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子,过来! 作者:宅包

    一日之计在于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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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稚和异约会的次数不多,而晏玳在这方面更是一张白纸。考虑到他的身份以及一些观因素,她才将第一次约会地点定在了电影院。看完电影后若有时间,再继续安排别的节目。

    她买的是周六上午的半价折扣票,十点开场。而前一晚狐狸兴奋激动得通宵没睡,早上六点不到就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她被扰得不得安生,扔给他十块钱,打发他出去买早点。他很乖地接了钱下楼,买了她喜欢吃的汤包和葱花饼后,想着她还特别喜欢吃哪家的骨汤小馄饨。可那家店却是搬到隔了几条街的小区,他一路打听过去,终于找到了地方。

    原来一碗三块钱的馄饨涨到五块钱,狐狸一口袋,心想坏了,钱不够。风吹过路两边的行道树,枯败的树叶哗啦啦地掉在地上,一叠叠地堆起来,金灿灿地。他回头看了一眼,又坚决地扭过头去。

    不能犯扰乱金融秩序罪。

    晏玳问:“老板,可以要半份吗?”

    “半份?”胖胖的老板连头也没抬,“不卖。”

    他掏出身上仅有的钱:“那能不能煮一碗三块钱的。”

    “没有煮三块钱的,”胖老板声气地,“一份五块!要买就买,不买拉倒。”

    晏玳捏着钱,很诚恳地看着他:“我就三块钱,可以帮个忙吗?”

    胖老板不耐烦地抬起头要轰人,可突然间他圆滚滚的脸上浮出一种奇异的迷离神色:“哎呀,哎呀……三块钱的很少啊,您够不够吃呀?”他双眼放光地迈出灶台,无比热情地说道:“来来来,别在外面站着。快里面坐,里面暖和的。”

    他嘴角微翘,慢慢地踱步进去。周末人们都爱睡懒觉,店里很冷清只有他一个人。找了张最干净的桌子坐下,他手指轻点着桌面,说:“麻烦煮三块钱的,不要香菜不要葱,加点醋和胡椒粉就好了。打包带走。”

    胖老板大手一挥,横眉怒目:“什么三块不三块的。您别和我谈钱!急了我可翻灶台了。”扭头往后厨吼:“阿财,把你妈刚包好的霸王馄饨拿出来。”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磨磨蹭蹭地端着一个竹编的大盘子出来,嘴里嘟哝着:“周末也不让人多睡一会儿,鬼吼鬼叫的吓死人……啊,对不起。”

    晏玳托着腮,笑吟吟地看着他:“没关系。”又好意提醒道:“地滑,小心点。”

    假如阿财头上浮着血条,那此刻早已经掉光了。他红脸低头,耳朵呜呜地往外冒烟。一步五回头蜗牛爬似地走到父亲身边,“这些够吗?”

    “嗳耶,你阿妈这馄饨包得这么小,这怎么叫霸王馄饨?”老板很愤怒,“怎么能偷工减料?人家吃不饱怎么办?”

    阿财瞬间和打了**血似地:“阿爸,还有圆。我去拿,我现在就去拿!”说着呯呯呯地往后厨跑,没一会儿就提着包圆跑出来。他没有立刻把东西交给父亲,而是脚步粘滞地走到晏玳跟前,结结巴巴地问道:“里面,有,有包了蒜头,可,可可以吗?”

    “可以的。”

    男孩脸的绽放得像盛开的喇叭花,跑到灶边打开袋口一股脑地将圆倒下去。很快馄饨和圆都煮好了,可份量太多打包的盒子装不下。老板找出一个崭新的带盖小锅,不由分说地全倒了进去。原本还要让儿子连人带货一起送回去,晏玳坚决地拒绝了。

    这要让乔乔知道了,肯定会判他个盅惑人心罪。

    晏玳走出老远,馄饨店父子还站在门口依依不舍地看着。

    老板:“哎耶耶,怎么能这么像啊,简直是一模一样啊。”

    阿财:“阿爸你也觉得像啊,我也吓了一大跳啊。简直就和宁冰儿从海报上走下来一样啊。我差点没吓尿啊,太美了简直。”

