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颜祸水 作者:破晓游魂

    第四章

    出境游的计划事前绝不可以让‘总司令’知道,光是那排山倒海的唠叨,都会把我逼疯。所以,我跟雨棠哥决定实施‘曲线救国’策略,他去跟老妈说,说我要在学校参加足球集训两周。我去跟老爸说,说我要去日本玩一圈。老爸最大的格特点就是没有格,笑咪咪的说孩子是应该出去见见世面才好,还保证不会告诉老妈,哈哈!亲爹啊!

    雨棠哥帮我报的是‘准自由行’,就是跟着旅行团队一同登上飞机,到达目的地后脱离大部队自由行动,直到回程的那天重新“收编”进团队一起乘飞机回来。打点行装时,雨棠哥千叮咛万嘱咐,我都怀疑他‘总司令’附体了。塞给我一个电话号码,他说到地方找这个人就可以,我展开一看,一排数字后面一个中规中矩的名字~~祝晓航。

    这个人我有印象,是雨棠哥从高中到本科维持关系最长的一个情人。晓航长的温柔儒雅,书生气十足,跟老哥站一块,不分伯仲。两个炙手可热的大帅哥,本来都是女人们争相追逐的白马王子,两人却辜负了片片芳心暗许,竟慢慢牵起了彼此的手,缘分造化的功力吧。

    这种来之不易的缘分直到晓航家移民日本便宣告终结了。当时雨棠哥天天醉生梦死的泡在烟酒堆里,缓了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过了那个劲儿,好悬没撒手人寰。老妈担心到不行,从哥嘴里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还曾偷偷向我打听雨棠是不是被哪个女孩抛弃了。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弄得老妈一头雾水。

    其实我挺羡慕雨棠的,能有一个这样的刻骨铭心,虽然分离很无奈,最起码世界上还有一个值得自己如此用心的人,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我也很气他的认命格,喜欢就去争取啊?我相信真正的爱情,是可以冲破任何时间与空间的障碍的!

    出发去冲绳那天,天色有些沉,雨棠哥有实验任务也不能送我,楼爷我像个爹不亲娘不爱的小孩,拉着自己的行李箱凄凄惨惨戚戚的走了,m的!不是好兆头。

    经济舱挺干净,空姐真温柔,楼爷很欣慰。飞机刚起飞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鼓膜迅速猛涨起来,不禁想起四级考试作弊时放在鼓膜上的那个米粒接收器,吓得打了个哆嗦。这旅行来之不易啊!先搭机到东京再转机去冲绳,待飞机徐徐降落,我兴奋的扒着小窗向外望,东方夏威夷,楼爷终于见着你了!

    在机场联系了祝晓航,30分钟以后,他开着一辆尼桑车出现在我面前。印象里的晓航,总是白衬衫、粉衬衫、条纹衬衫…整个一衬衫王子。恩,这个习惯倒是没变,只是穿上了郑重的西装,脸上带着重压力工作积累出的疲惫与沧桑,他老了!我心里替雨棠哥淡淡的难受。

    “楼子!好久不见啊!呵呵,你长大了不少么!”晓航习惯的拍拍我的脑袋,在他面前,我就像总停留在十五六岁似的。

    “晓航哥,你可是老多了!雨棠哥我们都挺想你的,你怎么也不说回去看看啊。”我将旅行箱放进后备箱,跟着他坐上车子。

    听见雨棠二字,晓航眉间闪过些许若有似无的伤感,“雨棠,他…还好吧?”

    “他啊,还是老样子呗,上班下班,业余爱好几乎为零,我都怀疑他是不是自闭了,要换做我还得憋死!”

    “是么…”晓航眼里的落寞伤感更深了一层,我心里一阵后悔,本想说几句活跃下尴尬的气氛,却起到了反作用。

    “楼子…我去年结婚了,是个日本女人,你哥知道的。”他握着方向盘左打右打,在细长的小路上穿行着。

    “哦,这样啊,我没听雨棠哥提起过。”我决定不再随口乱说,以免让晓航更伤心。

    他也感觉车里气氛不对,赶忙换了话题:“啊!对了!难得你来冲绳,刚接到你哥消息的时候,可把我乐坏了!哎!这几天我正好要去东京开一个业内的国际峰会,估计是没时间陪你逛了。不过,我这正好有个朋友,也刚刚来日本,呵呵,他本来也是约了人来旅游,可是那个旅伴临时变卦,就剩下他孤零零一个。这回你来了,正好!他前些年来过这里的,对冲绳比较熟,你跟着他估计能玩的不错!”

