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相 作者:神经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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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慕娴此时的高处,不过是不胜寒的高处……是那勉强开在寒冬的春花……过不了多久,便是流落北风的下场……”

    未料到余慕娴竟是这般看朝势,窦方的心仿佛被刺了一下。

    勉强挤出几分笑意,窦方道:“那依贤弟所见,愚兄该如何是好呢?”

    “顺天承命。不怒不怨。”余慕娴扬眉望着窦方,“圣上或是更喜欢那些骨子有些倔强的粗心人……”

    “可若是为官的皆是这般人,定会民怨沸腾啊!”窦方抿唇。

    余慕娴起身朝着窗前挪了半步:“可这般人好用呀!御下,御下……若是居上者连被他所御之人都看不透,那他怕是也不敢贸然将身家性命交给所御之人……”

    余慕娴话罢,窦方久久未语。

    待窗外的雨声传到屋内,窦方才低低的应了声:“嗯……”

    “窦兄且在此处休息吧……”见窗外的雨下的大,余慕娴弯眉,“慕娴要先往前院去安置宾客……”

    “好……”目送余慕娴出居室,窦方暗觉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沉。殿下怎会喜欢这般老辣的少年呢?早年与余慕娴初识时,只觉其是一早慧的落魄少爷,但今日再看,却觉其或是已成精了!

    唏嘘过余慕娴,窦方起身走到屋内的书案旁,细看余慕娴的书案。

    窦家的长者曾教过窦方,看人不单单是要听人言,人言是最欺人的。

    看人要看其居处,看其那些不经意的动作。

    余慕娴其人,只要不在四皇女面前,便是喜欢笑的。

    但那笑意却从未到眼底。

    想着余慕娴那常挂在嘴边的浅笑,窦方低头望着余慕娴的书案。

    按说文臣书案该是笔墨纸砚加几本大部头的圣贤书。

    可余慕娴这文臣的书案较他那武将的书案还干净。

    除了一块镇石,与一排笔挂,便无旁的物件……

    伸手摸了摸余慕娴的笔挂,窦方啧啧称奇。这世上当真有不练字,便有一手好书法的奇人么?他看过余慕娴的奏折,那折上的字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写出来的……

    如是想着,窦方正要转身去看余慕娴的书架,却见余慕娴已从前院归来。

    “窦兄!”见窦方在看自己书案,余慕娴淡淡一笑,“慕娴无德,真是惭愧……”

    “这怎么能算是无德呢?”嘻嘻哈哈与余慕娴移到旁处,窦方大笑道,“愚兄也不喜读书!”

    “不喜读书也算不得什么坏事……”余慕娴道,“要知那贤书,多是圣人写的……而如窦兄与慕娴这般的,不过是个俗人……”

    第84章

    “俗人?”闻余慕娴自谦是个俗人, 窦方笑了笑, 径直指了指余慕娴搁在案上的胭脂道,“贤弟若是俗人, 殿下何至于送你此物?”

    察觉窦方在看楚玉姝赠来的胭脂盒,余慕娴瞬时记起了上次从邺城带回的绣鞋。

    “正因是俗人,才会送此物呀。”浅笑着将话头扯开, 余慕娴心道, 这些零零散散的物件积攒多了,或是可凑成一套也未可说。

    “如是俗人,那殿下该是如打发愚兄一样打发贤弟。”窦方闲闲散散地坐到高椅上,“贤弟许是不知殿下癖好……愚兄在殿下手下办差, 全心全意不敢说,至少是无大的纰漏……冬去春来,从豆愚兄初识殿下时算起,估摸着已有九年余……但这九年里, 莫说什么胭脂, 手炉, 书信……殿下愿给愚兄的, 除了那缈若浮云的爵位, 便是那一打又一打的银票……贤弟你说,这人与人之间,怎会有这般大的差别呢”

    “或是因为慕娴与兄长想要的东西不同吧……”余慕娴坐在窦方身侧,低笑道,“窦兄可记得早年慕娴曾要窦兄帮忙?”

    “贤弟是说……”窦方跟着展颜,“愚兄当年只道贤弟是少年气盛,如今想来,却是用情至深啊……”

    “可殿下似乎无需这些闲情不是?”佯装落寞地将胭脂盒托到手上,余慕娴道,“此物是愚弟在盁县为官时,特命盁县的巧匠赶制的……此盒是殿下从盁县走时,小弟斗胆呈给殿下的……小弟彼时以为,殿下收下此物,便是殿下与慕娴有意……谁知这三载过去,殿下竟是又托兄长将此物带了回来……慕娴惭愧……”

    “哎!”闻余慕娴情场失意,窦方心底无端生出几分快意。

    可这快意却是不能呈现在脸上。

    原本他今日来恭贺便是四殿下授意。若不是四殿下来信要他定要来余慕娴府上恭贺,他或是并不愿到余慕娴府上。

    余慕娴少年得志,说不艳羡,那定是欺人的。他窦方在家世上并不输余慕娴,甚至闻四殿下周遭的婢子道,他在四殿下口中,也是较余慕娴机敏的人物。

    但如今,却是不如他的人爬到了他头上。

    这让他如何咽下这口恶气呢?

    不过,听闻过余慕娴情场失意后,窦方心底却是舒服多了。

    在心中嗤笑过余慕娴到底年少,窦方敛容与余慕娴轻叹一声,宽慰道:“贤弟也莫要将此事放在心上……贤弟虽在□□上不如意,但贤弟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一枝独秀了……”

    “唉……兄长竟是在此处候着慕娴……”心知窦方心结已解,余慕娴低笑道,“方才未在府门口与兄长说慕娴写与休将军的信,是因府门口人多口杂……慕娴在那信中写的皆是些歪言……窦兄是经商的该知,若是两地通商,那通商的时间逾久,行商之人便越多,行商之人越多,那所带的钱款定也会越多……所以,慕娴以为,行商的良策便是收税……但此语却不是可说与休将军听的……此言该说与圣上……慕娴说给休将军的是,要他通商半载,然后杀众商贾一个措手不及……此之谓‘羊养肥了才好杀’……兄长知晓,这武将多是耐性不好……慕娴自是不能指望休将军寻一批文官,日日登册收税……”

    “贤弟却是好头脑!”适时地接上余慕娴的话,窦方收起折扇,与余慕娴道,“贤弟可与圣上说过此言?”

    “并未……”余慕娴苦笑着摇摇头,“自打圣上赐了慕娴这栋宅院,圣上便再无召见慕娴之心……加之今日竟是收到了这锦盒……慕娴想,慕娴许是要另寻一门亲事了……”

    “贤弟莫要为区区小事心灰意冷……”见余慕娴失了志气,窦方心中也是百感交集。试想来,若是他十余岁便位极人臣,却在情途颇为不顺,或是他也会大受打击……

    但余慕娴此时心灰意冷,也并非对他无益。

    想过来前几位老臣要他来探探余慕娴口风,窦方道:“贤弟还是该以朝事为重……”

    “朝事有兄长及百工已是足了……慕娴以为,慕娴该辞官还乡了……兄长许是不知小弟的苦……小弟一见圣上,便会想起殿下……而后心神不宁,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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