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 作者: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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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虽不是宫里出来的,但毕竟经了荣妃娘娘这一道手,顿时怕了。

    ——皇帝那会儿不知是糊涂还是清明,这事没交给皇后反让荣妃挑的人。

    荣妃即是宁王萧真的生母,那会儿萧澜还没把人家儿子揍成猪头,与萧真之间也无根本的冲突。

    “嗯”,萧澜应了一声,示意她说下去。

    “奴婢虽生在小门小户,但自小便听父母训教,在家从父,进了侯府便该以侯爷为天,奴婢见识短,旁的事情一概不懂,只求侯爷和夫人支使得顺手,跑腿说话我行,洒扫烧火我也行。”

    她诚心诚意地,把姿态放到最卑微。

    萧澜闭上眼,“你愿意做什么?”

    “奴婢什么都愿意”,白倩说,“侯爷让奴婢做什么,奴婢便做什么。”

    ……眼下还真有件事她去最合适。

    萧澜睁开眼,看了她一会儿。

    “去给允大娘送顿饭吧。”

    “是”,白倩跪在地上,应出这一声时忐忑中又夹杂着丝喜悦,为自己能为他出一点儿力而默默高兴。

    萧澜又在远香堂枯坐片刻才回正院,院中闵蘅正站在廊下,闵馨在屋里验看药汤的煮的火候。

    他们来得甚早,因打今儿起便不必行针了,只泡药浴,早晚各一个时辰,今早是头一次,闵蘅不得不把闵馨带过来。

    萧澜进了屋,闵馨笑嘻嘻行个礼,延湄还在桌旁打瞌睡,萧澜道:“这药浴要泡多久?”

    “个儿把月”,闵馨把手伸进药汤里试了试,说:“早间不能吃东西,羊奶也别喝,蜂蜜水可多备些。”

    一个月都不能用早饭,萧澜转头看了延湄一眼,延湄已被桃花叫醒了,过来说:“屋子里都是药味。”

    萧澜本想问她饿不饿,转念觉得还是别招她了,闵馨在旁边动了动鼻子又道:“夫人这也不是甚大病,行过针后经脉已通,除却该忌口这些,其他与平日一般就成。侯爷若是得闲,还可带着夫人在濮阳城里转一转,能发发汗的都是好的。”

    萧澜点头,过去看了看浴桶里冒着热气的药汤,闵馨便过来在延湄耳边小声道:“夫人,莫怪我多嘴,侯爷身上有股子香味儿,我闻着可不像你这屋里的。”

    她倒不是调三窝四的性子,但揣着看热闹的心,左右她是进不了侯府的门,找点儿乐子也中。

    延湄退开一些看她,闵馨摇摇头,意思侯府里妾多也是寻常,但侯爷总该换身衣裳再过来。

    延湄盯着闵馨看了片刻,走过去,在萧澜身边唤了一声:“澜哥哥。”

    萧澜冷不丁被她这样一叫,手直接在桶里压了个水花,扑的袖子都湿了,延湄便抓着他的袖子闻闻,小声说:“药味,没香味。”

    萧澜何等的心思,看她的眼神,立时就明白了。

    满屋子的药,旁人是不可能闻到连他自己都没在意的细微香味的,他冷冷斜了闵馨一眼,转身对延湄道:“方才与白氏说了句话。”延湄并不觉说句话有甚么,更不疑萧澜骗她,心思即刻就转开了,说:“早饭,西间。”

    闵馨受了记冷眼,心里直跺脚,——小夫人哟!你要不要卖我卖的这般快?!

    毫无疑问地,回去的路上她又受了闵蘅一顿训,直感叹这侯府就不该来,犯冲。

    她这厢闹心,延湄连泡了十日的药浴却身子舒爽许多,萧澜记起闵馨的话,倒想着待她去城中转转也可,明日便是中秋,今儿有一两个时辰得闲,能出去走一圈儿,濮阳虽不似金陵,也还是有商户有人的,正采买些东西。

    他叫人备了车,出来时延湄却一直盯着那马,萧澜道:“想骑马?你会么?”

    这句延湄显然不爱听,面无表情地看他,——傅济从前就是靠放马放牛过活的,傅长风更是驯马的好手,延湄幼时几乎是在马背上过的,后来学骑马时学得极快。

    萧澜乐起来,他心里也想到了这层,只是还顾及她身子没好全,但看她目光全在马匹上,想了想骑马倒不耽误工夫,便说:“那回去换身衣裳,这样可不成。”

    延湄听话地去换了身胡服小靴,萧澜瞧着她这身打扮颇想胡噜胡噜她的脑袋,忍住了,故意先上了马瞅她,延湄兀自拉着缰绳,一蹬马镫翻了上去,娴熟得很。

    萧澜心里头啧一声,打马晃出了侯府。

    第22章 禀赋

    濮阳城中与金陵大不相同,金陵因有运渎、潮沟、东渠三条水道,是以城内多桥,路也颇多弯绕,而濮阳方方正正,前朝时道路便修的宽,打马而行实比坐车惬意的多。

    延湄出了府便如一只小鸟,马鞭挥得比萧澜还爽利,萧澜原本是想带她到城中买些女儿家的小玩意儿,结果看延湄对这些并不很心红,便由着她往西边去了。

    城西有几座山林,遥望着不远,实则真不近,延湄跟着萧澜打马跑了半个时辰,到山下时已有点儿气喘了,萧澜慢悠悠笑道:“还逞不逞厉害了?”

    延湄下马喘了口气,今儿得以出府,她心里头欢喜,也不在意萧澜的调侃,眼睛里头闪着亮亮的光,萧澜见她还有进山的意思,阻道:“今儿看看就成了,过些天身子全好了再来。”

    “嗯”,延湄嘴里答应,却还忍不住又爬上马去,往山上走了一段儿。

    这山也不高,估么以前是城里哪个大户包下的,种了一山的李子树,后来大户迁走了,这山就落在了前前任太守手里,那太守悄悄昧了,暗里卖了三年李子,应也落了笔银子。走前觉着这山移不走挺可惜,又不乐意后面的人也能赚这笔钱,因叫人将李子树砍了不少,剩下寥寥几棵结的李子还都是酸的。

    刘太守到任时,这片山已经荒得七七八八,他钻在里头吃了几个歪歪腚的酸李子,倒牙抹泪地把前几任官员的祖宗都骂了一通,无奈只得任它荒下来。

    ——没法子,任期就那么几年,谁也不愿做自个儿栽树旁人乘凉的买卖。

    萧澜之前带着程邕等人在城里摸地形时早就留意过,与之差不离的在城东也有两个山头,他前些天寻刘太守问了一嘴,刘太守含含糊糊的,既大不好意思说租契都在自己手里,又想得几个银钱,只能先说回去问问,萧澜猜的明白他那点儿小九九,也不道破,只叫他回去慢慢问。

    陪着延湄走了一段,二人下马,萧澜搓了把土在手里,这里的土不错,将这些李子树全拔了,翻土晾上一个秋冬,若能盖上两场大雪,来年种什么应都不赖。

    延湄前后左右绕着他走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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