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人间四月 作者:夜竹月

    第九回

    话说花朝节后第二天,芳菲特意起了个早。取耳际之上的头发斜斜梳了个发髻,下面的头发分成两股,用饰有黄色小绒毛的发带松松的缠着。打开梳妆盒,还有三支绢花,挑了那支梅花的斜斜入发髻。­

    待芳菲到达贾母屋里时,贾母正起床,正是忙乱的时候。大约除了鸳鸯外也无人注意芳菲的不同。­

    到众人请安时,芳菲明显察觉到老太太心情不悦,只是不知为了哪般。想呆会子问问昨天陪老太太说话的徐妈妈。芳菲这样想着,也不说话,和珍珠默默站在老太太身后,以免遭了池鱼之殃。­

    却说王熙凤一早来时还未觉得不妥,只连说了好些漂亮话,也没见老太太开心才知道老太太心情非常不好。也默默不作声了。一时场面有些冷清,老太太看了所有人一圈才看向王夫人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只慈善心太过于管家不是好事,那些个红嘴白舌,编排主子的直接打一顿撵出去。”­

    王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老太太冲自己发火,懵了半天才醒过神来。“老太太,我们府里向来是门风好的,那些红嘴白舌的也是花了大力整治的,媳妇哪里没做好,还请老太太明示。”原来这王夫人年轻时也是个爽利人,与王熙凤一般无二。也难怪王熙凤与她亲近。只后来大儿子早逝,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心灰了,每日吃斋念佛,争强好胜的心才收敛了大半。此是不明不白的被贾母发作,脾气也被激起大半,不过总还记得那是自己的婆婆,也不敢太造次。­

    贾母见她这样,也知可能自己冤枉她了,脸色也缓和些了道:“那我怎么恍惚听见府里都在说什么金啊玉啊的,也不想想那戴金的佩玉的也不知凡己,就是我身边的丫环也有戴金的,岂能作数!”­

    老太太如此一说,众人都醒过神来,知道老太太这是不喜有人拿宝玉和宝钗说事。­

    王夫人一时心里埋怨起妹妹了。却见王熙凤笑道:“说到丫环,老太太身后的那个是谁?我怎么没见过!”一时众人都看向芳菲,饶芳菲是个胆大的,也吓了一跳。唯有王夫感激的看了王熙凤一眼。芳菲呆了一下也醒过神来,笑着上前一步道:“琏二这话说的真是伤了我们的心了,亏我们一直认为是最好的人呢。日日见面,一会子就忘了。”­

    贾母认真看了芳菲两眼,才对大家道:“这是翡翠,你们日日都见到的。”­

    芳菲立时道:“果然还是老太太最好了,不像琏二。”一时众人都笑了。­

    老太太也笑了一会儿,又道:“翡翠,这也怪不得凤哥儿,就是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

    芳菲也向王熙凤福了一福道:“是翡翠错怪了,是第一好人,定不会怪罪翡翠的,是吧!”王熙凤心道:“好利害的丫头,知道我是逗老太太,她就马上反应过来了,还说这么一通话,让我都不好怪罪了!平时我还疑惑老太太怎么那么喜欢一个年龄小,长相平平的丫头。看来是藏拙呢!”连忙虚扶一下,芳菲也趁势而起。­

    一时众人又都笑了,气氛很是和乐。­

    至晚间,芳菲正在房里画花样子,准备做个香囊。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一看,却是王熙凤的丫头平儿。只见平儿抱着一卷烟霞色布匹和一个锦盒。说是补送芳菲的十二岁生日礼物。芳菲知道送生日礼物只是顺便,主要是示好和谢今早的事情。芳菲推了两回也就收了。又留平儿说了一会儿话。­

