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第三十七章：回门
《皇后纪》已完结出版 作者:花半里
第39节:第三十七章：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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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秀被封武信侯，一度被人绕着走的刘府再次门庭若市，贺客不断。(仙界小说网最新章节首发)刘秀笑语翩然，丧兄之痛，竟在他脸上找不出丝毫痕迹。
丽华日日不离他身旁左右，两人不避人前，眼波交流，琴瑟和鸣，一派的眷眷情深样。短短三日，几乎整个宛城所有人都知道，新封的武信侯不肯为兄长服丧，日日沉迷美色不可自拨，堪堪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只是却没人知道，每每到了夜里，刘秀是怎样咬牙隐忍下来心中的悲痛与恨意的。
新妇三朝回门日，两人备礼回了府。
夫人对他们视如不见，任他二人跪在她面前，却始终不肯看他们一眼。
待识引着刘秀离开，丽会俯在夫人膝上哀哀恸哭。在刘府日夜为刘秀担惊受怕，回到娘家夫人却又不肯理会她，她心里委屈难当，只盼着再狠哭一场，能将夫人的心再哭软了。
却没想到，夫人这回是铁了心的不肯轻易愿谅了她，认她再怎么哀哭认错，始终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
虞氏在边上劝得口干舌燥，但仍未能让夫人脸色稍霁，无奈之下，只得下厨房去督促饭食，留下夫人丽华母女一个冷脸不理人，一个哭得面上狼籍。
“娘，我知道错了……你看，这不是好了嘛，刘秀已经封了武信侯了，你女儿现在是侯爷夫人，不比在家中过得差……”
夫人冷冷扫她一眼：“怎么？封侯就了不得了？你听听外头把你们传得有多荒唐！他兄长死了，他连孝都不肯戴！哥哥才刚死，就上赶着把你娶进门，还闹着要跟兄长划清界限！这样不孝不义的女婿我可不敢要！”
“娘！”丽华情知夫人误会，却不知能不能跟她讲得清楚。夫人不像识，见微知著，对时势洞察明晰，一个解释不清，反倒更加引她误会。
“你也不必跟我急，我知道你现在是武信侯夫人，了不得了，我怕着你呢！夫人既来做客，还请往正堂去吧，我这简屋陋室，招待不起你！”
丽华急了：“娘，您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啊！”哭成这样都不肯松动，丽华实在没办法了。到底夫人是最疼她的人，她纵是满腹的心思，却半分也不肯用在夫人身上，除了哭，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夫人冷声：“你是武信侯夫人，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可当不起！”
丽华咬牙想了想，将屋内随侍的奴婢全部遣了出去，又递给习研一个眼色，让她在门口把风，这才双手交叠，跪在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磕了头。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知道您是担心女儿嫁给刘秀后他朝不保夕，您怕我当我寡妇，这才始终不同意我嫁给他。但是，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昨日他带我去面圣，刘玄对他的杀心已经淡了，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已经让他们放下了戒心。”
“娘，您向来最疼女儿，女儿知道，女儿做的这些有损德行，丢了您的脸，丢了我们家的脸。但是娘放心，刘秀此次大难不死，我必全心全意辅他出人头地，家丢掉的脸面，我早晚给您找回来！”
夫人突然狠狠将手中的铜盏摔到地上，指着她厉声骂：“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你当我这么生气全是为了家的脸面？！”
“是，我知道娘生气不光是为了家，更是为了女儿，怕女儿所托非人，怕刘秀哪天要是死了，我就守了寡了，更怕我跟着刘秀吃苦受累……可是娘我跟你保证，不会的，刘秀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看你是被他迷昏了头了，你说他能出人头地，他就能出人头地了？我可是没看出来！”
丽华无奈地笑：“要是连您要看出来了，那他这命还怎么保啊？”
夫人眉峰微动：“你是说……他装的？”
丽华蹭过去，伏在夫人怀里，细声细气地：“娘啊，他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这一点，大哥早就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他。只要我们熬过了这段日子，他能脱离了这些人的掌控，就一切都不怕了。”
