。
    “就这些。他说给大汗当女婿,并不等于臣服大金国。”皇太极答道,“不过他保证以后不会与大金国为敌,还承诺帮我们买粮食!只要与韦宝合作,咱们大金国以后不用再依赖晋商和吴襄!”
    努尔哈赤哼了一声,“一个生意人的话,难道他说什么咱们就信什么?要是我大金国这样放弃连山关的话,还不成为普天下最大的笑话?以后谁还将我们大金国放在眼里?大金国的威风何在?皇太极,你太让我失望了!对方提出这样的条件,你当时就该回绝他!就算聪古伦回不来,也不能让大金国蒙羞!”
    “父汗!格格是韦宝主动让回来的,并不是我提出来的!韦宝说不管我们最后如何答复,他都愿意让聪古伦回来。并且不管我们是否继续与他开战,他将来都愿意娶聪古伦!而且,韦宝还写了一封信给聪古伦,作为婚约凭证。”皇太极道:“韦宝说,如果要继续打,他也奉陪到底,凭着天地会的力量,至少能拼掉我们二十万人!并且能把大金国彻底打残,到时候,辽东边军,大明蓟辽官军,蒙古人,朝鲜人,毛文龙,会四面八方的一起围攻我们大金国!我想想觉得有道理,若真有一家像天地会这种势力的力量跟我们死磕,我们的确有可能面临被四面包围的危险!天地会是他韦宝一个人说了算,这少年疯狂的很,说若是辽南拼光了,他就回辽西去,他不在乎。”
    “那又怎么样?他不在乎,我们就在乎了?”努尔哈赤冷然道:“我们大金国本来就是在四面八方重重包围下崛起的!要是怕的话,我们回阿拉木图的深山老林去吧!”
    皇太极和范文程,还有聪古伦格格都不敢说话了。
    其实努尔哈赤也知道韦宝并不是虚言恫吓!若真的像韦宝说的那样的话,大金国的确是吃不消的,即便是能挺过来,国力也将大打折扣,说不定就会被蒙古林丹汗吞并!朝鲜和毛文龙军是大金国最大的后顾之忧,目前为止,林丹汗才是他最大的敌人。
    所以,在原本的历史中,即便是努尔哈赤死后,皇太极也依然在执行这一套先后顺序,先吞并了辽南,然后再伺机收服毛文龙军,再征服了朝鲜,然后才灭掉了林丹汗,到了那一步,才算是扫除了北方的所有障碍,然后还积蓄了近十年的国力,才有能力在李自成进攻北直隶的时候与大明官军决战在松山。
    不是说大明朝廷不是后金最大的对手,而是这个对手大到了他们目前根本不会去考虑。
    “你们要知道,这个韦宝,现在看来很危险!若是我们放任不管,他可能比林丹汗更危险,这个人是很有野心的!否则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努尔哈赤深谋远虑道:“不是说我们不再与韦宝打仗了,今后就能一直太平!我相信,只要他的实力够了,会第一个来打我们大金国!到那时候,是不是比眼下的局面更危险?不管是辽东边军,还是毛文龙军,还是大明的蓟辽兵马,都从来没有给我们造成过这么大的麻烦!以大明目前的情况,以后应该都不会再出现当年的萨尔浒之战那种集结几十万兵马围剿我们的局面!大明只有防御的能力,不再有进攻的能力!也没有人敢进攻!而韦宝敢!区区千把人,就敢派到我们盛京城和抚顺腹地来!”
    “那我派人回绝了韦宝吧!”皇太极道:“我和他约定,两日之内给他答复!既然父汗主意已定,就不必再等两日了。”
    努尔哈赤一抬手,发过火之后,精神有些萎靡,“再等等吧,让我再想一想!有韦宝这封书信,他算是我的未来女婿,我们让出一个连山关,也不算特别丢面子,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我们再想想划不划算!我最不能忍受的是给韦宝留出足够的发展时间,养虎为患!”
