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分卷阅读92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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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顿觉微妙了起来。她没说话,伸手将这一本诗集取了,小心地翻了起来。第一页上面,就盖了不少的铃印,都是历任的收藏者为表示自己曾收藏过这一本诗集留下的。某某居士,某某山人,某某印……诗文的字里行间,更有一些前人留下的批注,瞧着也别有一番意趣。“我记得您曾说过,《义山诗集》满天下都没留下几本全的来,还惋惜了好久。如今竟然算是如愿了。”白鹭高兴地说着,圆圆的小脸红扑扑的,两只眼睛都在冒光。“我还记得您说,若有珍本存世,一定很贵,很贵,很贵!”陆锦惜心底无奈,只抬起头来笑看她一眼:“我还奇怪你怎么这么高兴,原来是钻进钱眼子里去了。”“嗨呀,奴婢就是一个俗人……”白鹭摆摆手,不大好意思地笑起来。“这东西从来有价无市,看得上的倾家荡产都愿意。但若是给一个农夫,垫桌桌脚都嫌不够结实。”不巧的是,她正好是那个“农夫”。陆氏爱极了诗词文章。陆锦惜么……诗词文章虽读,但要说痴迷,甚至是“爱”,却万万算不上。她笑了一声,将诗集放回了锦盒里,只抬眼去看其他三个锦盒。都打开了。尺余长的盒子里,放着一支风干的雪莲;三尺余长的盒子里,装的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四四方方的盒子里,竟然是一张墨玉棋盘。陆锦惜看了,顿时皱眉。诗集。雪莲。宝剑。棋盘。这是个什么意思?她还记得自己当初与顾觉非撞见时候的情景。按经验推断,整个友好交流的过程中,顾觉非应该什么都没有发现,只会觉得与她“相谈甚欢”,或可知交莫逆。但回头是不是会反应过来,陆锦惜就不清楚了。潋滟的光华,在眼底流转。她思索片刻,并未说话,只将方才放下的礼单折子,捡起来看。在看清上面字迹的第一眼,她便没忍住,挑了眉梢起来,觉得戏肉终于来了——这一封本该无足轻重的礼单,竟然是顾觉非本人所写!之前参加太师府寿宴,影竹楼匾额上那“影竹”二字,那一种疏狂的意态,那一股“醉里挑灯看剑”的味道……陆锦惜至今都还记得。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以至于,眼前这字迹,即便比衣“影竹”二字内敛克制许多,也工整许多,可她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毕竟,顾觉非好像并没刻意改变自己的字迹。陆锦惜微微眯眼,一点隐约的微妙,窜上了心头。她将所有的心思都压下去,静心去看这“礼单”的内容。其实已经不算是礼单了,说是一封信也不为过。“大将军夫人雅鉴。”“蒙夫人寿宴赠药,家父用后,腿疾略缓,病痛稍减,十三载来难得矣。敝府本欲备厚礼以谢夫人美意,不期主母染恙,遂由觉非代之。”“薄礼贸然,恐未能尽度夫人心意,诚望海涵。”居然说唐氏病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顾觉非一回,身为继母的主母就染了恙。啧。太师府这水,有点深啊。陆锦惜继续往下看去。后面就没什么废话了,的确是礼单的内容,不过标注了这四件礼物的来历。“义山诗集,昔年行于江南,偶得之;”“天山雪莲,生于冰封雪岭。昔年游于塞外边境,遇一行脚胡商,偶得之;”“洪庐青剑,金陵铸剑世家洪庐所出,采陨铁而成,得之甚久。宝剑本欲配英雄,怎奈天下已无英雄,匣藏之;”“墨玉棋盘,曾偶得墨玉一方,篆而刻之,拙且不工,唯表心意耳。”落款:顾觉非。不是“顾觉非亲笔”,更不是“觉非亲笔”,甚至不是什么“顾觉非上”,“顾觉非拜上”。就这么简简单单,三个字——顾觉非。孑然。前面都中规中矩,唯独这三个字,给人的感觉立刻不一样了。利落得像把刀子,一把就捅进了人心底。亮极了。狠极了。让人,心颤极了。雕漆方几上还放着那一把才用过的乌木裁纸刀,上头沾着一点火漆的碎屑;前面那最大的一只锦盒里,只有墨玉棋盘,却无一枚棋子,难免让人想起围棋上说的“让先”;礼单折子上,独独“墨玉棋盘”一条里写了“表心意”;还有一句,“怎奈天下已无英雄”……顾觉非,字让先。一切的细节,都从陆锦惜脑海中闪过去。她压在礼单手的手指尖上,又是那一股酥酥的感觉,顺着便往四肢百骸窜。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但这一次,比在影竹楼那一次,实在强烈了太多。陆锦惜其实隐隐觉察到有些异常。她与顾觉非不过见过两面,谈过一回。说难听点,王八绿豆都没这么快看对眼的。她起贼心,是因为性情本就如此;顾觉非一个人人传得清心寡欲的,她都没追过,怎么就凑上来了?可以说,她钩才刚放下去,还没来得及打弯,鱼儿就咬上了。她又不是姜太公!这到底是要咬钩呢,还是给她放下了一个诱饵呢?好奇,探究,刺激,还有……一种隐隐的征服欲。都慢慢从她心底升起。这个顾觉非,可能是个很强的对手。陆锦惜的眸中,闪过了一点锋芒,但其实并不想追究这一位顾大公子,到底是真心来谢,还是借机试探。对她来说,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指尖上传来的感觉……通俗地说,这叫“触电”。低俗地说……目光停留在最后那孑然的“顾觉非”三字上,陆锦惜忽然就笑了一声。透明圆润的指甲,轻轻点了上去,又慢慢松开手指,任由这礼单折子合上。“啪”地一声轻响。低俗地说,一切“触电”都是异性相吸,瞬间的*。不过一个人,想要睡另一个人。她只是想睡他罢了。

    第48章琅姐儿

    屋里一片的安静。陆锦惜似乎在出神,白鹭青雀相互看了一眼,正想问问这礼单上到底写了什么,让她这样。没想到,外头就传来一道兴高采烈的声音:“娘,我回来了!”陆锦惜一下回过神来,抬头看去。只见薛迟脚步飞快,跟踩着风火轮似的,直接从外面进来,朝她怀里一扑:“孩儿给娘请安,可没误了给您请安的时辰吧?”一张有些英挺的小脸上,还有一点点轻微的婴儿肥,红扑扑的,额头上也挂着密密的汗珠。眼睛里,却都是高兴。显然是玩开心了。只是也不知道这是从多远的地方跑过来。陆锦惜把心绪一敛,杂七杂八的念头都放在了一边。她接住了他,有些无奈,一指头给他弹脑门儿上:“这孝顺装的。你若真心记挂着娘亲,哪里用得着这样慌张跑回来?这分明是玩得忘了时辰,临了了赶命!”薛迟身上那锦缎袍子都有些发皱。听见他娘把他拆穿,他在她怀里拱了拱,不大自在地哼了一声:“娘你真是……那、那我要不记挂着娘亲,也不用跑得这么慌啊。还差点摔了……”“摔了?”陆锦惜一挑眉。旁边的白鹭和青雀都紧张了起来:“不是有丫鬟和小厮看着吗?怎么也差点摔了?没伤着哪里吧?”“还好吧,差一点点就摔了……”薛迟眼底闪过一道慧黠,小声地说着。这小子!一看就知道是在骗人。陆锦惜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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