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骄 作者:无心逍遥

    第三十九章 报复(上)

    项枫一时不好回答这个问题,就明知故问道:“琳琳她这几天还好吧?”

    钟离琳得的是流行感冒,当时看起来是很严重,整个人都被烧迷糊了。但好在送医院及时,加上她人年轻抵抗力好,打了两针又挂了几瓶盐水,留院观察了一晚上便顺利出院了。项枫周二中午去人民医院探望她的时候还扑了个空,跟她通了两次电话,得知她这几天一直留在家中静养,已经好得差不离了。

    李萍点点头,笑吟吟地道:“昨天晚上我去琳琳家玩,钟离叔叔和李阿姨他们还特意问起你来着,我可是没少在他们二位面前说你的好话喔。”

    项枫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心道:“哥们跟钟离琳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好不好。”

    李萍可不管他心里怎么想,又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恭喜你又加官进爵了,项科长。”科长两个字却是咬得极重。

    项枫咧嘴呵呵笑道:“敢情连你也知道了,难怪大家都说机关无秘密,无论大小事情,稍微有个风吹草动立马得曝光于群众的眼皮子底下。”上午齐雅找他就是为了通知他一声,组织已经通过考察决定将他提拔为正科级干部了。

    李萍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感叹道:“我们咱们大院,今年怕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项枫一愣:“怎么?”

    “没什么,我跟你说,再过两天就是中秋佳节了,你已经知道琳琳她们家住在哪了,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你也应该明白吧?”

    李萍嘴里说着钟离琳,眼中却怪异地望着面前的项枫,她发现自己必须要好好审视这个男人了。年轻帅气而又机智勇敢,且比《倩女幽魂》里的宁采臣更加幽默风趣,琳琳怎么就这么好命能找到如此完美的一个男人呢?

    项枫笑了笑,朝她挥挥手:“谢谢提醒,我先走了,你赶紧进去吃饭吧!”

    当项枫转身离去时,李萍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再一次感到少许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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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二年的九月二十一日,这一天正好是我国农历八月十五,传统的中秋佳节!

    王维曾有诗云:每逢佳节倍思亲!

    周六下午,麦西便开着她那辆红色丰田一路带着项枫和刘铁一起风驰电掣地驶向花桥镇。

    从思兰辞职后,通过一天时间的休整,麦西就恢复了往日女强人果敢坚强的一面,她很快就注资二十万,去区工商局核名,挑选好合伙人,选取办公地点,编写公司章程,刻私章,去银行开立公司验资户,到会计师事务所领取银行询证函……跑了工商税务消防等多家单位,短短几天时间内就成立了一家‘西枫化妆品有限公司’(以后简称西枫)。

    麦西的秘书林洁也从思兰辞职过来帮忙了,虽然西枫到现在连她和林洁一共才两名员工(另一位公司股东填写的是她母亲周文莲的名字,主要是用来凑数的),也没联系到任何一笔业务,但麦西却显得极有信心,她跟项枫说:“只要给她一定的成长空间,用不了多久西枫便能在国内竞争激烈的化妆品市场站稳脚跟,甚至有一天超越思兰也不在话下!”

    而廖祥涛和田成二人并没有跟着项枫他们一起回,通过这段时间的暗中调查,他们已经掌握了不少陈有睿的情况,最重要的有两点,一是陈有睿开在新华路上的那家金百盛夜总会底子很不干净,涉黄现象十分严重,里面有许多暗娼几乎是明目张胆地跟坐着跟客人谈‘皮生意’,而且廖祥涛还发现夜总会里有人在私底下贩卖摇头、丸等毒品,可那些保安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似乎对此习以为常,如果说跟陈有睿没有半点关系那就是笑话了。

    二是陈有睿跟一个名叫任雪的女人来往十分密切。任雪今年25岁,在市人民广播电视台工作,是电视台的当红女主播,她年纪轻轻就开着一辆进口小车,还独自一人住在南郊的豪华别墅区里,这一周陈有睿连着有两个晚上都在她家待到很晚才离开。

    项枫找朱光明侧面打听过任雪的情况,朱光明还以为项枫看上她了,忙告之任雪这个女人很不简单,劝他千万别动这个念头。最后还透露出,经常有高官出面帮她给台领导打招呼,由于其后台强硬,在台内‘能量极大’,连他这个副台长都不敢轻易得罪于她……

    项枫就猜想任雪应该是陈有睿的情妇。

    中秋之夜,明月高悬,天空繁星点点,显得格外清亮!

    陈有睿和任雪坐在黑色的大理石浴台上,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一轮明月高挂空中,清冷的光芒透过窗户投到他们的身上。

    任雪趴伏在陈有睿的口,轻轻解开自己睡衣的飘带,一具诱惑至极的雪白胴、体便若隐若现地浮现在陈有睿的眼帘。这厮笑一声,用力一扯睡衣整具娇躯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他并不担心被外人看到,这里是南郊的豪华别墅区,每栋别墅之间至少都隔着有好几十米远,而且浴室是在二楼,除非有人能浮在半空,或是在远处用高倍数望远镜来观察,不过这有可能吗?