    “那我们就等开春之后,以举国之力,先端掉韦宝,端掉辽南!”皇太极道:“我相信没人敢与我大金国为敌!”
    努尔哈赤敲了一下自己的膝盖,聪古伦连忙懂事的帮她父汗捶腿。
    “没有这么简单,韦宝也没说错!若是仓促之际拿不下辽南,甚至再被辽南拖住我们十万以上的大军,我们的后备兵员就所剩无几了,到时候朝鲜人应该不敢怎么样。但是毛文龙军,辽东边军,大明蓟辽官军和蒙古人是敢来分我们的肉的!到时候别弄的辽南拿不下来,盛京城再丢了,我大金国真的要遭灭顶之灾!”努尔哈赤沉声分析道。
    聪古伦格格看出父汗转过弯来了,态度软化了,柔声道:“父汗,韦宝答应过我和哥哥,说我们只要不打他,他永远都不会主动与我们大金国为敌的,你就相信他吧?辽南在韦宝手里,就跟在咱们自己手里是一样的啊。而且,我过五年之后还要嫁给韦宝,韦宝他不会打自己的老丈人的,否则天下人会怎么看他?”
    努尔哈赤又好气又好笑的摸了摸聪古伦的脑袋,“傻孩子,你就这么相信一个男人?别说韦宝这种已经成了一方气候的男人,就是寻常的小老百姓也不能轻易相信!韦宝这种男人,若是有机会摸到更高的权势,失言又算什么大事?而且,到时候他会随便找一个借口,堂而皇之的掩饰过去!会数落我们的种种罪过,然后起兵讨伐大金国!只要利益所需,这种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不,父汗,我可以用性命担保,韦宝绝不是这种人,他很看重信义的。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誓死追随他,要不然他也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取得这么大的势力,能与我们大金国为敌了。”聪古伦格格反驳道。
    努尔哈赤有点被聪古伦格格说服了,沉吟了一会,看向皇太极和范文程:“你们怎么看?大胆的说出你们的想法,说错了,我不怪你们!”
    “是,父汗,我是觉得聪古伦说的有道理,韦宝目前来说还是值得信任的。我看那韦宝,也像个人物,与其源源不断的拿我八旗勇士填补辽南的大窟窿,还是先设法解决毛文龙为好!毕竟,若是韦宝不讲信用,我们再回过头来打韦宝也来得及!”皇太极道:“韦宝顶着父汗女婿的名头,他若是公然与大金国为敌,他将被其他人怎么看?”
    “你呢,你怎么说?”努尔哈赤问范文程。
    范文程沉吟道:“只可惜我们没有其他外援用来牵制韦宝,以达到平衡。若是不能制住韦宝的话,暂时让一步,未曾不可。大金国最好还是以静制动,我们守着浑河两岸,这是东北最好的地块,不管农田还是放牧,都能为我们积蓄国力。大明朝每况愈下,我们还是应该静待时机,应该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朝鲜和毛文龙大军身上。”
    “说了一些没用的,还不是与皇太极说的一样?”努尔哈赤有点不满的叹口气。
    “父汗,我和哥哥不会看错人的,韦宝肯定不是出尔反尔的小人。”聪古伦将粉脸放在努尔哈赤的膝盖上,柔声道:“女儿这一生认定了韦宝。”
    努尔哈赤又好气又好笑,将手按在聪古伦格格的头顶:“傻孩子,你才多大一点?知道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若是我们大金国不行了,你嫁给韦宝这种人,一辈子等着吃苦!要想幸福,首先要娘家厉害!最好就是给你找个蒙古贵族,那样一辈子做稳妥,等你父汗不在了的时候,你哥哥会护着你的。”
    “不,我不准父汗这么说,父汗永远都在的。而且,我只嫁给韦宝,否则聪古伦这一辈子都不会开心的。”聪古伦顿时泪流满面。
    努尔哈赤心疼道:“你从来不哭的,今天是怎么了?好了好了,父汗不说了!”
