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雪清歌 作者:潋滟
夜雪清歌_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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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怕大夫人忘了她不成？
张氏黑着脸，咕哝了一句：“我等小姐出来。”
“你想等就等着吧。”
醉儿一扭脸，就见高逸轩已经进了院子。他一袭紫色的锦衣华服，身材颀长，面容俊美。柔滑乌黑的头发用一枚白玉冠整齐地束着，眸光潋滟，唇角微扬，带着一贯的笑意，让人瞧着便会无端生出三分好感来。
“二少爷。”醉儿眼睛一亮，刚想迎过去，突然又想到李青歌交代过的话，脚步便立刻止住了。
高逸轩潇洒如风地走到近前，唇角笑意越发灿烂，“歌儿妹妹可在？”声音更是好听得让人心动。
醉儿点点头，指了指身后，“小姐正在房里。”
高逸轩径直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敲门。
“小姐在沐浴。”醉儿忙道。
高逸轩手一顿，扭头，勾唇一笑。腮边发丝从他肩头滑过，露出左耳垂上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紫色耳钉，端的是风华绝代，妖冶无双。
醉儿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就连张氏，目光锁在高逸轩的身上，浮肿的面上竟也生出几分红晕来。
高逸轩折身往旁边的一间房间走去，“那我去找画儿吧。”
醉儿一愣，抬腿追了过去。她伸手拦在高逸轩前面，眼里满是歉意，低低道：“小少爷在练字。”
这下，高逸轩即便想忽略醉儿的有意疏离，也不能了。他不觉轻蹙眉头，身子微微一弯，凑近醉儿的小脸，俊眉微挑，琥珀色的眸子里荡漾着几分邪气，“是那个小丫头让你这么干的？”
醉儿眨巴着眼睛。与二少爷这么近距离地对视着，让她突然觉得晕乎乎的，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
“醉儿，你这个小蹄子也太不像话了。”张氏见状，心知自己露头的时候到了。她昂起头，挺了挺硕大的胸部，浑身如打了鸡血一般，几步上前来，一把扭开醉儿，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教训道，“你拦我也就罢了，现在连二少爷也要拦吗？你知不知道，二少爷是什么人？你一个贱婢，竟敢如此大胆，你这是不敬。”
醉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你……”
“什么你呀我的？二少爷能来，那是小姐的荣幸。你一个奴婢，竟然敢拦着，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说着，张氏扬起了粗壮的手臂，手掌就要朝醉儿的小脸扇去。
醉儿一蒙，只觉耳边一股凉风袭来，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抬手去挡。但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听到了张氏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哀号。
“呜呜呜，二少爷，老奴这是为你说话啊！这个小贱婢太没规矩，老奴只是想帮你教训她。”张氏被甩在地上，一边握着脱臼的手腕，一边委屈地哭道。
醉儿有些反应不及。这是什么状况，二少爷在帮她吗？
高逸轩眉心掠过一丝戾气，“教训？你有何资格教训？”
张氏一愣，豆大的泪珠儿在浑浊的眼睛里转着，似乎忘了往下滴落。在这高府里，都说二少爷是最好相处的。平日里，他总是笑眯眯的，从未见他对谁凶过，可是，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与传言的相差太远了吧？
“可是，她拦着你不许你见小姐。”张氏犹有不甘地说。凭什么醉儿无礼他不怒，她帮他，却被弄脱臼了手骨？
高逸轩实在不想理这种心肠歹毒的粗笨妇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只沉声道：“滚。”
“我……”张氏被那声“滚”吓得心一跳。但是，她的正事还没办呢，怎么能滚？
“二少爷。”张氏爬起身，哭得可怜，眼泪汪汪的，还带着几分矫情，“二少爷，老奴还有要事要找小姐呢，老奴不能走哇！二少爷……”
一声声“二少爷”，幽怨中还带着几分娇嗔，直听得醉儿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再见张氏这副模样，竟真的应了那句老话：风骚不在年老，老蚌还想生珠。
可是，和二少爷？好吧，醉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得想吐了。
“二少爷，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但是，老奴好歹是小姐的乳娘，这一生……”
张氏仍故作娇弱地喋喋不休，听得醉儿满头黑线。
“还不快滚？难道让本少爷亲自拖你走吗？”高逸轩青筋暴跳，体内的暴力因子在不停地叫嚣着。
“二少爷。”张氏泪眼昏花。
“在嚷什么？”恰在此刻，房门打开，李青歌站在了门口。
她身着一件如烟紫色的衣衫，如云的秀发未扎未束，就那样松松散散地披在肩头。许是刚刚沐浴过，她浑身上下还散发着某种湿热的清香。