    老板:“胡说,人家明明长得像你阿爸我的初恋情人小芳芳!你阿爸当年要是多加把劲,她就是你妈了。唉……”

    晏玳到家后先分装好早点,又把家里稍稍拾掇了一下。八点整,他去叫她起来。乔稚睡饱了心情会特别地好,在床上扭身打呵欠,半眯着的眼睛里含着莹莹水意,格外诱人。

    他半跪在床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身上轻拍着:“乔乔,起床了。我买了你喜欢吃的,现在温度刚好呢。”

    女人是吃哄的,特别消受男人的温言软语和俊俏脸蛋,更不要提他眼巴巴出去买回来的爱心早点。当下心花怒放,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上‘啵啾’一声,赏了枚香吻。

    “你再给我睡一会儿嘛。”她撒娇,“就一会儿。”

    狐狸像是被烫了似地一下跳起来,僵硬地站在床边。她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还没问怎么了,就见这狐狸很迅速地将自己的衣裤剥掉,掀开被角咻地一下又钻进来。

    人囧了:“你干嘛?”

    狐狸很羞涩:“你不是要我给你睡一会儿么,我就来给你睡啦。”

    人继续囧:……

    狐狸很期待:还要别的服务吗?

    人囧啊囧啊:……不要乱动。

    狐狸很失望:确定不要吗?真的,不要吗?

    人囧囧发光状:会赶不及看电影的。

    他的手搭在她的腰肢,恋恋不舍地来回流连:“那,再亲一口好不好?”她眉眼弯了弯,双手环上他的脖子将身子贴近他,唇慢慢地粘到了一起。

    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可他还是十分小心。他将她的唇瓣含在齿间,她的气味和津像香醇滑甜的蜜一般滑进喉间。她软软的舌头在他唇上扫过,轻轻地舔勾着。心脏仿佛被一个尖锐的小勾子勾住,随着她的动作一拉一扯。有些许的疼痛,可比疼痛更强烈的是难以言述的快意。一股前所未有的征服欲从心底涌起,就像身经百战的战士对血腥杀戳与胜利有着天然渴望,狠狠地独占,霸道地独享。

    她被他吻得喘不过气来,可力气太小掰扯不开。突然想到电视剧里有类似的桥段时,必须咬对方舌头啊,一咬一个准,然后再洒两滴眼泪就能安全脱身了。可怎么她非但咬不到,反而还让他以为她在,于是愈发热烈起来。舌纠缠在一起,像是深陷的蛇一样拧动着,互相绞杀。肺部的氧气快耗尽,她再没力气了,只能徒劳无功地揪拧着他的耳朵,嘴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大早上的难道就这么被狐狸给吃掉了?

    约会怎么办?

    电影怎么办?

    他怎么能跳过这些步骤直接上垒?

    这是作弊啊!

    作弊!

    好在这个时候原本定好的闹钟响了起来,叮叮咚咚地吵着,打破了满室的旖旎暧昧。他松开她,轻轻地喘着气。目光迷离地看着吵闹不休的闹钟,再看看她,眼底里净是无辜。

    她突然想,这死狐狸不会说都是她说‘再给我睡一会儿’惹出这事情来的吧。他要敢推卸责任,她绝对会打歪他的脸。

    可他不过犹豫了十几秒,很快便从她身上翻下来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侧地喘着气。他宽阔的背微微地颤动着,似在极力压抑着。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线的缘故,她仿佛在他背上看到某种奇特的纹路,宛如盘缠的花枝藤蔓,沿着血管神经的脉络铺开去,中间填充着鲜赭的血色。

    “起来吧,时间不早了。”他的声音格外沙哑,“今天我们不是还有很多活动吗?”原本要覆上的手轻轻地放了下来,她扯过衣服,说:“我要穿衣服,你先出去。”他不肯走:“我不会偷看的。”她嗔道:“哪也不行。”他沉默了片刻后,说:“我就在这里等你,穿好了我背你出去。”