    陈有睿俯下身捧住任雪娇媚的脸颊,覆上大嘴激烈的和她接着吻,自上往下沿着她的肌肤和锁骨一点点吻了下去,很快就感到她双腿间传来的湿润,他深吸了一口气,察觉自己的内裤被她一点点褪去,湿润的温暖瞬间便包裹了他的身体。

    很快,两个水淋淋的身子紧贴在一起,任雪的双手扶在陈有睿的肩头,喉咙里发出动听的呻吟……

    完事之后,两人躺在宽敞的大床上互相拥抱着,任雪撒娇道:“有睿,你现在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人家刚刚差点……”

    “差点什么?”

    “差点快被你给弄死了!”

    陈有睿得意的一笑,心中更是升起无尽的自豪感,这些年他玩了不少女人,任雪虽然不是其中最美的,但无疑是最懂得讨自己欢心的,所以他才会把她留在身边这么久,无论是豪宅、名车还是她想要的名声和地位,他都一一满足了她,就连中秋节和家人团圆之夜,他都跟妻子编了个生意忙的理由,跑到这来跟她厮混在一起。

    也由此可见任雪在他陈有睿的心里地位有多重,唯一可惜的是他追任雪时并没有花费多少功夫,让他完全体会不到那种征服的快感。

    一想到征服,陈有睿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麦西,那个骄傲的女人竟然为了躲避自己连工作都给辞了。

    陈有睿的脸色一下变得铁青,他索到床头的烟盒,从中抽出一支香烟,任雪小心翼翼地帮他点燃火机,闪烁的火光一下照亮了他扭曲的面颊,让任雪吓得发出“啊”地一声惊呼。

    陈有睿冷笑道:“怎么,你很害怕?”说着话他竟是将手中的烟头对准任雪手臂上娇嫩赛雪的肌肤狠狠压了下去,烟头和皮肤接触地刹那就发出“咝咝”地声音,直痛得她额头上冷汗直冒。

    尽管心里恨死了陈有睿这个恶魔,但任雪却本不敢有丝毫反抗,她知道反抗的结果只会让自己蒙受更大的羞辱,她只能含着泪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寄希望他能自己停手。

    陈有睿的气很快便消散的差不多了,他把手中的烟蒂随手扔到烟灰缸里,捏着她圆润的下巴,若无其事道:“知不知道我们男人最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任雪摇了摇头,没有吭声。

    陈有睿若有所思道:“我想每个男人都喜欢挑战自我,无论是事业还是女人。对我而言,越是难以征服的女人我就越想把她弄到手好证明自己,而挑战难度越大也就越刺激!”

    任雪心想你们男人还不都是贱骨头吗,得不到的总最美丽,追不到的全是诗意,若不是为了你手中的权势,你休想碰老娘一手指头。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出口,只能顺着陈有睿的话,昧着良心夸赞道:“凭有睿你的本事,我想只要你愿意,无论哪个女人都逃出不你的手掌心。”

    陈有睿笑了笑,恻恻地道:“哪里有你说的这么容易,至少有一个女人已经是三番五次拒绝我了。”

    “是哪个女人敢这么大胆啊?”任雪好奇地问,却是有几分佩服她的勇气。

    “不该问的别问!”

    陈有睿有些不悦地挥挥手,心里也是一阵烦躁,这几天他已经让手底下的人去调查麦西的动向了,现在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听说这个女人又开了家小公司,还把原来的秘书也给招了进去,似乎打算白手起家的样子。

    这样也好,只要她人还留在雁阳,他就不信凭自己的实力和背景连一个家境一般的女人都弄不到手,自己可有的是办法让她屈服……陈有睿越想越兴奋,不由又冲动起来,低吼一声便扑倒在任雪身上,继续发泄着欲望……

    正如项枫所预计的那样,像陈有睿这种家境优渥却满口污言秽语的人渣一般都心眼极小、手段毒辣,绝不会放弃他眼中即将到手的猎物,哪怕这猎物本就不属于他。

    可令陈有睿没想到的是,此时他的一言一行都掌控在另两名小人物手里,黑暗中一个矮胖身影借着淡淡的月光猫着腰轻步走下楼,然后打开客厅大门重新关好门后,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等他来到别墅外的马路上时,从路边的矮树丛里又蹿出一名身材高瘦的黑影,低声道:“田**,事情都办妥了吗?”

    “尿泡你尽管放心好了,由我田**亲自出马,那还不是手到擒来,万无一失的事。”田成朝廖祥涛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袖珍录音机和傻瓜照相机,里面有陈有睿和任雪的对话录音以及他们在浴室里龌龊的一幕幕镜头。

    廖祥涛却并没有得意忘形,而是警惕地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任何异常,他才长舒一口气,轻轻拍了拍田成的肩膀:“我们先赶紧离开这里再说!”

