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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混账!”夏洛特还是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破口大骂,“为了对付我居然用这种毫无人性的手段!”
    “为了对付你才用这种手段?”格洛瑞亚的声音从毒雾弥漫的宅邸传出,“你少在这自大了,这不过是常规手段而已。”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竞争,适者生存、物竞天择才是生物学的真谛。既然已经在竞争中失败,那么即便活在世上也只不过是排放废气、浪费资源、拉低后代的基因天赋而已。他们既然不打算昂首挺胸、费尽心血地展现生命的真谛,那么最起码,作为适者的垫脚石总是多少能做到的吧?如此想来,我的做法又有什么不对吗?”
    夏洛特被她的思维逻辑惊得瞠目结舌。这话有什么不对吗?听起来似乎完全正确!格洛瑞亚就像一个专研生命学的科学家,以冷冰冰的大数据、上升到生命层面来分析生的意义,却全然没有考虑过道德、合作、善意等等真善美的东西。
    ——难道魂之座都是些这样的家伙?夏洛特不由为克莱尔的三观感到忧心。
    不用说,在格洛瑞亚的法术下,除了施术者本人和吸血鬼外,宅邸内的人肯定全都死了个一干二净。
    格洛瑞亚从室内走出,身边跟着维尔莉特,再后面是一群脸色苍白的吸血鬼。绿烟翻滚着从门内涌出,夏洛特心有余悸地退后让开毒雾,而对方却丝毫不受影响,安之如怡地任由毒雾扩散,双方就这么在院子内对峙。
    “我以前见过内斯塔。”夏洛特意有所指,“老实说,那时候我对你们魂之座还颇有好感。可是现在,若不是我的好友克莱尔也在魂之座,那份还算良好的感观都快被你给破坏干净了,格洛瑞亚。”
    格洛瑞亚神色自然地撒谎,“克莱尔是谁?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还是说,你认为这世上每个精擅死灵法术的法师都来自魂之座。”
    “呵呵。”夏洛特冷笑一声,指着维尔莉特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比克莱德曼家族历史更加悠久的克里斯蒂安叛出魂之座了?”
    维尔莉特面露羞惭,而格洛瑞亚则狠狠瞪了她一眼。
    “哼,就算你猜对了吧。”格洛瑞亚哼了一声,“但如果失手在这里不小心误杀了你,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喂喂,一不小心失手误杀我又是个什么逻辑?
    虽然很想这么吐槽一句,但夏洛特却也明白其中的缘由。想杀自己的心情是真,只不过,她多少还顾忌着希尔维亚这个名义上的魂之座盟主罢了。
    不过夏洛特同样不打算就此住手,他也很在意格洛瑞亚的那句留言。‘获知那个消息时会是什么样的心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消息呢?他不认为以格洛瑞亚那骄傲的性格会坦然告知,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手下见真章了吧。
    “艾儿!”
    夏洛特喊了一声,于此同时,异空间储物开启,无数神兵响应法师的号召如同训练有素的工蜂般集结,它们发出嗡嗡的蜂鸣声环绕夏洛特旋转。而艾儿则护卫在侧,随时准备反制格洛瑞亚的施法。
    另一边,格洛瑞亚举着那圣洁气息的黑石,再度将它转换成死寂的力量,骨海在她身下层层跌宕。维尔莉特没有闲着,她足下隐隐出现一个血色的漩涡,看来那是她的另一个天赋能力。
    双方在宅邸庭院两头对峙,打算在此一决胜负。
    “老师!老师!听得到吗?我们看到有大量士兵往宅邸那边去了。”
    “目测已有千人,从城内军营的动静来看,后续应该还有更多,现在只有西边的士兵人数较为稀少。老师,您打算怎么办?需要我们掩护吗?”
    胸前的传讯器传来弟子们的声音,夏洛特一滞,却看到维尔莉特对格洛瑞亚耳语几句,后者便同样露出犹疑不定的神色。过不一会儿,艾儿也侧着头,说听到有大批人的杂乱脚步声。
    这下双方都没有了再次动手的欲望,虽然以夏洛特与格洛瑞亚的实力并不在意普通的士兵,但那样子无疑会惹上天大的麻烦,并不符合两人的利益。
    只是箭在弦上,对峙的双方谁也不敢先撤手,生怕一时松懈遭到对方的攻击;另一方面,两人同样也不敢抢先动手,那样只会让局势越演越烈、一发不可收拾。
    又对峙了大约五分钟左右,哪怕以夏洛特那人类的听觉,也能隐隐听到士兵杂乱的脚步。这下法师再也忍不住,当先问道。
    “格洛瑞亚,你留言中提到的那个消息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们又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言下之意,就是只要告之这些信息,我就会就此离去的意思。
    但果然不出所料,格洛瑞亚寸步不让,“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更多?”
    夏洛特蹙眉,这时,拐角边已经隐隐可以看到火光。
    “那我最后问你一次,克莱尔有没有参与这件事?”
    格洛瑞亚一怔,旋即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那可就不好说了呢。”
    ——啧!等于没说!
    夏洛特啧了啧舌,指挥钢之洪流往身前的地面一插,制造出无数烟尘的同时一拉艾儿,两人先后闪现离去。
    另一边,格洛瑞亚也没趁机攻击。她朝维尔莉特点了点头,后者指挥着吸血鬼化为无数蝙蝠四散而走,格洛瑞亚则化为一道虚雾就此不见。
    两人第一次正式交锋就这样无头无尾地结束。
    到头来,夏洛特没能阻止格洛瑞亚的杀戮,而格洛瑞亚也未能成功收集到具备魔力的血液,双方的这次交锋谁也没能讨得了便宜。
    当夜风头一过,夏洛特就带着弟子们赶往那间贩卖情报的酒馆,结果不出所料,不仅那个酒保不在,而且连相关人士似乎都撤了个干干净净。剩下的,全都是些不明情况的外围人士,得来的信息根本毫无作用。
    夏洛特一连搜寻了数天,但却没有得到丝毫有用的信息,格洛瑞亚与维尔莉特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了无踪迹。
    确认在拉莱耶城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后,夏洛特不得不怀着忐忑的心情一边北行、一边探寻格洛瑞亚的踪迹。
    格洛瑞亚所说的消息究竟是什么?她到底为什么要收集魔力之血?在夏洛特问及克莱尔时,她那暧昧不清的回答又是什么意思?
    最重要的是,克莱尔他有参与这件事吗?如果有,那在这个事件中,他扮演的又会是什么样的角色呢?
    然而怀着不安心情夏洛特,却一直没能打探到任何关于格洛瑞亚的信息。她与维尔莉特就像是一场噩梦般,梦醒后,便再也没有出现在夏洛特的世界中,只剩下淡淡的阴影,始终笼罩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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