她眉目如画，皮肤白皙晶莹，吹弹可破。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微微漾过一丝愠怒与清冷。娇嫩的樱唇，粉嫩欲滴，此刻正抿得紧紧的。
高逸轩眼睛晶亮，笑吟吟地蹭到李青歌身边，靠着门框微微侧了下身子。一缕淡雅的幽香钻入他的鼻端，让他只觉心神荡漾，“歌儿妹妹，你洗好了？”
“二少爷有事？”李青歌抬眼看他，神情淡淡。
高逸轩笑意不减，低沉的嗓音更添几分魅惑，“丫头，出去逛逛如何？”
“出去逛？”李青歌眸中闪过一丝光芒。
“好耶、好耶。”说这话的却是李青画。
众人不禁愣住，这小子什么时候出现的？
李青画不理众人，小小的身子飞速地扑进了高逸轩的怀里，咧嘴笑着，“逸轩哥哥，今天还去那家酒楼吃饭吗？”
“好啊！我们三个一起去。”高逸轩爽快地答应道，并且又给李青画下了个不小的饵，“今天，逸轩哥哥再给你们推荐其他好吃的，保证你吃个够。”
“嗯。”李青画重重地点头，还不忘勾下高逸轩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高逸轩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瞟向李青歌。
李青歌眼底亦满是笑意。每一次，看到弟弟开心，她就会开心。
“去吗？”高逸轩碰了碰李青歌。
李青歌弯唇浅笑，“好。”
“那，小姐，我……”醉儿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李青歌却看向高逸轩。
高逸轩立刻点头，“去吧，今天本少爷请客。”
“多谢二少爷。”醉儿立刻乐开了花。
张氏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也有些艳羡——这些青春年少的男女在一起，真好。
突然，张氏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忙上前道：“小姐，老奴有话要说。”
“关于红喜的事，我想你还是直接去找大伯母吧，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办法。”刚才在屋里，李青歌早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关于红喜，她深知此事与高逸庭有关，现在还不是她该管的时候。
“这……”张氏面露苦色。要敢找，她不早就去了吗？
“让翠巧跟你一起去吧。”李青歌望了张氏一眼，道。
“可是……”
张氏还想说什么，醉儿却上前推开她，站到她与李青歌中间，没好气地道：“可是什么？你再不去找大夫人，让她派人到外面去找，说不定，再过些时候，你家红喜连外孙都给你带回来了。”
张氏脸一黑。
醉儿已经拉着李青歌进了屋，“小姐，我给你梳头。”
很快，李青歌收拾停当，又走了出来。一头秀发已经梳好，简单的发髻上别着一支银玉紫月簪，再无其他发饰。可是即便如此简单，也已清丽得无以复加。而最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灵气，仿佛是不小心坠落凡尘的精灵，灵动脱俗。
高逸轩瞧了，又是一阵笑意融融，惹得李青画在一旁好奇地问：“逸轩哥哥，为什么你一看到姐姐就会那样笑？”像只偷腥的狐狸似的。
李青歌闻言脸一红。
高逸轩却凑在李青画耳边小声道：“等你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女孩，就知道了。”
“那轩哥哥是喜欢姐姐了？”李青画眼珠子一转，人小鬼大地想到了这一点。
李青歌小脸红得滴血，朝李青画狠狠睨了一眼，“画儿，休得胡说。”
李青画自知失言，忙抿紧了唇。再看高逸轩，两人视线相对，很有默契地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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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好生剽悍(1)
高府就在荣华街上，几人一出府，不用坐轿骑马，步行不到一刻钟，便到了荣华街最繁荣的地段。
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似乎比往常更多几分喧嚣与欢腾。几乎每一家店都挤满了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嬉笑声等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甚至每家店门口都摆放着几盆艳丽的花卉，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花香。
李青歌挤在人群中，有些后悔今天出来得不是时候。
倒是醉儿与李青画，乐得不行。以前，他们一直住在灵州。灵州是座很小的县城，四面环山，交通不便，最热闹的时候便是逢集了。可是即便是逢集，也赶不上京城的繁华。
所以，一路行来，醉儿不管对什么都很好奇，只恨一双眼睛不够看。
李青画则坐在高逸轩的肩膀上。所谓登高望远，他只要看上什么新奇的东西，便喊着轩哥哥过去那边，指挥得高逸轩团团转。
李青歌有些无语，但也感叹于高逸轩的耐心和好脾气。
途经一处药店时，李青歌瞟了一眼门牌，眼里有一丝幽光闪过。瞧着走在前面的高逸轩等人，她略一沉吟，便闪身进了药店。
“小姑娘，你要买药吗？”柜台边的小伙计，忙上前来问。
今天是赏花节，每家店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唯独药店生意惨淡。这都快晌午了，才来一个人，小伙计心里自然很激动。
