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及良时 作者:初云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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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还不是底下奴才挑唆生事,才伤了和气。”

    她肯给台阶,也是让步,贤妃饶是心下不豫,也就坡下驴,顺着说了下去:“二皇子也是极为出众的,前几日我还说,叫承庭多跟着学呢。”

    锦书随之一笑,挽着她的手,亲亲密密的坐下:“可是说归说,奴才诚然不好,他们两个人,也有不妥当的地方,该罚。”

    贤妃今日经的事情多了,到了最后,反倒沉得住气:“娘娘说,想要如何处罚?”

    “兄弟两个在御花园里大打出手,不像话,传出去了,也叫人笑话,”锦书笑意温和:“今日晚了,也没上药,便叫他们歇一夜,明早一起关到宗庙去,叫他们在里面反省两日,传出去也有个说法,如何?”

    宗庙便在正东边,内里供奉皇族先祖灵位,既是关进去反省,自然不会叫享清福,需得在内里跪上两日,不进饮食,只用温水,进去两日,怕得半月方能将养回来。

    两个人一起过去,又是一样的处罚,贤妃还真是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来,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便依娘娘的意思。”

    锦书于是笑着起身:“那便这样定了。”

    贤妃作势去送,被她拦住了。

    已经得了足够的便宜,也要叫对方松一口气,免得鱼死网破,得不偿失。

    这一场风波来得快,去的也快,皇后到披香殿去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势如雷霆料理了此事,手段凌厉而条理,既令人心惊,又令人畏惧。

    王家倒是还好,周氏见着被送回来的庶女王惠,以及那本附送着的《女则》,面上惊怒,心里其实一片畅然。

    她的女儿死了,王惠没能踩着她的尸骨上位,这就足够叫她欢喜,至于那本《女则》……

    谁都知道王惠是庶女出身,要怪,也怪不到她身上去,说到底,还不是叫她姨娘受着?

    周氏看得开,静仪长公主却不成。

    陈薇是她亲生骨肉,走的时候活泼俊俏,回来的时候却伤成这样,话都说不出,还带着一本狗屁《女则》!

    皇后竟敢这样欺压薇儿,当她是死的吗?

    贤妃呢,这样的关头,她也不知道拦着,这个没用的东西!

    将女儿送进闺房去,请了太医之后,她便递了牌子进宫,怒气冲冲的想去寻皇后晦气。

    只是,叫她失望了。

    “不见?”静仪长公主怒的眼珠泛红:“薇儿出了这样的事情,皇兄怎么会不见我?”

    “长公主,”侍女低声道:“宫里传来的消息,确实是这样的。”

    “皇兄怎么能这样,怎么能这样!”静仪长公主的天都塌了,眼泪不觉流出来:“姚氏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竟叫他这样言听计从,百依百顺!”

    几个侍女左右对视一眼,没人能给出答案来,只一道沉默着。

    她自幼受宠,随驸马外放地方,更是天高皇帝远,也受不到什么委屈,对于人心的觉察自然弱些。

    陈驸马却不同。

    他虽是家中嫡长子,底下却也有几个庶弟紧追着,母亲有生性柔弱,他不得不竭力前行,事事操持。

    加之娶了静仪长公主,更是供了一尊大佛,打不得骂不得需得好生伺候,真的论起察言观色分析世事来,他要灵透的多。

    圣上如此行事,一是为皇后撑腰,二来,也未必没有敲打陈家与贤妃的意思。

    现下细想,当初静仪长公主入宫去,去求陈薇与三皇子的婚事时,圣上应允的未免太过轻易。

    只怕,那时候他心中便生芥蒂,只是陈家与贤妃只顾着欢喜,未曾察觉罢了。

    去看了女儿情状,他不得不竭力将静仪长公主劝下,叫她暂且隐忍,以待来日。

    承安跟在锦书后边,一道回了甘露殿。

    内殿里被火炉熏得暖热,香气淡淡,更是怡人。

    锦书入了内殿,便将身上大氅解下,示意宫人放置起来后,便吩咐人取药膏来。

    承安见她毫不犹疑的往披香殿去为他张目,不是不感激的,可与此同时,心里面却也免不了有些复杂。

    他虽有皇子名分,但圣上素来不喜,到甘露殿之前,日子过得连许多体面些的总管嬷嬷都不如,更别说有人关切,为他出头了。

    可是到了此刻,他静静站在殿内,看她伸手去取盛放药膏的玉瓶时露出的半截腕子,与眼睫在日光下泛着的淡金色的光泽,忽然觉得有些窘迫。

    她将他当成小孩子,其实也没错。

    从头到尾,都是她在庇护自己。

    而他,除去廉价而无用的几句话,其实什么也不能为她做。

    她是皇后,是圣上最宠爱的女人,想要什么都轻而易举,怎么会稀罕他那一点可有可无的心意。

    真难堪。

    锦书没有察觉到少年低落而无措的内心,只将玉瓶的塞子取下,低头一嗅,出声唤他:“过来,到这儿坐下。”

    承安神情微凛,将自己心中情绪掩藏起,沉默着到她面前去,缓缓坐下了。

    锦书也不说话,只伸手蘸了膏药,往他脸上伤痕处擦,有意叫他长个教训,也没有刻意控制力气。

    承安疼的紧紧抿唇,只是脸皮薄,更羞于痛呼出声,惹人笑话,便勉强忍了下来。

    锦书看他这样倔强,嘴唇抿的死紧,却不吭声,倒是有些心软,手上的动作也放缓了。

    “杜牛膝的味道。”如此过了一会儿,等她手指落到他额头上时,便听承安这样说。

    “你鼻子倒是好用,”锦书先是一怔,随即笑了:“杜牛膝味辛、酸,活血化瘀,掺在药膏里,也不稀奇。”

    承安听她信口将药性说出,心中不免一动,便抬起眼,顺理成章的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这样详细?”

    “二殿下,锦书手上动作不停,也不看他,只低头去,伸一根手指去蘸药膏,再去碰他伤口时,力气却大了些:“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她从不称呼他二殿下,现在这样叫,反倒有一种淡淡的调侃味道。

    “真不知道又怎么样,假不知道又怎么样,”承安也不呼痛,别过头,有些别扭的道:“你认出我之后,不也没搭理我吗。”

    “为什么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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