    努尔哈赤有些心烦意乱,对皇太极和范文程道:“你们都退下吧!这个事情不是还有两日吗?后天正午之前,我会给你们答复,我再好好想想。”
    “是,父汗。”
    “是,大汗。”
    皇太极和范文程闻言,一起躬身答应之后,退下了。
    “你觉得父汗会答应韦宝的条件吗?”出了大帐,皇太极问范文程。
    范文程摇头道:“很难说!大汗明显在犹豫,我不敢臆测。”
    “你就照直说,我不会对旁人说的!”皇太极催促道。因为知悉努尔哈赤的想法,这对于他来说很重要,违背父汗的心意,这很有可能导致他失宠。
    “大汗是想接着打韦宝的!大汗是宁折不弯的个性!”范文程道:“虽然接着打韦宝,会给大金国造成很大的麻烦,但是放任韦宝不管,我们很有可能自己养出一个更大的对手!尤其是失去了连山关,以后想打到辽南去,就很难了!”
    “你既然猜到了父汗是这么想的,那你刚才不早说?而且你还让我和你一起赞成向韦宝妥协?这不是故意惹父汗不高兴吗?”皇太极闻言气道。
    “贝勒莫慌,听我解释。”范文程急忙道:“大汗虽然更想接着和韦宝打仗,但是大汗更希望有更好的法子。眼下没有这种更好的法子,退一步,忍一忍,是为上策!所以,我们虽然逆了大汗的心意,大汗却绝不会怪罪我们。倘若贝勒与大汗想的一样,也执意要与韦宝接着打,大汗反而会贝勒有勇无谋,没有城府,会怀疑贝勒适不适合以后代他执掌大金国的朝政,会怀疑贝勒爷的能力。那样的话,贝勒爷与阿敏、代善这些人有何不同?贝勒没有看到大汗很看重阿济格和阿巴泰他们的意见,他们每次都是稳重持重的意见,并不主战吗?”
    皇太极闻言茅塞顿开,顿时更加看重范文程:“还是你们汉人的想法多!简简单单的事情,你们能看到这么多,想的这么远!以后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请教范先生。”
    范文程闻言,急忙道:“贝勒爷这么说就是折煞小人了!能为贝勒爷出力,是小人的荣幸!而且,我这些都只是阴谋小道,贝勒爷是大人物,要走的还是阳谋大道!”
    皇太极满意的一笑,“那依着你说,父汗后日到底会不会答应韦宝的条件?”
    “不好说,我觉得五五开吧。一定要选一项,我会选大汗答应韦宝的条件!至少在没有找到如何破解韦宝从海路派人袭取我盛京地区和抚顺地区这些腹地之前,会答应的。”范文程道。
    皇太极没有再问,若有所思。
    皇太极的问题,和吴雪霞一模一样。
    吴雪霞也在问韦宝:“你说,努尔哈赤会答应咱们的条件吗?要是能拿到连山关,将辽南连成一片,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建奴来犯,那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啊。”
    韦宝笑道:“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努尔哈赤。”
    “你说一下嘛,你肯定心里有个估计嘛。”吴雪霞心急道:“我觉得努尔哈赤肯定会答应的!毕竟与咱们死磕,建奴也吃不消的!你今天一番话说的真好,把建奴那个贝勒都给镇住了!”
    “我自然希望努尔哈赤答应!”韦宝道:“这个真的没法猜!到了后日不就知道了吗?”
    “不行不行,你一定要猜一项才可以,否则我晚上没法睡觉了。”吴雪霞撒娇道。
    “呵呵,那我说努尔哈赤会答应的!成了吧?”韦宝没办法了,笑道。
    吴雪霞顿时高兴起来,“嗯,跟我想的一样。”
    韦宝正和吴雪霞叙话的时候,林文彪来求见。
    此时天色已晚,若不是有要紧事,林文彪一般会等王秋雅通传,一般会第二天报到韦宝这里的。
    “什么事情?”韦宝问道。
    “林文彪只说是急事!好像毛文龙的人在险山堡外和我们发生摩擦了!”王秋雅道。
    “啊?”韦宝闻言大惊!
