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街上的顺天府的衙役,一个都找不到了?”田尔耕听完许显纯的汇报,两条剑眉瞬间拧到了一起,形成了一个大疙瘩,顿时觉得此事蹊跷的不行啊!
    事情发生的这么仓促,又是这个全然没有技术辅助的时代,就算换成神探狄仁杰,大宋提刑官宋慈,包青天,这些牛叉神探来,也只能靠猜!
    显然,田尔耕虽然很有能力,却并不是什么断案高手,看了一眼正在救火的人群,以及正在往晋商最大的票号总号转运金子的人群,叹口气,问道:“许大人,孙大人、杨大人、崔大人,你们几位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人,也虽然都很有能力,都是功于心计的智谋之人,但是事情发生的这么仓促,什么线索都没有,目击者不是晕倒没有醒过来,就是失踪了,能怎么办?
    “田大人,这事情,我想还是看看东厂几位督公的意思吧?现在没有任何蛛丝马迹,不清楚是什么人做的,也不知道他们光是放火的目的是什么?是针对这条街的某一家店铺,还是针对大明朝廷,向朝廷发泄某种不满?还是为了打劫钱财,这些都还不得而知,不能轻易下论断啊。”许显纯虽然办事心狠手辣,但处事还是挺老成持重的,说了一个不作为,却不容易犯错的法子。
    孙云鹤、崔应元和杨寰等人立刻赞成许显纯这招老成持重的对应方法。
    东厂最大的大佬一般叫厂公,现在东厂的厂公自然是魏忠贤!
    下面两个大佬是辅佐魏忠贤的,一般也位列秉笔大太监之列,通常是三把手或者四把手担任,他们一般底下人成为督公,都是权力大无边的牛人。不过,权力再大,也只是太监。
    “不要轻举妄动,我自然知道,但是这天眼见着就就要亮了,厂公和督公一定会追查的,到时候我们锦衣卫一问三不知,你们觉得能躲得过去吗?要不要封闭城门,要不要挨家挨户搜捕嫌犯,这都要我们锦衣卫拿出法子来的!就算说不出是什么人做的,却也绝对不能什么都不做,那样,所有人只能看锦衣卫的笑话,笑话我们无能!你们难道要我去把骆思恭找来,问他该怎么办?”田尔耕有些不高兴道。
    田尔耕的话,立时吓得许显纯、孙云鹤、崔应元和杨寰等人大气都不敢出了,肯定不能找骆思恭来啊?骆思恭的位置都被挤掉了!找骆思恭来,不是显得田大人无能,坐不稳锦衣卫指挥使的大位吗?
    几个人正说话间,苦无对策之际,东厂两位督公大太监来了!
    此时距离事发的时间还很短,不过两炷香功夫罢了,本来以田尔耕、许显纯、崔应元、杨寰和孙云鹤等人来的时间来说,已经是够快的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东厂大太监,司礼监大太监李永贞和石元雅也来的这么快?
    主要因为李永贞和石元雅二人的府邸就离此不远!像魏忠贤、王体乾等超级大太监,在宫外都是有府邸的,而且都很奢华,不亚于亲王的府邸。
    住的近,这是其一。
    其二,如今宦官权倾朝野,皇帝常年不露面,在魏忠贤和魏忠贤底下人看来,这天下就是他九千岁的天下!所以,阉党办事是很勤勉的,整个大明帝国,上至京师,下至各省大的府州,政策下达和反应的速度都很快!