    等平儿走后,芳菲把布匹放进床底的箱子里,里面已经放了一整匹布和两三卷没用完的布,都是老太太给的上好的。没用完的是芳菲做衣服下剩的。­

    收拾好后,才打开锦盒。是一对虾须镯,芳菲虽不是很喜欢这种东西,却也知道这镯子是上好的。送做一个丫鬟的礼实在算得上贵重了。看来自己是被王熙凤惦记上了,所幸这几年贾府不会出事,自己还是安全的。­

    如此过了几日,府里再也无人提起金玉良缘,只始作恿者大家也心里明白了,只可怜薛宝钗遭了无妄之灾。王夫人也渐渐放手了荣国府的家务让王熙凤接手,反正这个侄女儿还是向着自己的不是!­

    待一切都尘埃落定后,又过了几月。这几天刚立秋,天气还是有些热,丫头主子们都躲在屋子里不愿出门,芳菲在贾母房里侍候。隐约听到外头有人说宝玉被打了之类的。贾母也听见了,唬得连忙叫了外头的婆子进来问话。待知道只是在学堂里和人打架,也没伤到,才放下心来。笑道:“这个猴儿啊!真是没一天不惹事的,那小秦相公也和他一起闹!”­

    底下的婆子道:“哥儿们的年纪正是爱闹的时候,宝玉是个有分寸的,况且还有小厮们伺候着,出不了事的!”­

    贾母想了想还是有点担心,便对芳菲道:“翡翠,柜子里有些里赐下的的雪津丸,压惊最是好的,你送去些给宝玉吧!”芳菲领命而去。自宝玉大了之后,贾母怕于三春和外孙女的名声不好,便让他住到别处去了,也没多远,只他不管早晚,还是喜欢往姐妹那里跑。­

    芳菲此时就是往宝玉屋里去,绕过走廊就快到宝玉屋时,芳菲看见前面走着一个穿玫瑰红色的裙子的丫头,走路躲躲闪闪的,再仔细一看才认出是宝玉身边的丫头可人。可人是比芳菲她们晚一年进来的,被分给宝玉做丫鬟,因想起袭人的名字,宝玉便给她和另一个丫头分别起了可人和媚人的名字。­

    芳菲见她有些奇怪便叫了一声,可人像是受到极大的惊吓一样整个都几乎跳起来了,脸色惨白。待看清是芳菲后才稍微镇定些。­

    因宝玉住贾母处时很是相处过一段时候,比较相熟。­

    芳菲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快到凉的地方歇着吧!”

    可人也不回答,只说道“那怎么成,我还要去宝玉那儿回话呢!”

    芳菲微笑道:“那正好,老太太叫我去给宝玉送东西呢!你有什么话要回?告诉我,我替你去。”

    可人看着芳菲的笑容忽然觉得很安心、很可靠,不自觉的就点头道:“好啊!你见到宝玉就说小蓉说了,小秦相公回去了,没有出什么事情,让他安心。”说完就径自去了。­

    芳菲收了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可人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这样紧张,非要自己花了些功夫才放松些。想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也不去想了。­

    芳菲到的时候,宝玉正和袭人、碧痕她们在一起玩呢!袭人看见芳菲来了忙拉了芳菲坐下才问道:“这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芳菲道:“是老太太让我来送东西的,这是雪津丸,给宝玉压惊的,也很养人。”说罢就把瓶子递给袭人,袭人收了又放了些在宝玉的荷包里。­

    芳菲这才对宝玉道:“我刚见到可人,看到她中暑了,她去歇息了。”又把可人说的话说了一便。­

    宝玉拍了一下腿道:“唉呀!这是我的不是了,明知你们这些女儿家娇弱,还让她去那么远!我应该让那些婆子去的!”如此这般又过了一会儿芳菲就辞了回去。­

    却不想过了几天就听到可人失足掉进水里没了的消息。芳菲吃了一惊,原来芳菲曾经无意中得知可人小时候掉进河里差点淹死过,从此便再也不去水边玩。此时说可人淹死了,芳菲是一千个不相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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