    本来韦宝一直担心,拿到了险山堡和镇江堡之后,毛文龙会有话说。
    可是孙承宗在这里的时候,毛文龙一直没有动静,现在孙承宗走了,若是毛文龙在背后跟自己捣蛋,还真是大麻烦!而且,就算孙承宗在这里,孙承宗也不见得能压住毛文龙的。
    毛文龙可是手握重兵的一方封疆大将啊!
    还有,要是没事的时候还好些,现在正是与建奴谈判的关键节点上,毛文龙这个时候来搞事,韦宝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
    “快让林文彪过来!”韦宝当即道。
    “是。”王秋雅答应着,立刻让一名美女秘书去通传林文彪。
    林文彪很快到了青台峪总裁府的韦总裁的卧室客厅。
    “不用虚礼,快说什么事情。”韦宝心急道。
    “今天中午,从长奠堡过来一支毛文龙的兵马,有两千人,要求我们立刻让出险山堡,说是他们的!还说我们的镇江堡也是他们东江军的。我们的守军自然不肯让,毛文龙的人便放箭攻城了!”林文彪道:“两边对射了一个多时辰,毛文龙的人才退走。我们在险山堡有五千新军,不怕毛文龙的人来找事。”
    “双方死了多少人?”吴雪霞问道。
    “人倒是都没有死多少,都只是隔空放箭,离得很远,我们死了几个人,他们应该也差不多。”林文彪答道:“毛文龙的人没有用投石机攻城,也没有用攻城车和云梯。看样子就是来找麻烦而已,不像是来强攻的。”
    “情况这么严重。”韦宝皱了皱眉头,气道:“毛文龙的人真是胆大包天!险山堡是我们从建奴手里夺来的,怎么能说是他们的?也不接触,上来就打!这不明摆着是要开战吗?”
    “最怕是这事传到建奴耳朵里去,那样的话,将对我们的谈判很不利!”吴雪霞道。
    “一定会传到建奴那边去的,险山堡外围虽然是毛文龙的碉堡群,但是建奴来去自如,应该有很多建奴细作,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建奴不可能不知道。”林文彪补充道。
    韦宝来到地图边上,指着险山堡的位置道:‘险山堡和长奠堡相距很近,毛文龙的人可以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所以敢来打。镇江堡和毛文龙的地盘隔着鸭绿江!毛文龙知道我们的海卫队的实力,轻易不敢渡江作战,怕被我们包了饺子!特娘的,毛文龙到底想干什么?自己不敢来,也不敢派个信使来吗?上来就打!?’
    “我猜测毛文龙是要给咱们一个下马威,让你主动派人去和他谈判!他可能知道主动找我们,我们肯定不会还他两处城池。这两处城池都极其重要,有险山堡在,东面的毛文龙军就过不来了。有镇江堡在鸭绿江对岸的毛文龙兵马也过不来,等到咱们的城墙全部连接完成,整个辽南都是我们的了。”吴雪霞分析道。
    “他不肯派人来,我们就派人去!”韦宝郁闷的对林文彪道:“还是派韦阔去吧!上回跟建奴谈的不错,这也是他统计署辽南站分内的事情。今晚就去,争取明日能回信!知道毛文龙现在在哪里吗?”
    “在义州!”林文彪答道:“毛文龙的人的确像是吴大小姐说的,有意让我们去找毛文龙谈,还特地对我们的守军说,是他们毛大帅从义州发来的命令,让他们接管险山堡的。”
    “今晚就让韦阔去义州!”韦宝道。
    “去了之后说什么?毛文龙已经提出要讨回险山堡和镇江堡。”林文彪问道。
    “险山堡和镇江堡肯定不能给他!我们是从建奴手里夺来的,又不是从他毛文龙手里夺来的嘛!让韦阔对毛文龙晓以大义!看看补偿他一点银子可以不可以!让他自己开个价吧!”韦宝道。
    “那样的话,毛文龙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吴雪霞道:“肯定会说一个我们根本给不出来的价码。”
    “不然怎么办?险山堡和镇江堡这么重要,肯定不能给毛文龙。”韦宝无奈道,“只盼着能在与建奴谈判有结果之前,先设法稳住毛文龙,别再继续生事了!”