    在李永贞和石元雅这种东厂大太监看来,京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他们是躲不过去的,责无旁贷,所以,在听见下人紧急奏报之后,第一时间便赶过来了。
    东厂是官署名,即东缉事厂。东厂是明代的特权监察机构、特务机关和秘密警察机关。
    明成祖于永乐十八年(1420年)设立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由亲信宦官担任首领。
    东厂是世界历史上最早设立的国家特务情报机关,其分支机构最厉害的时候远达朝鲜半岛。总部位于京师东安门之北,东华门旁。
    明中叶后期锦衣卫与东西厂并列,活动加强,常合称为“厂卫”。
    东厂权力在锦衣卫之上,只对皇帝负责,不经司法机关批准,可随意监督缉拿臣民,从而开明朝宦官干政之端。
    朱棣在靖难之役中用武力非法推翻了建文帝政权,在南京自行登基,改元永乐,是为明成祖永乐皇帝。但当时社会上对永乐政权的合法性异议纷起。一方面建文帝未死的流言不时出现,另一方面朝廷中的很多大臣对新政权并不十分支持。而朱棣亦对朝廷大臣多不信任。
    他觉得设在宫外的锦衣卫使用起来并不是很方便,于是决定建立一个新的机构。在朱棣起兵的过程中,一些宦官和和尚出过很大力(如著名的郑和、道衍),所以在他心目中,还是觉得宦官比较可靠,而且他们身处皇宫,联系起来也比较方便。于是朱棣一反太祖关于宦官不得干预政事的禁令,重用宦官。
    永乐十八年(1420年)十二月,明成祖朱棣为了镇压政治上的反对力量,决定设立一个称为“东缉事厂”,简称“东厂”的新官署,命所宠信宦官担任首领。建立东厂还有监视锦衣卫的意图。东厂建立更深的背景是明代加强中央集权。
    明朝后期,阶级矛盾、民族矛盾、统治集团内部矛盾日益激化,封建专制的皇权面临严重危机,明熹宗朱由校重用宦官魏忠贤,终于把中国历史上的宦官专权推到登峰造极的地步。
    无赖出身的魏忠贤,万历时为宦官,侍奉皇孙朱由校,很得宠幸。朱由校即位是为熹宗,魏忠贤竟然升任司礼监秉笔太监!他在宫内选会武艺的宦官组成一支万人武装队伍,作为羽翼;在外收罗齐楚浙党为主的官吏作义子走卒,人称“阉党”。文臣有崔呈秀等“五虎”,武将有田尔耕等“五彪”,还有“十孩儿”、“四十孙”等,“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徧置死党”。
    魏忠贤秉笔批红,掌握朝政,从首辅至百僚,都由他任意升迁削夺;他握有军权,可随意任免督、抚大臣;他也握有经济大权,派亲信太监总督京师和通州仓库,提督漕运河道,派税监四出搜括民财。“内外大权一归忠贤”。
    魏忠贤出门的车仗,形同皇帝,所过之处,士大夫都跪在道旁高呼九千岁。阉党和无耻官吏还竞相在各地为他修建生祠,一祠耗银数万乃至数十万两,祠成后,地方官要春秋祭享,官、民入祠不拜者论死。魏忠贤专权时,厂卫特务更是空前嚣张。
    熹宗天启三年(1623年),魏忠贤便自任东厂提督;锦衣卫的都督则是他的干儿子田尔耕。厂卫勾结,大兴冤狱,残害异己官吏,勒索钱财,暴虐百姓。“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不可胜数,道路以目”。
    一次,京城四个平民在密室夜饮,一人酒酣耳热,大骂魏忠贤,其余三人不敢出声。骂者话音未了,突有隶役数人冲入,捉四人面见魏忠贤,魏下令将骂人者当场剥皮,另三人赏钱放回。生还者吓得魂飞魄散,险成疯疾。魏忠贤肆虐专政七年,使明末各种社会矛盾更加激化,加速了明王朝的崩溃。
    东厂的首领称为东厂掌印太监也称厂公或督主,是宦官中仅次于司礼监掌印太监的第二号人物。通常以司礼监秉笔太监中位居第二、第三者担任,其官衔全称为“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简称“提督东厂”。东厂的属官有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员,由锦衣卫千户、百户来担任,称贴刑官。