    “是吗?太好了!我正发愁这人生地不熟的,我可怎么下手呢?日本没有人贩子吧?”哈!免费的导游,楼爷喜欢!

    晓航被我的话逗乐了,“呵呵,楼子,初到冲绳,第一印象如何?”

    “第一印象?小日本儿长的真难看!”我拉下车窗,让暖呼呼的风吹进来。

    “哈哈哈!楼子你还是老样子!”晓航乐的拍着方向盘,转弯将车停进一家酒店的停车场。

    “我在这里为你订了房间,那个跟你同游的人也住这里,我三天就回来,到时候你们一定去我家做客!尝尝我媳妇的手艺。”将行李递给接待的门童,晓航带着我来到宾馆的六层。

    “诺,168,你的房间,那边的166就是你‘驴友’的房间。”

    我看看金色的铁门牌,168,恩,吉利!

    “恩,行李放那吧,走,我带你去认识下他。”晓航拉住我来到166的房间门口,按动门铃,不一会门打开,里面露出一张英气的男人脸,细长眉眼。他抬头看看晓航,勾起嘴角一笑,转眼看见我,笑容僵在了脸上。

    “你!?”两人异口同声的惊诧,地球果然是圆的!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巧合,三次呢?我把它叫做孽缘…

    晓航左右看看瞪眼望着对方的我们俩笑着问:“你俩认识么?不会这么巧吧?”

    “不认识,只是…最近老是鬼使神差的碰到一起。”他笑着请我俩进屋,说道那个‘碰’字的时候,口齿咬字格外清晰。我听得一惊,镇定!镇定!

    跟着晓航走进屋子,顿时一阵清新舒适感袭来。屋里一水的日式装潢,榻榻米铺地,散发着淡淡稻草清香。隔间内外的日式推拉门,简约的木制家具,让我完全忘记了这里是一间旅馆,而把它当做一处温馨的居家住宅。边屋是一间茶室,幽兰点点,中间一张小桌,庞大的落地窗透出夕阳橘红色的光线。

    “请坐!”那男人主人般正襟危坐。说坐有点抬举了,其实就是跪坐在自己的腿上,我对这种‘坐’法感到极其不适应,但还是乖乖的坐下去忍着。

    他一边为我跟晓航倒茶,一边对晓航说:“晓航君,介绍一下你这位可爱的小兄弟吧?”

    “呵呵呵!你学起日本人还真像,才几天就有模有样的了!”晓航笑着拍拍那人的手臂,转头开始介绍:“诶,楼子,他是我老爸株式会社在a市的合作伙伴,也是我很好的朋友,韩卫。”

    “哦,韩大哥。”我应声说道,毕竟他在撞车事件里放了我一马,又冤大头的为我买了鼓皮和鼓槌,面子上总得过得去不是?

    “可别!叫我韩卫就成,大哥?我不做大哥好多年了…”韩卫将一杯茶推到我面前,目光扫了我一眼,高挑的凤眼流盼间,让人有种被挑逗的错觉。哎!不知道多少女人拜倒在这如水的眼波里,估计这位仁兄又是个情场鬼见愁。

    “哈哈哈!韩卫,这位是我好朋友的弟弟,范海楼,这一周他就拜托你照顾了。”晓航向韩卫介绍着我。

    好朋友的弟弟?哎!雨棠哥,人家娶了日本漂亮妞,早把你忘了,亏你还心心念念的想着这厮,真替你不值。

    大家随便聊了些闲话,大忙人祝晓航起身告辞,说还要赶夜里的飞机去东京。不好挽留,便就此别过。将他送出门去,偌大的一间屋里就剩下两个虽不是初次见面,但是依旧很陌生的人。