她先是一场大哭，而后又小女儿娇憨之态地在夫人怀里磨着，慢慢地也把夫人的心磨软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再恨这个女儿不争气，也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心尖尖似的疼了二十年，气过了，还是心疼她的。
不自觉地搂着她问：“能么？”
“能，一定能！”
夫人想想恨不过，又锤了她两下，才解了气。
丽华在夫人怀里笑着打滚，揪着她的袖子突然道：“娘，有个事，倒是想请您帮个忙。”
夫人问：“什么事？”
“是关于刘秀的妹妹，刘伯姬，我想请您做个媒人。”
李通昨日找过刘秀，提出想娶刘伯姬为妻，刘秀与她商量，觉得倒是一个好时机，只是武信侯嫁妹，三媒六聘、三书六礼，那也是不得少的，虽说现在他们行事步步小心谨慎，但这个时候却越是铺张越是好，只是找谁做媒人，却又成了一难。
刘伯姬嫉恶如仇，因李轶的事，对朱鲔、陈牧等人恨之入骨，更加轻易不肯原谅李通。更始朝中的人，李通当然不敢轻易找来做媒人，别到时因为媒人，再把亲事给搅黄了。
丽华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也就莫过于夫人了。家财多势大，夫人堪堪称得上是个贵妇人了，由她做媒，现合适不过。
“你那小姑，她要嫁谁？”
“柱国大将军，李通。”
夫人皱了皱眉，全宛城谁不知道李通的堂弟李轶，原本是刘縯的人，后来却倒戈相向，转投了刘玄，又谗言害死了刘縯？此时将刘伯姬嫁给李通……
“怕是不太好吧？”她这个媒人，别好事没做成，却又反害了人家。
丽华笑：“我知道娘顾虑的是什么，您不必担心，伯姬是个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这个时候嫁给李通最终获益的人会是谁，不会乱来的。”
夫人看着她，突然心疼地搂着她，哭了起来：“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一步步的算计了……都是那刘秀害了你……”
丽华忍住叹息的冲动，强笑：“朝局这个样子，唯有算计了，才能有出路啊！”
夫人长叹：“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刘秀与识、兴三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出来后面言笑宴宴，面色如常。家宴之上，见了夫人仍旧毕恭毕敬。
夫人虽不再对他视如不见，但却也仍旧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毫不在意，与识把酒言欢，好不欢快。
临走时，识借故将丽华叫至一旁，赞了一声：“你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刘秀，不光心计深沉，且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人物。”
丽华抿嘴笑：“大哥可放心了？”
识挑眉：“不放心。”
丽华笑道：“总会让大哥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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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华日日不离他身旁左右，两人不避人前，眼波交流，琴瑟和鸣，一派的眷眷情深样。短短三日，几乎整个宛城所有人都知道，新封的武信侯不肯为兄长服丧，日日沉迷美色不可自拨，堪堪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只是却没人知道，每每到了夜里，刘秀是怎样咬牙隐忍下来心中的悲痛与恨意的。
新妇三朝回门日，两人备礼回了府。
夫人对他们视如不见，任他二人跪在她面前，却始终不肯看他们一眼。
待识引着刘秀离开，丽会俯在夫人膝上哀哀恸哭。在刘府日夜为刘秀担惊受怕，回到娘家夫人却又不肯理会她，她心里委屈难当，只盼着再狠哭一场，能将夫人的心再哭软了。
却没想到，夫人这回是铁了心的不肯轻易愿谅了她，认她再怎么哀哭认错，始终不肯给她一个好脸色。
虞氏在边上劝得口干舌燥，但仍未能让夫人脸色稍霁，无奈之下，只得下厨房去督促饭食，留下夫人丽华母女一个冷脸不理人，一个哭得面上狼籍。
“娘，我知道错了……你看，这不是好了嘛，刘秀已经封了武信侯了，你女儿现在是侯爷夫人，不比在家中过得差……”
夫人冷冷扫她一眼：“怎么？封侯就了不得了？你听听外头把你们传得有多荒唐！他兄长死了，他连孝都不肯戴！哥哥才刚死，就上赶着把你娶进门，还闹着要跟兄长划清界限！这样不孝不义的女婿我可不敢要！”
“娘！”丽华情知夫人误会，却不知能不能跟她讲得清楚。夫人不像识，见微知著，对时势洞察明晰，一个解释不清，反倒更加引她误会。
“你也不必跟我急，我知道你现在是武信侯夫人，了不得了，我怕着你呢！夫人既来做客，还请往正堂去吧，我这简屋陋室，招待不起你！”