    除此以外,设掌班、领班、司房四十多人,由锦衣卫拨给,分为子丑寅卯十二颗,颗管事戴圆帽,着皂靴,穿褐衫。其余的人靴帽相同,但穿直身。
    具体负责侦缉工作的是役长和番役,役长相当于小队长,又叫“档头”,共有一百多人,也分子丑寅卯十二颗,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役长各统帅番役数名,番役又叫“番子”,又叫“干事”,这些人也是由锦衣卫中挑选的精干分子组成。
    东厂不仅在机构及人员配置上更加精干合理,而且在侦缉行动上制订了相当严密的制度。如每月初一东厂都要集中布置当月的侦缉工作,厂役在东厂内抽签决定所负责的地盘。
    东厂厂役的工作种类都有特殊的名称。例如监视朝中各部官员会审大狱及锦衣卫拷讯罪犯者名为“听记”,在各处地方官府访缉者名为“坐记”,还有某位官员有何举措,或某城门捕得要犯,胥吏记录上报东厂者名为“打事件”。
    明代大太监王振、刘瑾、冯保、魏忠贤都曾统领东厂。
    东厂的职能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与锦衣卫均权势”。一人掌理,委以缉访刺探的大权。起初东厂只负责侦缉、抓人,并没有审讯犯人的权利,抓住的嫌疑犯要交给锦衣卫北镇抚司审理;但到了明末,东厂也有了自己的监狱。
    东厂监视政府官员、社会名流、学者等各种政治力量,并有权将监视结果直接向皇帝汇报。
    依据监视得到的情报,对于那些地位较低的政治反对派,不经司法审判,东厂可以直接逮捕、审讯;而对于担任政府高级官员或者有皇室贵族身份的反对派,东厂在得到皇帝的授权后也能够对其执行逮捕、审讯。
    东厂入内即摆设大幅岳飞画像,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
    东厂的侦缉范围非常广,朝廷会审大案、锦衣卫北镇抚司拷问重犯,东厂都要派人听审。朝廷的各个衙门都有东厂人员坐班,监视官员们的一举一动。
    东厂建立初期客观上有反腐败的效果,极大的加强了皇权。但东厂更产生了极为恶劣的历史影响。
    越过正常的官僚机构,进行特务活动,存在大量阴暗面,人为制造了大量的冤假错案。为宦官专权提供了条件,但在明朝,宦官只是皇帝权力的延伸。
    由于东厂镇压的手段极其残酷,且有因向独裁者邀功或其私利而为之,所以容易制造大量的冤假错案,以致于东厂在明代社会上的口碑极差。
    东厂、西厂和锦衣卫是明代在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这三个司法机关以外设置的直接听命于皇帝,执掌“诏狱”的特务机构。
    锦衣卫是皇帝的侍卫机构。前身为太祖朱元璋时所设御用拱卫司。明洪武二年(1369年)改设大内亲军都督府,十五年设锦衣卫,作为皇帝侍卫的军事机构。
    西厂在明朝历史上只短期存在过,明宪宗成化年间成立了一个新的内廷机构——西厂。其势力甚至超过了老前辈东厂。
    不过西厂仅仅成立5个月就被撤销,只相隔一个月宪宗又恢复西厂。明武宗继位后,大太监刘瑾掌权,宦官势力再度兴起,西厂复开。刘瑾倒台,武宗才下令撤销西厂。西厂作为一个临时产品,就这样在历史上永远地消失了。
    锦衣卫的首领称为指挥使(或指挥同知、指挥佥事),一般由皇帝的亲信武将担任,很少由太监担任,属于外臣。而东厂的首领是宦官,即内臣。
    在与锦衣卫的关系上,东厂后来居上。由于东厂厂主与皇帝的关系密切,又身处皇宫大内,更容易得到皇帝的信任。锦衣卫向皇帝报告要具疏上奏,东厂可口头直达;皇帝还赋予东厂督主以监督锦衣卫人员的权力。所以东厂和锦衣卫的关系,逐渐由平级变成了上下级关系。
    在宦官权倾朝野的年代,锦衣卫指挥使见了东厂厂主要下跪叩头。
    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人虽然没有料到两位东厂大太监,这么快就到了,意外之余,还是第一时间上前跪拜!