    吴雪霞点头,“眼下似乎也只能这样了,这个点真不凑巧,都赶到一起来了!”
    “我看毛文龙是找准了这个时机,他一定已经知道建奴没有再继续在辽南腹地扫荡,猜测我们正在与建奴谈判!若不然,建奴正在肆虐的时候,他怎么不敢要回镇江堡和险山堡?怎么不敢提出派兵与我们共同对抗建奴?这个老狐狸!果然所有人都讨厌他,不是没有道理的!”韦宝气道。
    林文彪点头道:“不错,我们能防住建奴从辽南获取情报,却很难防住毛文龙的人从辽南获取情报。毛文龙在辽南经营了好几年,我们接收的本地老百姓当中肯定有他的细作!又都是汉人,根本分不清。毛文龙应该对辽南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等到我们的城墙全部修筑完成,再禁止有人出海,或者到鸭绿江捕鱼,这种情况应该会杜绝。”
    “等城墙都修筑完成,辽南都是我们的了,他知道我们的情报也无所谓!”韦宝道:“行了,你赶紧去安排,让韦阔连夜去见毛文龙吧!”
    “是,总裁。”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韦宝感觉头疼的很,一只手捂住了脑门。
    吴雪霞赶紧过来为韦宝按摩,并让人去安排给总裁洗漱,更衣,泡脚,服侍总裁休息了。
    正是与建奴对峙的最关键时刻,忽然冒出来一个搞破坏的毛文龙,让韦宝很烦躁。
    整整一天,直到第二天晚上,韦宝都是在这种烦躁不安中度过的。
    建奴方面没有回复,韦阔让人回信了。
    “毛文龙不肯见韦阔,说不够格,除非总裁亲自去义州,否则他谁都不见。”林文彪道。
    韦宝差点没有气晕,其实之前大概料到了会是这种局面,但是真的听到了的时候,还是好气!
    吴雪霞见韦宝都气的说不出话来了,急忙道:“不急不急的,没有过不去的坎,不理他便是了!有本事就跟咱们打!打建奴费事,打他毛文龙,根本不怕。”
    韦宝听了吴雪霞的宽慰,被逗乐了,苦笑一下:“自然不怕他毛文龙,毛文龙也知道我不怕他了!不然不会上来就打!我最怕的是建奴方面因为毛文龙的态度而有所变化,耽误努尔哈赤同意我的条件!更担心建奴和毛文龙是有勾结的!”
    韦宝这倒是冤枉了毛文龙了,建奴和毛文龙私下有联络,但是并没有到互相勾结的地步,双方肯定是处于敌对状态的。毛文龙军偷袭建奴腹背的军事行动一直都有,直到在原本的历史中,毛文龙被袁崇焕杀掉以后才停止。
    有毛文龙在,毛文龙军就是最好的一支能够牵制后金军的力量。
    韦宝是担心随着自己的重生穿越,随着自己悄然改变历史轨迹,发生啥蝴蝶效应,让毛文龙和建奴勾结在一起了。
    林文彪和吴雪霞没说话,谁都不敢保证没有这种可能。
    “等等看吧!看明天建奴会怎么回复?明天是和建奴约定的最后期限了!”韦宝道:“我最怕的是建奴既不答应,也不拒绝,来个无限期拖延!我们只派了一千人马去建奴腹地,人马太少,力量单薄,我们现在在正面战场又与建奴停战了!无法给他们支持,建奴后方可以安心剿灭谭疯子的部队。”
    “那万一建奴拖延的话,咱们怎么办?干脆与建奴撕破脸吧!?”吴雪霞谏言道。
    “不行!建奴怕撕破脸,咱们又何尝不怕?你希望同时树立建奴和毛文龙这么强大的两个敌人?那样的话,辽南肯定守不住!做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不是都功亏一篑了?银子全部都得赔光!”韦宝坚定道:“实在不行,明天要是建奴拖延,我就只能亲自去一趟义州了!”