李青歌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小伙计不由得对李青歌多瞄了一眼，然后低声道，“好，你等着，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好。”李青歌点头。
小伙计从侧门走进里间，李青歌则独自留在外堂。她举目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圈渐渐红了。这里的布局，跟在灵州时的济仁堂一模一样。小时候，自己没事便会偷偷摸摸跑到前堂来，这个柜子里翻翻，那个柜子里找找。被爹发现了，自然少不了一顿责怪，但每次都被徐伯憨笑着挡了过去。被她翻乱的药材，最后也都是由徐伯重新归置好。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李青歌走到柜台前，摸了摸那杆小秤，竟也是灵州济仁堂里的那杆。秤杆上被她用小刀悄悄刻的“歌”字，虽然早已模糊不清，但细细摸上去，仍能觉出凹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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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爷。”醉儿眼睛一亮，刚想迎过去，突然又想到李青歌交代过的话，脚步便立刻止住了。
高逸轩潇洒如风地走到近前，唇角笑意越发灿烂，“歌儿妹妹可在？”声音更是好听得让人心动。
醉儿点点头，指了指身后，“小姐正在房里。”
高逸轩径直走过去，伸手就准备敲门。
“小姐在沐浴。”醉儿忙道。
高逸轩手一顿，扭头，勾唇一笑。腮边发丝从他肩头滑过，露出左耳垂上一枚闪烁着幽光的紫色耳钉，端的是风华绝代，妖冶无双。
醉儿不觉看得有些痴了。
就连张氏，目光锁在高逸轩的身上，浮肿的面上竟也生出几分红晕来。
高逸轩折身往旁边的一间房间走去，“那我去找画儿吧。”
醉儿一愣，抬腿追了过去。她伸手拦在高逸轩前面，眼里满是歉意，低低道：“小少爷在练字。”
这下，高逸轩即便想忽略醉儿的有意疏离，也不能了。他不觉轻蹙眉头，身子微微一弯，凑近醉儿的小脸，俊眉微挑，琥珀色的眸子里荡漾着几分邪气，“是那个小丫头让你这么干的？”
醉儿眨巴着眼睛。与二少爷这么近距离地对视着，让她突然觉得晕乎乎的，哪里知道该怎么回答。
“醉儿，你这个小蹄子也太不像话了。”张氏见状，心知自己露头的时候到了。她昂起头，挺了挺硕大的胸部，浑身如打了鸡血一般，几步上前来，一把扭开醉儿，一副母鸡护崽的模样，教训道，“你拦我也就罢了，现在连二少爷也要拦吗？你知不知道，二少爷是什么人？你一个贱婢，竟敢如此大胆，你这是不敬。”
醉儿被她说得一愣一愣的，“你……”
“什么你呀我的？二少爷能来，那是小姐的荣幸。你一个奴婢，竟然敢拦着，我看你是三天不打就想上房揭瓦。”说着，张氏扬起了粗壮的手臂，手掌就要朝醉儿的小脸扇去。
醉儿一蒙，只觉耳边一股凉风袭来，她本能地闭上眼睛，抬手去挡。但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听到了张氏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杀猪般的哀号。
“呜呜呜，二少爷，老奴这是为你说话啊！这个小贱婢太没规矩，老奴只是想帮你教训她。”张氏被甩在地上，一边握着脱臼的手腕，一边委屈地哭道。
醉儿有些反应不及。这是什么状况，二少爷在帮她吗？
高逸轩眉心掠过一丝戾气，“教训？你有何资格教训？”
张氏一愣，豆大的泪珠儿在浑浊的眼睛里转着，似乎忘了往下滴落。在这高府里，都说二少爷是最好相处的。平日里，他总是笑眯眯的，从未见他对谁凶过，可是，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与传言的相差太远了吧？
“可是，她拦着你不许你见小姐。”张氏犹有不甘地说。凭什么醉儿无礼他不怒，她帮他，却被弄脱臼了手骨？
高逸轩实在不想理这种心肠歹毒的粗笨妇人，连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只沉声道：“滚。”
“我……”张氏被那声“滚”吓得心一跳。但是，她的正事还没办呢，怎么能滚？
“二少爷。”张氏爬起身，哭得可怜，眼泪汪汪的，还带着几分矫情，“二少爷，老奴还有要事要找小姐呢，老奴不能走哇！二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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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和二少爷？好吧，醉儿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恶心得想吐了。
“二少爷，老奴错了，老奴再也不敢了。但是，老奴好歹是小姐的乳娘，这一生……”
张氏仍故作娇弱地喋喋不休，听得醉儿满头黑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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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嚷什么？”恰在此刻，房门打开，李青歌站在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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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画不理众人，小小的身子飞速地扑进了高逸轩的怀里，咧嘴笑着，“逸轩哥哥，今天还去那家酒楼吃饭吗？”
