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分卷阅读45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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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及细问情况,是以如今倒不知道更具体的细节。她心里转着念头,也不再说话,只陪着永宁长公主往里去。永宁长公主时素来与朝中官员们打交道,却并不去后园招待女客的地方,而是就在前厅。是以到了岔路口便与她分开,只道:“你放宽了心去赴宴。一会儿肯定还请了戏班子来唱戏,到时候我们也来,你可留意留意,看看那有没有看得上眼喜欢的。另一则,若出什么事,也只管遣人来前头回我便是。”陆锦惜听得汗颜。这是要她借着看戏的机会,物色物色“下家”?她不好回应,只能应了声,谢过了她,才由另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领入了后园。府门口,却依旧人来人往reads;。失态的大管家万保常,这会儿早反应了过来,只交代下人把那盒子单独放到了一旁,自己上去打开看了。里头的一应药方并着几副药,甚至医嘱都在。这字迹,狂草一塌糊涂,一看就是那个叫他喝过洗脚水的鬼手张啊!一时之间,万保常只觉得自己一颗老心都跟着跳了起来,捏着这医嘱就忍不住想要撕碎了,像是撕碎那王八蛋鬼手张的脸一样!又是痛恨,又是欢喜!这感觉,真是复杂得没边儿了。他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只道:“我得带着去见一回老爷。门口接应客人的一应事宜,你们先管着,再去请里头白保胜管家来压着,赶紧的!”说完,他也不看几个下人是什么反应,便捧了这锦盒,一路入了前院,顺着抄手游廊,跑得一颗老心都跳了起来,终于到了当朝一品太师顾承谦的书房外头。顾承谦已年近花甲,两鬓斑白,传了一身锦缎圆领袍,正坐在书房靠墙的椅子上,与如今的礼部尚书兼内阁学士陆九龄喝茶叙话。两人是几十年的同窗好友,同科进士,虽官职有差,可历来关系极好。打从那一夜自大昭寺回来,顾承谦的腿便疼得下不了地,连上朝都不能够了,只好跟庆安帝告了假,在府里好生将养。这几日天气转暖了,他的腿好像也好了不少。眼见着外面的雪,一点点地消无了踪迹,连带着心情似乎也开始有一些变化。只是顾承谦到底也说不出,算好,还是坏。大昭寺上觉远方丈传下来的消息,他是一清二楚,更知道有无数的眼睛,巴巴贴在雪翠顶。可又能怎么样?他这个当父亲的,到底也只能跟所有的外人一样,在不确定的答案里,忐忑,辗转,期待,甚至……恐惧。“顾大人?顾大人?”正与顾承谦说着话的陆九龄,已是见他出神,终于还是喊了两声。顾承谦的目光,这才从窗外那钻出枝头的小小海棠花苞上收回来,叹了口气:“老了,又出神了。陆兄,你方才问我什么?”“没问你什么。”陆九龄见他一个五十几的人,竟比外头风烛残年的老人更叫人唏嘘,也是五味杂陈,想起自己那在将军府受过千般万般委屈的女儿来,心里五味陈杂。他只道:“是外头万管家,说是求见您。”万保常?顾承谦恢复过来的模样,已是镇定自若了,只是一手扶着自己的膝盖,一手搭在紫檀木嵌珐琅扶手椅光滑的扶手上,苍老的声音笑起来:“原是他来了,不好好招待客人,倒来见我。传他进来吧。”外头候久了的万保常,这才躬身进来,给行了个礼,把手中的锦盒捧起来,禀道:“老爷,今日将军府大将军夫人送来一份给您的寿辰贺礼,是从回生堂来的驱寒除湿止痛药方,还请您过目!”

    第027章画皮之下

    听见这话的刹那,顾承谦愣了一下,甚至险些没反应过来,扬了声问道:“哪里来的药方?”“大将军夫人送来的,回生堂,鬼手张的药方啊!”万保常声音里藏着几分激动,听顾承谦简直跟记不起来了一样,险些着了急,又给重复了一遍。“您忘了?”忘?怎么可能忘得了?顾承谦这大半辈子,经风历雨,大风大浪过去不知凡几。有时候大事经历多了,对寻常的一些小事,就不很记得。但这老寒腿病着旧伤一起发作的痛苦,却每每提醒着他一件事:他是请不到鬼手张的。天下大夫,实在太多。可鬼手张就这么一个。治病,治奇病,疑难杂症解决起来是把好手;疗伤,辽重伤,刮骨疗毒不在话下;配药,配新药,常去犄角旮旯、人迹罕至的山里面走,总发现些许百草集上没有之药,且能给寻常药配出不一样的用法。一般大夫慎之又慎的十八反,在他那边是信手拈来。甚至还有人传,他治病有恐怖之时,为人开膛破肚,从肚子里拿出东西来。是真是假,顾承谦是不知道。他只知道,鬼手张不一定真的就能治他这个毛病,可若一定要在天下寻一个可能治的人出来,也只有一个鬼手张了。可惜府里那么多人,请了他那么多次,到底也没成功。那老头儿是个倔脾气,顾承谦不知道是对方对医术没把握,还是自己哪里得罪过人家而不自知。至于摊丁入亩,他自谓做的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从无半点愧疚。当初为求看诊,万保常大冷天里顶着一身洗脚水回来。那时候他跟顾觉非还没闹翻,拖着一条老寒腿,正在他书房里,一面喝药,一面看他画那一幅《寒林双鹤图》。屋里挂的是才临好不久的《快雪时晴帖》,梅瓶里插着外头刚折回来还沾着几片雪的寒梅,靠窗的棋桌上摆着一局未打完的珍珑reads;。紫毫笔在书案铺开的澄心堂纸上走动,他悬着手腕,一点一划,甚为写意。万保常进来很禀过之后,他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好似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反而笑了一声:“遇到难啃的硬骨头,你们这样‘客气’怎么请得过来?”这是一句听上去再寻常不过的话。当时的顾承谦也没有在意,只瞧见万保常那一身狼狈的模样,气得心口发紧,当下就把药碗重重放在了桌上。“请不来便不请了!老夫半截身子埋进土里的人,这些年不都痛过来了?也不差这几年!从今往后,谁也不许再去请!”一道严令下去,府里人莫不遵从。那之后,便真的也没人再去过回生堂,只是每到天阴湿寒时候,总有人想起来:若是鬼手张肯治,老太师这毛病,兴许也是能好的吧?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的场景,却还历历在目。顾承谦叹了一口气:“我竟都没想过,还有能看到回生堂的药的一日。将军府,大将军夫人送来的……”那不就是薛况的孀妻,陆九龄的独女,陆锦惜吗?这一刻,顾承谦看向了红木雕漆茶几那一头的同窗、同科,兼同僚。陆九龄是要比顾承谦大几岁的,看起来也是一样的老。他穿着一身藏蓝常服,披着玄青氅衣,就坐在那椅子上,一把胡须老长,怕被外头的风吹乱,用一只胡夹给夹着。在听见万保常说“大将军夫人”的时候,他便已愣住了。过了好久,他才向万保常问道:“你刚才说,大将军夫人?”万保常也知道这一位陆老大人内心的苦楚,更听闻月前大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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