    “总裁,万万不可啊!总裁要是亲自去,毛文龙一定会扣下总裁的,那样的话,他们让咱们交出哪里,咱们就得交出哪里。”林文彪急道。
    吴雪霞也点头道:“对,林文彪说的很对,你自己亲自去的话,不是白白送给毛文龙吗?而且毛文龙这个人出尔反尔,毫无信用,只认利益,否则也不会在当初将金州城和旅顺转让给我们了。”
    韦宝叹口气,辽南这么巴掌大的地方,都弄出这么多的事情,让他实在感到有些心力交瘁了。
    “算了,一切等明日再说!”韦宝有点逃避,有点自暴自弃的放弃了思考。
    吴雪霞挥手,示意林文彪退下吧。
    林文彪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然后退下。
    吴雪霞赶忙让人来服侍韦宝歇着。
    事实上,韦宝和林文彪都高估了建奴的情报能力。
    直到努尔哈赤做决定之前,建奴方面都还不知道毛文龙军和韦宝军在险山堡发生摩擦的事情。
    正午过后,皇太极、聪古伦格格和范文程都在焦急的等待努尔哈赤吃过饭之后给结果。
    努尔哈赤用饭喜欢独自,不爱与旁人一起,这样可以一边吃饭一边思考。
    午饭照例是烤羊腿,努尔哈赤生的粗壮,这个年纪了,身体还是很好,一个人,一餐就可以吃掉一整只羊腿。
    还外带一两斤马奶酒。
    努尔哈赤今天这顿饭吃的特别慢。
    “你们都进来吧!”努尔哈赤终于吃完,对等候的三人道。
    皇太极、聪古伦格格和范文程依次而入。
    “父汗。”
    “大汗。”
    行礼之后,三人站立一排。
    努尔哈赤从怀中拿出一封用羊皮袋子封好的信笺,交给范文程:“这是我昨天晚上写给韦宝的信,用了大金国的大印!既然要让出连山关,做人就做全套,我希望韦宝不要辜负聪古伦对他的感情!希望他不要让我失望!以后只要他不惹事,我大金国不会将辽南作为征伐目标。”
    范文程称是,接过信笺,小心收入怀中,很清楚,这是努尔哈赤以未来老丈人的口吻写给韦宝的信,带有强烈的结交意图。
    “但愿韦宝这人能懂礼数,大汗亲自给他写信,他能回信才好。”皇太极道。听闻父汗终于同意了韦宝的条件,这让皇太极松口气,也更加佩服范文程的先见之明。
    几个人当中最高兴的自然是聪古伦格格,聪古伦笑道:“父汗,你放心,韦宝不是那种人,会不会给父汗回信不知道,但他一定不会食言,往后绝不会与我们大金国作对的,我今天就回韦宝身边去。”
    “不行!再等一等看吧!”努尔哈赤瞪了聪古伦一眼,“虽然咱们满人没有汉人那么多规矩,但是你一个未婚的姑娘,一直往男人那边跑干什么?”
    “这有什么啰?”聪古伦格格被努尔哈赤说的有点不高兴,小声嘟哝一句,“以后不都是一家人了嘛。”
    “我说不准去就不准去!范文程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努尔哈赤道:“范文程,你先让韦宝的大营撤走!我们会在三日内撤出连山关!”
    “是,大汗。”范文程点头答应。
    “好了!你去吧!”努尔哈赤说完,痛苦的握了握双拳。
    倘若对方是李成梁、孙承宗这种人就算了,努尔哈赤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向一个十来岁的大明少年人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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