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姝被他抱的有些喘不过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皱了皱眉头,笑道:“没事了,你现在找到我了!没事了……”

    胥固缓了很久,慢慢才放开她,细细的打量她,不由得又皱眉“比两年前更瘦了,本以为这两年你不再操劳,能把身子养好些,怎么还是这般清瘦。”

    宓姝尚来不及回答他,便听得山林里一阵穿叶而过的“簌簌”声,这才想起千学还在后面穷追不舍。

    眼看着他快要追上来了,宓姝急忙扶着脚扭伤了的赖寡妇,对林池道:“是景帝的人追来了,人数虽不多,但似乎是高手。”

    林池转头看向林间隐隐绰绰过来的人,大概二十人左右,看身形倒是练家子,只是行动间似乎不怎么利落。

    胥固将宓姝拉到身后,凝目注视那些人越来越近,待到第一个人冲出山林之时,手中长剑冷光一闪,那人便没了气息。

    林池看那人嘴唇乌紫,一脸中毒之象,疑惑的看向宓姝,宓姝浅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吗?我和婆婆当真就是老弱妇孺,单靠自己怎么能摆脱他们,幸好这山林里有许多的毒蛇,这就只能委屈他们死在毒蛇的口中了。”

    胥固皱眉,回头仔细看她脸色,虽然是苍白了些,但不像是中了蛇毒的模样。

    “高,五小姐机智不减当年。”林池抖了抖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违心的拍着马屁,这种能杀人于无形的女人实在可怕,少主还真是……随他母亲。口味独特的很。

    陆陆续续的又有几人冲了出来,却也不需要胥固动手了,身中蛇毒,又没人救治,离死是不远了。

    宓姝等到山林中没了动静,却始终没看到千学的身影,不由得皱眉,难道是死在里面了吗?

    想着便要再进去看看,胥固却一把拉住她“不可以去,里面毒物太多,你们方才没被咬只是运气好,若是再进去,谁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

    “可是斩草不除根,我心难安。”宓姝担忧的看着山林中,还是想进去。

    胥固看了看林池,林池立马理会,连忙挡在宓姝前面道:“五小姐不用担心,我去就好,想我纵横江湖十几载,还没遇见过我治不了的毒物,五小姐稍等。”

    说着,也不等宓姝回话,往后一个翻身,便冲进了林子里。

    宓姝无奈的问胥固“他可知道千学长什么模样?”胥固静默一会儿,低声道:“先送你们去安顿好,他等会儿处理好了会来找我们的。”

    不由分说的一手揽着宓姝的肩,一手扶起赖寡妇,问道:“往哪儿走?”

    赖寡妇被他们惊吓到了,胥固问了两次她才回过神来,颤颤巍巍的指了指前面“往前,屋子后面是山的就是了。”

    恰好赖小奕见她们去了这么久都没回来,出了屋子来寻,看到了她们,又见一个陌生人扶着她们,急忙跑了过来,搀扶着赖寡妇问道:“奶奶,你们这是?”

    又看到胥固环抱着宓姝,心里便有了些计较了“先回家吧,奶奶,我扶着你。”

    从胥固手里接过赖寡妇,又侧头问宓姝:“姐姐没事吧?”

    宓姝摇摇头“没事,婆婆的脚好像是扭到了,快扶她回去”

    见了满地的尸体竟一点都不惊慌,胥固暗暗的打量着身高不及他肩头的少年,方才他看着宓姝的眼神,胥固再熟悉不过。

    不过只是这样一个少年而已,应该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回到赖寡妇家里,宓姝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的污泥,从房中拿了治跌打损伤的药给赖寡妇敷上,又连忙拉着胥固坐下,要替他把脉。

    “方才那副模样分明是走火入魔之象,我再给你看看有没有别的问题。”胥固笑着握住她的手道:“见到你,就什么问题都没了。”

    赖小奕不自在的皱了皱眉,扶着赖寡妇进屋休息了。

    宓姝羞得满脸通红,忙抽出手来背对着他坐下,嘟囔道:“愈发轻狂孟浪。”

    胥固绕到她身前,弯腰凑近她羞红的脸,低语道:“我要是对着别人才叫轻狂孟浪,对着你啊,这叫两情相悦。”

    宓姝更是不敢抬头看他,只是依然不忘替他把脉,默默抓过他的手,气恼道:“你若是不想惹我生气,便安分些坐好,还是你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不想让我知道?”

    胥固微微一僵,正要说些什么,宓姝抬头看他,正色道:“你坐好。”胥固收敛了笑脸,静静的坐下了,宓姝一摸到他的脉象便脸色变了。

    “你这两年不来寻我,就是因为重伤未愈吧?连个消息也不给我,是不是就是怕自己死了惹我难过?”气急的站起身来。

    “胥固,你知道我当时醒来时,没有半分你的消息,我又急又气,我知道胧沢轻易不会放过你,气你擅作主张更改计划,可不知道你在哪里,没有你的消息,我又着急。”

    擦了擦眼泪,宓姝也不管胥固反应如何,又接着道:“我那时真恨你,怎么就那么狠心呢?明明我们可以共同进退的不是吗?”

    胥固抱住她,只是沉默不语,他从没后悔那天先将她们送出去,他庆幸的是,她还活着,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至于其他,早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你调养了两年,到了今日内伤还是这么严重,可知你那时受了怎样的苦楚,你既怕我知道了难过,为什么不好好的保重自己呢?”

    宓姝转过身,紧紧抱着他,埋头在他怀里痛哭。

    胥固叹口气,也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是轻抚她的后背给她顺气,低语道:“别哭……都过去了,我们都还好好的活着不是吗?这就够了,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啊。”

    “可你如今是怎样的活着呢?这身伤病,何尝不是因为我?”

    宓姝伤心的是他为自己,竟落了一身的伤病,却不料他竟是一点不伤心,愈发气急。

    胥固无奈道:“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别无所求了。这些伤病,不是总有好的那一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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