丽华急了：“娘，您到底要怎样才肯原谅我啊！”哭成这样都不肯松动，丽华实在没办法了。到底夫人是最疼她的人，她纵是满腹的心思，却半分也不肯用在夫人身上，除了哭，当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夫人冷声：“你是武信侯夫人，什么原不原谅的，我可当不起！”
丽华咬牙想了想，将屋内随侍的奴婢全部遣了出去，又递给习研一个眼色，让她在门口把风，这才双手交叠，跪在夫人面前，恭恭敬敬磕了头。
“娘，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知道您是担心女儿嫁给刘秀后他朝不保夕，您怕我当我寡妇，这才始终不同意我嫁给他。但是，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昨日他带我去面圣，刘玄对他的杀心已经淡了，他这些日子的表现已经让他们放下了戒心。”
“娘，您向来最疼女儿，女儿知道，女儿做的这些有损德行，丢了您的脸，丢了我们家的脸。但是娘放心，刘秀此次大难不死，我必全心全意辅他出人头地，家丢掉的脸面，我早晚给您找回来！”
夫人突然狠狠将手中的铜盏摔到地上，指着她厉声骂：“你个没心肝的东西！你当我这么生气全是为了家的脸面？！”
“是，我知道娘生气不光是为了家，更是为了女儿，怕女儿所托非人，怕刘秀哪天要是死了，我就守了寡了，更怕我跟着刘秀吃苦受累……可是娘我跟你保证，不会的，刘秀一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看你是被他迷昏了头了，你说他能出人头地，他就能出人头地了？我可是没看出来！”
丽华无奈地笑：“要是连您要看出来了，那他这命还怎么保啊？”
夫人眉峰微动：“你是说……他装的？”
丽华蹭过去，伏在夫人怀里，细声细气地：“娘啊，他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这一点，大哥早就看出来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我嫁给他。只要我们熬过了这段日子，他能脱离了这些人的掌控，就一切都不怕了。”
她先是一场大哭，而后又小女儿娇憨之态地在夫人怀里磨着，慢慢地也把夫人的心磨软了，母女哪有隔夜仇？再恨这个女儿不争气，也到底是她身上掉下的，心尖尖似的疼了二十年，气过了，还是心疼她的。
不自觉地搂着她问：“能么？”
“能，一定能！”
夫人想想恨不过，又锤了她两下，才解了气。
丽华在夫人怀里笑着打滚，揪着她的袖子突然道：“娘，有个事，倒是想请您帮个忙。”
夫人问：“什么事？”
“是关于刘秀的妹妹，刘伯姬，我想请您做个媒人。”
李通昨日找过刘秀，提出想娶刘伯姬为妻，刘秀与她商量，觉得倒是一个好时机，只是武信侯嫁妹，三媒六聘、三书六礼，那也是不得少的，虽说现在他们行事步步小心谨慎，但这个时候却越是铺张越是好，只是找谁做媒人，却又成了一难。
刘伯姬嫉恶如仇，因李轶的事，对朱鲔、陈牧等人恨之入骨，更加轻易不肯原谅李通。更始朝中的人，李通当然不敢轻易找来做媒人，别到时因为媒人，再把亲事给搅黄了。
丽华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人也就莫过于夫人了。家财多势大，夫人堪堪称得上是个贵妇人了，由她做媒，现合适不过。
“你那小姑，她要嫁谁？”
“柱国大将军，李通。”
夫人皱了皱眉，全宛城谁不知道李通的堂弟李轶，原本是刘縯的人，后来却倒戈相向，转投了刘玄，又谗言害死了刘縯？此时将刘伯姬嫁给李通……
“怕是不太好吧？”她这个媒人，别好事没做成，却又反害了人家。
丽华笑：“我知道娘顾虑的是什么，您不必担心，伯姬是个懂事的姑娘，她知道这个时候嫁给李通最终获益的人会是谁，不会乱来的。”
夫人看着她，突然心疼地搂着她，哭了起来：“我的女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这样一步步的算计了……都是那刘秀害了你……”
丽华忍住叹息的冲动，强笑：“朝局这个样子，唯有算计了，才能有出路啊！”
夫人长叹：“你说你这又是何苦？”
刘秀与识、兴三人在书房里谈了许久，出来后面言笑宴宴，面色如常。家宴之上，见了夫人仍旧毕恭毕敬。
夫人虽不再对他视如不见，但却也仍旧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毫不在意，与识把酒言欢，好不欢快。
临走时，识借故将丽华叫至一旁，赞了一声：“你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刘秀，不光心计深沉，且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是个人物。”
丽华抿嘴笑：“大哥可放心了？”
识挑眉：“不放心。”
丽华笑道：“总会让大哥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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