“好啊！我们三个一起去。”高逸轩爽快地答应道，并且又给李青画下了个不小的饵，“今天，逸轩哥哥再给你们推荐其他好吃的，保证你吃个够。”
“嗯。”李青画重重地点头，还不忘勾下高逸轩的脖子，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
高逸轩乐呵呵地笑了起来，眼角的余光不自觉地瞟向李青歌。
李青歌眼底亦满是笑意。每一次，看到弟弟开心，她就会开心。
“去吗？”高逸轩碰了碰李青歌。
李青歌弯唇浅笑，“好。”
“那，小姐，我……”醉儿的小脸上也露出了期待的光芒。
李青歌却看向高逸轩。
高逸轩立刻点头，“去吧，今天本少爷请客。”
“多谢二少爷。”醉儿立刻乐开了花。
张氏在一旁看得有些傻眼，也有些艳羡——这些青春年少的男女在一起，真好。
突然，张氏又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忙上前道：“小姐，老奴有话要说。”
“关于红喜的事，我想你还是直接去找大伯母吧，我这里也没有别的办法。”刚才在屋里，李青歌早将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了。关于红喜，她深知此事与高逸庭有关，现在还不是她该管的时候。
“这……”张氏面露苦色。要敢找，她不早就去了吗？
“让翠巧跟你一起去吧。”李青歌望了张氏一眼，道。
“可是……”
张氏还想说什么，醉儿却上前推开她，站到她与李青歌中间，没好气地道：“可是什么？你再不去找大夫人，让她派人到外面去找，说不定，再过些时候，你家红喜连外孙都给你带回来了。”
张氏脸一黑。
醉儿已经拉着李青歌进了屋，“小姐，我给你梳头。”
很快，李青歌收拾停当，又走了出来。一头秀发已经梳好，简单的发髻上别着一支银玉紫月簪，再无其他发饰。可是即便如此简单，也已清丽得无以复加。而最吸引人的，是她浑身散发着一股浑然天成的灵气，仿佛是不小心坠落凡尘的精灵，灵动脱俗。
高逸轩瞧了，又是一阵笑意融融，惹得李青画在一旁好奇地问：“逸轩哥哥，为什么你一看到姐姐就会那样笑？”像只偷腥的狐狸似的。
李青歌闻言脸一红。
高逸轩却凑在李青画耳边小声道：“等你长大了遇到喜欢的女孩，就知道了。”
“那轩哥哥是喜欢姐姐了？”李青画眼珠子一转，人小鬼大地想到了这一点。
李青歌小脸红得滴血，朝李青画狠狠睨了一眼，“画儿，休得胡说。”
李青画自知失言，忙抿紧了唇。再看高逸轩，两人视线相对，很有默契地偷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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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常，似乎比往常更多几分喧嚣与欢腾。几乎每一家店都挤满了人，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嬉笑声等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不绝于耳。甚至每家店门口都摆放着几盆艳丽的花卉，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花香。
李青歌挤在人群中，有些后悔今天出来得不是时候。
倒是醉儿与李青画，乐得不行。以前，他们一直住在灵州。灵州是座很小的县城，四面环山，交通不便，最热闹的时候便是逢集了。可是即便是逢集，也赶不上京城的繁华。
所以，一路行来，醉儿不管对什么都很好奇，只恨一双眼睛不够看。
李青画则坐在高逸轩的肩膀上。所谓登高望远，他只要看上什么新奇的东西，便喊着轩哥哥过去那边，指挥得高逸轩团团转。
李青歌有些无语，但也感叹于高逸轩的耐心和好脾气。
途经一处药店时，李青歌瞟了一眼门牌，眼里有一丝幽光闪过。瞧着走在前面的高逸轩等人，她略一沉吟，便闪身进了药店。
“小姑娘，你要买药吗？”柜台边的小伙计，忙上前来问。
今天是赏花节，每家店的生意都好得不得了，唯独药店生意惨淡。这都快晌午了，才来一个人，小伙计心里自然很激动。
李青歌微微一笑，道：“我不是来买药的，我是来找人的。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
“掌柜的？”小伙计不由得对李青歌多瞄了一眼，然后低声道，“好，你等着，我先进去通传一声。”
“好。”李青歌点头。
小伙计从侧门走进里间，李青歌则独自留在外堂。她举目四下打量了一番，眼圈渐渐红了。这里的布局，跟在灵州时的济仁堂一模一样。小时候，自己没事便会偷偷摸摸跑到前堂来，这个柜子里翻翻，那个柜子里找找。被爹发现了，自然少不了一顿责怪，但每次都被徐伯憨笑着挡了过去。被她翻乱的药材，最后也都是由徐伯重新归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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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歌走到柜台前，摸了摸那杆小秤，竟也是灵州济仁堂里的那杆。秤杆上被她用小刀悄悄刻的“歌”字，虽然早已模糊不清，但细细摸上去，仍能觉出凹凸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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