    田成点点头,和廖祥涛一起靠着马路边的暗处飞快地离去,心里却在想着等把这些东西交给枫哥后,估计又能领到一大笔钱了。

    与此同时项枫一家人正围坐在小院的石台边品茶观月,他手里拿着蛋黄月饼轻咬一口,笑着道:“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只知道中秋节是一家人团圆的好日子,可心里却并没有多少重视,直到今天我跟爸妈你们坐在一起,才能清晰地感受到心里有股浓浓的暖意流过,我想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艾玲望着儿子,感叹道:“明月皎皎,寄托着我们的思念,辽辽中秋,团聚着我们的幸福,明月中秋能几何?家人团聚知多少?由于种种原因,这个团圆的日子,这个幸福的时刻,许多人连见上一面都很难。可想而知,现在我们一家能欢聚一堂是多么不容易的一件事啊!”

    项海川手里正抓着一把瓜子在嗑,听了老伴的感慨就打趣道:“你妈不愧是我们家的‘教育学专家’,教了一辈子小学语文,连一家人唠嗑都变得文绉绉的了。”

    艾玲没好气地瞪了项海川一眼,又关心起儿子的终身大事,就问项枫道:“枫儿,前些日子我跟你李婶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年过把年就选个好日子,帮你们两个孩子把婚事办掉,你有没有意见?”

    项枫压没想过这么早结婚,他摇了摇头道:“妈,结婚的事咱先不急好吗,万一小西还没准备好呢。”

    项海川将手中瓜子一撒,吹鼻子瞪眼道:“胡说,你跟麦西的年纪都不小了,翻了年就满25周岁,老子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你个兔崽子都可以穿着开裆裤满地乱跑了。”由于过于激动,气一下没顺过来,被呛住了,连着咳嗽了好几声。

    艾玲马上站起身,轻轻拍打着项海川的背部,不无嗔怪道:“老头子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这不是正跟儿子商量着吗?”

    项海川冷哼一声,生气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事由不得他作主。”

    “枫儿,不怪你父亲这么生气。你一回来,你爷爷便多次过问你的婚事,就盼着你这个宝贝孙子能早点和麦西成婚,好为咱们老项家添枝加叶,你也得多体谅一下老人家的想法。”艾玲在这个问题上和项海川的意见是一致的,但她说出来的话却要含蓄许多。

    项枫心里清楚这是父母俩人在唱双簧,父亲唱白脸,母亲则演红脸,但他同样不敢捋爷爷的虎须,只能无条件选择妥协,悻悻道:“妈,您和李婶看着办好了!”

    艾玲就眉开眼笑道:“那我明天一早就去麦家,早点把日子定下来我跟你爸也好放心。”

    项枫无奈地笑了笑。

    一家人闲聊着,很快又谈到了川口钨矿的不景气,项枫就问道:“妈,我听说这次中秋节,咱们矿上又被一大帮子人追上门讨债了?”

    艾玲苦笑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事呢,今天早上前来讨债的车将整栋机关大楼给围了一圈,打着横幅讨要说法,许多上班的人被堵在楼梯口进退维谷,连家都归不得,那场面别提有多混乱了……”

    叹了一口气,她又接着道:“还好你现在大学毕业不用家里负担了,要不然就惨了。如今看来,还是在你们政府机关保险,工作轻松不说,每年还有那么多好的福利待遇。”

    这次中秋节,项枫不仅拿了八百块钱奖金,单位还下发了许多礼品作为福利,一整箱红富士苹果,一箱雁峰大曲,五条白沙品烟,好几箱冰冻海鲜产品,像什么墨鱼、小黄鱼、章鱼、海带……等等不一而足,都被项枫随车带了回来。除了留下一半孝敬父母外,其它的都让麦西和黑子各自带回家去了。

    项海川也摇头痛惜道:“你爸我工作了一辈子,老了老了,到现在竟连每月的基本工资都领不到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企业就这么衰败下去,真是哀莫大于心死啊!”

    艾玲恨恨地道:“还不都怪那些当官的,整天只知道拿公款吃吃喝喝,矿山跨了,我看他们拿什么去吃。”却是忘了自己丈夫也是中层干部。

    果然,项海川地脸色一阵尴尬。

    项枫不禁莞尔,替父亲解围道:“妈,你这话打击面太大,我看咱们矿上大多数党员干部都是好同志,至少咱爸就是一心为公的典范。”

    自从项海川被调到大坝分矿靠边站后,每个月只能回家三四次,艾玲心里已经憋了一肚子气,早就没拿自己丈夫当干部看待了。她撇撇嘴,不屑道:“这年代官官相护,我看他们都是狼狈为奸,一丘之貉。”又趁机教训项枫道:“枫儿,你以后可得好好工作,千万别学那帮人放着正经事不做,净搞些歪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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