    她的目光凝在他背上,仿佛要看穿出一个洞来。他只是不动,直起的上身挺拔巍然。她记得自己父亲的背也是如此地宽阔坚定,像最坚实的堡垒保护着她,也像最温柔的大地托承包容着她。心底最柔软的那块被触动,态度便完全松软了。

    她很快换好了衣服,耍赖似地往他背上一扑,手臂紧紧缠着他的脖子和他咬耳朵:“呆子,向前进,进,进~”

    早上这么一折腾,原本很充裕的时候变得紧张。好在影城离得近,交通也方便,总算在开场前一分钟赶到入场。

    他们看的是这阵子热炒的一部喜剧电影,男女主角皆是有名的谐星,剧情也安排得不错。乔稚时不时笑得前俯后仰,连晏玳也看得津津有味。散场后她犹未尽兴,问:“晚上还有一部新片,要不要看?我们可以吃完午饭逛一会儿街,正好赶上趟呢。”

    晏玳表示一切听她的,乔稚便兴冲冲地去柜台打票。取好票回来的时候却看不到他的人影,她有些慌张。因为他不是一个喜欢四处闲逛的人,而且影城位于广场中心,支路四通八达,初次来的人很容易迷路。

    她急得团团转,可又不敢大声叫嚷。慌乱之际眼角扫过观影通道入口处的电影招牌,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她有些恼怒地走上前去,可是越往前走离他离近,心头的无名火却慢慢地熄了下去。

    那是一副怎样美的画面。

    他静静地站在梦幻般的雪景背幕前,修长的身形投映在布幕上,像写意山水中的墨竹。只是静静地伫立着,却是有一种飘逸乃至超凡脱尘之感。他的衣着再简单不过,白衣黑裤衬着他的眉目格外清俊分明。他的眼睛略带丹凤之姿,有有一种古韵的典雅。他的目光清澈明亮,可只要稍不留神便很容易深陷其中。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最近的他比起之前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他越来越容易成为被人注目的焦点,一个中心,一个不动声色的‘支配者’。

    这是一个从骨子里都透出诱惑的男人。

    标准的狐狸。

    显然这么一只出色的狐狸,吸引的肯定不止她一个人。她缓缓地走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上前拉他的手,“怎么跑这儿来了?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他反手抓住她的,十指交握:“抱歉,刚才看到这个觉得挺漂亮的,不知不觉就走过来了。找了很久吗?”

    她摇摇头,拉着他往前走了几步,回头:“这是绘皮2的电影广告,你想看吗?”突然想起来绘皮的内容,不由有些兴奋地低声说道:“说起来这个电影的主角,也算是你的同类啊。”

    晏玳向布幕,上而那白发赤衣嘴唇鲜红的美艳女子双眼迷离,嘴角边一朵凄艳的笑容。他浮起一丝轻鄙的笑,轻轻摇头:“她不过是魅。”

    她愣了一下。原本以为只有晏璨会将血统阶层挂在嘴边,没料到他也会在意这个。不过很快他便解释道:“魅喜食人血,更以人的怨气和恐惧为食,用以葆容延年。原本就是旁门左道的出身,哪怕修炼千年万年,也终会被天诛。”

    “不过,魅也是会动真情的吧。”她说,“虽然这样的很少,可并不是没有。”

    “天理万物,不是上元修身便不会有绝对舍弃自我的牺牲觉悟。”他耐心地解释着,“万物皆可成成妖入魔得道,只是在生死取舍的关头,却是会遵循着生存的本。不过,像是你说的那样,却也不是没有。”

    她笑了笑,心里却滑过一丝苦涩。她倒不要求他为她牺牲成全什么,两个人哪怕再相爱,也有各自的道路要走,不过牵手一起走和分道扬镳的区别。而她所求的,不过是和他一起走完自己的有生之年。哪怕这些年对他来说,仅仅是白驹过隙一般。

    “乔乔,别担心。”他轻轻地扯了扯她的手,仿佛保证一般:“一切有我呢。”