    “参见李公公,参见石公公。”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和崔应元等一众锦衣卫大员,一起在李永贞和石元雅坐轿前行礼,神态恭敬,不敢有半点马虎。
    “不必弄这些虚礼,都起身吧。”李永贞细声细气的回应了一声,然后问道:“这大半夜的,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都说说看。”
    田尔耕紧张的满头大汗,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好容易憋出一句:“歹徒暂且不明,我们正在抓紧追查!这帮顺天府衙役实在无用,这条街的几十名衙役此前全部失踪!他们一点线索都没有。”
    先将锅子盖在顺天府的头上,再表示自己的锦衣卫正在努力!这是很常规的推卸责任手段。
    李永贞与石元雅对视了一眼之后,李永贞轻轻地哼了一声,细声细气的问石元雅:“石公公,你说怎么办?”
    “先封闭城门,稽查元凶吧?这大晚上的作案,料来人还内城!”石元雅道:“要么就报与九千岁拿主意?或者是让内阁拿个主意?”
    李永贞听了石元雅八面玲珑的意见,笑道:“你这一句话,说出来了三个主意,这不等于没说吗?凶手在不在内城,都不能随意封闭城门,这得有九千岁,或者首辅直接下令才成。现在叶向高刚刚去职,首辅空缺,至少要到年关才能立出新的首辅,问内阁那帮只会拿朝廷俸禄,只会吵架说大话的人,是问不出什么名堂的。”
    石元雅和一群锦衣卫大员都不懂李永贞具体要说什么,却急忙点头称是,都说督公高见。
    李永贞还是有些大能力!敢任事,敢为魏忠贤分担压力,敢于直接拿出意见,当即批示道:“锦衣卫,东厂,顺天府立即查明凶手是哪些人?为什么火烧京师店铺?不管明察暗访,怎么去查,不要影响京师正常出入,不要造成人心惶惶。田尔耕,你们几个都是九千岁信得过的人,这事情,你挑头吧!对了,只是烧了店铺,有抢到财物吗?有没有听说金银或者古玩珍宝被盗?”
    田尔耕并不比李永贞和石元雅早到多久,看向身边的几个人。
    许显纯与田尔耕关系不错,知道旁人不敢开口,是怕田大人嫉恨抢他风头,遂代田尔耕答道:“回督公的话,暂时没有听说有人报案财物被盗,只是放火。”
    李永贞哼了一声,“这就更不能随便封闭城门了,谁知道这帮人的用心是什么?我看啊,八成是想给九千岁难看,这是下马威!这是要告诉世人,九千岁掌持朝政,京城才这么乱!”
    本来只是一场劫案,却被李永贞这句话,一下子转了性质,转向了政治层面,这句话,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严重影响办案人员的办案思路啊?哪里有朝廷权势前十名这种级别的大佬随便给案件定性的?
    但这个时代,就这么神奇,大佬说啥是啥的封建时代。
    田尔耕是善于察言观色,见风转舵的精明主,马上领会了大佬的话中精髓,急忙道:“督公请放心!我们一定不干扰京城正常秩序,火势在天亮之前一定能得到控制,我们会尽快抓出真凶!虽然不封闭城门,却要严加盘查!”
    李永贞听田尔耕领会了自己的意思,说的与自己想的差不多,遂点了点头,不置可否的对随从道:“走!进宫!”
    李永贞的随从急忙安排车仗预备离开。
    京城的防卫级别有几个级别,一肯定是正常情况下,不关闭城门,正常的兵士守卫各个城门。
    再严重点就像田尔耕刚才说的,不关闭城门,但是加派人员严加盘查进出城门的人和物品!
    在严重点就是第三层,关闭城门!关闭车门的同时,肯定要加派人员,那样的话,老百姓都不准接近城门!
    最严重的,就不但是京城的防卫体系动起来,关闭城门这么简单了,还会调派所有军队,甚至是京郊的京营共同把守城池。
    要是非常时期,甚至还会召集整个京畿地区的军队靠近京城,共同协防。
    要是到了大明京城被敌军威胁,那甚至要召集天下兵马勤王!
    显然,李永贞认为不必小题大做,对进出城门严加盘查,不让事态进一步扩大就成了。根本不必关闭城门。
    林文彪和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以及控制晋商票号总号负责防卫这条街的管事和一名小管事的那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等人听到李永贞这么安排,心情稍微放松了一点点,幸好那位大公公没有下令封闭城门,否则,就算是能够拿到所有黄金,也出不去了!