    “我听晓航叫你楼子,挺顺耳的,我可以这么叫你么?”韩卫转身走进屋里,抓了件休闲西装外套利落的穿在身上。收身的剪裁,衬托出他健美的身形。

    “没问题,你要去哪里?”我有些局促。

    “中国人的习惯,饭桌上联络感情,走!请你吃正宗的日本料理!”他走过来拢了我的肩,带我走出了房间。我不得不承认,韩卫是个很‘和人’的人,就这么一个自然的动作便轻而易举的卸去了我对他的一切防备心理。

    宾馆二层是一座小型的演艺餐厅,远远的小舞台上,三个身着和服的中年女人浓妆艳抹的唱着冲绳古老民谣。每人手里弹奏一种奇怪的琴,貌似是蟒皮制成的,很致,声音醇厚古朴。那曲调让人的心情顿时随之飘远,有一种置身于古老日本文明之中的感觉。

    身穿和服的日本服务员小碎步的过来点餐,日本小娘们儿就是温柔,看着就舒服。我日语几乎为零,想要为美丽的服务员拍照留念,只好求助韩卫。韩卫笑笑,用比我流利点有限的日语跟美女交流了一番,哎,帅哥的力量真是不可抵挡,那日本妞害羞的点点头,充当了我的mado。

    不一会,丰盛的日本料理上桌,照烧太刀鱼、枝豆饭、排骨汤面、什锦寿司、炸饼、三文鱼刺身,还有美好的冲绳特产——西瓜,恩,我的最爱。

    “来!尝尝地道的烧酎,日本男人的‘大好物’。”韩卫端起白瓷小酒壶,斟满彼此的杯子。

    我好奇的端起小瓷杯,放在鼻端闻了闻,够刺激!“听说日本清酒很有名,这酒是么?”我抬头问他。

    “清酒?不,那酒不够烈,喝起来也没意思,来一吧?”他掏出一包日本烟,磕出两,举到我面前。

    “这能抽烟么?”我狐疑的望着他。

    韩卫挑挑眉,细长的眼睛左右看看,“不知道,没问题吧,这里注重男权,男人就是爷,应该不会有人管的,我就喜欢日本这一点。”他说罢将两烟放在嘴里,打火机火苗一窜。

    “诺,来吧。”他从嘴里的两烟中抽出一,带着一缕青烟袅袅的送到我面前。

    这这这…太暧昧了吧!?受老哥多年的熏陶,我对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暧昧也是相当敏感的。看他抬头望着我,眼睛被烟霭熏得半眯着,还真有些说不出来的味道…诶?范海楼,你想什么呢?!发现自己傻子一样瞪着人家的脸半天了,我不禁脸一红,赶紧接了他手里的烟,不好意思的抽了两口,恩,好烟,对味儿!

    韩卫端起面前的酒仰头干了,薄薄的嘴唇抿着,时不时呵着气。“哈!真***过瘾,你喝不惯高度酒的话,这里有冰块,泡里面稀释一下再喝也挺好的。”他将一个盛冰块的小桶推给我。

    小看人,不就是烧酒么,切!我叫板似的抓起手边的杯子,仰头也干了。

    “好!我就喜欢这样的!来来来,吃菜!”韩卫笑着端过寿司给我,我早就被烈酒呛得两眼流泪,赶忙抓寿司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就这样,两个人开始聊些彼此的事情,边吃着特色的日本美食,这回喝酒,我坚决放冰了。

    这个叫韩卫的是a市人,a市是一级城市,离我居住的t市开车3个小时左右,但比t市要繁华好多。他好像做些倒腾矿产的买卖,煤、铁粉、矿石之类的。我知道,这是一个可以让人一夜暴富的行业,也是一个需要人脉和手腕的风险行业。从韩卫的职业我就可以猜到,他不是个简单人物。

    聊到最后,变成了韩卫一边倒的说话,我则迷离的拖着腮帮倾听。意识渐渐离我远去,只能见韩卫在对面,嘴唇动着,却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恩,丹凤眼,上眼皮一条直线,书上说这样的人很冷酷。嘴唇好薄,抿起来也成一条直线。脸型立体,头发比较软,不知道听谁说过,拥有柔顺头发的人,都有一颗柔顺的心…唔,好困,他…忽而变成两个,忽而又重叠成一个,好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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