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聊发少年狂 作者:绞刑架下的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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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发誓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闭上眼睛的!

    “在下听不懂姑娘在说什么。但姑娘这么做实在是太失礼了。”李钧皱着眉头扭头就走,这羯女真是不知所谓,和苏鲁克部族的塔娜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塔娜至少还懂礼仪。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可我不是故意的。)

    “姑娘请让开,在下要回帐篷里了。”

    她愿意看那一滩水渍就给她看好了。

    “&……%……¥%&#!”(你去哪里?)

    “&……*¥……##!”(你这汉人好没礼貌!)

    李钧回了帐篷,忍住脸上的瘙痒,跟剩下的穆图部族的族人继续喝酒。

    羯人有三大部族,三个部族皆以该部族最杰出的首领名字命名,就和苏鲁克的苏鲁克部族一般。

    只不过苏鲁克率领的是只有三百多人的中小型部族,而这三个部族每个都有几千人,分散在草原的深处。

    就以人数来说,这群羯人并不算多,但难能可贵的是大楚以前向靠近汾州的羯人们买过马种,所交易换来的钱粮帮他们度过了最难熬的一年,所以羯人对大楚的态度十分友好。南边的苏鲁克部族有许多人都会汉话,和汉人交流起来也容易。

    穆图是北边的部族,族里男多女少,女子地位极高。羯族原本就是以母系定氏族,看一个族人是不是他们的子孙,要看母亲是不是羯人。

    这次三大部族来的使者共有十五人,其中就有两个女人,除了大族贺伦部族的族长之妹以外,另一个就是穆图部族首领的女儿豆铃了。

    豆铃是音译,塔娜让她自己选和自己羯语名字相似的汉名,豆铃在众多的汉字中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豆字和铃字,成了她名字的汉名。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汉字是什么意思,她的汉话才刚刚学,只是觉得这两个有趣罢了。

    喝酒对于李钧来说并不陌生,但他不酗酒,也不好酒。李钧的祖父每天吃饭都要喝酒,用酒佐餐,李钧大一点后被祖父开发出酒量之后,从未被别人喝倒过,这一次也不例外。

    最让他意外的是那个羯人少女居然也还站着,两眼亮的吓人。

    他担心这姑娘再喝下去会醉死,加之毕竟对方是女人,喝倒了,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得顶着个满脸包的大红脸把酒碗倒着扣在桌上,拱了拱手。

    “姑娘海量,在下认输。”

    豆铃并不是没醉,她喝酒就是越醉越清醒型的,外表看起来似乎两眼有神,实际上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姑娘?”李钧叹了口气,“姑娘?你赢了!”

    难道非要倒下才行?

    李钧把碗推远点,往桌子上一趴,做出已经喝倒的样子。

    他前面刚趴下,后面就听见“嘭咚”一声,偷偷抬起头来一看,正是那羯人少女已经伏在桌子上了。

    这些羯人……还真是固执。

    李钧站起身来,偌大的帐篷里,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人。他认命的把王译官的胳膊和胸膛从左少卿大人的脑袋下搬出来,以免王译官先醒来吓死,或者左少卿大人先醒来给王译官一拳。再把鸿胪寺所有以奇怪姿势倒卧的官员都扶到地毯上睡下,免得起来后全身酸痛。

    羯人那边醉的更厉害,各种胡话和呼噜声震天。

    灵原县的百姓不同意胡人住进城里,所以在左少卿大人的建议下,羯人们在灵原县外大楚划定的区域立起了大的帐篷群,以作暂时居住之处。

    羯人们本来就习惯了住帐篷,这附近有水源,又可跑马,均满意的很。

    李钧脸上难受,跑去溪水边洗了个脸,一想到自己又要“无颜见人”好几天,实在是哭笑不得。

    这一场酒宴,让所有的羯人都对李钧的酒量佩服不已,苏鲁克的部族早就被李钧喝倒过,对此并不意外,最意外的反倒是左少卿这群官员,一个个像看怪物一般看着李钧。

    “你这么喝酒,头不疼,胃不难受吗?”王译官揉着脑袋虚弱地问。

    “不疼,喝多了小腹胀,老要方便,是不太舒服。”李钧挠了挠脸。

    “你这脸上?你喝酒后就会有吗?”

    如果能喝酒的结果就是毁容,他还是烂醉如泥好了。

    “不是,我这是宿疾,过几天就好。”李钧不好意思说自己怕女人,只好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左少卿在属官的搀扶下坐了起来,实在是头疼欲裂。

    他酒量不浅,也知道羯人们立大帐的第一天要迎请宾客,不醉不归,这大帐里许多东西都是他们鸿胪寺送来的,羯人们款待他们也是正常。

    可是用他们送的酒把他们自己喝到爬不起身,这也实在是太难受了。

    “看来留你下来还有点用。”左少卿难得温和地说,“你也不是一无是处。”

    李钧憨厚地笑了一下。

    他们留在羯人居住的地方,就是为了商议互市的事情。

    此次送来这么多物资,也是为了这个。

    互市建立之初,羯人是没有什么东西好交易的。他们的牛羊汉人也有,汾州又产马又产牛羊,而且还有羯人没有的多种蔬菜,不需要换他们的东西。

    可羯人需要汉人的茶、铁锅、木碗、棉布……

    他们需要汉人的一切。

    但是他们没东西换。

    苏鲁克的部族在信国公府学会了织毛衣,但如今是初夏,没有人会买毛衣的。春夏相交羊才会褪毛,他们还要收集羊毛羊绒纺线,再织就衣服,这如何定价,都是问题。

    他们要把自己的东西卖的比汉人更便宜、东西要比汉人的更好,才能卖的出去。即使是这样,汉人们也很不愿意和他们打交道,他们连语言都不通,要如何交易?

    到底该如何买卖?汉人管理胡市,胡人要不要交税?汉人要不要交税?收了税是交给地方还是国库?羯人没有钱,向来都是以物易物,这税要怎么交?

    卖一只羊交一条羊腿,还是卖一件毛衣交一条围巾?

    左少卿已经和他们在这里扯皮了半个月,如今连羯人们的大帐都立好了,还没商量好。

    李钧只陪左少卿听了几次,头就晕的很。他很佩服左少卿拍着桌子用羯语把羯人们说的鸦雀无声的本事。

    但词穷却不碍得摇头的。

    羯人们就是咬定了不好,不行,不可以,汉人欺负人,汉人狡诈。

    他们对“收税”天生就有一种反感。

    草原上一切天生天养,哪里有过收税的事情?

    “能不能这样?”一次争吵过后,李钧灵光一闪,提议道:“胡市开始之初,不如由朝廷和收购的胡人物品的商人共同对胡人的物品估价,再以这估价由朝廷担保,寻找愿意提供胡人货物的商人进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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