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仙 作者:心情边缘
选择
午国是个不起眼的小国，陈家镇是午国不起眼的小镇。
这里其实很不错，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是老子憧憬的“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陈家的族长就是这样一个人。
陈族长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可他仍坚信着祖先留下的只言片语：这世上有仙人，仙人有翻天覆地之能，仙人生活在凡人所看不到的地方，而凡人，也是可以成为仙人的。
是的，这位老族长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他想要的，是成为仙人的弟子，以后也变为仙人。可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哪里会有仙人，祖先又要求陈氏族人不得外迁，以至于陈族长到现在也没寻到一点仙人的痕迹。
今天十五，望着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陈族长又开始了他的感叹：“仙人？真的有仙人？为何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见仙人的踪影呢？”
这位老人本只是自己感叹，却没想过会有人接他的话，空中一个飘渺的女声传来：“世上自然有仙人。”
而接下来的情景，如梦似幻，让这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也深刻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园子里起了风，池塘的水荡起一圈圈波纹，小径旁栽种的花儿也摇曳起自己的身体，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个少女就这样从天而降，衣袂翩飞，立在半空中，她眉目冷淡，光彩夺目，叫人不敢逼视。
“仙人！仙人啊！”老族长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就要跪下。
“不必。”那女子微一抬手，老族长就感觉一股力量轻柔地扶起了他。
“你的祖上可是叫作李珏明？”
“那，正是老儿先祖，不知仙人——”
“我正是受他所托而来，明日卯时，召集李氏十二岁以下男女，我要为他们测灵。”
“是。”小老头忙不迭应了，再抬头时，那仙人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族长召集过来的孩子们瞌睡连天，无打采。
李族长一进门便见到孩子们这幅景象，恨铁不成钢地怒喝一声：“昨天抓贼去了啊！都给我清醒点！”他是生怕得罪这位仙人，仙人一怒，李家还有活路吗。
孩子们被族长爷爷的斥责吓到了，一个个都挺抬头，神无比，生怕再挨骂，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是眼泪汪汪了。还有一些抱孩子的妇人，局促不安地看着族长和那个不似普通人的青衣女子。
祁音宽容地笑笑：“没关系，小孩子都是这样。”
那位族长搓搓手，神情卑微：“谢仙子体谅，小娃娃，没见过世面。”人类对于比自己高级的阶层，总会显得低下而不安，想想每当空桑城有元婴修士出现时，自己不也总是怀着敬畏躲起来吗？祁音完全理解这位族长的感受。
设了阵法，让那些孩子一个一个上前，即使速度很快，也折腾了一上午才完工。
结果很不错：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族长家的小孙女，一个是个父母双亡的小男孩，都是二灵的资质，祁音很满意。可惜族长不满足，他一直推着自家嫡亲的小孙子：“仙子，仙子，您再看看，我这小孙子真的不行吗？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他——”
“他没有灵，无法修仙。”祁音声音不大，可极具威严，瞟过来的一眼让那个李族长顿时噤声。
祁音也明白这族长很不甘心，小女孩虽是他孙女，却不是嫡出，向来也不重视，另一个更只是个穷小子。
“知足常乐，不要奢望不该得到的，否则后患无穷。”祁音知道他听懂了，也不再多言，揽起两个孩子，顷刻间没了踪迹。
“你们叫什么？”百果碗已经被她装饰得很舒适，祁音自在地坐下，温和地问着两个孩子。
“我叫迟迟。”女孩子大方一些，率先说道。
“李朗。”这个衣衫破旧的男孩子有些沉默。
