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分卷阅读27

    我本闲凉 作者:时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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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不是明前最顶尖的那一批,却也绝不低劣。可薛廷之捧上来的这茶,却着实不敢恭维。略一深想,陆锦惜便猜到问题所在:陆氏吩咐是一回事,她自己问心无愧;可下面人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一个嫡母不管的庶子,大将军在的时候或许还好,可大将军一走,府里便是陆氏说话。一则手里有大笔份例,二则陆氏睁只眼闭只眼不搭理。再多的好东西,等分到薛廷之这里,又能剩下多少?品着舌尖那一言难尽的味道,陆锦惜这心里,也一言难尽起来。她慢慢把盖子盖回去,终于还是没再喝一口,也不提这话茬儿,只对薛廷之道:“你与琅姐儿相处不少,兴许在你这里她还有几分真性情。趁着这会儿还没来人接我,你便与我说说琅姐儿吧。”原来是来问薛明琅的。他听得出,陆锦惜话里并没有要责怪薛明琅的事,态度跟往常相比,似乎也宽容了很多。沉吟片刻,整理了整理思路,薛廷之便说了起来。从薛明琅一般什么时候来,是什么样子,做什么事情,又对什么感兴趣,喜欢什么……种种的种种,一一尽述。陆锦惜听着,对薛明琅便有了个很全的了解。可以说,这是未来才女的苗子。读书写字,格外聪慧,一些短的文章诗词,听过一遍便能背下来,且爱极了读书,前年便有了自己的小书房。也许是从书上读到什么“马作的卢飞快”,她终于因为好奇,悄悄跑来找了薛廷之,那时候倒吓了薛廷之好一跳。这之后,她便常来。陆氏知道,也常因此训她。可孩子的天性,那里关得住?所以一回一回……她会在薛廷之这里翻书看,若有个学问上的疑惑,也总请教他,倒把他当了半个先生。“半个先生”这种话,薛廷之自然没提,可陆锦惜跟着情况也能推出来,心下对他倒有几分改观。“琅姐儿性子娇气一些,也承你担待了。”“廷之不敢,琅小姐知书达理,爱玩些罢了。”薛廷之打量她,只觉得她听得很平静,感觉不出她有恶意来,却也不敢顺着她的话便接了,只先把自己给撇开,又夸了薛明琅一嘴。极会说话,谈吐不俗,很聪明。陆锦惜从头到尾,只觉得薛况亲自教养过的孩子,不管是眼界见识,还是胸襟气魄,竟都不是寻常人可比。她听了他对薛明琅的评价,一时没说话。外头门帘掀开,临安又进来了,这回端了个炭盆,往屋中放下,小心禀道:“小的已去二奶奶院子外头禀过一声,青雀姐姐那边说,请您就在屋里先坐着,别赶着风儿出去,这就来接您reads;。”“个个都把我当个纸扎的人了……”陆锦惜有些无奈,只是也知道原身这身子还禁不起折腾,倒也没起身,只摆了摆手,示意临安退下去。临安于是一躬身,退回了薛廷之身边。屋里炭盆烧着,好歹多了一股热气。只是那炭,也不知哪里来的,烧起来有一股烟呛的味道。陆锦惜没言语,只拿薛明琅的事来问薛廷之,又说了有半刻多,东院那边便来人接了。来的是周五家的。在门外通禀过,她便捧着一领猞猁狲大裘走进来:“给二奶奶请安,给大公子请安。青雀姑娘被您吩咐留在屋里守着哥儿,也不敢擅离,老奴赶巧儿在,便接了这差使,先来接您。”“这便回吧。”话也说得差不多了,陆锦惜从炕上起身,由周五家的给她披上大裘,反对薛廷之道,“大风那匹马,你且先养着吧。即便是牵给琅姐儿,也不急在一时。你也别送了,待在屋里吧,外头冷。”“……是。”这一番话,依旧出乎了薛廷之的意料。他的确是想送出院门的,陆锦惜这一说,他倒不好再走,只站在屋檐下,目送周五家的并三四个小丫鬟簇拥着她走了。临安缩着脖子,把两手揣进袖子里,看得艳羡:“这样多的人,二奶奶也是很大的威风呢。”薛廷之却不说话。天已经很暗了,府里各处都掌了灯。穹顶上压着一片一片的彤云,冷风在院落四周号叫,半点不像是要晴,怕还要下一场雪。他慢慢道:“把大风栓回去吧,今夜天冷,还得多照看着点。”“是。”临安忙答应了一声,又去院子里牵马。薛廷之看了一会儿,便无声地回了书房。书架前的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几张写好的斗方;一只干干净净的白瓷埙搁在右边,梨形,上了釉的表面很平滑,在没上灯的昏暗屋内,显得光泽清冽。案后摆了一把花梨木的椅子,也是唯一的一把。他走过去,坐下了,一手搭在光滑因发旧而光滑的扶手上,一手却抬起来,中指与无名指一道,用力地压着眉心,闭了闭眼。他原本也是想要借着薛明琅那件事,去找陆锦惜。可没想到她自己来了,对人对事的态度,亦是不卑不亢,自有那么一股宽厚大度,从容不迫。这对他来说,原该是件好事。毕竟她越通情达理,他的计划便越少阻力。可一旦想起那目光,沉凝,冷静,温和,智慧……他竟极为不确定reads;。仿佛,这并不是一个他可以轻易掌控的女人。薛廷之一张脸上,温和谦逊的神态,早已褪了个干净。于是,藏在下头很久很久的凛冽,便纠缠着一股淡淡的戾气,幽幽浮了上来,在他冷峭的眼眸底下,凝结成一片沉黑。薛廷之在座中坐了良久,才将那一把埙,放在手中把玩。原想要做什么,最终又放下了。屋内只有那借来的炭盆,还散发着温度和通红的光。北风敲着旧窗,一片响动。陆锦惜这边已裹着猞猁狲大裘,回抱厦那边看了一回。薛明琅已回来,只是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见,说要看书,叫人别去吵她,连白鹭都劝不出来。一整日折腾下来,陆锦惜早累了,也知道今日不是处理事情的最佳时机。她只吩咐准备好给琅姐儿的吃食,又与璃姐儿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屋。白鹭一回,便按着规矩去张罗传饭。青雀则上来给她去了那大裘,交小丫鬟挂到一旁去,低声对她道:“信已送出去了,只是奴婢没来得及问他出了什么差错,他只说回头向您告罪。”陆锦惜知道,这说的是那个送信的印六儿。她点了点头,只道:“信送出去便好,明日一早还要去给太太请安,也没功夫处理更多的事情了。先扔着,回头再说。”不一时,饭传了上来。陆锦惜在屋里用过了饭,又喝了盏茶,在白鹭和青雀的伺候下,洗漱一番后,入了西屋里间休息。她实在是累了。穿来之后,八成时间都是躺着的,对这一张软床倒是熟悉,即便外面那北风呼啦啦地吹,有些吵闹,可她头一沾枕头,便睡了过去。只是这一觉并不安稳,梦里头都有一股子烟呛的味儿。到了半夜,更是咳嗽醒起来,竟又醒了。青雀被她惊动,掌了灯,掀了拔步床外的帘子进来,有些担忧:“外头又在下雪了,您身子弱,是不是又凉了?奴婢再给您抱一床被子来吧?”下雪了?陆锦惜一时没说话,只竖着耳朵听,窗外果然有簌簌的声响,带着点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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