    她轻咳一声,扯开话题:“晚上我们们换换口味,看武打,大峨嵋。”她问,“峨嵋山你去过吗?是不是真的很有灵气?”他将她拉近些,顺势环上她的腰,在她耳畔低声说道:“峨嵋山什么的我不知道,不过要我说的话,我还是最喜欢今天早上爬的那双险峰,真是风光无限。”

    她嗷得一声红了脸,扭动着挣开要打他。可他的力道虽不重,但手法却极有技巧,她怎么挣扎也松脱不开。这么扭扭缠缠,打打闹闹,就像这来来往往的热恋男女一般普通寻常。

    这样的幸福时光。

    在他们离去后不久,一位姿容艳丽的女人在几个黑衣墨镜的男人簇拥下来到影城。当她从那幅巨大的雪景背幕前经过时,她的脸色陡然一变,像是见到不得了的东西似地惊叫一声。

    当班经理知道这位当红影星的经纪人脾气很大,赶忙过去毕恭毕敬地问道:“眉小姐,您怎么了?”

    眉小姐没理他,只是颤抖着手想要抚背幕。可手还未触到便和烫了似地收回来,好像上面带着电。她摘下鼻梁上架着的黑超,略带着碧色的眼眸睁得老大,一遍一遍地看着那块布幕。

    当班经理简直有些莫名奇妙了,可他很清楚这个时候自己最好闭上嘴在一旁等着。

    “今天,不,这几天这块幕板放在这里,有没有什么人动过?”眉小姐厉声问道:“有没有?”

    当班经理苦笑着:“眉小姐,这个当然有啊。影城每天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这个又不是什么特别要保护起来的,每个人都有机会碰到它,和它拍照。”

    眉小姐的脸色发白,嘴唇都有些颤抖了。她猛地一抬头,指着头顶的监控录相:“把这几天的录相,全调给我。”

    “可是这个没有允许……”

    “我会和你们老板说的,”眉小姐的眉宇间又恢复了先前的凌厉,“你就把这里这几天的监控录相悉数翻录送到酒店来,要快。”

    “好好,那眉小姐可以先到休息室一下吗?总经理已经在里面等您很久了。”

    眉小姐冷笑一声,“既然这么久都等了,那就请他再等几分钟,我有个重要的电话要打。带我去你们的休息室。”

    进了休息室眉小姐立刻将门反锁住,仿佛脱力般地一下子滑坐到地上。她颤抖着出手机来,调出号码拔了过去。等了近半分钟才有人接电话,很清脆活泼的声音:“阿眉,怎么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眉小姐先前压抑的恐惧全数释放出来,鼻头一酸眼泪就下来了,“娆……娆娆。”

    “阿眉你怎么了?”电话那头的人认真起来,“出什么事了?你的声音这么慌张害怕,是遇见了什么吗?”

    “我不敢确定,因为留下的信息太少了。可是,可是那种感觉,”眉小姐咬紧下唇,“虽然我只远远地见过一次,可那种感觉我永远都忘不了我……”

    对方声音尖锐地打断她:“你到底碰到什么了?”

    “……狐王,九尾天狐一族的狐王。”

    作者有话要说:那啥,得和大家告个假。

    因为家人生病了,得去外地照顾几天,可能一周左右的时候吧,在这期间可能只更新一到两次。日期的话我不敢确定,但时间的话就是早上和晚上的那个固定时间点。若没有就是没有了。

    很抱歉让大家等待。

    只是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特别是老人家,辛苦了一辈子了,年纪大了反而要受病痛的折磨。而到这一步了,我们能做的却很少很少。

    愿大家身体健康,愿天下父母无病无灾。

    这章又出来两只打酱油的,有报名的请不要大意地认领吧。

    关于呆子的身份,最初的设定就挺高的。高贵和呆呆,也不冲突嘛。现在的呆呆完全可以保护乔乔,其实不必有多强气势法术要多深,呆呆只要往那里一矗,天生的王霸之气四溢啊,挡也挡不住嗷~~~

    有句话怎么说的?爬得越高,看得越多。

    无限风光在险峰,吸溜~~~这口水流得很到位啊。

    傻阿呆,色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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