“心随朗日高，志与秋霜洁？”她想起了这个世界通用的一本《诗》。
那孩子有些激动：“这是娘亲的愿望。”
“只要你努力，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你娘亲所期盼的那样的人。”她眼含鼓励，微笑着注视着两个孩子：“迟迟，你也是一样的。”
小女孩明显有些不可置信，小小声地：“我娘说——只要我能嫁个不打老婆的人家就好了。”
“那么——你愿意吗？在你心里，愿意只能任由你的爹爹，爷爷决定你要嫁给谁，然后忍受一个庄稼汉子决定你以后怎样过日子吗？”
小女孩也不是愚笨的人，自己想了好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坚定地道：“我不愿意，我不想嫁人，不想爹爹为了银子把我送到一个不好的人家，大娘不会管我的，姐姐，你能帮我吗？”
“当然，迟迟，你听过仙人的故事吗？”
小女孩点点头，目光中有渴望，有憧憬。
“姐姐要告诉你的是，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他们能移山倒海，做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你们这些有灵的人，便可修为仙人”
两个小孩儿都聚会神地听着，感觉自己好像跨入了一个不可思议也极其广阔的世界。
“但是——“她语义一转，面色严肃：“你们必须要经过刻苦的修炼，在修炼中你们要刻苦感悟，还要面对形形□的困难和考验，甚至是危及生命的挫折，你们还需要赚取你们修炼的资本等等，当然，修炼会让你们的寿命延长，有的修炼者可以活千万年之久。”
她看着眼睛晶亮的孩子们：“修炼这条道路上，不分男女，只要你努力，你就可以成为有力量的人，就可以获得不被别人左右的人生！”
“现在，你们还想要跟着我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人生，我可以送回你们，让你们在俗世生活。”
她没有逼迫别人的习惯，但是如果要走上仙路，她一定会对他们负责，在送入门派之前，她必须让他们了解这个世界，让他们懂得基本的道理，否则，这样两个单纯弱势的孩子，必定无法生存下去。她不是什么可以扶助天下的人，但是，在她的范围内，她愿意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这些东西显然超出了常人理解，而且还是两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看着两个孩子苦恼的表情，她笑笑：“不要着急，慢慢想，我希望你们想清楚，这关乎你们以后的路途。如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会把你们安置妥当，可以让你们过上俗世最好的生活。所以，不愿意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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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国是个不起眼的小国，陈家镇是午国不起眼的小镇。
这里其实很不错，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是老子憧憬的“使民复结绳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些却不是他想要的。陈家的族长就是这样一个人。
陈族长今年已经五十有六了，可他仍坚信着祖先留下的只言片语：这世上有仙人，仙人有翻天覆地之能，仙人生活在凡人所看不到的地方，而凡人，也是可以成为仙人的。
是的，这位老族长不稀罕什么荣华富贵，他想要的，是成为仙人的弟子，以后也变为仙人。可是在这种偏僻的地方，哪里会有仙人，祖先又要求陈氏族人不得外迁，以至于陈族长到现在也没寻到一点仙人的痕迹。
今天十五，望着挂在天上的一轮明月，陈族长又开始了他的感叹：“仙人？真的有仙人？为何我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不见仙人的踪影呢？”
这位老人本只是自己感叹，却没想过会有人接他的话，空中一个飘渺的女声传来：“世上自然有仙人。”
而接下来的情景，如梦似幻，让这位活了大半辈子的老人也深刻怀疑着自己的眼睛。
园子里起了风，池塘的水荡起一圈圈波纹，小径旁栽种的花儿也摇曳起自己的身体，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