    想凭着二百多人,直接从内城杀出去,要先攻破内城门,再攻破外城门,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黄金陆陆续续的从另外的四家晋商票号总号开始往最大的那家晋商票号总号的内院运送的时候到了,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也开始行动起来。
    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一共8个人,这8个人之前已经研究过如何开启机关,使得机关开启过程中,不至于卡死,也不能启动机关内部的敲锣示警装置!
    这间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很大,很像是一座巨大的府邸,光是内院就占了这座巨大的府邸一半的位置,可见内院有多大!
    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进入内院之后,分别站在八个方向上。
    这座内院的机关的确与之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那名管事说的一模一样!甚至每项细节都分毫不差,这就为起先在统计署秘密站点做的仿真模型,提供了足够的准确度!
    所以,现在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看到机关之后,情绪都很镇定。
    “准备动手!同时浇上菜油,准备好撬棍,一定不能让里面的铜锣打响!这个机关里面有三十多面小铜锣,响一声,就会惊动外面的大队官兵!而且我们一边防范铜锣被敲响,一面还要打开机关!不能让机关卡死。都听明白了吗?”为首的一名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命令道。
    “听明白了。”其他七名统计署京城站的特工一起回答道。
    打开内院机关,拿出黄金之后,与另外四家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会合!第二阶段的任务便大功告成了。
    机关一点点的被打开,所有人脸上都是大汗,漆黑的夜晚,已经有发亮的迹象,远处的天边露出了一丝鱼肚白,但整个天地之间,还是黑的吓人。
    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机关的八个锁同时被打开!
    成功了!之前预言的开机关方式,在临场实战中没有失误!成功了!
    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前后不过三十多秒的功夫,却好像过了三四十年一般漫长!
    “进来搬运黄金!”这八名负责打开内院机关的统计署京城站特工当中的带头者,立刻轻声对外面运黄金进内院的同伙们道。
    统计署向前准备了200部马车,等进入内院之后,才发现这里还有大型的马厩,并且周围停了上百部的马车,这下,马车是足够用了的!
    此时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也已经进入了这家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与所有的统计署兄弟们一起,他是执行总指挥!林文彪作为总指挥,一直在暗处,秘密指挥!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不光自己进来,还让人去将那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还有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喊入了最大的这间晋商票号总号!
    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是没有丝毫怀疑的。满街都是官兵,他们不信能出什么乱子了,而且也对忽然聚齐的一大堆帮着救火,帮着搬运黄金的人深信不疑,因为看这些人做事都‘老老实实’的,没有任何人乱动装金子的箱子上面的票号封条和几把大铜锁!还以为这些临时雇来救火和搬运黄金的人,都只是为了能得到二两银子的赏金而已。
    那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被叫入内院之前,就不得不起疑心了,看向一直控制他们两个人的那位大爷。
    这位大爷是统计署京城站的一名高级特工,这名高级特工微微一笑:“不用紧张,银票都给你们了!我们绝不会杀你们两个人,会信守诺言的!”
    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皱了皱眉头:“那为什么还要我们进去啊?而且,大管事进去看见你们的人开内院,一定知道你们图谋不轨!”
    “这个时候,那个大管事还有用吗?”高级特工冷笑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们只有相信我,我才能对我的上司说你们两个人一直很配合,千万不要让我的上司对你们起疑心,明白吗?”
    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均是眉头深锁!但这个时候,已经上了贼船,却也不敢轻举妄动了!虽然满街都是官兵,可是身边这位老兄随时可以取了他们两个人的性命的!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楚。
    而且,身边这位老哥这一整天对他们两个人还算客气,也有一股英雄气概,让他们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的有些信任这个老兄了。
    等这名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以及这人的随从小管事,还有负责宣武门里街所有晋商票号的那个最大的管事,以及这个管事的随从九人,一共十多人,全部进入了最大的这间晋商票号总号的时候。
    所有的套路都是一样的,他们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被统计署京城站的人全部斩杀!
