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分卷阅读297

    江春入旧年 作者:老胡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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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为何,元芳却已接着说那少年了。

    “那孩子我也知道,几年前还一处吃过两回酒,只我与他表哥吃酒时候,他才七八岁吧,跟在他表哥后头,倒是挺有规矩……几年未见都长成少年了,哪知再见就是那般情形。”

    原来当日被赵阚一刀捅进胸腹的少年是元芳故旧,也算是威远大将军的同族了。名叫刘美琅,乃是正五品步军都指挥使的第二子,这正五品虽是个都指挥使,但在京城却是微不足道的芝麻官儿,哪里就能入得了皇帝的眼,老子尚且如此,更莫说儿子了。

    那刘美琅在皇城司不过是个日常负责军械看守的,类似于后勤人员,等闲去不了皇帝近前。只那日将好他表哥有事,眼见着皇帝脾气愈发暴戾,表哥也不敢向上司告假,只说好了请表弟刘美琅来替他当值一日。哪晓得那一日正好元芳进城,遇上赵阚要生丢双生子的暴行,群情激奋,皇帝险些被射……于是赵阚将身上那股邪火发在了少年身上。

    无辜的少年刘美琅付出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当晚,赵阚回了宫,与姑姑生了些口角,自己领了几个亲卫与内侍在宫内行走,不妨就……唉,他也是个痴人。平素表兄弟两个就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那日没了一个,另一个要怎活?”说到这儿,他似乎有两分难为情。

    江春|心内一动,这兄弟两个,不会是……所以表哥才意欲杀了皇帝替刘美琅报仇?

    果然——“你也莫怕,他们二人虽是这般……有些罕见,但委实是不错的儿郎。只是可惜了那个痴人,当晚就自尽了,知晓他二人情分的,都道是对苦命鸳鸯。”说是这般说,心内却笃定了这小姑娘哪里懂这些乱七八糟的,只含糊其辞一笔带过。

    江春惊奇,虽说性取向是自由,但这时代有这种事,古板直男如他,居然也不反对,还一副“能理解”的态度……倒是愈发令她刮目相看了,看来他的直男属性不光体现在个“直”字上啊!

    见她大睁着眼睛上下打量他,元芳又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顾左右而言他:“莫说这些了,你这几日都好罢?”其实她的事,他早都知晓了,只是不想与她冷场。与她在一处,他已经渐渐地将“无话找话”的尬聊演绎到顺其自然了。

    江春应了声“都好”,想起今日已经是冬月二十六了,一个月后就到年关,若时局稳定下来,她还是想回家了,即使是只能家去过个年就得匆忙往东京来,但也是家啊。

    元芳似是晓得她所想,轻轻叹口气,带了两分愧疚道:“今年对不住了,你怕是只能留京内了,一面京内大事方定,各方关卡极严,一面路上也定不会太平,祖母与我都不放心你去。”

    他说的也是道理,古代交通不便,一路上跋山涉水的,不知哪处就要遇着危险,似杨叔姚婶那般跟着主家走过南、闯过北的积年老仆,都被贼匪洗劫一空,江春可不觉得自己比他们有本事。古代,即使是朝廷命官,赴任路上被人劫杀了的,甚至被冒名顶替做官的也不少……她有点失望,自穿越来后,就要过第一个没与家人在一处的年了。

    元芳见她怏怏不乐,小姑娘生平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怕是还不习惯,又安慰道:“你若想家,可写了家书,我找人替你送家去,也能给他们带个口信。”

    江春晓得他的好意,也只能点点头了,恨不得现在就写,八月间她写了回信就再未有回音,自皇家乱起来,也不知金江是收到她的信,江芝的事惹恼了王氏,不再给她回信?还是回了信却在路途上丢了?或是压根就未收到她的回信?

    方想到写信的事,她就想去找纸笔来,倒是惹得元芳笑起来:“罢了罢了,明后日慢慢写就是,答应你的事还怕我反悔不成?看你着急忙慌成什么规矩。”

    江春见他眼里挪揄,倒是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两个就面对面轻笑。

    于是窦二敲过墙壁,进了屋来见到的就是两个相视而笑的“傻子”。

    淳哥儿也见着了,好奇道:“阿爹你们怎了?可都歇息好了?外头雪下得可大呢,二叔还帮我堆了个雪人来……春姑姑可要去瞧瞧?”

    说着就走过去拉了江春的手,轻轻摇一摇。

    江春却被他小手冻得一跳,敢情这小家伙是在外头玩雪了啊,这小手跟冰坨坨似的。她自从那次将手捂冰盆里为元芳降温后,双手就不太好,一摸了凉水就不舒服,极易发红肿胀,与生了冻疮一般,但又不是真正的冻疮,只不疼不痒。

    元芳见她被唬一跳,也想起那次的事来,眼内闪过心疼,想要瞪那不知轻重的小子一眼,但当着窦二与江春的面,只得忍下了,心内暗暗决定,这小子……可得好好说说他了,往日乳母领着,胆小懦弱也就罢了,现与她一处却是好没规矩!

    那头,淳哥儿见自己吓到姑姑了,忙收回手去,小心翼翼赔起罪来,江春哪会生他气,他可难得有这活泼好动的时候。她忙从铜水壶里倒了半盆热水来,见不甚烫了,叫过淳哥儿,让他自己洗过手,用干净帕子擦了,终于倒是不冰了。

    一大一小就坐到炕上去,拿起九连环玩耍,江春着意问他些外头景致,问他怎出去这半日,都去何处玩了些甚。

    他却瘪着嘴抱怨“是二叔说阿爹与你在屋内做正事,令我莫来吵嚷呢”,江春大囧,脸又红了,这窦二也真是,就是用点旁的借口也好啊,甚“做正事”,一听就不像什么好事!

    好在淳哥儿小儿天性,哪里会懂这些个,抱怨过一嘴巴后,又开始缠她用了晚食后出去耍,一会儿说要给她堆个小雪人,一会儿说要堆只小狗儿,一会儿又说要盖个小房子……倒是只萌包子。

    江春静静听着他童言稚语笑,窦元芳望着他们微笑,而窦二……则是望着这三个“傻子”感叹:果然相公以前遇人不淑啊,若早日遇到这位小娘子,哪里要经那番磨难,现也不消戴那顶帽子了……

    当然,这是后话。

    当晚,三人坐一处,吃过顿可口而温馨的晚食,元芳在东奔西走数月后,终于吃上了顿心满意足的饭食,不止腹内暖融,就是心内,也软得不像话……从小到大,除了祖母那儿,他是第二次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虽然,他们现还未成家人,只恨时光漫长,她还不快快长大。

    淳哥儿终于又第三次提起了出去玩耍之事,江春正想应下,反正她学里无事,也不着急回去,但元芳怕他两个体弱着了风寒,本来要将淳哥儿接回家去了的,想到能再多见她几面,只又板着脸道:“今日暂且罢了,明日|你自来早些,趁着日头未落再说。”

    二人也只得应下。

    待淳哥儿消食消得差不多了,元芳方送着江春出了门,慢慢的沿着寂静的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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