那个少女就这样从天而降，衣袂翩飞，立在半空中，她眉目冷淡，光彩夺目，叫人不敢逼视。
“仙人！仙人啊！”老族长愣了一下，终于反应过来，激动地就要跪下。
“不必。”那女子微一抬手，老族长就感觉一股力量轻柔地扶起了他。
“你的祖上可是叫作李珏明？”
“那，正是老儿先祖，不知仙人——”
“我正是受他所托而来，明日卯时，召集李氏十二岁以下男女，我要为他们测灵。”
“是。”小老头忙不迭应了，再抬头时，那仙人已经不在了。
第二天一大早，被族长召集过来的孩子们瞌睡连天，无打采。
李族长一进门便见到孩子们这幅景象，恨铁不成钢地怒喝一声：“昨天抓贼去了啊！都给我清醒点！”他是生怕得罪这位仙人，仙人一怒，李家还有活路吗。
孩子们被族长爷爷的斥责吓到了，一个个都挺抬头，神无比，生怕再挨骂，有些胆小的女孩子已经是眼泪汪汪了。还有一些抱孩子的妇人，局促不安地看着族长和那个不似普通人的青衣女子。
祁音宽容地笑笑：“没关系，小孩子都是这样。”
那位族长搓搓手，神情卑微：“谢仙子体谅，小娃娃，没见过世面。”人类对于比自己高级的阶层，总会显得低下而不安，想想每当空桑城有元婴修士出现时，自己不也总是怀着敬畏躲起来吗？祁音完全理解这位族长的感受。
设了阵法，让那些孩子一个一个上前，即使速度很快，也折腾了一上午才完工。
结果很不错：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族长家的小孙女，一个是个父母双亡的小男孩，都是二灵的资质，祁音很满意。可惜族长不满足，他一直推着自家嫡亲的小孙子：“仙子，仙子，您再看看，我这小孙子真的不行吗？这孩子从小就聪明，他——”
“他没有灵，无法修仙。”祁音声音不大，可极具威严，瞟过来的一眼让那个李族长顿时噤声。
祁音也明白这族长很不甘心，小女孩虽是他孙女，却不是嫡出，向来也不重视，另一个更只是个穷小子。
“知足常乐，不要奢望不该得到的，否则后患无穷。”祁音知道他听懂了，也不再多言，揽起两个孩子，顷刻间没了踪迹。
“你们叫什么？”百果碗已经被她装饰得很舒适，祁音自在地坐下，温和地问着两个孩子。
“我叫迟迟。”女孩子大方一些，率先说道。
“李朗。”这个衣衫破旧的男孩子有些沉默。
“心随朗日高，志与秋霜洁？”她想起了这个世界通用的一本《诗》。
那孩子有些激动：“这是娘亲的愿望。”
“只要你努力，以后一定能够成为你娘亲所期盼的那样的人。”她眼含鼓励，微笑着注视着两个孩子：“迟迟，你也是一样的。”
小女孩明显有些不可置信，小小声地：“我娘说——只要我能嫁个不打老婆的人家就好了。”
“那么——你愿意吗？在你心里，愿意只能任由你的爹爹，爷爷决定你要嫁给谁，然后忍受一个庄稼汉子决定你以后怎样过日子吗？”
小女孩也不是愚笨的人，自己想了好半天，终于抬起头来，坚定地道：“我不愿意，我不想嫁人，不想爹爹为了银子把我送到一个不好的人家，大娘不会管我的，姐姐，你能帮我吗？”
“当然，迟迟，你听过仙人的故事吗？”
小女孩点点头，目光中有渴望，有憧憬。
“姐姐要告诉你的是，这世上真的有仙人，他们能移山倒海，做世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你们这些有灵的人，便可修为仙人”
两个小孩儿都聚会神地听着，感觉自己好像跨入了一个不可思议也极其广阔的世界。
“但是——“她语义一转，面色严肃：“你们必须要经过刻苦的修炼，在修炼中你们要刻苦感悟，还要面对形形□的困难和考验，甚至是危及生命的挫折，你们还需要赚取你们修炼的资本等等，当然，修炼会让你们的寿命延长，有的修炼者可以活千万年之久。”
她看着眼睛晶亮的孩子们：“修炼这条道路上，不分男女，只要你努力，你就可以成为有力量的人，就可以获得不被别人左右的人生！”
“现在，你们还想要跟着我吗？如果你不喜欢这样的人生，我可以送回你们，让你们在俗世生活。”
她没有逼迫别人的习惯，但是如果要走上仙路，她一定会对他们负责，在送入门派之前，她必须让他们了解这个世界，让他们懂得基本的道理，否则，这样两个单纯弱势的孩子，必定无法生存下去。她不是什么可以扶助天下的人，但是，在她的范围内，她愿意帮助那些值得帮助的人。
这些东西显然超出了常人理解，而且还是两个只有六岁的孩子，看着两个孩子苦恼的表情，她笑笑：“不要着急，慢慢想，我希望你们想清楚，这关乎你们以后的路途。如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会把你们安置妥当，可以让你们过上俗世最好的生活。所以，不愿意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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