    然后快速挖了一个大坑,就在内院旁边将他们全部埋掉了。
    这是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直接下的命令。
    虽然那名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有点于心不忍,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统计署京城站的站长看出这名特工的心思,对他道:“这管事的媳妇,我已经让人去杀掉了!他家的银子,也已经让人取回来了!不是舍不得50000两纹银!而是我们做事不能留下痕迹,一切要以会中大业为主!明白吗?”
    “属下明白!”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急忙立正答道。
    “你现在假扮成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其余的晋商票号的一些管事,账房和大伙计,都被安排在各个票号门口,分不出身来,留下他们,别人就搞不清楚我们是不是晋商票号的人了。而且,他们也搞不清楚是谁下令将内城的黄金都运出去的!将内城晋商票号总号的黄金都运出外城,这也很合理!出了内城,一路穿过外城,以最快的速度出京城!”
    一直答应保住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的管事和他的随从小管事两个人的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再次点头:“属下明白!”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了点头,转向另外一名特工。
    “点过数目了吗?”统计署京城站站长问这名负责查验黄金数目的特工。
    “点过了!一共398万两黄金!还有128箱古玩珍宝!”这名负责查验黄金数目的特工立即答道。这是最为准确的数目了!
    虽然之前潜伏打入了晋商票号总号外围的那个统计署京城站的高级特工已经有过预估的情报,但他以为只有二三十箱子的古玩珍宝,绝对不会想到有这么多!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大为惊喜,同时也有些犯难了,计划中要求,优先拿黄金,如果古玩珍宝不多的话,自然也可以顺带拿走,反正银子是不要了的!银子自然也是好东西,可这么大的行动,总是要有取舍的,总不能将晋商的票号总号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部搬走。
    可是古玩珍宝比黄金更加值钱啊!这128箱古玩珍宝的价值,甚至可能还远在398万两黄金的价值之上!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快速思索了几秒钟,咬了咬牙:“把黄金和古玩珍宝全部装车,反正有晋商票号总号的马车,车子是足够的!”
    “署座,可是咱们只有240多名弟兄参与行动!”统计署京城站副站长轻声提醒道。
    统计署京城站站长点了点头:“我知道,没有这么多赶车的人,可以让一部分马车不设车夫,绑在前面的马车上跟着走!”
    “这样会影响速度的!本来装了这么多沉重的黄金就跑不快了。”副站长担心的再次提醒。
    “我知道!可谁知道有这么多古玩珍宝啊?反正带了这么多东西,想跑快也不可能,不如再多带一些吧!”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果断下令道。时间这么紧张,他已经来不及请示在外面暗中指挥的林文彪,这不是有时间开会的时候!
    统计署属于宝军的军事体系的一部分,又是直属于韦总裁亲自指挥的,军纪很是严明,现在在场的执行总指挥是这名统计署京城站站长,所以他的命令,在这一刻,是最高命令。
    几名统计署的管事接到命令,齐声称是,然后抓紧带人装车!
    328部马车装好!
    比原先预估的整整多出来了128部马车!
    假扮成那个负责晋商票号总号防卫工作的晋商管事的统计署京城站高级特工,开始指挥所有人将马车拉出这座最大的晋商票号总号,城门马上就要开了!
    他们要赶在内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将马车送出内城门!
    外城门开城门的时间与京城的内城门开城门的时间是一致的!出了内城门,就要全速向外城门冲,将所有的货物都送出京城,才算是完成了第三阶段的任务!
    现在统计署的人完全收拢了一共398万两黄金!还有128箱古玩珍宝!这么庞大的财宝数量,已经超额完成,圆满完成了整个盗劫计划第二阶段的任务!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出现一点差池。
    此时田尔耕已经走了,回锦衣卫衙门亲自坐镇去了。
    这一晚上,田尔耕只睡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怕是没有时间睡了。
    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等干将则被分成了十多组,拉网式的搜索内城的贼人!
    田尔耕下达的是死命令,一点线索不准放过,这回是真的出力了。
    在田尔耕看来,只要锦衣卫肯出力,再大的乱子也能摆平,再厉害的贼人也能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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